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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试问情谊,此情可在?

作品名称:十丈红尘之玲珑引      作者:千影翎雪      发布时间:2011-12-17 15:55:05      字数:7978

五更月淡,林风拂冷,秋泠雪和白司晨轻步在小径上,一路无话的两人倏然感觉一道沉降的气流扑身而至,漫天炽炙掩来,秋泠雪身形轻转,伸手拉着白司晨飞掠到一旁。

“朋友,暗施偷袭不是正人君子该为之事。”秋泠雪静听着偷袭者的藏身方位,淡淡的开口。

过了许久不见回应,令人正疑惑之间,周围忽起一阵肃冷劲风,卷起层层无形压力瞬间透逼而来。肃冷之中,只见一人乘着半弯凉月,清寂的身影转瞬即逝。

软玉踏莎行?!秋泠雪眼神闪动,思绪万千,心中略有几分不易觉察的触动。微微沉吟一下,展开轻功紧随而下。

“秋泠雪,你去哪里?”

“秋泠雪……”

白司晨叫了两声,秋泠雪便已失去了踪影。他也不过分好奇,索性在小径上慢慢走着。

当一袭青衣腰悬长剑的步流川出现在他面前时,白司晨的眼神里出现了诧异两字。他猜想得到步流川不会善罢甘休,却是猜不到他会这么快找来。定下心神,笑道:“这么快找来,是想唱曲给我听吗?”

步流川气得直磨牙,但还是没有直接冲过去揍他,道:“利息给的太多,是时候收回本金了。”

“哦?不知这本金价值几何?”

“你的性命勉强够本,不知你是不是已经做好献命的准备?”步流川看着眼前依旧骄傲的白司晨最后缓缓勾起一丝微笑,“这一路走来,你我之间的游戏玩的足够了,如今你能给我什么意外的惊喜?”

微阖的双眼漠然无感,白司晨抬起左手,道:“天意会告诉你我什么是奇迹,在此之前,白司晨不会坐以待毙。”

“如此甚好。”

步流川一声冷哼静心挥剑,顿时剑影纷纷,招式虽是缓慢有停止的迹象,但剑气一瞬间便将树木拦腰斩断,总体来说此招威力不容小觑。

白司晨一味的闪避,并不急着出招化解。十数招过后白司晨突然招式再变,所有剑气突然转向飞射而来,观心剑而后脱手飞出。白司晨双掌运化一正一反,顿时周身气流回旋,剑气一瞬间便被阻止!但是随后飞来的观心剑他却无力再挡,只好在此当口双手微微一缩,猛然推出,掌力暂阻剑尖,但来势不减,白司晨只好连连后退,观心剑寸步不离的指着他的心口。最后,白司晨狠下心,身子向左略微移开一寸,左手抓住剑锋,观心剑停住的同时白司晨仿佛力气抽空,冷汗直流。

开局不到二十招,白司晨已经体会到步流川先前是怎样留情,若是他尽全力,自己还有命活到今日么?

“白司晨,看来秋姑娘是来不及救你了,可惜我留情数十次,最后仍是要亲手了结你,说来也算是一份特殊的缘分。”步流川已经握住了剑柄,“他日黄泉路上再见时,我会敬你一杯酒。”

“若是换做我,我会在你的坟前敬你,不会让你等那么久!”白司晨漠然的笑道。

“如果你需要,我会去你的坟前吊唁。”

深知步流川势在必为,白司晨心中一阵惊寒,随即步流川一声轻叹,观心剑直取白司晨头颅。危急一刻,眼前乍然出现一人,一身淡蓝,斯文俊秀,持箫挡剑,剑下江湖,突然注入一泓秋水异色。

见到风修宁,白司晨惊乱的情绪随之稳定,站定一旁观战。

“执剑之人,不知这管执素能否将生死渲染的凄凉?”风修宁长袍飘动,慈悲的心怀,此次是为救两人而来。

沉默不语步流川退开一步,沉声道:“这口剑名曰观心,只有饮了血,才是观心真意。风公子能让它无血可饮吗?”

