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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秋风中(7、8)

作品名称:爱在秋风中      作者:黄海      发布时间:2008-12-17 11:47:27      字数:5846

第七章直觉

***

我们在商业洽谈会上,结识了一位埃及客户Omar。Omar对我们华博出售的电子产品很感兴趣,并表示有长期合作的意向,我与高远都为此感到兴奋和欣喜。
Omar身材魁梧,脑袋半秃,额头有明显的磕出来的圆圆的青印,每开口说一句话,都经过明显的思考。Omar在中国的生意,都是通过他的代理做的,每做一笔生意,他付给他的代理佣金。Omar即不懂英语,更不懂汉语,我们之间的商谈,是通过他的代理Yoci翻译。Yoci汉语说得很好,所以,整个商谈过程,我们都用汉语。
在合作意向上,我们谈得很顺利,但是在关键的在产品价格问题上,我们之间难以达成一致。
我们所给的价格已经很非常优惠,但是Omar还坚持要整体打折五个点,这是我们所不能接受的。情急之下,高远在纸上写下5%,然后画上一个叉,摇头说NO,但是Omar也一直摇头,也写了一个5%,然后画一个叉,另外写下3%,在旁边打上勾,然后跟Yoci说他的阿拉伯语。我们问Yoci这3%是什么意思,如果是让三个点的话,我们可以接受。但是Yoci给我们翻译过来的话,就是Omar给这边的佣金就差不多3个点,如果我们不给他让5个点的话,他根本没什么利益,这样生意很难做。但我们坚持,整体让五个点我们不能接受。Yoci再给Omar翻译,Omar表情懊恼地摸着脑袋,把那个3%叉掉。
看着Yoci在翻译的时候,有点犹豫的表情,我觉得是不是我们之间的沟通存在差异?
会谈结束之后,我们在价格上仍然不能达成一致,高远为此颇为不快。
回公司的路上,高远说想不通,这么优惠的价格,Omar为什么不能接受。
我把自己的猜疑告诉高远:“我想我们之间存在沟通问题,我不信任Yoci的翻译。”
高远说:“问题不应该出现在Yoci的翻译上,他是Omar在中国的代理,拿他佣金吃饭,他没有理由破坏Omar的生意。”
“但是,以我的直觉,我认为其中有问题。”我坚持说,希望高远能重视一下这个问题。
高远不相信我的直觉,说:“岳琳,光直觉是不能令人信服,要有根据才行。”
在这个问题上,我跟高远也没有达成一致。但是我相信我的直觉,我想自己再试一次。
于是,我找到在外语学院当老师的同学,要她推荐一个学阿拉伯语的学生给我做一次翻译,我可以按时间计费。这份费用,我自己出。我敢于冒这个险。
高远不赞成我的做法,但是我极力说服他,说我们不能排除任何有嫌疑的因素。也许是因为我的坚持,打动了高远,他最终点头同意。
我们跳过Yoci,直接约见了Omar。再次商谈中,我们找到了我们之间的分歧所在。我的直觉是正确的,问题就处在Yoci的翻译上。在折扣上,Omar所要求的不是五个点,而是三个点。三个点我们是可以接受的。那么另外两个点,我们分析,是Yoci想大口吞下。Omar对此很生气,表示不再信任Yoci。我们建议,我们可以不需要代理,直接合作,我们可以直接出口产品到埃及。Omar接受我们的建议,表示他会在埃及专门指派一个懂英语的人员跟我联系。就这样,我们之间的合作成功了,我们抓到一个大客户。
我想不到事情会如此顺利,成功之后,我还是有点不相信,就这么简单?真的就这么简单?当公司接到从埃及来的订单时,我才真的放心,相信事情真的就这么简单解决了。
“你的直觉,还真可怕。”高远半开玩笑的对我说。
我想了想,回答:“其实也并不完全是直觉,我在网上看过类似的情况,根据我们第二次商谈是Yoci的反应,我才敢做此猜想。”
“岳琳,你让我对你刮目相看。”高远说。
“就因为我的直觉?”我问,如果是这样,大可不至于到刮目相看的地步。
“不止这个,而是你这次所表现出来的果敢和坚决。”高远说,“让我甘拜下风。”
我摇摇头,“我想这次不过是我运气比较好而已,瞎猫碰上死老鼠。”
邓总为这次的成功,为我们举办一个小小的庆功会表示奖赏。
我半开玩地跟高远说:“我倒是非常希望把开庆功会的开支,直接合算成人民币发给我。”
高远听了,哈哈大笑。
感觉,这次之后,我跟高远在工作上的磨合,更进了一步。
在公司,谈工作之余,我们渐渐地,开始说些玩笑或其它的话,彼此感觉越来越亲近。

