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弹指间，迷踪玄机转

缓缓移行的步伐快速串起与他之间的过往回忆，秋泠雪走在回房的路上却有一股难明的心绪。走了许久却是不想回去，便中途转道去了董淑娴的屋子。

还没走近便被嘈嘈杂杂的琵琶曲声惊扰，细雨蒙蒙中没有明朗的日光牵引，秋泠雪越来越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何如此彷徨不安？

站在门外踌躇驻足，似乎是在想要不要打扰屋中人，实际却是自己不确定自己心中所想，是不是自己真正所需要。

“小姐，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川槿端着茶盘走来，却发现秋泠雪站在董淑娴的门口发呆，川槿第一个感觉是自己在做梦，这样落寞的神情会出现在自家小姐脸上，她绝对是做梦了。

秋泠雪还未开口，董淑娴却已经推开门出来，看见眼前的两个人，掩唇一笑，“雨水虽然不大，可也会淋湿人，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三人进了房间，董淑娴拿来毛巾给秋泠雪，被她拒绝。川槿添上茶，道：“本来我是找董姑娘品尝一下我新泡的茶滋味如何，恰巧小姐也来了，那么便请小姐先尝尝看了。”

“你又想了什么花样出来？”秋泠雪接过茶杯，先闻了闻气味，只觉得一股雨露的清新扑面而来，再闻之下竟然有松针的清香。秋泠雪微微称奇，浅浅啜了一口，过得片刻，才道：“还不错，有极淡的桃松针清香，想必是你用路过泽山谷的时候收集的松针上的露水跑的茶了，只是这茶叶却有些古怪，好像是常年受云露滋润的百果叶，但入口微涩，而后味甘甜，不像是百果叶的味道，是什么？”

川槿听得咂舌，不由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小姐啊，嘴就是叼。居然喝得出来我使用松针上的露水泡茶而不是用松叶煮茶。董姑娘也尝尝看，小姐喝不出的茶叶就靠你了。”

董淑娴微微笑笑，端起茶杯浅啜一口，也是过了半晌才道：“如果我说的不错，应该是用松叶浸泡百果叶，最后以温火煎茶半个时辰，松叶上的清香早已与百果叶上的松针气味融为一体，难怪泠雪分不出来。”

“天啊，你们都是什么嘴啊，这么厉害？！”川槿听得频频点头，“看来我辛辛苦苦准备许久想给小姐的惊喜又泡汤了！！”哀怨一下又道：“没关系，下次我会泡出令小姐终身难忘的茶！”

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模样，秋泠雪浅浅一笑，低头继续品茶。董淑娴却是有些感慨：“川槿的心思比起其它人更加细腻些，泠雪可是有口福了，难怪你会开出那么奢华的清单，原来不是没有原因啊。”

“我在他们坟前发过誓，我活着一日，便要尽力让自己过的舒舒服服。”秋泠雪说话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感情，但是川槿的眼圈却已经微微泛红，董淑娴正想着要不要询问个中缘由，却见秋泠雪目光淡淡看向门外，“有人来了。”

川槿忙站起来推开门，只见一名小厮站在门口道：“川槿姑娘，秋姑娘在里面吗？”这一声清亮却又微哑，显得很不自然。

川槿不由盯着他看了许久，身材纤细，不太像干惯粗活的人。侧脸上被整篇紫红胎记覆着，略粗的眉毛不住颤动好似毛虫。他开口说话居然有几颗黑色的牙齿，他恭敬地抬头，露齿一笑，惊得董淑娴一口茶全部喷出去。

小厮也略有一些尴尬，陪笑道：“小的面容奇丑，惊到了小姐，还请小姐原谅。”

“你找小姐做什么？”川槿忍下笑意，板起脸问道。

“有人送来这份信要交给秋姑娘，请问秋姑娘在吗？”小厮的位置刚好能看到董淑娴，秋泠雪所处的位置在侧面，他自然看不到。

川槿道：“信在哪里？”

“这……”小厮犹豫着要不要交给她。秋泠雪的声音忽然传来，“信留下，人离开。”

小厮明显一惊，信已经被川槿拿到手中，对他轻轻一笑，“信已经送到，你可以离开了。”

“哦。”小厮恭敬地转身离开，川槿却是拿着信不语，仿佛在思考什么。

“拿进来吧。”秋泠雪远远地也看到了这个小厮，看他的形貌很难让人不怀疑，但是她也没想多少，“就算他的身份很有故事，也不是我们着手的对象。”

“是。”川槿走进房间，把信交给秋泠雪，自己有思考一下方才的小厮。他的皮肤是有些黑，可是脖颈下面明明白皙如雪，而且那大片的胎记放在那里格外的突出，令人不得不注意。而且他的身形与气息似乎熟识，只是一时忘记在何处见过这个人……

