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可逾越的红线

　　随着天色渐渐的暗下来，如宝石般闪亮的繁星此时缀满星空。那个司机没过多久便回来了，手中那这两套还算干净的衣服，对于身材健壮的我来说，这些衣服的尺码都是刚刚好的，可对于身材瘦小的白啸天来说，这绝对是一场灾难。
　　
　　“这是旅馆的地址，你带着大小姐先去，这个镇子对待囚犯也是很友好的，你带着大小姐先去旅馆，再去帮大小姐找几件合适的衣服。”说完，那名司机便匆忙的跑下车子。
　　我拿起此时丢在座位上的一件男士衬衫递给白啸天：“虽然大了点，但你还是先凑合穿上吧。这个镇子看起来治安还算不错，你这身打扮真碰上条子的话，恐怕会很麻烦！”说完，我将那件男士衬衫披在白啸天身上。白啸天系上衣服扣子，我转过身蹲在地上说道：“你就趴在我的背上，我们假装兄妹，我走路很快，这里夜晚的观照条件估计也不会很好，我背着你，不会有问题的！”
　　大巴车外面，我背着白啸天穿过有些昏暗的小镇，那座旅馆距离加油站并不远，我抓紧白啸天的腿，那间宽大的白色男士衬衫最终帮了我，一路上几乎没人注意我俩，偶尔有人注意到，看我俩的样子，肯定也会以为我俩是兄妹关系。
　　小镇的旅店门前，我将先前司机给我的那张纸条交给旅店的老板，老板看了看那张纸条，又看看我和白啸天。此时的我并不知道，白啸天已经趴在我的后背上睡着了，旅店老板简单地问了我几个问题后，便将那名司机预定的房间钥匙交给了我。
　　
　　旅店二层的房间里，我拿过一块毯子给白啸天盖上。虽然白啸天给我的感觉总是怪怪的，但在我看来，她也只不过是个孩子，无论何时何地，孩子永远都是需要大人关心和爱护的。
　　坐在房间一角的沙发上，我静静地看着此时已经完全被黑暗吞没的小镇。几盏忽明忽暗的路灯便是这座小镇的唯一户外照明设备，镇子上的人此时大都聚在小镇的酒吧里，街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只有一个巡夜的警察时不时出现我的视线当中。房间的屋顶上，那扇缓缓转动的旧式电风扇发出的声音让我的神经此时完全放松了下来。虽然我很想睡觉，但我的肚子却好似故意要和我作对，饥肠辘辘的感觉，让我始终无法安然入睡。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那名司机拿着几件衣服和两袋食物走进房间，我走白啸天的床前，轻轻的叫醒了她。
　　“小镇上没有便利店，这几个菜还是我拜托旅馆的老板帮忙弄到的，先凑合吃一口吧，明天还要赶路！”那名司机说完，便首先拿起了筷子。
　　简单吃了一点后，我和那名司机便走到对面的房间里，打开房间里的电灯，我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房间一角的沙发上，黄天霖此时此时正拿着一支雪茄坐在那，见我进来，黄天霖对那个司机摆了摆手，司机恭敬的朝黄天霖鞠了个躬后，退出了房间。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道。
　　“我这有一瓶上好的红酒，范小希，可否赏脸陪我喝一杯呢？”黄天霖吸了一口雪茄烟，眼睛始终盯着窗外，局面顿时有些尴尬。
　　“哼！”我冷笑一声说道：“你是来给我收尸的？”
　　“你觉得我像是慈善家吗？”黄猫转过头，笑着说道：“你的老婆和女儿现在都很安全，我安排人二十四小时监控你家，我的女儿想必你也知道了，年纪太小，没经历过什么市面，我把他交给你，完成任务后，我会用我的私人飞机送的你妻子和女儿出境！”说着，黄天霖站了起身来。
　　“你就这么放心的把你的亲生女儿交给我！你不怕我杀了她？”我问道。
　　黄天霖笑了笑：“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的路怎么走，和我无关。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你也不可能活着来到这里，选择什么并不重要，因为你已经选择了！”说着，黄天霖指了指放在床上的一对旅行背囊：“背囊里面有你们这次旅行的全部装备，我这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你就替我多多费心吧！”说完，黄天霖便离开了房间。
　　
　　房间的灯光始终给人感觉有些昏暗，我躺在房间的床上，那个大皮箱被我丢在房间的一角，我拿着从皮箱里取出的两本护照，上面的名字让我始终有些哭笑不得。
