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集（2）

　　12-12：村委会夜、外
　　县剧团的演出在村委会前场坪上开演。剧团的大篷车停在树下，把车箱挡板打开放平，拼成了舞台。
　　车头前，临时架一顶帐篷成了化妆室。
　　村民们家家、人人出动，老早在台前抢占有利位置。
　　何永久、曹云秀由王丽陪同慰问演员们。
　　观众们在急切的期待中。
　　何永久：团长，我知道你们的拿手好戏是《刘海砍樵》。女的不是男扮女妆吧？
　　团长：女演员都是我团名角。
　　何永久：《十八摸》演不演？
　　团长：何支书叫演，我们就演。
　　何永久还没回答，林里生叫王丽走开。
　　林里生：李所长带两个便衣，混在人群中。曾新可不要出来看戏。
　　王丽：你快去通知曾新，这里我安排。
　　警车停在较远处。
　　
　　12-13：戏台后夜、外
　　林里生走到“戏台”后，和曾新相遇。
　　林里生：你不能看戏。警车来了！李所长带两个便衣混在群众中。
　　曾新：我不怕，看他们怎么抓我。
　　林里生：你躲过了初一，就躲过十五吧。反正王丽有经验，戏台子、接待演出，都好。演《十八摸》，你也不看。
　　曾新：《十八摸》是黄戏，他们也演？
　　林里生：这个戏越演越向下发展。表哥送表妹回家，刚上路，表妹就叫痛。表哥就帮她摸摸。表妹说头不痛，摸手也不痛，摸到胸前还不痛，原来她肚子痛。表哥直摸到表妹肚子上，她才舒服了。这几年，一直往下摸，摸肚脐眼，摸……
　　曾新：这不是那个狐狸精故事吗？
　　林里生：反正老支书审节目，可能他也想看看怎么摸。我告诉你，原定给你挂灯笼，暂时取消了。
　　曾新：为什么？
　　林里生：你这个“在逃”状态，给你挂灯笼不合适。何支书怕刺激你，只好找个借口，说妇女们反映这是重男轻女作怪，别人的灯笼都不挂了。你快走，回洞里躲着去。我看一眼《十八摸》就去陪你一通宵！
　　
　　12-14：戏台前夜、外
　　戏台上，《刘海砍樵》唱得正欢。
　　观众反响热烈。伴有口哨、喝采声。
　　李所长坐在靠台侧的观众席上。几个穿保安服的“村管”也在他身边。
　　王丽：（走近李所长察言观色试探）所长，请到台前坐吧。
　　所长：不客气，我是戏迷。
　　王丽：何支书审的节目，不会演黄戏。
　　所长：你们演《十八摸》也没关系。
　　王丽：你放心，不会演这出戏。你的警车停在场边，有的演员怕扫黄，有点紧张，能不能停放远一点？
　　所长：我真不是来抓人的，演《十八摸》、二十摸也没关系。
　　王丽：好！演出结束，我来请所长上台和演员握手吧。
　　
　　12-15：戏台后夜、外
　　林里生推曾新走，曾新不走。
　　林里生：你真想看《十八摸》？
　　曾新：去！我想看王丽怎么组织晚会。
　　林里生：鬼信！你莫看着看着就想摸她。
　　曾新狠踢林里生一脚，踢得他踉跄后退。
　　林里生：不过，你这—躲，王丽对你的情分露出来了。她特别关心干娘，时刻照顾她，对你真有意了。
　　曾新：不可能！把她吓住了。
　　林里生：你胆大，今晚倒是机会，陪她看戏，看到《十八摸》时，你就装，碰她一下试试。
　　曾新：你自己去找个人试吧！我要和她上台，再合唱《在希望的田野上》……
　　王丽走到台后。
　　王丽：怎么还没走？李所长肯定是带人来抓你的！表面上装戏迷看戏，就等你露面呢！村里几个“村管”也出动了。
　　曾新：你去看戏吧，好好看看《十八摸》，就不必听我讲狐狸精故事了。
　　王丽：你不怕抓，就到前边去看吧！男人最怀！
　　曾新：男人真实！
　　林里生：什么男人女人？还是躲吧，落在他们手里太冤枉！
　　曾新：他们不抓我，也得把我憋死！
　　林里生拖着曾新，王丽推了一下，曾新进山去了。
　　
　　12-16：曾新家日、外
　　吴百万骑着摩托车直奔曾新家。
　　曾祺、林月亮走出棚屋相迎。
　　曾祺吴书记，老屋塌了，请进棚子里坐坐吧，月亮，快泡茶。
　　吴百万：今天有太阳，就站在太阳下讲几句话吧。我晓得你们都受累了。曾新呢？叫他回来一下。
　　曾祺：他不会回家，前几天，村里又来过一辆警车。李所长也坐着警车来村里，以看戏打掩护，盯住曾新不放。
　　王东生、王丽来了。
　　吴百万：老王、王老师！都还在？
　　王东生：鸡犬不宁！看到你的摩托车，就看到救星了。