“我有事离开。”秋泠雪站起身形直接出门，惊得川槿已经来不及思考小厮的身份问题，忙追出去，“你要去哪里？不用告诉风公子和仙子吗？”

“此时此刻，你最好不要打扰他们。事情办完我自会回来。”秋泠雪竟是用上了轻功，一眨眼人就已经消失不见，川槿郁闷的看着刚刚走出房门的董淑娴。

董淑娴柔声道：“我只看见了信上有追昔两字，其它的没有看清。”

“追昔……难道是追昔少爷有了下落？还是追昔少爷亲自约见小姐？”川槿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虽然她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无解，可是依然管不住那颗要思索的心。



夏日就是这样的季节，此刻草木都只顾得上疯长叶子，梨树忘却了曾经如雪的盖云，桃树忘却了曾映照晚霞的红妆。

然而，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去分辨那绿野之中原本哪颗是桃、哪颗是梨。它们本身就即不是为了开花，也不是为了长叶子而活的。年复一年的开花长叶，谁猜得到它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呢。

在这样的夏日之中，也只有自己去追寻才能找到蛛丝马迹。

雨后酥软的土地随着脚步的踏上略为一沉，秋泠雪不自觉下意识地回头观望，自然还是那样的景色，可惜如今却是没有看景的心。

等她来到约定的地方已是午后，这样的废墟之地平时任何人都不会来，可如今秋泠雪却是迫不及待的踏上。原本辉煌的朱漆大门如今只余一个，剥落的门上挂着两盏素布纱灯，微弱的灯火被风吹得欲明将灭，凄艳艳地照着门上惨白的“祭奠”封条。门内没有半点声响，四周悄无人声，冷清之极。

秋泠雪单手拢在背后，轻笑道：“这般阵仗，看来是要秋泠雪留命了。不过，谁留下谁的命仍是未知。”

此时天近申时，秋泠雪推开门进去，前脚刚踏入，便见足下土地隐隐浮动，秋泠雪觉察出情况不对，脚踏玄步欲出大门。此时却见周围四堵无形气墙拦路，她正处于进退两难之境地。

静下心来观测片刻，眼睛慢慢移向右侧三步远的九支长短不一的树枝，“噬嗑之卦，震上离下，属火，三阴三阳之卦。内卦象为雷，为动，为明，外卦象为日，为火，为明。雷动而灭，电闪则明，两者相合，其道乃彰。噬者，啮也；嗑者，合也。先天之力隐晦，那么后天之力口中有虚。”低头略微思索一下，向西北走了六步，“甲子日子时至酉时，孤在戌亥，坐西北则大胜。”

可惜，她虽然摆脱浮动的土层，瞬间却踏入另一个不知名的迷阵。脚下震动不已，土中忽然蹿出四条火龙，秋泠雪纵身避过四条无法捉摸的火龙，多少有些狼狈。

“在卦象中藏杀阵，果然是绝妙的算计。解不了卦象便只能在门口徘徊，差走一步就是烈火焚身。即便是解了卦象，也难逃卦中阵的必杀之招，那么秋泠雪只好尽力破阵了。”

脚下微微移动半寸，忽然平地起狂风，火龙借着风势蔓延开来，铺天盖地而来的全是熊熊烈火，可是丝毫不见灼热，反而是厉风如刀似剑。秋泠雪施展轻功在火势中巧妙穿梭，可惜火势随人变化而动，不多片刻，秋泠雪身上已经被厉风划伤几处，斑斑血迹落在雪白的纱衣上印出一片一片的桃花。然而万千肃杀之景聚在眼前，瞬息万变，层层困住想要急切破阵之人，秋泠雪身形微微迟缓又被厉风划破手指，鲜血刺鼻而入，她的心里更加涌起杀意。

“小姐，你还好吧？”阵外忽地传来担忧的声音，秋泠雪灵台瞬间清明，旋即施展上乘轻功软玉踏莎行，在阵中闪避厉风的同时顺便推算阵局的演变，约莫过了一刻间，她忽然驻足在阵局一侧，浅笑道：“原来是九六奇偶相变之理。”

察觉阵局变化的规律，秋泠雪轻轻一挥衣袖，以自身真气引动阵内厉风流向，火龙奔腾着腾向九天，最后落下冲击阵局。而在阵局将要破解的时刻，她依照复杂的古传步法，顺利走出阵局。阵局后面竟然别有洞天，是一处极大的庄园，虽然破败，但也能辨别出曾经的辉煌。

出了阵局的秋泠雪不知在向谁说话，语气冷冷淡淡，“引火自焚的滋味不好受吧，阁下以自身命火设阵，大周天阵的绝神式果然威力大得惊人。可是你似乎忘记，若是阵破可是真的要人亡了，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

