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你来我往

　　琥珀受伤后，展云飞对她倒温和了许多。但绝不允许她外出走秀接场，只能做乔楚楚的专场。琥珀大部分时间呆在小白别墅（水晶跟展鹏鹏两孩子把白色别墅唤作小白，他们被送去上学，周日才被允许回家小聚，所以水晶将周日唤作小白的日子）。展云飞依然忙碌，偶尔会过来。每次来的时候，身后会跟着乔楚楚，用他的话说，他爱死了琥珀的厨艺。
　　过来蹭饭吃的还不止乔楚楚一个。
　　“老婆大人，我来了。”麦小米是典型的不请自来者，人未到大嗓门早就嘹亮了整个房子。后来，麦小米还带来了安吉拉，这两个原本水火不容的女孩，现在居然为了“被囚禁”的琥珀成了同盟。
　　有次吃饭，麦小米怂恿琥珀出去玩，琥珀为难的看了一眼这天正巧回来吃饭的展云飞。家中祖母病了，族人为了各自利益蜂拥而至。“飞翔”集团是由展云飞的祖父一手创建的，但祖母聪慧过人，一直是集团的幕后诸葛，祖父死后，将整个集团交给祖母。祖父祖母育有一子一女，儿子展昆仑与一富家千金结婚，生下展云飞，展昆仑年少风流，与一个美貌女子有染，生下一子展云龙。展云飞的姑姑展朝霞年轻守寡，祖母爱女心切，将女儿及三个外甥孩儿都接了来，展朝霞用自家的姓氏给孩子取名：大女儿展云霞，二儿子展云雷，三儿子展云景。祖母握有集团的大部分股份，这次病重，大家都聚集在展家老宅，吵吵嚷嚷，让云飞头痛不已。他虽然年轻有为，将集团经营的蒸蒸日上，但权力和利益的斗争历来是非常残酷的。展云飞今日特别疲惫，只想到山顶别墅好好安静会，吃口这个女人做的可口饭菜。
　　“展云飞，你别这么霸道，琥珀又不是卖给你，为什么要限制她的人生自由不让她出去？”麦小米质问。
　　“这是冷小姐自己的选择。”展云飞直接将她忽略，他只深深地注视琥珀。
　　“你……”麦小米气得跳了起来。
　　“好了啦，小米，我身体不舒服，不想出去，你跟安吉拉去玩吧。”琥珀拉开发怒的小米，生起气来的麦小米就像膨胀的爆米花。
　　麦小米眼珠子一转，朝安吉拉眨眨眼睛，安吉拉会意，悄悄地拉过乔楚楚，在他耳边嘀咕了半天，说得乔楚楚眉开眼笑。
　　展云飞不悦地看着这帮子闹烘烘的人，把这里搞得喧闹不堪，展云飞头大起来，他将自己关进书房。
　　麦小米吃饱喝足了，见叫不走琥珀，他们三人就离开了。琥珀重新做了几样小菜送进书房。
　　“少爷，吃饭。”琥珀将食盘放在桌子上，展云飞愣愣的看着她，这女人把食物端到书桌上，展家从来没人在书桌上吃饭。
　　“少爷，等你吃好了，我马上收拾干净。我想你再这里吃的会开心点。”琥珀站在他身旁，握起他的手将餐具放入他手中，琥珀的手温暖柔软，语调轻柔甜美。
　　“不要叫我‘少爷’！”展云飞握着餐具，开口说道。
　　“不要叫‘少爷’，那叫什么？老板！”琥珀一本正经的说，“老板。”
　　“换！”
　　“总裁！”琥珀小心谨慎的说。
　　“换！”
　　“主人！”琥珀郑重地叫道。
　　“俗。”展云飞的眉毛打了结。
　　“冷面人。”琥珀脱口而出。
　　“不许！”展云飞绷了脸。
　　“展云飞。”展云飞顿了顿，神色放松起来，他快和的大口吃起饭，“叫名字。”
　　“云……飞”展云飞满意了，他脸上露出笑容，他抬头看着眼前的笨女人，“再练练。”
　　“云飞。”琥珀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没听到。”展云飞不满。
　　“云飞，云飞云飞云飞。”琥珀被他整的有点恼了。
