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剖腹生产 母女平安

　　晚上是王琳比较难熬的时候，尽管床垫子已经很柔软了，但是还是会觉得腰很疼，后来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呼喊着“疼啊，疼啊”，有的时候睡着睡着就会疼醒了，有的时候腿还会抽筋儿。偶尔有一天腰不疼，腿不抽筋儿了，终于可以美美地睡上了一觉了，肚子里这个调皮的小宝宝就会东一下、西一下、上一拳、下一脚地在肚子里练开了拳脚，所以王琳一夜也就只能睡睡醒醒，总也睡不踏实。
　　白天王琳也不能总到花店里去了，因为脚和腿浮肿得厉害，原本就穿39号鞋子的王琳，现在穿40号的鞋子都挤脚了，不管穿多宽松的鞋子，走一会儿路就把脚都磨破了皮，只好穿一双男式的大拖鞋，好在现在是大夏天还不觉得冷，只是走路的时候要更加小心了。有的时候走走路大腿根儿就会突然疼起来，疼得走不了路，可是长辈们又都说多走路生产的时候会很顺利，所以，王琳就忍着慢慢地走。
　　一转眼，就已经过了预产期3天了，可是孩子还是稳稳当当地在王琳的肚子里高枕安眠，没有一点要出来和大家见面的意思，大家都有些着急，潮阳也是一天打很多通电话询问王琳和孩子的状况。
　　这天，王琳在程秀娟、李燕的陪同下再次到医院作产检，按医生的要求特意做了四维彩超，彩超显示王琳的羊水还很多，胎盘老化程度也不严重，胎儿也没有脐带缠脖的现象，熟识的陈大夫对王琳说：“你个子这么高，孩子也不是很大，坚持坚持自己生吧！”王琳本就打算自己生的，就点了点头，陈大夫看了看化验单上的各项指标对她们三人说：“各项指标都很正常，这样儿，我再给你做个内检吧！”
　　在做内检的时候，陈大夫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略显迟疑地问王琳道：“我以前没给你做过内检吗？”王琳回想了一下说：“以前做过一次！怎么了？”陈大夫似乎自言自语地说：“以前做过？怎么没检查出来呢？”李燕和程秀娟都有些慌了忙问：“怎么了，陈大夫？”陈大夫迅速地结束了内检检查，对三人说：“这次内检发现她有子宫纵膈，自己生产的话可能要费点劲儿，时间长了怕孩子会缺氧，到时候可能会侧切！”程秀娟和李燕听了都说：“侧切多遭罪啊，还不如直接就剖腹产了呢！”大夫又征询王琳的意见，王琳看了看妈妈和婆婆，两个人都说：“没事儿，别怕！咱们直接剖腹产了，不自己生了！”王琳心里也没底儿了，只能听从妈妈和婆婆这两个过来人的意见，就点头说：“那就，那就剖吧！”
　　陈大夫雷厉风行，立刻就安排护士给王琳安排病房，让王琳去办住院手续，直接今天就做剖腹产手术。王琳听了有点慌了，直说东西还没预备好，又说潮阳没在家，程秀娟、李燕也有点慌了神儿，忙说：“对对对，赶紧给潮阳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咱们等他回来再做手术！”陈大夫着急了说：“等他回来，病房什么的还能有了吗？！”程秀娟略一沉思果断地说：“这样儿，我们先办住院手续，先把东西放在病房里，等潮阳明天回来了，我们就做手术！”王琳和李燕也点了点头，陈大夫没办法，只好同意。
　　王琳这边给潮阳打电话说了自己的情况，潮阳也有点着急了，说马上就开车回家，王琳又嘱咐他开车小心，别着急往回赶，时间很充足，不要疲劳驾驶。这一边儿，李燕和程秀娟一个回家取生产所需要的东西，一个去办理住院手续，留下王琳坐在医生办公室外的长椅上，王琳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原本以为自己不会紧张的，没想到，没想到明天就要生产了，就要见到这个和自己朝夕相处十个月却从未谋面的小宝宝了，一想到这里，王琳的心里就是阵阵的激动。
　　王庆祥、刘卓芬接到电话也都匆匆赶了来，李燕和肇旭刚手拎肩扛地带着两个大皮箱随后赶了回来，护士领着他们到了安排好的病房，李燕一看是个四人间，里面已经住了二户人家了，而且都是已经生产完了的，这会儿，两个孩子正交接班似地哭闹着，屋子里的空气满满都是烦躁和不舒适。李燕什么都没说就退了出来，对护士悄悄地说：“姑娘，没有单间吗？”护士摇摇头说：“这个得问大夫！”说完护士就离开了。程秀娟正好办完手续回来了，问李燕道：“怎么了？”李燕忙说：“这个病房是个四人间，里面已经住两家了，都生完了，这要是到了晚上得多闹人啊！谁也别想休息好！”程秀娟一听也唉声叹气道：“咱们之前也没定单间啊，哎呀，怎么就把这个给忘了，谁想到生孩子的这么多呢！”