“我愿不闪不避接你一剑,如果我侥幸不死,就请你放过白司晨,可否?”

“那便请赐教!”步流川眼神一凛,手中剑芒一闪直刺风修宁。

风修宁右手旋转白玉箫执素,左掌暗暗凝气,步流川使用功力催动手中之剑,然而结果却是一步难伸。突然风修宁一掌推出,步流川下意识的格挡,熟料这正是黄雀之计,风修宁右手的执素点到他的右手腕上,观心剑脱手而出,风修宁玉箫撤回,左手反转拿住观心剑负手而立。

“我败了!!”剑出手便被夺的步流川终于失去了理智,“我居然轻而易举就输给了你,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没有输给我,只是输给自己而已。”风修宁倒转剑柄,将剑交还给步流川。

“为什么?为什么?”再次质问的步流川越感不耐烦。“告诉我!”

“我问你,方才与白司晨交手时你用了几成功力?”直言不讳风修宁逐渐开始引导步流川思考败因。

“十成。”

“那么对上我呢?”

“不到八成。”

风修宁微微一笑:“八成与十成的差距在哪里,你可曾想过?”

步流川迷茫的摇摇头。风修宁接着道:“因为我说过要不闪不避接你一剑,而你的心里便产生一种居高临下的优势,出手之时难免保留许多。而我则是用十成的心思化解你的剑招,两相比较,你自然是毫无胜算。”

“这……”步流川似信非信的看着风修宁,“你的说法虽然有理,但我还是不能接受。今日所赐步流川他日必还,告辞!”

风修宁也不拦着他,回头向着白司晨道:“走吧。”

白司晨心底是不想与他一起的,但不知为何脚下却是紧跟着他,不知不觉已经走回清泉客栈。金巧仙正在前堂坐着算账,看到风修宁忙笑着迎上来,“风公子啊,正好你回来了,有几件事奴家还是和您说说比较好。”

“金大娘请讲。”风修宁是出了名的耐心好,瞅了瞅旁边,走过去坐在一个空座位上,等着金巧仙的下文。

金巧仙未语先叹一声,“您也知道,小店是小本经营,实在供不起太多好东西。那位秋姑娘每日必要一杯天下第一泉清思泉的泉水,粥必须要西滨特产的小米配以燕窝、银耳、白莲熬成。而秋姑娘对食物的要求更加苛刻,菜里面有一丁点儿的不如意她都要求重做。这也就罢了,最可恶的是,她每天洗澡要用十两银子一两的玉片香露,喝的茶必须是谷雨前三个时辰的新茶,少半刻都不依……”

“如果在下没有记错,秋姑娘才住了不到两天,怎会?”

“唉,您自己看,这是她开出来的清单,奴家开了一辈子的店,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人。”金巧仙唉声叹气的拿出一张纸条给风修宁。

风修宁刚接过来看了一眼便失口笑出声,抬头看见川槿走进来,微微一笑,道:“川槿姑娘来了,这件事便轮不到在下操心,金大娘只管找川槿姑娘便是。”

“风公子,我家小姐呢?”川槿进门没有看见自家小姐,有些焦急的四周找寻。

风修宁站起来,笑着说道:“秋姑娘有要事待办,你不必担心,事情办妥她便会回来。倒是眼前金大娘所说的事情刻不容缓,川槿姑娘还是先处理吧。”

川槿闻言皱起眉头,自她们住进来还不到三天,这个金巧仙其他事没有,麻烦却是找了一堆。若是让自家小姐知道这种情况,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把她轰出去……

