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毒贩的自白（2）

　　时间到回到一个小时前。给政委何劲华打完电话后，王长锁才和何东泉政委一起走进了审讯室。刚一坐定，他便开始询问对方：“你叫什么名字？年龄多少？籍贯哪里？”
　　不料，王明头却摆出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架势：“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还问什么？”
　　王长锁“啪”的一拍桌子，目光如剑，直刺王明：“王明，你最好放老实点！”
　　王明瞬间低下头，躲开王长锁的目光，“哦”了一声。
　　王长锁就接着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这一次，王明没有在他的小聪明。紧接着，审讯才进入了实质阶段。
　　“王明，我希望你认真交待你的罪行，不要试图隐瞒，这对你没有好处。”
　　“……”沉默。
　　“王明，还是说吧。”
　　“是。”一脸沮丧的王明终于放弃了抵赖，开始交代了他的整个堕落过程：
　　
　　“1993年，我从某高职的化工专业毕业，随后被分配到当地一家化工厂工作。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位女同学。不久，我们就结婚了。一年后，妻子为我生下了一对龙凤胎，我们的小日子过得是有滋有味，颇受家乡同伴羡慕。可是，到了07年，由于经济方面的原因，我们离了婚，而两个小孩都交给了前妻照顾……”
　　王明停了下，又继续说道：“后来，我又转了好多地方，最终回到了老家并用从亲戚朋友那儿借来的钱承包了一片林场和几十亩渔场。在老家，和我同龄的人中，就算我学历最高，再加上所学知识和多年的工作经验，很快就赚了钱，成了一名小老板。
　　但是，随着生意越来越好，我应酬也越来越多。常常跟着朋友来到城区一些娱乐场所消费，也就在这那个时候，我接触到一些吸毒人员。在他们的怂恿下，开始尝试着吸食毒品，直至最终染上毒瘾。可面对高昂的毒资，我还是时常感觉到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个时候，我便想到了那些卖毒品的人，他们的钱来的很快……”说到这儿，王明再次停了下来。
　　“有水吗？”他抬起头。
　　王长锁与何东泉交换了下眼神，端起桌子上早已预备好的水杯走过去，递给王明。
　　“谢谢！”王明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光了全部。之后，将空水杯递给了王长锁。王长锁拿着水杯回到了座位上。这时候，何东泉政委用手敲了敲桌子，说了句：“继续说！”
　　王明重重地吐了口气，开始了他的讲述：
　　“你们知道，我是化工专业毕业，以前又在化工厂工作了10余年，对于化学原理和制毒的一些常识，只要稍做了解，就可以学会这一套流程。于是，我就从网上购买了一些制毒工具和原材料，网上买不到的就跑到武汉采购，然后将这些工具、材料搬到老家进行K粉生产，做好了就拿到D市、E市、K市等地贩卖。为了不让父母起疑，我还在老家建了一处新房给父母住。后来，随着生意越来越好，我又萌生了制造冰毒的念头……”
　　“你与付春娥是怎么认识的？”
　　“酒吧。”
　　“具体点！”
　　“那是两年前的一天，我开着路虎去送货，在一个酒吧里碰到了她。当时，她手里握着酒杯，眼神恍惚，脚步踉跄。凭直觉，我断定她又是一个瘾君子，而且毒瘾非常之重。于是，毫不犹豫的将她扶上了我的车……”
　　停了会儿，王明继续说道：“我将她带到了临时租住的单元楼上并塞给了她一包毒品。”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就不怕他举报你？”
　　“哈哈哈……”王明仰面大笑起来。
　　“王明，你放老实点！”王长锁拍了下桌子。王明这才收敛了笑容，继续讲述着：
　　“不瞒你们说，从第一眼看到付春娥时我就清楚的知道，这个女人已经离不开毒品了，而这正好是就我的机会。”
　　“什么意思？”
　　“你们知道，无论是制毒还是贩毒，最终都需要一个通道来消化，而要打通这个通道就必须有专门的人负责经营。否则，那些隐藏在背后的老大们很可能就会顾此失彼，甚至随时会面临暴露的危险。所以……”
　　“你是打算把她发展成你的帮手？”
　　“实际上我的确做到了。”王明一脸无谓的样子：“自从我们合作以来，她一直干的很出色。”
　　“王明，关于付春娥咱们就谈到这儿，我现在问你，经手人是谁？”
　　“什么经手人，我不懂你们说什么？”
　　“装糊涂是不是？王明，我告诉你，不要试逃避，没用的。”
　　“……”王明沉默了。
　　“王明，你应该知道，现在这个时间，在审讯室里接受审问的不止你一个人……”王长锁意味深长地说。他想看看，听到这句话后，王明是否会有所触动。然而，他失望了，王明并没有什么反应。王长锁一看，这种情况如果再继续审下去恐怕也没多大作用，不如改变一下思路。想到这儿，王长锁马上与何东泉交换了下意见。