　　刘卓芬听见两个人的对话走了过来，充满信心地说：“我去问问大夫！”说着一阵风似地去了医生办公室，不一会儿就看她和一个年纪稍长的女子有说有笑地跟在一个护士身后回来了，看见大家都望着她，就边走边招呼说：“大舅，舅妈，咱们先把东西拿着，跟我走！”大家都很惊喜，就看刘卓芬对年长女子说了很多好话，又是夸赞、又是道谢，年长女子也很和蔼，连说着没关系、不客气。
　　李燕和程秀娟帮着把东西放到了病房里，又悄悄地退了出来，刘卓芬热情和年长女子道了别，转过身对大家说：“行了，我们先回家吧！”李燕看女子回了病房才悄声问：“怎么回事儿，你认识啊？”刘卓芬呵呵一笑：“不认识！我去问大夫有没有单间，她正好在医生办公室里签字，大夫说她家明天出院，我就和她商量先把东西放这儿，明天她们出院了，咱们再搬进来！她就同意了！”李燕乐得搂着她说：“哎呀，多亏了你啦！等你小妹儿生完孩子，舅妈好好请请你！”大家听了也都夸卓芬，把卓芬都夸不好意思了，因为这样王琳紧张的心情似乎缓解了不少，感觉有这么多的家人在旁边，自己是多么的幸福啊，事情也都很顺利，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到了傍晚，潮阳也风尘仆仆地开车赶了回来，大家都在肇家吃的晚饭，把明天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又嘱咐王琳晚上好好休息休息，没有作过多的停留就都离开了。回到卧室，潮阳握着王琳的手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疲惫的脸上写满了愧疚和自责，王琳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想安慰他一下，但是自己本身也很激动，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什么了，索性就没有说什么，只是牵着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调皮的小宝宝正在练着长拳呢，王琳抬起右手轻轻地抚摸着潮阳的脸，两个人静静地对望着，一切的一切都在眼神中交织，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网住了深夜的点点繁星、网住了绮丽的暖暖灯光、网住了时光匆忙的脚步，网住了信任，网住了理解，也网住了幸福……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早早地聚集在一起，帮王琳收拾好东西就要到医院去了，董楚华不听大家的劝阻，说什么也要送到楼下，潮阳的姑姑肇旭春陪着她，老人的眼睛里泛着点泪花，待众人的汽车慢慢开远，老人自己叨咕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唉，30岁了才生第一胎，这要是过去那还了得了，也就是现在有医生、能手术……”“妈，外面风大，咱们回去吧！”肇旭春知道妈妈有些担心，就慢慢劝导着她。
　　来到医院，病房还没有撤出来，好在医生把王琳的手术安排在了十一点，所以时间上还算充裕，大家陪着王琳说着话，双玉因为要看店、欢欢和双霞因为要照顾孩子都没有来医院，都给她打了电话，给她满满的鼓励，方芳特意串了班来陪她，大家说说笑笑间，护士来通知说病房腾出来了，大家又都忙忙地进到病房把床铺好。王琳拿了一本《唐诗三百首》放在婴儿车里再在上面铺好小被子，又拿出一把小锁头锁在了孩子的小被子上，年轻的都笑她迷信，年长的都夸她细心。
　　这时护士走了进来给王琳打了一个点滴，一会儿点滴撤掉后，还是这个护士走了进来，笑呵呵地说：“男同志们请回避一下！”男士们纷纷走了出去，护士对王琳说：“我给你备皮，你把裤子脱了吧。来，阿姨，你们帮帮忙！”李燕、程秀娟等人忙上前帮王琳脱好衣服，护士手法利落的备皮，同时还安慰着王琳：“没事儿，别紧张！”备好皮之后，护士为王琳插上了导尿管，又给她盖好被子：“好了，一会儿来车接你到手术室！”