川槿想着心思,风修宁向白司晨使个眼神,两人一前一后走回月微小院。还没踏进小院便听到铮铮嘈嘈的琵琶声如急雨般回荡在四周,风修宁微微一笑,自知是董淑娴在弹琵琶。也不多问,径自走到一间客房门口,道:“在秋姑娘回来之前你先住在这里,需要什么只管开口,不要客气。”

“多谢。”白司晨道过谢,自己进了房间,随手关上房门。

风修宁心中本就有事,自从踏上巫云坊,似乎有某种势力在推动着什么,但究竟是什么,他说不出,也猜不透……

一路走过,不经意间驻足在一扇窗外,挂在窗上的轻纱窗帘随着徐徐凉风微微晃动,与摇曳的窗外花影相应和,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专属午后的悠然。

而屋里的人似乎没有意识到这等惬意,她左手拢着淡紫的衣袖,正专心看着笔尖下渐渐晕开的墨水,清亮的眼眸里露出淡淡的喜悦。

看着差不多完成的画卷,她沉吟一下,取过笔,饱饱的濡了墨,提笔写下一句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才满意的停下笔,细细欣赏着自己的作品,一点也没有发现窗外多了一个人。

风修宁看着这句话,抬头,眼睛在一望之后随即垂敛,当年那个人写下这句话问自己是否懂得,他的表情大概就是这样吧。

不是不懂,也不是懂,而是要先听别人的意见。记得他当时说道:‘我门中人,乱世理当入世整顿河山,为维护正义真理而慨然当先,使万民远离水火。盛世时,避世则隐于市集,教化万民,以求盛世长存。出世也当遵圣人教诲,至少保证自身不入污浊。’

思索着旧时的事,眼睛转回画卷,画中细雨飘飞之间一条细径,望断尽处,一痕淡青轻飘飘的摆荡在青色的竹伞之下。细细分辨之下,可以看得出青年透过水面望着雨后天空的灰和唇上淡淡的色更为画卷添加几分清新。

眉眼之间略略舒展,风修宁的脸上绽起了一点笑容。解语仙子居然在画着自己,只是不知她是怎样画出这样的自己?如此干净的眉眼他有多少年不曾拥有了……

就这样,一个在屋内,一个站在窗外,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流逝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小鸟扑棱着翅膀飞落在窗沿上,吱吱喳喳的叫了几声,里面的人这才抬起头,不想却看见了站在窗外的人。忽然心里问了,多年前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为何没有坚持表达自己的感情,看对面那人浅笑的眉眼,解语仙子忽然开口,“善或是达……都要拖了自己心爱的人才不算遗憾。”

解语仙子太过直白的话语让风修宁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当年……我也如此想呢。”

总算想起来我是谁了吗?解语仙子推门出来,言笑晏晏:“还是不愿意为我画一幅画像吗?”

“同样的答案,今日风修宁依旧不会提笔。”风修宁拒绝的很干脆,只是眼睛里多了些难以名状的无奈神色。难怪自己对她总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原来是她!!为何在千秋台见面时没有认出来,难道他们之间的缘分仅限于此么??

解语仙子轻笑,就算是认出了自己也不能破例吗?随后释然的一笑:“我明白了,自始至终解语遇见的只有风逸辞,倾心相许一生的也是他。那么风修宁对于他的意义是什么?对我的意义又是什么?”

“风修宁对于你,对于他都是一个不该存在的身份,仙子存疑也属常理,但如果你是风修宁你会怎么办?”

“解语明白你的苦衷,也不会勉强。只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再看到他。”解语仙子语气有些失落,“六年的时光真的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吗?”

“我不知。”风修宁转身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天一居士仍旧不肯放过你吗?”

“天一居士、无忧仙子、还有不知来自何处的神秘杀手……再加上隐匿行踪未露的高手更不知凡几,这一次解语的面子倒是大得多。”解语仙子轻叹口气,“无弦之音果真有如此吸引人么?”

