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梦儿飞孤旅记（二）灰蒙星球之行6

　　“珊媚！珊媚！”
　　
　　谁？谁？是谁的声音？我在深谷中望了一个圈，终于看到一个影子从天空翩翩飞来！是墨吗？我带着泪笑了，赶紧抹了泪水，对着那影子大喊：“墨，是你吗？”
　　
　　那影子没回答我。渐渐地，那影子近了，近了，我激动地冲上去，以为是墨穿越来这儿了，因为那声音是墨的啊！那影子着地了，不是墨，只是一只有着一对大翅膀的貌似什么鸟的动物，这是什么动物啊？跟地球上的雕一样有一对大翅膀，可它站在地上比我高了好多，我不敢确定那是什么？地球的鸟类才有翅膀啊！老天，它来干嘛？吃了我吗？它的嘴不像地球的鸟类那样是尖尖的，倒有点儿像狐狸的，有着清秀的面容，可那嘴的两侧却似两片刀刃，因为它嘴的两侧熠熠生辉呢！我呆呆地望着它，不敢再靠近。我知道，此刻的我是多么的弱小和无能，它如果要吃了我亦或攻击我，我只有听之任之了！想不到，我竟然是如此结局，到最后竟然成了一只貌似巨鸟嘴里的食物！
　　
　　那貌似鸟的生命体注视着我，也不靠近。它干嘛啊？要吃掉我也爽快一点儿吧，我这样会被它先折腾死的！它呆立在那儿，我呆立原地，我们谁都不再前进一步，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我不明白了，它怎么就不动了呢？我看向它的眼睛，我吃惊了，它看上去满眼忧郁，眼眶里似乎有泪水在打转。咦？它有什么伤心事吗？还是我触痛了它什么？难道它不是动物，而是这个星球的人？可它看上去跟我们之前看到的人不一样啊！
　　
　　也不知我们僵持了多久，直到我耳边又响起了声音：“珊媚，离开这儿吧！”
　　
　　这声音来自何处？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对着空中喊：“墨，你在哪儿啊？墨，快来救我啊！”
　　
　　“离开这儿！”
　　
　　“我怎么离开？”
　　
　　“飞出去！”
　　
　　“我没翅膀啊！”
　　
　　“别人有！”
　　
　　别人有？墨说的是站在我身边这个生命体（我不知他到底是人还是动物，只有称之为生命体）吗？只有他才有翅膀，他好像原来就是从空中飞下来的，难道，他是来带我离开的？墨在说话，他在哪儿跟我说话啊？难道除了有幻象还有幻音？
　　
　　墨的声音消失了，那个生命体来到我面前蹲下，似乎要背我离开。我才不要他背呢！我记得墨说过,如果有一天我的脚磨起了泡，他会背着我回家，我只要他背的！他见我不去，就伸出了翅膀下面的手，哇，原来他既有翅膀还有手，他真的是人？我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他抓着我的胳膊，然后就直线向上飞。他这是什么速度啊？只一眨眼的功夫，我又站在了不久前站的地方。我正疑惑之际，他又抓着我向石壁撞去，我惊呼出口：“这样撞死啊！”
　　
　　我的一句话刚说完，他一个转身就不见了，而我，则到了另一片天地。原来，他那一撞是在打开门，而这个门是通向何处呢？或许，只要有门，只要门打开了，门里面总有希望，虽然是未知的，但比一扇门如石壁一样紧闭着好得多，一扇门开着了，至少有一半的希望！看来，我是暂时安全了，离开了那个毫无生机的绝境！
　　
　　我打量着这个新地方，我的眼睛亮起来，因为我看见了久违的景色，从我到这个星球有意识以来，看见的都是灰蒙蒙的，什么都是灰蒙蒙的，没有看见一点儿生命之色。似乎这个星球只是灰蒙蒙的一片。可这儿却别有洞天，那各色的花儿映入我的眼帘，那些花很漂亮，可是我没闻到一点儿香味，难道这个星球的花没有味道？蓝梦之星的那些花是多么香啊！这儿的花怎么就不香呢？看着这些花，我有曾经在电视里看鲜花的感觉。难道，这些花只是一种幻觉？那么，我此刻是否也处在幻境中呢？唉，此刻我不知道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拟的了！或许，我是在幻境中感受真实，也或许是在真实中感受幻境！
　　
