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上山拜佛

　　八一的日子是顺风顺水了，可是哥几个当中，从小被默认为领袖人物的卫东，日子就不是那么的滋润了。再美好的也经不住现实改写，琼瑶笔下的浪漫，也只能存在于现实日子以外。
　　卫东和嫣然那也是曾经爱的死去活来，甚至把名字刻刺在胸口，那也是一种浪漫的天长地久。可是如今，两人时不时的为着琐事吵着架，日子离不开柴米油盐，这些足以把激情和浪漫磨灭，还有就是因为卫东酗酒的毛病越来越烈，这也是二人吵架怄气的主要原因。人生就是这么无常，从小呆头呆脑的八一学会了用脑，而一直站在塔尖上的卫东，却一点一点的成了金字塔底的垫脚石。
　　有的人有了名利便拜起了佛，不知是真的信奉还是那只是一种形式？如果跪拜在在人造的佛像下便能得到神的庇佑，那么那些名利背后的罪过，神真的看不见吗？更或许是拜佛求神也成了一种时尚，一种身份的象征。
　　八一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小就张口闭口要当土匪的人，如今也想拜起佛来，而且要大张旗鼓的去上第一柱香。八一给三和谭博打电话，说是要去烧香拜佛，三在电话里就骂了起来：“这世道鬼都拜起佛来了。”可是卫东的电话却是一直关机，于是八一开车直奔卫东家中。
　　八一路上遇过商场便进去买了点东西，哥几个是不用见外的，八一也不喜欢这些俗套，可卫东也是有老婆的人，对待女人俗点也没坏处。
　　八一到了卫东家门前，刚要去敲门，就听得里边传来又是哭骂声，又是摔东西声。
　　我艹！这两口子这是又干起来了。”八一这样想着，于是敲起门来。
　　八一敲了两声没人搭理，八一连踹带砸起来，大喊着：“我知道你们在里边呢，在不快开门我可撞了啊。”
　　八一这一嗓子还真管用，门开了，开门的是嫣然，脸上还挂着泪水，还一边抽泣着。
　　八一见屋里乱糟糟的一地狼藉，卫东在沙发上抽着烟。八一眨巴眨巴眼睛：“你们两口子这又玩激情呢？”
　　“你问他。”嫣然一指卫东怒吼着。
　　卫东也不出声还是抽着烟，见到这情形，八一感觉自己手里拎着的礼品也不好使了，于是把东西放在地上，两口子这事啥对不对的，挨说的总是男的，这好像都成了定律一样，八一也不清楚谁对谁错，也按章办事起来，一脸严肃的批评起卫东来：“卫东，你看看你把嫂子给气成啥样了？那嫂子也是大美人，看你给气的哭成这样都不美了，赶紧的给嫂子认错。”
　　哪个女的不爱听夸自己好看？八一那是哄着嫣然开心，有时这句话比礼品还管用。八一又对嫣然劝起来：“嫂子你别生气了，这大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卫东这是同着我不好意思给你认错，没准我走了还给你跪搓板呢。”
　　八一的话好像管点用，嫣然倒是不哭了，可还是生着气说着：“你还不了解他？他就是一铁石心肠，他会知道错？我看他这辈子就这样了。”
　　八一继续劝着：“卫东他这是在家待傻了，这几天我带他出去玩玩透透风，完了我们哥几个在教育教育他，没准回来就好了。”
　　嫣然可清楚八一是个啥样的人，还有现在的八一那也可是一个不小的人物，八一这么劝了，自己也不好没完没了的，其实本来嫣然和卫东感情就不错，只是日子让激情变得有些像白开水一样无味，嫣然不再言语，自己去了里屋。
　　八一见只剩下自己和卫东了，走过去坐在卫东边上，拍了拍卫东肩膀：“我说哥们，你这喝酒的毛病是为哪般啊？”
　　卫东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你是缺钱还是闲的啊？你要想干点事哥们马上给你安排，你要缺钱你说个数。”八一继续问着，八一可不是吹，这些对八一来说那也不算是个事。
　　卫东想说些什么，抬了一下头可还是什么也没说，又低下头去继续抽着烟。
　　八一这个气啊，这要是换了别人问了好几句不带搭理的，不是开骂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扇过去了。八一气的点着头：“行，你不说话是吧？我看你是中魔了，后天景忠山庙会，我和三还有谭博都说好了，咱们哥四个去拜拜佛求求神他老人家去。”