耳边除了呼呼地清风之外再无声响，秋泠雪向着庄园里面的楼阁走去，又道：“今日留你一命，希望他日我们有见面的机会。记住，你欠秋泠雪一命。”

似乎有人离开，但是秋泠雪既然留他一命便不会注意他，气定神闲的走进楼阁，刚进门便觉得阴风阵阵，这个宅子以前肯定发生过不好的事。她无暇细看，径自上了三楼，三楼上的布置豁然就是一座灵堂，而且是新近布置不久。

秋泠雪一步一步走过去，白绫上写着一副对联，上联是：潮来潮往尚有信。下联是：情仇恩怨永无尽。

她有些诧异这样的心思，眼角的余晖瞥见棺木上似乎有一个黑色的东西，她走过去只见是一枚通体乌黑的四角星形令牌，上下两个角长约三寸，左右却只有寸余。上面刻着的图案十分特殊，不但图案特殊，就连文字也是她从未见过的文字，微微沉吟，她还是伸手拿起了令牌。

然而，她的手刚刚拿到令牌，便听轰然一声，棺木上飞出一股火花，顿时屋梁瓦石，纷飞四溅，原来灵柩上的令牌是火药引信，而秋泠雪拿起令牌的同时已经将炸药引爆。

数百斤的炸药顿时轰炸，整座正堂全部垮了下来，压断无数巨柱，秋泠雪藉力弹跃出去，身子尚未落地，又闻轰地一声爆炸！她不暇细想，几下转身飞跃，足不点地，闪至旁边厢房，左厢也同时轰地一声炸碎开！

生死就在眼前，秋泠雪不再隐藏自己的武功，长啸一声，提起功力有如鸢冲天际，竟直直冲上屋瓦之上，在空中借力翻越，身形连转已牢牢站定在庄园外的树梢。定下心神回头看去，庄园一片烟尘弥漫，炸声不绝，整片大地都震动摇晃，凌乱的鸟鸣声和绵绵不绝的爆炸声，像是连天空都要被震垮下来了一样。

许久，许久，不知过了多久，爆炸才停止了，烟尘渐渐地平息，等到尘埃落定之事，空气中还充塞着浓烈得教人无法呼吸的火药气味。

秋泠雪从树上跃下来惊魂未定，才知道这里的炸药不只灵柩中有，而是在整个庄园里都安置了大量炸药。看来是有人迫切的想要自己死，幸好自从接到匿名信开始自己便起了疑心，所以这一路走来是万分小心。加上庄园内外的卦象与大周天阵的绝神式阻隔，更加令她万分警戒。在接近灵柩的时候她虽然对神秘令牌有疑心，但还是没有放弃警戒，在第一次爆炸，才能稳稳地借着炸力飞开现场。

逃出危险地界的秋泠雪心神一松懈，顿时感到心口无比的痛，疼得她眼前一黑，五脏六腑顿时如翻，她心里顿时想到：“我强行提升功力已经伤了自身，如今外面的人想动手易如反掌！”

就在她的意识将要被吞没之际，陡然一股力道将自己抱住，秋泠雪强撑着精神，想看清那个人，却已经失去知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慕容无尘的身上，她挣扎着站起来，心口的疼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有加强的趋势。她的身子晃了几下，一人随后扶住她，“小心。”

“折柳，你一直跟着我？”微微压下心口的疼，秋泠雪问道。

折柳点点头，道：“我不放心小姐一人。”。

“有人出来么？”

“有两个人离开，其中一人似乎受了伤。”折柳低头回想一下，道：“还有一个人满头白发，有些特别。”

“满头白发……受了伤……”秋泠雪脑中慢慢清晰起来，这明显是有人故意引她来此送死，利用追昔引自己来此，肯定有人指点，只是这个人会是谁？只有她身边的亲近之人才知道用追昔来威胁自己肯定能事半功倍，然而她真的应该彻查此人么？

一时间千头万绪，她不由抚上头。这样的动作又使得她一阵眩晕，最后只好靠在折柳身上，道：“带我回去。”

“是。”看着她苍白如雪的容颜，折柳的脸上竟有祭祀动容，轻叹一声抱起她，远远的离开那座神秘的庄园。



月微小院秋泠雪的房间外，一袭浅蓝来回踱着步子，风修宁望了一眼紧闭的屋门，无奈地长叹一声，实在拿屋里那个疏情之人毫无办法，不知道她是怎么搞的自己一身伤回来，他想进去看看却不知该怎么开口问候她。

“既然担心为何不进去看看？”白司晨走来的时候看见略显的有些焦急的人，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的道。

“比起我，你似乎更加担心她，这份担忧的神情倒让我好奇了。”风修宁眼睛转道白司晨脸上，依旧是一副斯文淡然的摸样。

白司晨身子靠在门框上，道：“因为她欠我一个答案，她死了，我找谁解决心头疑惑。”