　　我想靠近那些花，可不管我怎么走近，它们似乎都跟我保持着距离，似乎它们在自动移动，难道它们也只是“可远观而不可玩焉”？我不知追了多久，都是一样的结局。我停下来回头看看，发现自己似乎在一个棚里行走，我的头上不是灰蒙蒙的天。我这又是在哪儿走动啊？哪儿才是我该停留的地方啊？这头上似乎有什么罩着的路，哪儿才是尽头？蓝梦之星，我何时有归期？此刻，我真的是感觉前路漫漫，前路迷茫啊！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我不想走了，似乎这条路根本就没尽头。我站在原地，把周围看了一个圈，还是没什么发现。似乎这是一条宽敞的独行道，没有供我选择的路！向前，向前，走到哪一天算哪一天！向前，向前，走到哪个店算哪个店！向前，向前，走到哪一年算哪一年！向前，向前，此时我只有选择向前！
　　
　　当看不到未来的希望，即使向前的脚步是有力的，走着却是无力的。人活着，靠的就是信念！在未来的路上会有怎样的境遇在把我等候？在下一个路口，又会有跟这个星球怎样的邂逅？要在哪个路口，墨才会在那儿把我等候？
　　
　　走吧，走吧，再长的路都有走完的时候！加油，珊媚，继续前进吧！
　　
　　我疾步而走，没多久，我似乎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因为在我眼前没有路了，又是石壁，我走到尽头却是石壁在等着我！我笑自己，我这样的走过来了，结果却是这般。前面无路可走了，我又折回去吗？我折回去再折回来？可我折回去再折回来的结果，只是多了几个轮回而已？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人生的路就是这样，一代又一代人就如我刚刚走过的路一样吗？在红尘折回来折回去的，到哪一天折腾不动了，就永远地长眠了吗？人生就是一个折腾的过程吗？
　　
　　“不错，你的想法是对的，你能领悟到很不错！我们一直在找这样的一个地球人！”
　　
　　一个人的声音，我无法根据声音来判断年龄，也无法判断性别。这是谁？他在哪儿？他能看清我的想法？他比蓝梦之星人还厉害？
　　
　　“我是谁不重要，我是不是蓝梦之星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找到你，你遇到了我！”
　　
　　“你在哪儿？别跟我玩神秘，我觉得我好久没见过什么人了！你既然说找到了我，说明我对你有用，你不能见我吗？”
　　
　　“我已见到了你，一个来自地球的小女孩，只是你还没见到我！”
　　
　　“你知道我来自哪儿，你为什么不见见我呢？”
　　
　　“你别急，你能见到我的！”
　　
　　“你是哪里人？怎么知道我来自何方？”
　　
　　“我是这个星球的客人，你也许也是！”
　　
　　“客人？”
　　
　　“是的，我是他们请来了几百年的客人！”
　　
　　“几百年？你几百岁了？哇塞，你被困在这里有几百年了，或者你被关在这里已经几百年了！”
　　
　　“对，差不多五百年了！所以我说你是小女孩你不得不承认吧？”
　　
　　“你要吓死我啊！被困了五百年，不是很像孙悟空吗？”
　　
　　“我了解一些地球文化，对你说的孙悟空也知道，只是我没他的本事，要不也不会困在这里五百年！”
　　
　　“孙悟空的本事大又怎么样？还是逃不脱如来佛的手掌心！孙悟空是大闹天宫犯了错，您呢，是怎么被困在这里的？”
　　
　　“你要见我吗？”
　　
　　“嗯，见见你，感觉一点儿人气！”
　　
　　“你确定你不害怕？”
　　
　　“害怕？你是被困在这里的，你应该不是这灰蒙星球人，难道你又来自另一个星球？”
　　
　　“不错，我来自一个小星球，那里的人们生活得快快乐乐，开开心心，所以我们那儿叫开心星球！”
　　
　　“开心星球？大家只有开心吗？”
　　
　　“是的，人们愉快生活，快乐工作，欣然耕种，怡然聊天！”
　　
　　“我曾以为只有地球上才有生命，没想到，除了地球之外还有其他星球，目前我知道的就有三个。”
　　
　　“你在地球看见满天繁星的时候，你数清有多少颗吗？”
　　
　　“数不清啊！”
　　
　　“那就对了，只是地球目前的科技还没达到发现其他星球的水准，终有一天他们会发现这个茫茫宇宙是相通的，又是不同的。比如语言，只要嘴能动，就是一种语言，只要嘴能发声，那些声音的主体就能交流。”
　　
　　“相通的？”
　　
　　“对，是相通的，如果不相通，你就不会穿越到蓝梦之星，再到这里，我们也不会了解地球！”
　　