　　“哈哈……”展云飞开心的笑了起来，这个女人在身边，心情就会好起来。这比水晶展鹏鹏还幼稚的行为足以让琥珀翻白眼，“幼稚。”
　　“刚才说什么？”
　　“没有。”
　　“撒谎可不好。”
　　“我说你小孩子气，比你儿子还小孩子。”琥珀回答他。
　　展云飞双眼微眯，露出两道猎豹般的精光，琥珀一见，心里发慌，脚后跟往后挪。展云飞将她拦腰环住，“你把我当小孩子？”
　　“小孩子是用来疼的，我才不要疼你。”
　　“为什么不疼我？”展云飞将脸凑到她脸上，热辣辣的气息吹得琥珀脸蛋发烫。
　　“你这么大的人，不需要疼了。”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活泼可爱，需要爱需要关心，展云飞这么大的人，怎么可以跟孩童比呢？
　　“我需要。”展云飞将脑袋埋在琥珀的颈窝里，嗅着她身上独特的栀子花淡雅的味道，琥珀迟疑下，伸出温暖的手臂搂着展云飞，轻柔地说，“云飞。”感觉展云飞将她搂的更紧了。
　　两人默默地相拥了很长时间，没有任何语言。
　　
　　第二天，琥珀被乔楚楚唤到他的工作室，半道上便让麦小米截住了，同谋的居然还有安吉拉兄妹。慕小虎用他迷死人不偿命的招牌笑容欢迎冷琥珀的回归，乔楚楚也被友好的接纳。这夜，大家玩得都很尽兴。
　　午夜以后，琥珀回来。她让麦小米离房子很远的地方放她下车，自己蹑手蹑脚地进了黑漆漆的屋子。整个房子安静的很，云飞今晚应该不会来。琥珀长长的舒了口气。麦小米说她没骨气，连出个门都跟做贼似的，换做是她，就跟展云飞对着干。琥珀笑了，“吃人家的最短。”
　　“琥珀，只要你天天陪着我玩，我养着你。”麦小米说得很豪迈。
　　“去，你还不天天上人家那儿蹭饭。”琥珀毫不留情的反驳她。麦小米对她嘻嘻一笑，“你怕我们吃穷了他，还没做人家老婆，倒心疼起他来了，见色忘友，哼！”
　　“你这臭小米，说什么呢。”琥珀嗲怪她。
　　琥珀边开冰箱，边想着麦小米的话，自己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取出食材，给自己做了份宵夜，睡前吃东西实在不好，但是肚子实在好饿。
　　“你回来了！”惊雷从身后突然响起，琥珀吓的转身，展云飞冷冷的站在身后，愠怒的看着她。琥珀手足无措，失手丢了筷子，捡起一支又落了另一支，双颊通红，“我……我刚从楚……”眼角瞄见展云飞微怒的眼睛，琥珀说不下去了。麦小米跟她对了口供，说是在乔楚楚那儿，琥珀天生不会说谎，尤其在展云飞面前。
　　“乔楚楚刚打电话来，说你从他那回来，是吗？”
　　展云飞迫近她，低头盯着她惊疑不定的目光，他语调匀速而又威严，只在后面两个字上略略加重了语气。琥珀心慌的紧，她不想出卖好心的朋友，又说不了谎，情急之下，说，“你饿吗？”展云飞愣了下，琥珀侧出身子，显出她身后一碗香喷喷的杂烩宵夜。展云飞的注意力迅速转移到美食上，琥珀的手有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任何边角料她都能做出美味来。
　　展云飞推开她，拿起那碗宵夜吃起来。可怜的琥珀像做错事的孩子般站在一侧，肚子还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展云飞看了她一眼，琥珀红红的脸垂的更低了，露出一段优美弧形的白皙脖子，水盈盈的眼睛看着他。展云飞放下筷箸，将碗推到琥珀面前。
　　琥珀不客气的吃起来，还带着感激涕零的味道。之后她想起，感觉好搞笑，明明是自己做的食物，还要别人的恩赐。吃完最后一口，琥珀才将头抬起来，对着展云飞浅浅一笑。