***

因为我的直觉,抓到了一个大客户,高远开始喜欢问我的意见:“岳琳,这件事情,你觉得怎样?”
高远当然不是因为我的直觉很准才这么问,因为我们都清楚,光靠直觉是行不通的,必须有一定的经验和处理问题的能力。而高远会问我,说明我的能力得到了他的重视和欣赏,为此我在心里窃喜,毕竟这是一件值得欢喜的事情,只是我没有表现出来给别人看到我的欣喜。
当我们越来越熟络,交谈时彼此不再拘谨,甚至偶尔开些玩笑。我们工作上的配合,越来越愉快,成为一对不错的搭档。
一次与客户谈完之后,也是下班时间,高远说一起吃完饭再回去,我当然没有异议。
我们直接到一家小肥羊餐厅,进去一看,几乎座满,不知今天是什么特别日子,这么热闹。
点菜之后,再看菜单,没几个菜,似乎不够的样子,高远说:“再多点两个?”
我直摇头,说:“这些就够了,点多了吃不完浪费,我吃不了多少的。”
高远认真看我一会,表示那就这些吧,之后跟着说:“岳琳,你太瘦了,应该多吃点,再多长点肉会更好看。”
“呵呵”,我干笑两声,不知该如何接下他这句话,实际上我并不瘦,只是骨架大点,看起来肉少些,不需减肥也不需增肥,很少人说我太瘦,需要多长点肉。
我们吃着的时候,连续有两个服务员打碎碗碟,乒乓的响声,让整个场子突然安静下来。第二次响声之后,我忍不住说:“我猜是服务员上个月没有发工资,所以打碎碗碟泄气。”
而高远则笑笑,看着慌忙的服务员说:“应该说服务员看到今天这么热闹,心里激动,忍不住打碎一些碗碟表示庆贺。”
“呵!”我大声笑起来,我悲观的猜想,跟高远乐观的说法,正好完全相反,也许只有高远这样的人,才会说出这般令人愉悦的话语,且能感染到周边的人。
从高远脸上的笑容,我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很多时候,我们不能以自己的感觉来看待生活的一切,而是需要一个乐观的心态。
我感觉,也许是直觉,高远不仅是影响我的人,也会是我生命中一个重要的人,不管我们今后会怎样,但是现在,我已经感到一种阳光般的温暖。



第八章醉酒

***

快到圣诞节,街头巷尾已经出现圣诞老人和圣诞树的身影,商场店铺的玻璃上画了圣诞老人,橱窗里摆上了圣诞树。西方的节日,在中国的街头巷尾,也能渲染出欢欣的气氛。
工作上的顺利,并没有令我在下班之后更快乐一点。走过满是圣诞喜庆的街巷,回到我冷清的住处,我的心格外落寞。
“凌晨两点”是离我住的地方最近的酒吧,而我是它的常客。从第一次走入这里,到现在,已经快两年。
通常我会在周五和周六晚上来这里。我会要一大杯子的白兰地,坐在吧台,听着酒吧里混杂的声音,静静地把酒当作寂寞品尝。一个夜晚,我便在这里,独自绽放我青春的美丽。
半杯酒喝下去,我差点以为自己喝多,看花了眼,因为我看见了高远。
他在离我不远之处,手里握着一杯冰啤,表情似乎一样落寞。他并没有看见我,只是专注地品尝他的落寞。
我走过去,快走近他的时候,他转头看见了我,脸上落寞的表情,被浮起微笑取代。
“高远,”我举着酒杯说,“不用笑了,我看见了你刚才的表情。”
“但在这里遇见你,我是真的高兴。”高远说。
“你怎么知道这里?”我在他身边坐下。
“听人提起这个地方还可以,因为近路,偶尔过来。你呢?”高远的微笑就挂在脸上,彷佛刚才是我真的眼花,才看见他落寞的表情。
“还用说,我是这里的常客。”我苦笑,干脆不等高远发问,直接说,“这杯,是白兰地。”
“白兰地!”高远说,“女孩子,喝白兰地。如果你不说,我会猜测,你会点啤酒或者红酒。”
“我经常想把自己灌醉,但是啤酒或者红酒,不管喝了多少,我都不会醉,所以我才喝白兰地。”我解释,说得很轻松。
“是的,我记得那天晚上,你一直喝酒,但是到最后,很多人醉了,我也醉了,你却还非常清醒。那天,我们喝的只是啤酒。”高远说。
那天为他新上任庆贺,最后剩下我们两个很晚才回。我记得那天晚上,分手之前,我问他是否介意我直接叫他名字,他回答喜欢我直接叫他高远。
过了那么长时间,我们都不曾提起那个晚上,彷佛我们都已经把它遗忘。后来的一次,我们一起玩雪,我们也默契地,选择遗忘。
这是我们的共同点。我们都有自己的理由,不想在工作之外有什么交集,但我们还是屡屡相遇,彼此接近。我们是彼此吸引的吧?却在心里无力地抗拒。
“我也记得,那天晚上,你说如果我会开车,你就可以把自己喝得很醉,不用解酒。你一直没有告诉我你的理由。”想起那晚的情景,我不由一笑。
“岳琳,你比我年轻。”高远惆怅地说,“我庆幸自己比你早出生十年,如果我跟你同岁,我会因为你而自己感到自卑。”
“我让你感觉到压力?”我想不到,高远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不是压力,而是一种对等的感觉。这种对等的感觉,让我面对着你的时候,感觉我们两个人,特别相近。”高远认真地说。
我提起的心,缓缓放下。相近,是这样吗?
“依你的判断,这种相近,是美好的,还是危险的?”我吞下一口酒之后问。
“岳琳,你这个问题难倒我了。”高远想过之后回答。
“呵呵,当我没问吧。”我笑。
“你喝多少会醉?”高远换了一杯酒,还是冰啤,大冬天喝冰啤,不知是什么感觉?
我摇摇头,回答,“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一个人的时候,我从来不敢让自己喝醉。”
但是在心里,我特别想大醉一场,放开一切的防备,用酒把自己灌醉。
“我突然很想看,你喝醉之后会是什么样子。”高远近乎无赖地说。
但是我一点也不介意,我看着他清醒的脸说:“如果我醉了,你会送我回去吗?”
高远点点头。
我笑:“那就不醉不归,但是你不准再醉。”
高远还是点点头。
我开始喜欢他这个样子了,所以我打算,今夜把自己灌醉。