“无弦之音乃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乐器,其背后的秘密比起水玲珑怕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风修宁的声音温润柔缓,“若是可以,我想听你亲口讲他的故事,当然是有机会。”

解语仙子点点头,“我也希望有一天风逸辞肯用心描一幅山水。”只是记得在这幅山水里为我多加一笔……

“如果真有这一天,希望你还肯入画。”

“恩。”解语仙子错过他的眼神,不知不觉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加大。转过回廊,解语仙子泪如雨下,泪花点点,化作丝丝薄情伤心雨,薄雾迷眼,紧锁她的心思。暗自思量,几年相思,一朝泪湿阑干风吹过,心绪莫名恍惚。

袍袖轻甩,解语仙子欲要离去,却在这个时候,耳畔传来一个声音道:“解语仙子慢走,在下在此久候多时,何不请仙子小叙片刻!”

循声望去,解语仙子柔美的眼眸微微一抽,遂,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箫先生在此,解语失礼了。”

对面的翩翩公子,秀颀清隽,一身潇湘色长衫更是衬得人温润如玉,倜傥斯文。他此时面露春风,唇齿含笑,折扇轻摇间,绝美的姿容尽显。

箫书卿曼声道:“在下此行有几件事询问,还请仙子不吝相告。”

“先生请讲。”解语仙子眼御秋水,自信含笑。

“秋泠雪与风修宁若是联手,你认为主上有几成的胜算?”箫书卿言语中若有若无的透漏出试探的意思。

“即便是一箭败双雄,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一箭双雄,当今世道谁有能力击败他两人联手?”望了一下解语仙子,“仙子如此之言倒叫在下好奇了。”

“主上的实力高深莫测,而且他没有输的必要。秋泠雪与风修宁两人皆是聪明人,他们之间为了各取所需,布局机深,如此的关系我看不成胜算在哪里?”

“如果秋泠雪愿意给风修宁机会,那么胜败仍在未定之天。秋泠雪只要示弱,表示自己非是主上对手,到时候,两者就可以合作了。”

“这样的可能存在吗?”解语仙子笑道。

箫书卿微微笑着:“秋泠雪的个性如何,想必你是熟知的。当初她与风修宁联手解破天绝十二局之时,我便知道这二人迟早有联手的一天。古今霸主无数,勇绝天下者有,智冠群伦者有,文武双全者有者也有,却无一例外的宣告失败,败因虽然众多,名气却是关键之一。得不到民心归附,便得不到助力。如果秋泠雪想逐鹿中原,必然需要以行动证明自己立场清白,所以风修宁或者说那个人正是她需要依附的对象。所以这样的联手必定是秋泠雪让步!”

“恩!”解语仙子听完他的分析之后赞同的点点头,不得不佩服,箫书卿的智慧确实不凡。

箫书卿眼光一转,道:“对于你的身份,他们知道多少?”

“对于秋泠雪我不会欺瞒她,至于他么,我不知该怎样面对。”

“所以结果是你的身份已经暴露,若是主上知道,恐怕事情不能善了。”箫书卿眉宇之间隐隐担忧起来。

解语仙子轻声笑着转身,“我只是主上的一枚棋子,用得好了便留下,用的不好……现在,我恐怕将成弃子吧!”

箫书卿不言不语,身为下属的他深深明白着这个道理,若不是他的价值远胜这些棋子,恐怕他也要担心这个问题。

“先生不用为解语挂心,再走上这条路之前我已经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样的后果我一点也不意外。”解语撩拨过几缕发丝,清浅的笑容几乎掩去了满园风光。

箫书卿静静盯着她看了片刻,终于叹口气,道:“事情还未到最差的地步,今日前来是有任务交代。”

“是。”

“我不管你用何种方法,只要将风雪两人的注意转到南疆便可。”箫书卿负手在身后,“记住,是不计任何代价,只要达成目的。”

解语仙子点点头,“我明白,只是不知主上在南疆有什么计划?”