　　我有些明白了，这茫茫宇宙的生命体都应该是相通的，要不，属于人的一些共性，怎么我们不在一个星球也类似呢？蓝梦之星人的善良，灰蒙星球人的神秘等不都是地球人有的吗？
　　
　　“你所想是有道理的，我能说我所知道星球的语言，因为我能看穿人的所思所想！”
　　
　　“你是地球人传说中的神仙？甚至比神仙还厉害！”
　　
　　“地球人传说中的神仙，也是地球人创造的，有些东西仅凭创造是不够的，得在有所见后再发挥想象！”
　　
　　“你们开心星球人是开心快乐的，应该是不丑的，你干嘛说我见了你会害怕呢？”
　　
　　“你见过蓝梦之星人了，也见过灰蒙星球人了，你觉得灰蒙星球人如何？”
　　
　　“不如蓝梦之星人美，不如蓝梦之星人善良友好！”
　　
　　“蓝梦之星的女子一个个都像是美人堆里挑出来的，男子一个个都像是从英俊群里筛出来的！而灰蒙星球人，不管男女都是被一层灰色包裹着，看不见他们的真面目，也看不见他们的美和善良！”
　　
　　“那你们开心星球呢？”
　　
　　“你们有一个成语叫‘心宽体胖’，我们那儿的人一个个都开心，所以一个个都长得胖嘟嘟的，个子都不高，平均身高还不如地球人。我们满脸笑容，所以脸上都有皱纹。你想，我五百多岁的人了，脸上的皱纹该是多少？”
　　
　　她的话听上去有一定道理，可是我不完全信，因为他们科技那么发达，既然可以活几百岁，怎么可能没有养颜之道呢？如果照她说的，那么她的脸上是应该找不到一丁点儿平整的，应该比鳄鱼皮还老吧！可是，她的声音不像灰蒙星球人那么没有感情色彩，也没苍老到如蜜蜂一样只剩下嗡嗡声。
　　
　　“你们那儿的人一般活多少岁啊？”
　　
　　“长的可以活一千二百岁，短的也有八百岁！”
　　
　　Ohmygod!古代里称的千岁真的还存在，在这宇宙真有活一千年的生命体！宇宙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
　　
　　“没有意外吗？”
　　
　　“极少！所以你刚才想我老得像地球的鳄鱼皮是对的！”
　　
　　“你才活一半啊，你不会那么老的！说不定你是在逗我开心，你既然是开心星球人，你们的乐子一定很多，这么久没见到人了，见到我，你一开心就拿我开心呢？”
　　
　　“哈哈哈！那我就让你见见我，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我不想把你这小女孩吓个好歹！”
　　
　　“怎么能见到你啊？”
　　
　　“你之前是向前走的，你没找到那扇希望之门，那么，你何不试着寻找另一个方向。”
　　
　　“另一个方向？左右都没路啊，回头也只见一条通道！”
　　
　　“在悬崖边，你是掉在了哪一边？”
　　
　　“左边！前面是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右面是石壁。”我回忆着悬崖边。
　　
　　“你向前走，结果掉进了左边的万丈深渊。后来，鸟人带你撞向右边的石壁，你就进来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走右边，走右边就能见到你？”
　　
　　“你不是一个笨孩子！你记住，在这个星球，向右就没错。中国的谐音不是很丰富吗？你想想向右的谐音。”
　　
　　“向右的谐音，向右，想有？有向？有向？有方向？”
　　
　　“对，只要有了方向，你就不会再无路可走了！向右就有方向，也就是有活路，你们的谐音跟这个星球的向右就是相通的，你能从这谐音中去找到希望！”
　　
　　这是哪门子相通啊？我对她的话一知半解，不过有一点儿可以肯定的是向右是没错的，虽然看上去是绝路，却是隐藏着一条希望之径！
　　
　　我转向右，没有路，就用肩膀撞过去。果然，我这一撞，在我眼前出现了另一幅情境：一块圆角的方田，中间高一些，四周都是白花花的水在那儿流动，但是那水就那么巡回流着，没有缺口，那些水就围着那块田，田里种着绿色的蔬菜。看着那绿色的蔬菜，我的眼泪瞬间就来了，那是多久违的颜色和久违的蔬菜啊！
　　
　　“地球人就是感情丰富，看见这个又想地球了吧！”
　　
　　“你什么都知道，我不用回答了吧！”
　　
　　“这么脆弱的孩子，怎么过以后的日子啊？”
　　
　　听她话里的意思，我似乎也会被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