四、高中生们的外号

　　
　　清江县是北方的一座小城，北面是大兴安岭，东南面有一条大江，地处北方三江平原，是一个著名的大粮仓。县城地势平坦又交通便利，四通八达，出城三公里半就有一座座不太高的小山和森林，一年四季风景变幻，秀丽无比，是一个风景很秀丽的小城，县城虽然不大，但是却占尽了天时地利，
　　小玉现在就读于清江第一高中，这是一所小县城的高中，清江县第一高中的前身是清江县曙光中学，这个名称带有典型的文革时代的味道，后来改成了清江县第一高中。它始建于1958年大跃进时期，是清江县城中最早的一所中学。后来县城又陆续建了几所中学。1978年国家教育部恢复高考后第二年，清江县中学便独立成了高中。在这所学校一进大门的地方，矗立着一座雕塑，说起这座雕塑还有点名气，那是1988年成立高中第十个年头的时候，学校的老校长请来了外地的雕塑家在校园中矗立起了这座巨大的拓荒牛的水泥雕塑，其造型明显有点跟风于深圳的拓荒牛，但在小小的县城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老校长说，牛的雕塑就像征着教师这个职业，你进了学校，做了老师，就意味你的人生要像一头牛一样不断地负重，要努力奋斗，埋头苦干，不计报酬，不断向前走。清江县第一高中，既不是省重点也不是市重点高中，它就像是全国千千万万普通的县城高中一样，只是一所有点历史的普通高中而已。原来每年考上大学的人不算太多，但是近年来不知学校动了哪块风水宝地，也不知谁家祖坟冒青烟了，或者是也可能是由于高校扩招的原因，也有人说这是由于新来了一个能干的女校长江晓霞的缘故。反正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学校的升学率提高了，考上大学的学生多了，这是实实在在的改变，是大家都看得见摸得着的，这所学校升学率有了较大的突破，一下子在全省几百所高中中脱颖而出。学校在社会上也有了点名气了。
　　高三九班是一个文科班，所谓文科班就是有一批成绩不太好，但有点小才华，有点有小得意，有点小骄傲，有点小个性，自视颇高又有点不服天朝管的一群人。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号不富，古时候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个个有不凡的经历和外号，今天清江高三九班也不甘古人之后，几乎人人都有外号。在这样的一群人中，给别人起个外号或是被别人起个外号的同学多的不计其数，随便一数都能数出一大串来，有的外号起的堪称精典。
　　李小义的外号叫“小智多星”，来自他的一篇作文，作文中他梦到自己变成了“小智多星”。因为他的作文写的想象力丰富，构思精妙，文思泉涌，被语文老师在全班读过后又被别的语文老师拿到了别的班级去读，因而在全学年传开了，真是一战成名。
　　胡彬是从外地转来的插班生，他的外号“绣花枕头”，缘自于一次女同学跟他吵架后的随口一说。因为胡彬长的帅，这个女同学其实是在暗恋他，多次暗示无果，胡彬像是看不透似的一点不买女同学的账，结果女同学气恼极了。女同学说他：“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外表帅气其实内里只不过是一包草，就是个没有大用的绣花枕头，赶紧剁吧剁吧喂小鸭得了。”此后“绣花枕头”便风靡校园内外人人皆知了。
　　李洪刚因为脖子短获外号“藏颈鹿”，也有人叫他“小刘欢”，是因为他唱起歌来的架势特别像刘欢。李洪刚个性开朗，并不在乎别人叫他什么，他还常常得意地说：“人无外号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张青的外号最逗了，叫“破水瓢”。是小学时一个老师批评他像“破水瓢”一样总是接话，于是张青的外号就像革命的火种一样到处燃烧，从小学到中学，一直伴随他到了高中，相信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个外号也许会一直伴着他到老的。对于他这个有点有损人格尊严的外号，他说，也不是什么人的外号都能叫的响的。张青的态度倒是很一副随意而安的样子。
　　班长秦丽丽男同学背地里叫她“四眼狗”，当面则叫她眼镜姐。
　　黄欢欢，男同学们送她个外号叫“管家婆”，也有人叫她“容嬷嬷”，这些外号倒特别贴合黄欢欢爱管闲事好打抱不平的个性。
　　陶丽娜虽然美的快上天了，但是由于胸平，男生们背地里都叫她“微波炉”或“飞机场”，但是当面却绝对不敢这么叫，都叫她“剌玫”，要是谁大胆敢叫她“微波炉”或“飞机场”，，陶丽娜非把男生打死不可。
　　学习委员白燕眼睛大，一双大眼睛平均一分钟至少会转动十下，她得了一个外号叫“不知道”。说起这个外号还有点意思。白燕从小到大学习成绩一流，但是她多少有点自私和小心眼，很怕别的同学成绩会超过她，平时要是男同学问他题，她总是会转着一双天真而大的眼睛直截了当地干脆利落地回答：“不知道”。要是要好的女同学问她题，她不想告诉同学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于是她便会编一些理由来搪塞：“哎呀，这道题我也正胡涂呢，正想着找个时间问问老师呢”。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她知道也会说不知道。于是白燕得了个外号叫“不知道”。
　　屠小玉的外号是男生们送的，名为“冰美人”。对这个外号小玉不是很喜欢，她感觉自己有时也热情似火呀。