“哦？能得到秋姑娘亲口许诺，你的本事值得风修宁关注。”

“阁下也是不凡之人，何苦在此故作姿态？”

风修宁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即冷冷而言：“明人不说暗话，白公子，你对风某的提防我能理解为做贼心虚吗？”

白司晨愣了一下，风修宁的话明显是对自己的身份有了怀疑，然而他还知道什么，自已一无所知。

正在两人身处尴尬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解语仙子推开门出来，看见两人轻轻叹了口气，“你们进去看看她吧。”

“仙子，她的情况怎样？”

“大夫已经察觉出泠雪似乎另有隐伤，应该是伤在几个月之前，尽管并无大碍，但是因为多次动用武功没有修养之故，导致伤势时常反复无法得以痊愈。这次强行提升功力使得她的伤势再也不能压制，所以她的情况不是很好。”解语仙子担忧的说完秋泠雪的情况，“你去看看她吧，我去拿药。”

风修宁两人走到床边，秋泠雪静静沉睡，气息依然尚未恢复平稳，墨黑的长发舒展散开，柔顺地散落在床上。川槿坐在床沿上，动作柔缓地替秋泠雪系上最后一条丝带，看见两人进来，她站起来。

风修宁瞥见桌子上的药方便拿起来看了看，视线再次转移向秋泠雪，感觉他修炼武功的特性，略微沉吟，走到桌案之前，提笔将其中一味药划去，又添上一味药，然后将药方交给川槿。

“按方抓药。”

“风公子，这……”川槿疑惑的看着风修宁。

“这味药虽然是疗伤圣药，但秋姑娘身体属寒，这味药对她的身体损伤极大，我便自作主张划掉，换上这味。”

听完他的解释，川槿点点头，拿着药方出去抓药。白司晨看着这一幕，笑道：“想不到你还懂医术，只是秋姑娘躺在那里看不到，也听不见，有用吗？”

“抱歉，个中缘由请恕我不能相告，我也只能无奈地有感而言，这一切都是我的选择，与别人无关。”

“是么！”白司晨一声笑叹，心感佩服，却又略感无奈怅然，想了一想道，“我是听说秋姑娘身体微恙才来看望，现在也看到，该走了。”

“恩，等药抓回我……”

风修宁话还未说完，只见川槿推门而入，尽显惊慌失措，随即将万分急切地言道：“仙子被人抓走了……”

“什么……”风修宁大惊失色，担忧急切地向川槿询问，“是谁抓走了她？”

“是那个小厮抓走了仙子……”川槿便描述了昨天清晨的那个小厮的模样，“方才在厨房我亲眼看见他抓走了仙子，公子快去救她啊！”

白司晨不想招惹是非，悄悄地走出去，离开。

风修宁点点头，转身离开。此时躺在床榻之上的人突然出声，语气轻柔却异常清晰：“川槿……”

川槿闻声顿时身形一震，忙跑过去，激动地几乎说不出话：“小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秋泠雪想坐起来，川槿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看见秋泠雪神情似是有什么事，眼神闪烁之间，细心的她问了一句：“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恩。”秋泠雪抬眼望向川槿，轻声一叹，“我想要北天来同肃……你帮我找他来……”

“啊？”川槿惊讶的叫出声，“小姐没在说笑吧？”

秋泠雪靠在柔软的靠垫上，浅浅而笑，睁开双眼望向川槿，点点头，“同肃距离濠州遥远，快马加鞭大约七天可以到，你骑着莫阏去，八天的时间应该能回来。”

川槿小心翼翼地扶着秋泠雪再次躺下，细心地掖好被角，果断而言：“我会快去快回，小姐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要我答应什么？”秋泠雪淡淡的笑道。

“第一不许再弄伤自己，照顾好自己。第二，我会留给你一万两银子，小姐你省着点花。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许在梨毓面前说起这件事，我可是不想被她唠叨。”川槿想了想似乎再也没有遗漏的，便点了点头，“就是这些了，小姐答应我吗？”

“答应你就是了，别摆着一副忧郁的脸，我看了真不习惯。”秋泠雪眉眼笑的清浅。

“小姐，仙子被人抓走，要不要我去帮忙救人？”

秋泠雪摇摇头，道：“不必。此人只抓不杀，说明活着的解语比死了的解语更加有价值。再者，风公子已经去了，凭他的本事救出解语轻而易举，你不用操心。”

“既如此，小姐保重，我走啦。”川槿听得她这样说也不再担心解语仙子，替秋泠雪掩好被子才走出去。

秋泠雪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拿出压在枕头下边黑色令牌，摸索一下，“希望事实不是我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