　　“不去。”卫东半天不言语，这次回答的倒是挺利索，更是让八一气不打一处来。
　　八一气的直咬牙：“我以为你是个哑巴呢，感情你这句说的倒挺干脆，我告诉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和谭博和三都约好了。”
　　“我不去，你还把我绑去啊？”卫东歪着个头望着八一。
　　“我说你诚心是吧？”八一差点没气死，随后八一又眼珠子一转说着：“我可不敢绑你，你说咱哥几个多久没在一起了，你要不去那俩小子也指定不去了，咱哥几个还是兄弟不？你要是啥都不认了我也没法。”
　　卫东盯着八一看了一会，最后脸上出现了笑容。“你现在是比咱军师都军师了，你这么说，别说是去拜佛求神了，就是去见鬼我也得去。”
　　“谁念叨我呢？”卫东说话之际，谭博和三从门外进来了。
　　“你是鬼啊？”
　　“我是军师。”
　　四兄弟一起哈哈笑了起来，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天真，无忧无虑的儿时时代。
　　当晚哥几个就在卫东家住了下来，哥四个还把乱糟糟的屋子收拾了一遍，嫣然也笑了，还亲自下了厨弄了不少的菜，也跟着哥四个有说有笑起来，仿佛那些不愉快从来就没发生过，卫东也一下子变了个人，还给嫣然夹着菜，嫣然看着卫东，仿佛又看到了最初自己认识的那个卫东。
　　哥四个更是一夜没睡，就像小时候那样黏在了一起，四个大老爷们躺在了一张床上，谭博把腿搭在卫东的肚子上，三用脚拨了着谭博的头，八一干脆又枕着三又压着谭博，卫东则一会揪下谭博压着自己腿上的脚毛，一会捅下八一，哥四个嘻嘻哈哈着哪像个大佬爷们，不经意的哥四个又回到了童年。
　　日子也许就是这样，一哭一笑；人生也许就是这样，一喜一悲；世界也许就是这样，如同太极。万物只是一个圆，物极必反，千古轮回一喜一悲。
　　哥四个又像小时候那样黏在了一起，积淀的分别换来了一夜的话语，天亮了哥四个打着瞌睡吃了些早点，然后八一开着车载着哥仨开往景忠山。
　　夜里哥四个挺精神，现在哥几个就像打了霜的茄子，一路上哈欠连天都变成了哑巴。可苦了开车的八一，本身就困又没人说说话，好几回差点没睡着，一路上车开的是惊心动魄，不过也总算安全的开到了山脚下。到了目的地，哥四个饭也没吃，在山脚下找了家旅馆，倒在床上就睡了起来。
　　到了晚上哥四个才醒来，简单的的吃了点东西，八一就开始嚷嚷着要上山了。
　　“从小到大也没见你这么勤快过，这黑灯瞎火的你要上山？”谭博伸着懒腰跟八一嘟囔着。
　　“你懂个屁！做男人就要做尖，放屁也要最响，这上香也要上第一柱香，第一柱香才最灵验，佛祖才会保佑。”八一驳斥着谭博。
　　八一说完，三又撇起了嘴：“还佛祖保佑？要是真有佛祖显灵，佛祖知道你从小到大做的那点事，不亲手把你给掐死才怪。”
　　卫东呵呵笑起来，双手和什：“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看着哥几个八一也乐了：“好像你们三个是什么好鸟似的，要是老天有眼，你们三个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我艹！原来你不信这个啊，那你大老远的叫我们来还拜什么佛求什么神啊？”
　　八一嘿嘿地笑着，又露出那个少了门牙的黑窟窿，“不信佛就不拜佛了？要不挂着羊头卖狗肉那句话是怎么来的？我给自己镀个金身，我就是佛。”
　　“拉JB倒吧，我看你手里拿着个叉子倒挺像夜叉。”
　　哥四个一边说着一边起了身，出了旅馆来到了山脚下。还别说，还真有人比这哥四个来的还早，不少的商贩已聚集在山脚下摆起了摊，大多数都是以卖香为主。
　　八一在那些商贩处这瞧瞧那看看，八一挑的挺磨几，最后买起来付钱到是特爽快，最后八一在一处商贩处买了四把最大最贵的香，价钱也没还。
　　谭博瞪着俩眼珠子望着四把香：“咱们四个难道就扛着这四根电线杆子上山？”
　　“就你这态度，佛祖瞎了眼也不会保佑你。”八一说完自己先扛起一把香向山上走去，剩下哥仨也只好每人扛起一把香跟了过去。
