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水库

　　开学前三天，卫东驮着方芳，谭博骑着自行车，一大早的在八一门前喊着：“八一，八一。”
　　八一打开门见是卫东和谭博，笑道：“稀客啊，二位不远万里，卫东还驮着个小媳妇，来这破工房区干啥来了？”
　　“去死你！”方芳骂着八一。
　　卫东对八一道：“少废话，赶紧的叫上那俩坏蛋咱们水库玩去，再不玩开学后就没得玩。”
　　“OK！”八一还冒出了句外语，八一在六年的小学生涯里，可能也就学会了这一句。四个人又叫上了三和孙光，大家一起向六十里外的水库驶去。
　　“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哥几个嘴里哼哼着，记得那是当时的一段广告词，可是在许多孩子当中要比流行歌曲还要火。哥几个哼着闹着来到一处铁架桥上，铁架桥中间是铁路，两边是很窄的小路，下面是一条连着水库的小河。
　　哥几个停了下来，方芳双手围在嘴前当做喇叭，冲着底下留着的河水大喊着：“啊---”方芳喊完后回头去看卫东，又是惊吓地喊了一声“啊--”这两声啊可不一样，原来方芳一回头，正看见八一正在桥那边栏杆边上，往底下的河水尿着尿。
　　“你老叫啥？我这不背对着你呢吗？”八一还解释着。
　　谭博笑了起来：“你那小东西就是不背着也看不到。”
　　“你大？拿出来看看。”八一反击着谭博。
　　“他俩真不要脸。”方芳哼了一下又回过头去。
　　卫东笑着道：“谁敢在这上面跳下去？”
　　卫东说完，孙光掐着个鼻子说：“逗呢你啊？那家伙刚往里边尿的尿，没准鱼都呛死了，你还问谁敢跳？”
　　大家哈哈笑起来，“走了哥几个，咱向没污染的水库走着。”说完卫东又驮上方芳，哥几个继续向水库前行。
　　哥几个在路上骑着车，孙光在边上对卫东说：“我说卫东，你驮着个人不累啊？要不哥们替你分担会？”
　　孙光这一说，卫东嘻嘻地笑着骑得更起劲了，不一会就把哥几个落到了后头。
　　“我靠！这驮的不是人，简直是车子上安了个发动机。”八一叨咕着追了上去。
　　“你才不是人呢。”方芳对八一骂了一句，然后又回头对后边的哥仨喊着：“你们快点啊，你们要是能超过我们，等开学了我给你们一人介绍一个。”
　　“哥几个拼了！”孙光喊着用出吃奶的力气追赶着，只把谭博落到了最后，谭博还慢悠悠地骑着。
　　“谭博你快点啊，你咋不着个急呢？”八一回头对落下很远的谭博喊着。
　　“我急个屁！我又不去钢中给我介绍的着吗？”谭博想着自己以后的日子，心里没着没落的。
　　“哈哈！”
　　哥几个骑得也忒快了，六十来里路不到一小时就到了。“哥几个吃根冰棍歇会，等会咱们的军师。”卫东见水库边上有卖冰棍的，就买了六颗冰棍，大家一边吃一边等着还没影的谭博。
　　“这小子不会掉沟里了吧？这冰棍都快吃完了还没人影呢，我把他那颗也吃了得了，省的一会化了可惜了的。”八一望着卫东手里那颗谭博的冰棍说着。
　　“你就不能盼着咱军师点好？不是摔死就是掉沟里的。”三替谭博不平起来。
　　“没咒他下地狱就不错了，吃他颗冰棍咋了？他还欠我好几颗冰棍呢。”八一想起了那两毛钱的事。
　　正说着，孙光喊了句：“来了嘿。”孙光指着远处谭博的小身影喊着。
　　谭博到了跟前车子一扔，抢过冰棍就埋怨道：“你们是一听说女人，就忘了哥们。”
　　方芳呵呵笑了起来：“你快知足吧，这要不是卫东，这颗冰棍也让八一抢去了。”
　　“这牲口不用说，他准是还惦记着那两毛钱的事呢。”谭博一口咬下来半颗冰棍。
　　大家把车子锁好，说说笑笑地来到了水边上，那个时候水库就像现在的北戴河一样，每当到了夏天就会有不少人来这里游泳，不过每年都会有淹死的。水边上有租小船的，救生圈的和卖泳衣的，那时候的救生圈其实也就是充满气的大车带。岸边上还有不少四根竹竿撑起的架子，架子四面围上布供人们换衣服用，也是水边上的一道风景。那时候我们小没去过海边，没看过真正的大海，可那时水库就是我们的大海。
　　大家迫不及待的去换衣服，谭博却问道：“你们谁带纸了没？我的方便去。”
　　方芳说了一句：”懒驴上磨屎尿多。”
　　八一嘿嘿地笑了起来：“要不你先去？一会我给你送去。”
　　“别闹，快点的，憋不住了。”
　　还是方芳好，给了谭博手纸，谭博接过手纸飞快地跑了，大家也不等谭博了，换好泳衣就冲进了水里。
　　谭博回来，岸上已不见了大家的影子，自言自语着：“什么人啊？一听说介绍对象路上骑得比小吉普都快，这拉泡屎的空也不来等的。”
　　谭博一边叨咕着一边走进篷子换衣服，谭博刚一掀开帘，就听到“啊”的一声女孩叫声，随后就觉得头一疼，然后一脚被踹在了地上滚了两个圈出来。