***

用不着再喝多少杯我就开始醉了,我的手再也举不起杯子,再也不能把酒往口里灌,脑袋晕晕沉沉的,我趴在吧台上,头举不起来。
“高远,我醉了。”我歪着脑袋说,眼睛已经睁不开,看不见高远。
我似乎听见高远说,我送你回去。
然后我的意识就迷糊了,什么也不知道。
当我感觉到额头的热度时,我似乎是躺在软绵绵的床上。
我感觉到身边的一切,但是我睁不开眼睛,我的喉咙也发不出声音。
一只温热的手,时而捂在我额头,时而抚在我脸上,我想举起手去抓它,但是我的手却举不动。
我感觉到高远就坐在我身边,我努力睁开眼睛,似乎还能看见他模糊的身影。
我终于把手伸出被子外面,要抓住什么,然后,我感觉我抓到了一只手,我使出全部的力气,抓得很紧。两只手,手指交叉握着,握得很紧。
我感觉胸口空虚,好想被人抱住,以填补胸口的空洞。迷糊着看见一个身影,我很想去抱住他。
但是,我没有动,我全身都沉重,全身乏力。
我感觉心痛,感觉自己很苦,感觉自己很无助……
我听见哭泣的声音。是我吗?我在哭泣吗?
多奇妙的感觉!我听见自己的的哭声,却没有感觉到自己在哭泣。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握着一只温暖的手,再次沉睡过去。

***

我再次醒来,是在中午。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
这个房间没有什么特别,除了床,衣柜,此外别的什么也没有,甚至连一幅装饰的画也没有。
我躺在柔软的床上,看着半开的衣柜,露出几件男士的衣服,回想昨天的晚上的一切。
昨天晚上,我竟然真的,赌气一般,把自己灌醉。
昨晚依稀的感觉在脑海浮现,醉酒的感觉,对我而言,真的奇妙。
今天,我仍旧完好无损,似乎连一根头发也没掉,我稍稍有点失望。好不容易,我撤了心里的防备,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是很令人失望。
我觉得高远有点残忍,他怎么可以拆除了我心里的防备,却把我丢在一边?但在理智上,如果他对我做了什么,我会恨他,看不起他,骂他小人。
女人的心思,就是这么令人费解,我甚至希望自己不是一个女人。
屋子里很暖,像六月的天气。
我下床走出房间,没有看见高远。对面的房间开着门,我以为高远会在里边,便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书房,书架上摆着一些书,粗略看一眼,我竟然发现有我喜欢的一部书,罗曼•罗兰的《约翰•克立斯朵夫》。
想起书中一个情节。男人和女人,晚上在山上过夜。他们中间,只隔着一道木门。开始,男人推门,女人背抵着门拒绝。然后,男人不再推门,女人也不再抵这门。男人还是很想去推这道门,但是他想女人不愿开门,他虽然很想却不勉强,没有再去推。女人已经改变主意,心想只要男人来推门,她会跑过去开门,但是门一直没有动静,她也没有勇气自己把门打开。
这个情节非常微妙,我到现在还不是很理解。我想,我与高远,会不会也有这种微妙的瞬间?
除了书架,就是一张电脑桌,上面摆着电脑显示器。
显示器旁边,有一个小相框。
我把相框拿起,便看见了高远的脸。高远的脸很年轻,远不像现在的成熟,他笑得很甜,彷佛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想,照这张相的时候,他的确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吧,因为他旁边,是一张同样笑得幸福的女人的脸。这张女人的脸,不是很美丽,却很清纯,给我的感觉,像山上一股刚冒出来的清泉。
白色的婚纱,像白色的羽毛,填满了两张靠在一起的脸之外所有的空间。
多美的一瞬间,多幸福的笑脸!这是我梦寐所求的,但却离我极其遥远。我没有妒忌相片里任何一张脸,我只是在心里感觉淡淡的忧伤。
轻轻放下相框,我感觉自己的脸上,生出淡淡的微笑。忧伤的时候,我常常不由地微笑。我怕如果不微笑,自己眼里会有泪水流出来,然而我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感到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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