　　“吃饱了？”展云飞问。
　　“嗯。”
　　“我饿了。”展云飞看着她，“怎么办？”
　　“我给你做一份。”琥珀歉疚的说。
　　“不用。”展云飞把她拉过来，“我吃你。”不等琥珀反应过来，展云飞噙住她饱满的唇，贪婪吮吸沁人的芳香。
　　良久，才将窒息的琥珀放开。琥珀面如桃花霞满天，眼如秋波映双峰，不慎娇弱柳如身，双手抚着展云飞坚实的胸，又羞又娇的说，“云飞，我浑身发软，走不了路。”
　　展云飞笑起来，“我抱你！”接着他又调侃道，“让一个小孩子气的人抱着，是不是也很小孩子气。”琥珀无力回他，钻进他的臂弯里不抬头。
　　
　　第二日，琥珀听见展云飞出门的声音才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中午十分，接到医院的电话，水晶在电话里哭诉，展鹏鹏跟人打架，让她快点过去。琥珀一听女儿的哭声，疼的心都拎起来，她连忙赶到医院，在急诊室门口，琥珀看到心焦的水晶散着小辫子等着她，一见琥珀，便扑入妈妈怀抱哭起来，“妈妈，鹏鹏从台阶上摔下来，流了好多血。”
　　“孩子，慢慢说，怎么回事？”
　　原来在学校，有几个学生从家长口中知道水晶是女佣的孩子，并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进了学校，是个坏孩子，便来欺负她。展鹏鹏与那些大孩子打了起来，两个孩子人小势弱，处了下风。有个女孩子上来抓扯水晶漂亮的发辫，她们觉得像水晶这样的坏孩子不应该佩戴如此漂亮的发饰，抓扯中，水晶被推倒在地上，磕破手臂，展鹏鹏见小伙伴流了血，发了狂，他用头顶着其中一个男孩的肚子将他推倒在地上，那个男孩顿时倒在地上打滚，其他男孩涌上来打他，詹鹏鹏抱住一个领头的男孩，两人扭打在一起，双双从台阶上滚到了草坪上，展鹏鹏可能撞到了什么，躺在地上昏了过去，孩子们吓坏了，四处飞奔。校方负责人将受伤的展鹏鹏送进医院。
　　“对不起，是我们校方的失职。”一位老师过来跟琥珀道歉，他刚跟院方沟通过，展鹏鹏没有大碍。
　　此时的展鹏鹏一声不响的躺在急诊室的床上，眼睛用力闭紧，挤得鼻子凑成了一块，长长的睫毛一上一下跳动，沾满青草汁的嘴角随着周遭器皿的尖锐撞击声上下惊搐。沈家豪双手抱胸站在病床前，大声说，“唉，这孩子伤势严重，得动手术，护士，你说是不是？”边上的护士们都掩着嘴笑。
　　“是啊，院长，我已经把大针头准备好了。”一个护士用调皮的口吻说。展鹏鹏的眉毛锁了起来，“我先给他的小屁股上扎一针。”另一位护士在“扎”字上用了重音，然后麻利的脱下展鹏鹏的裤子，在他的小屁股上用酒精棉球擦拭，展鹏鹏再也忍不住了，他从病床上跳起来，“我不要打针，我不要打针。”
　　宋家豪说：“展鹏鹏，不打针病不会好。”
　　“我现在全好了，不需要打针了。”展鹏鹏捂着自己的小屁股
　　护士晃着手里的大针筒，“小孩子说谎也要打针。”
　　“我错了！”展鹏鹏终于低下了头。
　　“展鹏鹏，你太过分了。”展云飞满脸怒容，山顶别墅里发生的任何事他都了如指掌。
　　水晶探进小脑袋朝展鹏鹏眨眨眼睛，两个孩子会意的对笑起来。
　　“知错能改，还是个好孩子。”沈家豪走了出来，他对着气急败坏的展云飞说，眼睛却盯着如释负重的琥珀，“不像有些人，不声不响拐走我的病人，到现在都不认错。”
　　展云飞面不改色“康复了就不是你的病人了。”
　　沈家豪对琥珀说“你恢复的不错。”
　　琥珀歉意的对他说“谢谢你，家豪。”