　　这些大才没有歪才不少的文科生们还给学校的老师们起了不少外号。教数学的张老师因为是典型的蒙古族，脸的面积比较大，而且脸色有些发黄，所以学生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大窝瓜”。政治老师性格内向，不管课上还是课后，总是板着一张脸，于是同学们送他一个外号“教官”。还有一个生物老师是来自一所乡村中学的，因为张嘴闭嘴爱说“俺们那嘎哒”，学生们背地里就叫他“那嘎哒”老师。高三年级一到四班是理科班的重点班，班主任老师个个年轻厉害，学生们给她们几个起了“四大杀手”的称谓。高三九班的班主任夏老师年轻时外号叫“夏大美人”，一晃多年过去，“夏大美人”的称呼早就没有人叫了。
　　虽然高考在即学习压力大，但是年轻人那种好说好动快乐的天性却压都压不住。晚自习一向是不安静的，可有可无的，因为真的很少有人在充分利用晚上的自习课，而老师们也是来了后便离开了，所以晚自习基本上就是个自由市场，大家干什么的都有，因为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了，谁怎么样似乎早已成定局了。有的确实是在学习，比如那个一向自负的高岩，他的学习成绩很好，人也很聪明，但却是一个自私的家伙，不管是谁问他问题，他都找个借口打发人家，就这样一个家伙居然有一天暗示小玉全班同学中，他只愿意为小玉一人解答问题并且不怕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天神，你也太自信了吧？我不喜欢自私的男孩子，本姑娘哪里是你这种男孩就可以追到手的。小玉在心里说。
　　有的人坐在教室后面，耳朵上戴副耳机，不知在听哪个歌星的歌呢，一副陶醉的样子让人看起来挺可笑的。还有的人在那里如醉如痴地看一本什么爱情或是武侠小说。陶丽娜的手和马林的手经常会握在一起。陶丽娜有一次上政治课，政治老师过来示意他们上课时不要这样，没想到陶丽娜盯了一眼政治老师对马林说道：“听说他还是政法学院的高材生呢，都什么年代了，这么老土土，让他羡慕我们吧！”气的政治老师差点没有当场吐血。对于这样的女生，男老师们感觉最无助了，女生脸皮这么厚，真是打，打不得，骂，骂不得。几个男老师凑在一起说起这样的女生，只能是唉声叹气拿不出个什么成功经验来。
　　陶丽娜和马林他们俩那种暖味的眼神和动作简直让小玉恶心死了，小玉坐在教室倒数第一排，全班同学的动向尽收眼底，看到这些发生在高中毕业班的种种现象，小玉的心不知为什么挺难过的。
　　尽管小玉自认为自己也算不上什么好学生，她在老师家长和同学们的眼中是属于另类的不太听话的学生，但是小玉的内心是丰富的，是深沉的，没有人能真正读懂她的心。小玉的心很空，空的让她有些无法承受，总是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被人掏走了一样，她不知道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多久？她有些困了，目光开始迷离起来，突然手机提示音响了一下，小玉拿出手机来一看是李小义写的：“小玉，最近你怎么了？发现你总是眼神迷离，神思恍惚的样子，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我很担心你的状态，你最近是不是不舒服了？”
　　“我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无奈中。”小玉快速简单地回复了几个字。
　　“我的心在疼。”小义回复道。
　　记得那年刚上初三，有一次几个男生在离小玉座位不太远的地方大声地说着什么。后来几个男生好像起了争执，是在为支持哪支NBA球队发生了分岐，有人支持公牛、有人喜欢火箭，还有人偏向马剌队，小义更是火箭队哈登的铁杆粉丝。小玉听的有些不耐烦了，大声地对他们喊到：“什么破蓝球呀，以后少在我的面前谈蓝球的事。我听着都烦。”
　　“哎呀，我的姑奶奶，漂亮就是这么任性。咱们说蓝球的事有人就看咱们眼眶子发绿了。真是课上受老师的气，课下受女生的气，还让人活不？”张青听了小玉的话立即接上了话，他的外号“破水瓢”真是起的名符其实。
　　“你们说说看，将来娶个媳妇要是她不喜欢蓝球、足球怎么办？俩人话唠不到一起怎么办？”有好事者马上想到了将来可能会发生的一件人生大事。
　　“是呀，如果让你在美女和蓝球、足球之间进行选择，兄弟们，你会选啥？”张青进一步发挥“破水瓢”的优势。
　　“我两样都要。”小义大声地接过话说，并看了小玉一眼。
　　“游戏规则是只准选一样。”
　　“那我坦白地讲，我肯定选美人，嘿嘿。”
　　“重色轻友的男人，为了美女，足球、蓝球都不要了呀？”小义的话还没有说完，男同学们就起哄了起来。
　　“你们先别给我扣大帽子，听我把话讲完呀。我选择美女是有道理的。她不喜欢蓝球、足球我会像先生启蒙一样让她从不懂，不喜欢到学会观看、欣赏直至让她彻底地爱上蓝球、足球。如果为了蓝球就放弃娶美女，那才叫玩物丧志，毁了人生的一件大事呢。你们说是不是？”李小义说起话总是有板有眼，有理有据让人信服。一帮小男生听后好像茅塞顿开，直夸还是李小义有正事。小玉听了小义的一席话，也偷偷地在心里乐了起来。不由得对李小义多了几分好感。
　　看到手机短信，小玉的心其实真的挺温暖，不禁眼眶有点湿了。小义，你虽然和我同龄却总是像父兄一样的关心我，你是个优秀的男孩儿，我不是个好女孩儿，我不配拥有你的关心。小玉心里知道，李小义数学成绩一向很好，之所以选择了文科，一定是为了和她在一个班。小玉掩饰性地往耳后掠了一下头发，装出一副对任何事都很不在乎的样子。有时她也很痛恨自己，为什么总是对所有的人不满意？为什么内心中总是对自己的期望过高？为什么内心是脆弱的而偏偏要摆出一副坚强的样子？像个刺玖一样逮谁扎谁？为什么内心希望有人来关爱自己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小玉从内心里有些厌恶自己。她知道小义一直喜欢自己，而且她内心有一个声音也在悄悄告诉她：她喜欢这个男孩子已经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