　　林里生、李胜田和他弟弟都来了。
　　林月亮：（把李胜田带过来介绍）吴书记，没见过他吧？他叫李胜田，是我们状元坳的林木栽培技术指导。
　　林里生：李技术员打了包票，要使状元坳一年见绿，两年见树，三年见钱，四五年见富！
　　吴百万：啊！一年见绿，我就向李技术员敬礼。
　　林月亮骄傲地靠近李胜田。
　　吴百万：林里生，你帮我找到曾新，要他来见我。
　　林里生：吴书记，他说，他的事不要把你牵进来。
　　吴百万：我怕牵扯什么！老王，我们先说两句。
　　
　　12-17：曾新家日、外
　　吴百万和王东生走近坍塌的老屋，皱着眉头，话难出口。
　　何永久快步迎上前来。
　　吴百万：老何，正想找你！何卫东在吗？
　　何永久：去县里了，明后天就回来。
　　吴百万：那算了！警车来村里，还是抓曾新吗？
　　何永久：（不正面回答）警车进村，还有好事吗？
　　吴百万：老王，老何，我先跟你们打个招呼。曾新这个案子，有点复杂性。我去县公安局找了老朋友打听，县局正查着。
　　何永久：哪天能查出结果？
　　吴百万：对曾新极为不利！黄泥巴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算屎！国土局郭局长欣赏曾新，是她点头让曾新留在家乡实习。她很紧张，有人怀疑曾新的毕业证书也是假的。曾新在国土局的位子恐怕难以保住，好多人等那个空位呢！
　　王东生：墙倒众人推！
　　何永久：真是，裤裆上沾了黄泥巴，不是屎也算屎！我估计曾新这份工作丢了，还要伤害曾老师。
　　王东生：曾新本人认为，有人内外勾结，假冒，诬陷他！
　　吴百万：他本人说的不足为据，上山打游击也不是好办法。得主动一点，不能拖。拖下去，胖子拖瘦，瘦子拖死。可惜，谁也没记住警车牌号、警号，也没好好看拘捕证，连人家姓名都没问。如果是假冒，他们县局也不好查！
　　何永久：我们天堂村，第一次进来警车抓人，都吓呆了。
　　吴百万：我没怪你们！连我们李所长也一问三不知，只知道跟着县局来抓人。尽量找线索吧！
　　何永久：把曾新找回来吧！
　　吴百万：我就是想听他自己讲，究竟有没有什么事？多大？
　　
　　12-18：曾新家日、外
　　曾祺和王丽站在杜仲树下，看着三个男人。
　　曾祺：王老师，吴书记也很紧张。
　　王丽：曾老师，叫我小丽吧，我老爸就叫我小丽。
　　吴百万、王东生、何永久转回来了。
　　吴百万：曾新回来没有？
　　王丽：他要回来，也在晚上，深夜。
　　吴百万：老王、老何、曾老师，我不等了。请老王、老何把我的意思转达曾老师、曾新，一切从坏处着想。
　　吴百万骑上摩托，发动车。
　　
　　12-19：曾新家日、内
　　曾新早已蹓到了棚屋后边。看见吴百万、何永久，便趴下观察，匐匍前进。轻轻掀开篾席，爬进了棚屋里。
　　
　　12-20：曾新家日、外
　　摩托车轰隆响。曾新从棚子里冲出来。
　　曾新：我回来了！
　　曾新向杜仲树乱踢，发出怒吼。
　　曾新：这次没要我的命，也脱了一层皮！房倒屋塌，差点把我母亲也砸了。耽误我多少宝贵时间？经济损失多大？我的名誉损害多大？
　　吴百万：现在谈不上这些问题。
　　曾新：没有你们两位书记的事。叫何卫东来，他不是想去当官吗？我让他当！
　　曾新又对杜仲树拳打脚踢。
　　何永久：曾新，你要正确对待。我拿我这张老脸保证：卫东没有诬陷你！查出卫东诬陷了你，我去阴间向阎王老子认错，行吗？
　　曾新：老书记，这个时候，您当然相信儿子，不会相信我。
　　吴百万：我来看你，有话讲。你请来的华总，已经拿定主意，要把兰花项目放在天堂村。县里也批准了，我们镇党委、政府全力支持。不管你的结果怎样，你引资贡献是肯定的。我们都会尊重事实……
　　曾新：我真不想牵连你们。只求两位书记相信我的清白。等华总投资落实了，我去县公安局讨还清白，行不行？
　　吴百万：你怨气大，有什么，你也不会讲。今天，我们讲不成。
　　
　　12-22：曾新家日、外
　　曾新还要进山去，回头喊叫。
　　曾新：（喊叫）是！我杀了人，我还要杀他一个两个！
　　吴百万摇摇头，推着摩托车，跟何永久向村委会走去。
　　王东生大步追上吴万万。
　　王东生：团首长，你再催一下县局，请他们快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