　　“怎么谢？正好中午，请我吃个饭吧，我饿了。”沈家豪忙了一个上午，午饭时间又被展鹏鹏折腾半晌。
　　“好。”琥珀欣然答应。展云飞一脸不爽，他气恼琥珀不向他请示，擅做主张。“我没空。”
　　“我也好饿，我也要去。”展鹏鹏粘上来。
　　“好，一起吧。”沈家豪温和的看着琥珀，“带上孩子。”
　　琥珀对他莞尔一笑。
　　“云飞，你忙你的，这里我会照顾的。”沈家豪对杵在一旁的超级电线杆说，他拉着展鹏鹏的小手，与琥珀肩并肩的离开，琥珀另一边牵着水晶。琥珀跟沈家豪有说有笑得离开展云飞的视线，她那多情而又魅惑的眼睛没回头看一眼。
　　“好温馨的一家子！”护士们羡煞极了。周周的温度骤然降到极点，展云飞凛然的走了过来，消失在护士们花痴般的目光中。
　　展云飞的情绪糟糕透了，小丁送他回来就发现，在总裁十米内冰冻三尺，草木皆凋。所以他很识趣的小心翼翼地不多说一句话，不多做一件事。到了公司，所有人都感受到这种冷凝的氛围，谁也不愿意去飞蛾扑火，谁敢去惹一头发怒的狮子。
　　而此时，冷琥珀与沈家豪吃好了饭，孩子们在儿童乐园里玩耍。两人闲坐静室。
　　“琥珀，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我。”沈家豪透过镜片露出慎重而坦诚的目光。
　　“谢谢你，家豪。”琥珀微笑着说，“有孩子在身边，我感到很快乐。”
　　“你的勇气和你的坚韧的性格一直让我很欣赏，即使经历那么多磨难，你依然坚守善良率真的本性，这很不容易，换做我，不一定能做到这一点。”
　　“家豪，你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哪有那么好。”琥珀笑了起来。一路走来的辛酸，她从没抱怨过，“生必须面对的事情，是无法回避的，再说，也无处可逃。这就像脚下的路，每天要吃的饭，经历是种过程，也是种体验，回头看看，这些年，我也收获好多，认识了好多朋友，就如人间冷暖，知冷才知暖，品尝过苦才更觉甜。”
　　沈家豪看着琥珀端起咖啡杯，细细的品了一口，杯中袅袅升起浓香，暖暖地融化了他冷冷的眼神。
　　美妙的下午茶后，沈家豪陪琥珀将孩子们送到学校。林鼎寒已经到学校处理了这件事。水晶心中委屈，不愿意进去，琥珀好言相劝，才将孩子安抚好。
　　回来的路上，沈家豪建议琥珀对自己有个人生规划，他可以提供帮助。琥珀答应会仔细考虑这个问题。这次孩子打架事件后，琥珀发现水晶豪言寡语许多，在学校里，她会受到一些同学的攻击，那些孩子说她是坏女人的小孩。紫水晶是个懂事的孩子，没有将学校发生的事情告诉琥珀，她怕妈妈听了会伤心。但她经常恳求妈妈别让她去上学，琥珀不明就里，有时会念叨女儿几句。在孩子上学的次年，琥珀就拒绝展云飞对水晶的资助，她受够了展云飞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她生活指手画脚，她尖锐地反抗展云飞加诸她身上的种种束缚，除了应得的薪资，她不用展云飞的钱。展云飞给她一张无限制的金卡，琥珀几乎不用。展云飞不允许她在模特行业接私活，琥珀用另一种方式来赚取水晶的学费——夜游赛车手。
　　展云飞很恼火，他甚至讨厌这个女人过于独特的犟傲脾气，“为什么喜欢跟我对着干？”展云飞咬牙切齿地对这个深夜归来满脸倦容的女人咆哮，
　　“为了尊严的活着。”
　　“这张卡足可以让你们过一辈子。”
　　“这是你的，不是我的。”
　　“现在就是你的。”
　　“不，我不需要。”琥珀拨开她肩上沉重的手，“我不是你养的金丝雀，展云飞，在人格上我们是平等的，我不需要你的金钱对我颐指气使。”