　　“什么情况？”谭博还没明白咋回事，这时一个身着泳衣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生，头发短短的，手里还拎着一条带铁华子的裤带从帐篷里出来了，不用问刚才头上那下准是那裤带华子打的。
　　“臭流氓。”女生冲着地上的谭博骂着。
　　“我咋还成流氓了？”谭博这个气啊，莫名的头上挨了一裤带华子，外加一脚不说，这下还落个臭流氓的罪名。谭博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抱着委屈：“这帐篷你家的？你在里边换衣服也没个把门的谁知道啊，我连个屁也没看到就被你踹出来了，我说你是不是练过？”
　　谭博叫的挺大声，女生更气了：“还看到个屁，你还想看啥？我看你就是诚心的。”
　　谭博也更来气了：“就你那体型吧跟柏油马路似的，再看你的头发，你要不说话我都不知道你是个女的，别臭美了，好像谁爱看你似的，看你我还怕长针眼呢，我要不看你是个女的，我非揍你不可。”
　　“你打啊？你打啊？”女生往谭博身边凑着，连拧带掐起来。
　　“够了啊！你再来我可真还手了。”谭博一边退着一边伸手招架着。
　　“不还手，你就是孙子。”女生还来劲了，有点像现在的一个词---女汉子。
　　“啊呀呀！”谭博气的嘴里不知叫唤着什么，伸手一挡，居然把那女汉子碰到在地上，女生的腿上也被石子咯破了，女汉子又变成了泼妇，在地上大声地哭起来。
　　女生这一哭谭博可慌了神，忙上前劝道：“你哭啥？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招架你时不小心碰到你的，本来看你像个男孩，这下倒好成了泼妇了。”
　　“你去死！”女生的哭声引来不少人围观，女孩的同伴还有卫东哥几个，也被岸上的热闹情形吸引过来。
　　“咋了谭博？”哥几个问着谭博。
　　“怎么了马莹，是不是他欺负你着？”女孩的两个同伴指着谭博问着女孩，原来女孩叫马莹。
　　马莹又埋怨起两个同伴来：“叫你们俩外边看着，你们去哪了？”说着一指谭博骂道：“这个臭流氓偷看我换衣服，还打女孩子真混蛋！”
　　八一听了嘿嘿地笑着说谭博：“我说你偷看就偷看呗，打女人可不是咱们爷们干的事。”
　　旁边围观的也对谭博指指点点起来，说着一些难听的话。
　　“我看个屁！”谭博彻底要疯了，一激动竟然跟女孩一样也哭了起来：“还有天理没？你说这外面也没人看着，我进去换衣服有错没？我屁也没看到头上就挨了一下，然后又一脚把我踹了出来，完了还不依不饶的又挠又掐的，我伸手挡了两下她就倒了，你们看她现在手里还拎着裤带呢，你们再看那裤带华子跟铁锤似的，到底是谁打谁啊？你们看看我头上这包。”说完谭博低下头给大家看头上被打的地方，可不是吗跟乒乓球似的鼓了起来。
　　方芳摸着谭博的头，替谭博不公起来，指着马莹：“你也太不讲理了，大伙可都听明白了，这头上的包也摆着呢。”
　　大家也都看明白了，本来就是个误会，那个叫马莹的两个同伴，笑嘻嘻地冲着谭博一撒娇：“好了都是误会，你个大男人不会跟一个女孩子计较的哦？”
　　谭博还没说话，孙光抢着跟那说话的女孩搭讪道：“没事没事，全是误会，一个大男人挨两下不算事，再说了是误会，我做主了这事过去了，咱们玩去我叫孙光，你呢？”
　　哥几个看着孙光哈哈大笑起来。
　　“OK了！”马莹的同伴对孙光笑着，然后拉起马莹去水里游玩，马莹临走时还气着谭博：“谁泼妇？大男人还流泪了，我呸！哈哈……”本来还了谭博一个清白，谭博已经安慰了许多，现在马莹又这一嘲笑，谭博有一股上前想掐死她的冲动。
　　孙光这小子先跑着追马莹的两个同伴，卫东搂了一下谭博说：“行了，女人就是这样有理也说不清，没听过那么一句话吗？宁肯和土匪打场架，不跟女人辩道理。走了，下水玩去。”
　　“你说啥呢？再说一遍？”方芳开始在卫东身上掐来拧去，卫东忘了这身边就有一个女的。
　　谭博也被方芳和卫东逗笑了，道：“不下水了，今天我倒霉我怕下水淹死，你们去吧我在岸上看着衣服。”
　　哥几个又返回了水里，大家都在水边上玩着，因为里边水太深，八一一咬牙花钱租了个大车带，坐在上面两只手露在外面划拉着水面。后来起了大风，但看八一已经飘向了大深处。头还仰着悠闲呢。
　　后来连租大车带的都着急了，哥几个使劲喊着八一，八一听见哥几个的叫声才划了回来，到了边上在看八一的胳膊，都被大车带磨得又红又肿，听说后来疼了好几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