　　王琳躺在床上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做着深呼吸，调整着紧张的情绪。不一会儿，护士推着活动病床车走进了病房：“王琳是吗？老公呢，来，搭把手！”潮阳忙走进来和众人合力把王琳抬到车上，护士给王琳裹好，边往外走边对潮阳等人说：“家属把婴儿车推着吧！对了，自己带盐了吧？没有啊？！那买一袋盐吧，手术之后压刀口用！”护士的话音未落，大家就纷纷行动了起来，推车的推车、买盐的买盐各自忙碌起来。
　　进到手术室，躺在手术台上，王琳才真正开始紧张了，手心里都是汗，手术的医生正是陈大夫，她和蔼地对王琳说：“没事儿，别紧张！”王琳点点头，护士给王琳进行二次消毒，并把检测心脏的仪器都安好，麻醉医生拿着《麻醉同意书》来到手术室门口：“谁是王琳的丈夫？来签一下字！”潮阳马上答应着走上前，他接过《麻醉同意书》，还没仔细看，一打眼儿就被一些字眼吓到了，他忙认真仔细地看了一遍，除了很多看不懂的专业术语之外，还罗列了种种的手术危险性，还有最最重要，最为惊悚的一句话“术后有任何意外概不负责”！潮阳觉得自己全身的血一下子都涌到了头上，他的手都有些抖了，他问麻醉医生：“会有危险是吗？”还没等麻醉医生说话，方芳走了过来劝说道：“没事儿，不会有危险的，你放心吧，你签字吧，不签字医生没法手术的！”
　　潮阳面对掌握着妻子和孩子生命的“白衣天使”，他丝毫不敢和他们质疑什么。他也知道手术或一些治疗总会存在风险，医生做了手术，事后你不承认自己同意的怎么办？面对大量的医患纠纷，其实医院也有苦衷。但是一想到刚刚看到的字眼“术中、术后大出血，失血性休克”、“新生儿窒息”、“术后伤口感染”、“术后３年内不能再孕”，最令他发怵地是上面还有一道选择题：如手术发生意外，是保大人还是保婴儿。麻醉医生是个男医生，看着潮阳的神情，了然地笑了，拍了拍潮阳的肩膀：“兄弟，没事儿，真没事儿！”
　　程秀娟、王庆祥也对潮阳说：“阳阳，签字吧！”潮阳知道自己此刻有点像执拗的小孩，既想要糖，又不敢下定决心去争取，想想妻子此刻正在手术室内等着自己签字手术，自己却在这儿想要逃避吗？想着，他提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竟然有了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他死死地盯着手术室的门，仿佛想要瞪穿这扇门，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对方芳说：“不能进去陪产吗？”方芳笑了：“不好意思，小县城医院还没这项业务，再说了，看你紧张的，弄不好不等琳琳生产完就得先抢救你了！”说得大家都笑了，紧张的氛围稍稍有了些缓解。
　　手术室里，麻醉医生对王琳说：“之前做过手术吗，打过麻药吗？”王琳回答说：“做过阑尾炎手术，打过麻药。”“什么时候做的手术？”大夫又问，王琳想了一下：“大概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大夫答应了一声，又对王琳说：“侧着躺着，把腿蜷起来，别害怕啊，有一点疼，不过别紧张，没事儿的！”王琳照着大夫的话做了，觉得腰间疼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大夫掐了一下她的腿：“有感觉吗？”王琳点点头，又过了一会儿，大夫又问：“有感觉吗？”王琳摇了摇头：“没有！”
　　听到王琳这么说，所有的人纷纷就位，王琳感觉到自己的下半身都没有了知觉，但是意识还是很清醒的，完全明白在自己的腹部将要进行剖宫产，而且剖宫产的过程中听觉、味觉都没有失去，可是心里总觉得闷闷的，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正在她强忍着难以述说的难受心情时，忽然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王琳的心情瞬间就拨开乌云见太阳的感觉，她听着两个护士的谈论：“哎，你看，这小孩儿睁眼睛了！”“男孩，女孩？”“男孩，他媳妇儿——女孩！”“身高、体重？”“50公分，7斤！”王琳的心此刻都飞到了孩子身上，可是护士说完这些就不再说什么了，孩子也没有再发出什么声响。王琳心里很着急，电视剧演的里不都是医生会给产妇看看孩子的吗？为什么没人给我看看孩子啊？