　　展云飞眯起眼睛，嗤之以鼻，“平等？冷琥珀，你太天真。这是个强者才能生存的社会。”他拉着琥珀的手臂将她拎进浴间，一面巨大的镜子印着两张疲惫不堪的脸，“看看镜中的女人，这张脸马上就会因为你口中的平等自由憔悴枯萎，在残酷的竞争中虚弱的老去，这辈子，你只能挣扎在生物链的最末端，在贫困中艰难度日，不要告诉我，你喜欢这样的生活。一棵草，都有向上的本能。冷琥珀，你明白吗？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要这么固执？”
　　“我不求富贵繁华，只愿内心澄净平和。”琥珀的顽固让展云飞觉得很受伤，她不接受资助，拒绝他的馈赠，这个渺小的自以为是的女人对他的权威进行了挑衅。
　　“冥顽不灵！”展云飞看着琥珀因生气而咄咄逼人的澄亮眼眸，微微嘟起的小嘴，神色缓了下来，他筋疲力尽的将一只手支在镜子的墙面上。
　　“世上大概有两种事很难。”琥珀说，展云飞懒洋洋的挑起一条眉毛。“第一是把别人口袋的钱装入自己的口袋。”
　　展云飞支起另一支手，玩味地说，“刚才你义正言辞的发表了一篇大论，拒绝了我的口袋。如果你现在反悔，随时可以将你的手伸入我的口袋，然后放入你的口袋。”
　　琥珀白了他一眼，“你尽爱胡闹，我要你的做什么。这世上有谁会平白无故的将钱送予别人。”
　　“我喜欢，我愿意。”展云飞低头瞄着她，琥珀今天穿了一件真丝无袖衬衣，饱满的乳房亭亭玉立，乳沟在小开的领子里一览无遗，琥珀注意到展云飞逐渐热辣而专注的眼神，惊觉的跑了开去，却被展云飞长臂一伸，环在胸前。
　　“第二呢？”展云飞磁性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低沉下来，“话没说完就走，非常没礼貌。”
　　“把自己的思想强行装入别人的脑袋。”琥珀觑了个空，拔腿开溜，没走几步，被展云飞拦腰抱住，“我倒很想看看你的脑袋里装了什么？”
　　“呜。”琥珀反应不及，展云飞俯身将唇覆在她的唇上。琥珀张大眼睛挥舞手足，对方岿然不动，倒触动了浴房开关，“哗哗”的水流倾盆而下，将两人淋的湿透。琥珀脑子一片空白，全身软绵，双手环着展云飞的脖子。些许，展云飞放开琥珀，“对我来说，世上没有任何难事，包括你的投欢送抱。”
　　琥珀身子颤抖，游离的理智瞬间回归发热的身体，她羞愧刚才对欲望的沉迷，站直僵硬的身体，朝展云飞高傲的抬起头，将湿发向后一捋，轻抿嘴唇，狠狠瞪了一眼，咬着唇说，“谢谢教诲！“
　　展云飞嘴角露出戏谑的弧度，“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职责。”他满意的看到冷琥珀停下了脚步，“你淋湿了我，至少得让我换套衣服。”
　　琥珀听完，一言不发拿了毛巾跟衣服挂在淋浴房的架子上，展云飞已经在洗澡了，还哼着调。琥珀放下衣服准备离开。
　　“不准出去。”琥珀默然站立，双眼盯着对面瓷砖的一条直线。展云飞接过她手上的毛巾，琥珀背对站立，等他穿好衣服。她浑身湿透，发梢滴着水珠，展云飞将毛巾塞进她手里，“擦擦。”琥珀不动，“我身边不需要生病的人。”
　　琥珀接过，随手一擦，突觉身上一个寒战，打了一个喷嚏。
　　第二日起来，琥珀便觉头重脚轻，胸口闷。上午，赶着去试乔楚楚的新衣，一直忙到下午，乔楚楚才满意。离开工作室，琥珀遇到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