“主上的心思你不用测度,这是为你好。”箫书卿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太僵硬,舒缓一下,又道:“你的神色不是很好,是身体不舒服吗?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主上也不希望失去你这个有力的下属。”

“多谢先生关心,解语会照顾好自己。”解语仙子笑的苦涩,“另外,解语有件事拜托先生,还请先生看在同僚异常的份上答应。”

“仙子请讲。”

“主上答应过解语要对付焉宸玉,若是解语没办法回去,先生务必记得提醒主上,解语纵然身在地狱也会感念先生大恩。”解语言罢屈膝施礼,神情很是严肃。

箫书卿颔首欠身还礼,道:“受了你这一礼,在下必竭尽所能达成仙子所愿,请放心。”

“如此有劳先生。”

“时间差不多了,在下该走了,仙子保重,暂别!”箫书卿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眉宇间笼上盈盈愁色,一点也不像方才异彩神飞的模样。

“先生保重。”解语垂下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情不自禁流下的眼泪,他不知道,或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这次的暂别恐怕将成永别!

目送着箫书卿离去的背影,解语仙子卷起衣袖拭干泪水,“多谢一直以来对解语的照顾,若是有来生,解语定不负君这份恩情!”

“仙子,你怎么了?”传来一个清脆关怀的声音。

解语仙子回头,换上一贯的娇俏神态,道:“我没事,你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我煮了点面,想请仙子帮忙尝尝味道……“川槿说到这里脸颊已经有些发红,眼巴巴的看着解语仙子,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她的神情一点不落的看在解语仙子眼里,清浅的笑笑:“免费的食物不吃白不吃,走吧。”

此时刚过正午,阳光毫无遮拦的照耀下来,院子内浓郁的树木也不能抵挡其万一。解语仙子在川槿的带领下走到一处还算阴凉的小屋门前,一路走来,川槿的为人她很放心,因此也不多问,只等着当事人揭秘。

走进小屋,屋内不似屋外的炎热,屋中放着许多冰块,让屋内光更加凉爽,人走进去倍感舒心。但最最令人舒心的是川槿灿烂的笑容,那样的笑容让人见之便心境轻松明快。

桌上正摆有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和几碟小菜。

“仙子,快过来。”川槿欢快的拉着解语仙子坐下来,“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好,我尝尝看。”解语仙子笑着走近桌旁。

川槿笑的欢快而柔和:“这一次仙子可要好好尝尝,我可是花了一番功夫才做出来。”

解语仙子闻言轻笑出声,一笑之间,光华夺目,整个小屋里都死笼罩上了一股奇特的氛围。

“你又做了什么花样吗?”解语仙子坐下挑起面条,细细品尝,“好香!有莲花的清香!”

“你尝出来了呀,没浪费我一翻功夫。”川槿眉开眼笑,喜不自禁的伸出大拇指,“为了这一股子香我可是想了不少办法,好吃吧?”

“嗯,很好吃,色香味俱全!”解语仙子点头称赞,“你也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川槿却不坐下,道:“仙子不好奇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嗯?”解语仙子一伙的抬起头,“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六月二十四,仙子可想起什么了吗?”川槿不急着揭开真相,一步步引导解语仙子说出答案。

“今天……是……”解语仙子突然住口,怔怔的看着川槿……

今天是她的生日,二十四岁的生日!!

“今天又是生日,我已经二十四岁了……”解语仙子忽地幽幽一叹,然后又问道,“可是你怎么会知道?”

“川槿是遵守小姐的嘱咐,她说今天一定要煮碗面给你,我早早便开始准备了。”川槿指着剩下的一碗面道,“这也是小姐的吩咐,这碗面仙子可以送给你认为能陪你过生日的人品尝。”

“泠雪……她……”如此清冷的女子却记得她的生日,记得她也只是在闲谈时说起过一次,她居然上了心记住……

解语仙子感动的一塌糊涂,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头的谢意,低头掩藏着流下的泪水,“川槿,谢谢你!”