　　刚走了一小会，八一就有些喘了，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歇会，歇会。”
　　谭博这下可逮住理了：“咋了？别歇着啊，佛祖可看着呢。”
　　八一随口往地上吐了一口痰，然后又点了一根烟，屁股可没有一点离地的意思，嘴里说着：“佛祖累了，需要抽根烟歇会。”
　　“我艹！这佛祖嗜好还不少。”哥几个哈哈地笑着，可是一看望不到头的台阶，立马笑不出来了，干脆都把香往地上一扔，抽起烟来。
　　正在哥几个发愁的时候，八一看见几个以抬轿为营生的，这年头还有台轿子的，而且是往山上抬，这可是八一第一次见。八一跟见了亲人似的一下子站起来，冲那几个人喊着：“喂！叫你们呢看啥看？都过来过来。”
　　几个抬轿子的脸上带着笑容，向哥几个走了过来。
　　“你们几个在多找点人，把我们哥四个给抬上去。”八一对抬轿地说着。
　　一个体格健壮的男的看看哥四个，又看看地上的四把香，撇了撇嘴没说话，那意思明摆着是想和八一谈个好价钱。
　　对方没说话，八一可火了叫唤着：“你们耳朵塞着毛呢？别跟我装，赶紧的叫人去，钱他妈的不是问题。”
　　刚才撇嘴那男的一听来了精神，虽说八一说话难听，可看得出这叫唤的主不是个一般人，肯定那也是个不差钱的。
　　那男的跟八一点着头：“是！是！是！”然后掏出手机叫着人。八一又补充着：“多叫点人，给我们哥四个抬稳当了，钱不是个事。”
　　那男的嘴都快咧到耳朵边上了，不一会从山上山下来了一群人。
　　“我艹！这不会是把抬轿的都给叫来了吧？”三跟谭博和卫东说着。
　　现在人少活也不多，听到有同伴打电话说遇到个不差钱的主，这下离得近的没活的，呼啦一下子都跑来了。
　　八一咧着嘴哈哈笑了装起B来：“来的都有份啊。”八一给这些人分配起活来，本来这些抬轿子的是两人一组，现在八一为了都有活干和抬的稳当，变成了四人一组，最后还剩下三人，八一一看地上的香又分配起来，两人扛着香，一人给哥几个拎着吃的喝的，好家伙十九个人伺候着哥四个上了山。
　　这队伍在上山的路上浩浩荡荡的，谁见了不是羡慕嫉妒恨？这轿上的四个都是干啥的？这哪是上山烧香来了，这都赶上皇上出宫了。
　　先前那位体格健壮的男人，伸手给轿上的八一递过一瓶水，点头哈腰地笑着：“大哥，你这轿子坐的还舒服吗？”
　　八一接过水喝了一口，眯缝着个眼珠子：“凑合吧。”八一爱答不理的，这都赶上皇上出宫了，还凑合吧？
　　哥四个就这样舒舒服服的到了山顶，八一大方的给了钱，在那些抬轿的人脸上个个喜笑颜开，看的出八一是破费了不少。此时庙前已聚集了一些人，而且每个人手中的香，也不比八一哥四个手中的小。
　　“我靠了，这咋还有比咱们先来的呢？”八一叨咕着，看见这些人等候在寺门外，红漆大门紧闭着，两个和尚守在寺门两旁。
　　这可不行必须得上第一柱香，八一可不管那套，上前就要推门进去。
　　两个和尚拦住八一：“施主，还没到开放时间，请再耐心等待一会。”
　　“等个屁！”八一拿过谭博手中的包，从里面拿出一沓钱扔到和尚手里，“快去告诉你们头，我现在就要进去。”
　　等候在门外的那些人中，有的小声议论起来，八一一回头，安静了。那和尚看得出八一是个不好惹的主，拿着钱不知如何是好，最后打开门进去跟住持汇报去了。
　　八一咧着嘴笑了，一会们开了那个和尚又出来了，手里还拿着八一给的钱，八一眉头一皱，那和尚说话了：“施主，住持说了还没到开放时间，请再耐心等上一会。”说着要把钱还给八一。
　　“我艹！这是嫌钱少啊。”八一开始说粗话了，手又伸进了包里欲拿钱。
　　卫东一下拦住八一，然后在和尚耳边私语了几句，那和尚又无奈地返回了寺里。
　　“你跟那和尚叨咕什么了？”八一问着卫东。
　　卫东没言语只是笑了笑，一会和尚又出来了，对哥四个一施礼：“四位，本院住持有请。”
　　“唉？我艹！他妈的钱都不好使了，感情还赶不上卫东这叨咕几句？”八一一边发着牢骚一边跟着和尚往里边走着，其实纳闷的不只是八一，三和谭博也很是不解，实在想不出一个整天浑浑噩噩的酒鬼能说出什么，竟然比那一沓钱还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