　　手术室外，年轻的小护士推着婴儿车站在门口问道：“王琳家属？！”潮阳一个箭步上前，李燕、程秀娟等人都纷纷涌上前去，小护士又问了一句：“是王琳家属？”得到肯定之后，小护士笑呵呵地说：“你家小孩真干净，白白胖胖的，身上都没多少血！快推回病房吧，不要给孩子洗澡，要让孩子自己吸收；半小时之后喂奶，然后喂点水。”说完又进到手术室里去了。
　　程秀娟推着婴儿车和李燕等人都回到了病房，只留下潮阳一个人站在手术室门外，刚刚看到孩子的激动，久久地在潮阳的心头涌动，她是那么的小，那么的惹人怜爱，让人不由得想保护她、想呵护她，像她的妈妈，想到这儿，潮阳不由得焦急了起来，不明白孩子已经推出来这么久了，为什么琳琳还没有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呢？
　　程秀娟、刘卓芬、肇旭刚、王庆祥再次返回到手术室门口时，就看到潮阳在手术室门口不停地走动，偶尔停下来就在门口张望，程秀娟的心里对女儿的担心因为潮阳的紧张和在乎大大地缓解了，她知道女儿没有嫁错人，潮阳始终把琳琳放在第一位，想到这里，她来到潮阳的身边：“琳琳还没出来吗？”潮阳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我的腿怎么有点软了呢！”说着就坐在了地上。程秀娟也有点担心了，怎么会这么久呢？刘卓芬解释说：“剖腹产就这样，孩子出来得快，产妇得缝合啊，所以就慢一些！”
　　终于王琳被推出了手术室，潮阳赶上前去握着王琳的手，看她脸色苍白，神情疲惫，心里很心疼，程秀娟看了看女儿忍不住问道：“姑娘，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王琳点了点头，虚弱地说：“心脏不舒服！”潮阳听了马上就喊：“大夫！”陈大夫走了过来查看了一下王琳，对程秀娟说：“没事儿，没什么大碍，这样，我找心内科的大夫来做个检查！”说话间王琳被推到了病房，众人七手八脚地把王琳抬到床上，王琳下半身一点知觉都没有，觉得自己就是任人摆布的小玩偶一样。
　　把王琳安置好，程秀娟把盐用毛巾包起来轻轻地放在她的刀口上，护士走来给王琳打上了点滴，嘱咐道：“还有三组药，这个点完了到护士站找我换药！”大家一一答应了，等护士走了之后，心内科的大夫推着仪器来了，给王琳做了检查后，说没事儿，可能是太紧张了，情绪不稳引起的不舒服，又询问王琳现在的状况，从手术室里出来后，王琳确实感觉自己好多了，大家都放心了，都说太好了，虚惊一场！
　　李燕对肇旭刚说：“老肇，快给他大姑打个电话，告诉家里的娘俩，省得咱妈惦记着！”肇旭刚忙出去给妹妹打电话，报告喜讯，方芳在查看婴儿的奶瓶时发现瓶口太宽了，潮阳忙起身说：“楼下就有婴儿用品商店，我去买！”潮阳出去后，大家又都围在宝宝的身边，研究起了她的小模样儿：眼睛像月牙儿、耳朵像元宝儿、头发黑又亮、小脚细又长肯定长大个儿、吃手吃的多有劲儿肯定有点饿……王琳羡慕地听着、心急地盼着，无聊至极四处打量，发现个事儿：“我的点滴管怎么变颜色啦？！”刘卓芬一个箭步飞扑过来，迅速关了点滴管：“快，快叫护士，打空了！”打空了！打空了！！打空了！！！王琳觉得此刻天空飘过五个大字：产后忧郁症！
　　护士刚给王琳换了点滴，嘱咐道：“这个药刺激血管，一定要慢点儿点！”这时，双玉风风火火地赶来了，直接奔着孩子就去了，方芳故意逗她就对宝宝说：“大宝啊，你双玉阿姨来了，你可千万别睁眼啊，坚持住啊！”双玉打了一下方芳，不满地悄声说：“你什么意思？！你那意思孩子要是随我不好呗！”方芳一撇嘴说：“哎呦喂，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大家都笑着看她两斗嘴。
　　“嘿！我这暴脾气！我……我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双玉笑呵呵地趴下身来看孩子：“你看她头发多长，真黑啊！小手上的指甲都这么长了，一看就是营养好，长得结实！”说得程秀娟和李燕等人的心里特别高兴。这时潮阳买了东西回来了，双玉一看潮阳手里拎的奶瓶什么的，撇撇嘴说：“早干什么去了？！这会儿显你勤勤了！”潮阳深知双玉的脾气也没生气，就故意对王琳说：“她来之后，咱姑娘没醒吧？”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气得双玉咬牙切齿的，恨恨地对王琳说：“王琳，你也不管管你老公！”