“仙子不必客气。”看着那张清艳无双的玉容,虽是日夕相处,但还是不由得感叹,这样的容颜说声倾世之容也不为过,为何至今仍是孤独无依?难道真的是红颜薄命?

不自觉的想起小姐当时说的一段话:“漂泊的久了,她渴望的也只有一份安定,我知道她心中所属之人,但是这个人需要主动一点把他抓在手里,我们就帮她创造这个机会吧……”

“川槿,你跟着泠雪多久了?”解语仙子慢慢解决这碗里的面,这碗面她要慢慢品尝,好好记住里面的味道,好好记住这份友情的牵挂!

“十年,或者更久些!”川槿眼眸微微暗淡一下,心中生一股不安,自从跟在她身边开始,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今算起时间来却是过了这么久,久的连她自己都忘记了应该记住。

解语仙子静静的看着川槿,目中带着深思,良久后,她开口问道:“川槿,你跟着泠雪这样东奔西走难道不觉得辛苦吗?这样快乐吗?”

“呵呵。”川槿温柔的笑了,“我不辛苦,只要跟着小姐,我就很满足!很开心!只要小姐过的快乐我就很快乐!”

“嗯。”看着眼前的这张带着一种幸福的神色的脸,心头忽然间明白了,难怪秋泠雪可以随心所欲的行走江湖,可以理所当然的算计人心,可以不着痕迹的给自己关怀……原来,原来,原来如此啊!

有了这样纵容她的人,她的世界注定与众不同。眼前这个小丫头,她的眼中只望进了泠雪,心中也只存她一人!所以秋泠雪的喜怒哀乐便是她的全部,只要能看着她,她便是满足的,快乐的。

这种简单的幸福,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但是有一点她却是很清楚了:此生,她是不会有这样的幸福!

“你对泠雪的纵容是不是有些过了?”掩下眉眼下的阴霾,解语仙子岔开话题。

“说起纵容小姐,我们几个加起来还比不上梨毓,她嘴上说着不给小姐这个,不给小姐那个,可结果却是她第一个准备妥当。小姐每次出门我们都会被她叫去训话,运气好的一次训了不到一个时辰,而且是小姐临时改变主意要出发……”川槿说着自己笑了起来,“黄衣,小萱她们虽然不如梨毓那样夸张,但也差不了多少。”

“你自己呢?”解语仙子忽然认真的发问。

“我?呵呵,我没什么特别啊,只要小姐喜欢就好。”川槿转身在桌子上拿起茶盘,“仙子,有些东西是要争取才能得到,该争取时便不该留手。”

“嗯?”解语仙子放下碗站起身来,细细品味着川槿的话语,端着另一碗面走出去,院中仍旧是炎热无比,可是自己的心头为何凉如寒冰,“争取吗?”

眼前朦朦胧胧的,她叹息一般轻轻的说道:“若是争取就可以得到,我会一试,可是真的可以吗?”说完端着另一碗面走出去。

良久后,解语仙子站在风修宁的房门外,静静看着那扇门,只觉眼角酸痛,似有泪要流出一般。

就是这样,就是这个样子,人即算就在她身旁,她也握不住,她与他之间的距离好远,远得让她抓不住他的一片衣角。

她不要这样!她不要看到这样的结果!

“至于为什么,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懂,我希望能永远的注视着你,注视着就好,那对于我来说会是很幸福……很幸福的事。”

注视了很久,解语仙子最终轻叹口气,转身离开。

等她衣角消失之时,门开了,风修宁走出房门,感受着午后的骄阳,不知心思去了何处。

这戏剧化的错身固然令人痛心,甚至肝肠寸断,可那并不是重要。人生,还有一些东西,绝不可舍。他不能为她舍弃家族兄弟情义,她亦不能为他舍弃做人的底线。

那便错吧,错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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