　　随后，就听他朗声说道：“好吧，既然你不想说，我们也不勉强。但有句话得提醒你：机会只有这么一次，错过，可就再也没有了。不过……”王长锁站起身，盯着王明：“我还是劝你好好想想，生死哪个更重要，等到你想通了，想说了，再叫我，好吧？”王长锁说罢，起身招呼道旁边何东泉：“老何，咱们走！”
　　“好！”何东泉站了起来。然，就在他们身子刚离开审讯桌，将要迈步的时候，王明喊了声：“等等！我说！我说！”
　　王长锁与何东泉相视一笑。又重新坐回到了座位上。
　　“说吧。”王长锁抬了下眼。
　　王明抿了抿嘴唇，继续着他的讲述：“前年四月初，我通过网聊认识了一个王明叫‘花火’的男子。是专门制造和贩卖麻黄素的。”
　　“他是哪儿人？真名叫什么？”
　　“他曾经说过，好像是河北沧州地区的，真名叫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不过道上的人都叫他‘小远’。不瞒你们说，这两年，我陆续从他哪儿买了不下几万块钱的制毒原料麻黄素……”
　　“这件事付春娥知道吗？”
　　“不知道。我没有告诉过她。”
　　“为什么？她不是你的搭档吗？”
　　“是搭档。但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更何况我答应过花火不轻易告诉别人的。”
　　“如果我现在让你帮我们把他找出来，你愿意吗?”不等王明把话说透，王长锁就打断了他。之后，直视着王明的眼睛。
　　“这……”王明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同意了。
　　“好吧，我答应你们。”
　　“好。王明，只要你能帮助我们抓住小远，到时候我会如实向面反映的。”
　　“你说的是真的？我哪能相信吗？”
　　“当然。我从不说假话。”
　　“好。我就信你们一回。”王明回答。就在这个时候，王长锁身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王长锁拿起电话看了一眼，转身对何东泉说道：“老何，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在得到何东泉的同意后，王明被带出了出去。之后，王长锁才接了电话。
　　
　　打电话的是张帅，他在电话里简单汇报了一下近几日的侦查经过，然后就汤小强目前的行踪向王长锁进行请示。王长锁则在听完了他的汇报后明确指示：如果时机成熟，可以对交易双方实施抓捕。但在此之前，必须保证不打草惊蛇，以免犯罪嫌疑人因此脱离视线，给接下来的行动带来麻烦。
　　“王支放心，我会通知大家注意的。”张帅回答。
　　“告诉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稍后我会打电话给政委，请他协调当地公安部门的同志协助你们对嫌疑人进行跟踪抓捕，到时候他亲自去指挥这场战斗。”
　　“明白！”
　　“好，挂了。”
　　“什么事？”看王长锁挂断了电话，何东泉政委这才询问。王长锁于是就将张帅他们侦察到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然后问他有什么看法。
　　何东泉呵呵一笑，调侃道：“怎么，考我啊？”
　　“哪里，哪里。我是真的想听听你的意见。”
　　“呵呵，老王啊，我算是看出来了，这猛甘支队要是缺了你，恐怕……”何东泉后面要说什么，王长锁已然猜出了大概。
　　
　　说实话，从第一次参加工作到现在，几十年过去了，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伟大、多么了不起。甚至，是不可或缺的那一个。相反，他始终认为，如若没有战友们的信任和支持，没有他们舍生忘死的精神作为支柱，他不可能走到现在。更何况他的命还是战友拿自己的命换来的。因此，除了感恩、除了努力，他从不敢有丝毫懈怠，更不会居功自傲。
　　“老何，扯远了，啊？”
　　何东泉呵呵一笑：“好了，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吹捧。不过，你刚才的布置的确很到位，真的。”
　　“这么说你也觉得应该收网了？”
　　“当然。钟一民贩毒案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王明、付春娥制贩毒案也已尘埃落定。根据目前你们掌握的信息来看，抓捕汤小强的时机显然已经成熟，是该行动的时候了。”何东泉拍了拍王长锁的肩膀：“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具体怎么做还得看你这个总指挥的。”
　　“老何，谦虚过头可就虚伪了啊！”王长锁笑着对何东泉说。
　　随后，便拨通了政委何劲华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