　　王琳一扭脸儿不满意地说：“这会儿想起我来了？！进屋连我看都没看一眼，哼！”双玉笑了：“我都看你多少年了？都看腻了，我当然得先看我大外甥女了，你这个黄脸婆就留给你老公看看算了！”潮阳忙安慰着王琳：“没事儿，没事儿，媳妇儿，不生气，不生气，她那绝对是羡慕嫉妒恨！”
　　双玉又逗了一会儿孩子，抬眼看了一眼王琳问道：“哎，你没哭啊！”王琳不解地说：“为什么哭啊？”方芳笑着说：“嗯，你还挺坚强的，我生完我儿子还嚎啕大哭了一场呢！当时我就想可算是遭够了罪了！没想到啊，遭罪的日子才刚开始！”程秀娟听了直乐说：“你这么刚强的人还能哭？！不过现在好了，孩子都能离手了，你儿子都上幼儿园了吧？谁帮你带呢？”方芳说：“上幼儿园了，下半年就上小学一年级了，我婆婆帮我看呢，我婆婆可喜欢孩子了，还想让我再生一个呢！”
　　李燕和程秀娟都说：“符合政策的话就再生一个呗，现在的孩子多孤独啊！”双玉听了顺着话音问王琳：“你俩都是独生子女，可以生二胎的，你们还生不生一个了？”王琳还没说话，潮阳就坚决地说：“不生了！就生这一个！不能让我媳妇儿再遭罪了！”双玉“啧啧啧”地说：“肇潮阳，你够了没有，变着法的秀恩爱啊！还让不让人待了？！”大家都笑了，但是王琳从潮阳的眼睛里看出了他的认真，因为心疼而生出坚定，王琳觉得心里很温暖，刚刚萌生的产后忧郁症的小苗苗被潮阳的一句话连根铲除了，王琳心里美滋滋的！
　　方芳头都没抬对双玉狠狠补刀道：“你还没听明白？人家两口子是说你不待着可以走，但是走之前把礼赶紧随了，然后哪儿凉快哪儿溜达去！”说完，方芳先从包里拿出一个大红包掖在孩子的枕头底下，温柔地说：“大宝儿，阿姨给你包个大红包！你快快长，长大了给你龙龙哥哥当媳妇儿！”“把你给美得！龙龙多大了，他俩都有代沟了！”双玉说着把她挤到一边去，拿出两个红包也掖在宝宝的枕头底下后，又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脸，稀罕得不得了，看也没看王琳地说：“琳琳，双霞姐让我和你说一下，她暂时不来医院来看你了，安安有点感冒了，她等你出院回家了再去看你！”“安安没事儿吧？”王琳和方芳都问道，双玉低着头眼神闪烁了一下，但是还是轻快地说道：“没事儿，小感冒，打点滴了！”大家的心思都在刚出生的小宝宝身上也就都没有多想。
　　肇旭刚看到程秀娟拿出一个小银锁给宝宝戴上后，就对李燕说：“老伴儿，那对小手锁呢，你没给琳琳啊？”李燕这才想起来说：“在我包里呢，我早就说给琳琳，总是忘！”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块小手绢，摊开了里面包着一对年代久远的银质手锁，用鲜艳的红绳串着，李燕细心地给孩子系上。肇旭刚在旁边给程秀娟、王庆祥解释道：“这还是潮阳爷爷小时候带的呢！”大家都啧啧称赞：“哎呦，这是一辈传一辈啊，有纪念意义，可得带上。”
　　双玉看了看忍不住说道：“这是一辈儿传一辈儿的啊！原本是想生孙子的时候拿出来，生孙女了不想拿出来了吧？”方芳听了恨不得捂她的嘴，肇旭刚、李燕都知道双霞老公重男轻女离婚的事情，所以对双玉的话并没有生气，一是知道双玉的性格就这样，二是知道双霞的事情让双玉心里有了疙瘩。所以，肇旭刚笑着说：“这话说得！我一直就说生男孩、生女孩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得生个精品！”“大舅，你那意思你孙女就是精品呗？”刘卓芬笑着问，肇旭刚自信地说：“那你就说对了！我孙女，不是我吹呀，那是十个里面也挑不出来一个！”刘卓芬和大家都笑了：“大舅，你还能再吹点吗？”肇旭刚不假思索地说：“那就是一百个里也挑不出来一个！”在大家的笑声中，程秀娟笑得最为舒心，刚刚的担心消散了很多，看了看女儿还有些苍白的脸，不由得心疼女儿，但是此刻看到女婿、亲家们都没有表现出重男轻女的意思也真的替女儿开心生了一个贴心的小棉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