　　“黄天霖这个家伙也真够可以的，居然给我取了这么一个名字——稀饭！”我看着自己的这本护照，又拿起白啸天的那本护照，上面的名字依旧是让人哭笑不得。
　　“这个家伙是脑残吗，想个名字会死啊！哪有女孩儿叫白龙的！”看着白啸天的护照，我实在想象不出黄天霖是如何将生意做得如此红火的，如果脑残也能竞选总统的话，那我恐怕要连任一辈子了。
　　
　　“都准备好了吗？”几分钟后，旅店后门的一辆黑色轿车里，黄天霖坐在车里，那名司机则坐在驾驶席上。
　　“都办妥了，订购的武器全部运送到了冢城，具体地址我会告知大小姐的，请您放心。”那名司机说道。
　　黄天霖叹了口气说道：“虽然不知道孙铭昊那个家伙这次又想耍什么花招，但那个猩红八音我是势在必得！”
　　“黄总，我有一件事始终没弄明白？”那名司机问道。
　　“为什么我要找那个叫范小希的人，对吗？”黄天霖说道。
　　那名司机点了点头，黄天霖笑了笑：“孙铭昊是个老狐狸，他很了解我，他知道我一定会去冢城找他，冢城里现在也肯定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如果我只派啸天去，恐怕还没能接近孙铭昊，就会被他的手下撕成碎片！”
　　那名司机想了想：“我先前倒是查过这个人的底细，虽然在杀手圈子的名气很大，但自从范小希的女儿出生后，他就洗手不干了。黄总，这个人平时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司机说着抬头看着黄天霖。
　　黄天霖紧了紧身上的西装说道：“夜深了，送我去机场吧！”
　　那名司机自此以后便再也没有出现，直到很多年以后，人们才在冢城的地下水道中，发现了他的骨骸。
　　
　　第二天一早，睡眼惺忪的我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此时压在我身上的白啸天移开。虽然身为人父，但照顾孩子始终都是一件苦差事。黄天霖对我们还算不错，至少他还知道给我们一人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穿戴整齐后，我将一幅平光眼睛架在鼻梁上，褐色男士格子衬衫搭配一条蓝色牛仔裤和一顶蓝色的棒球帽，看来黄天霖还是蛮有品位的嘛！
　　走出房间，我和此时刚好也走出房间的白啸天撞了个正着。此时的白啸天仿佛换了一个人，牛仔裤搭配一件军绿色吊带背心，披肩的长发被白啸天扎成了马尾的形状。我上下打量着白啸天，被我盯得有些不耐烦的白啸天瞪了我一眼后，便朝旅馆一楼走去。
　　
　　“大小姐，请上车！”旅馆后门的一辆黑色轿车前，一个看起来酷似保镖的司机恭敬地朝白啸天鞠了一个躬。白啸天没有理会他，拉开副驾驶的门便坐了进去，我走上前拍了拍那个司机肩膀，便钻进了车里。
　　一路无书，机场门口，那名司机和白啸天耳语了几句后，我便和白啸天一起踏上了前往冢城的旅途。
　　经历了两个小时的飞行，飞机降落在冢城的机场，我和白啸天走下飞机。机场航站楼前，我和白啸天拦下一辆出租车，白啸天递给司机一张字条和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那名司机看了看地址后，便高兴的发动了车子。
　　
　　虽然冢城这个名字总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但这里其实和普通城市没有区别。出租车行驶在一座高架桥上，我看着窗外的风景，一旁的白啸天则靠在我的肩膀上休息。如果不是身高差距太大，很多人肯定认为我们是情侣。自从来到冢城，之前冷若冰霜的白啸天慢慢变得温柔起来，尽管还是孤言寡语，但只要是搭乘交通工具，白啸天总是喜欢靠在我的肩膀上。也许是巧合吧，我的妻子爱玲也有同样的习惯，那种将自身完全放松，没有任何畏惧地依靠令我始终都无法忘怀。每次白啸天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就会不自觉的想起爱玲。窗外的风景飞速闪过，一种保护她的念头在的脑子里慢慢成形。
　　
　　“真幸福啊，您的女儿好可爱！”出租车司机笑着说道。
　　“是啊，真希望她能快点长大！”我笑着回应道。
　　“两位来冢城是公事吗？旅游的话，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司机接着说道。
　　“算......是吧，我总是四处跑。”我说道。
　　“那您一定很辛苦，既要工作还要照顾孩子！”司机说道。
　　“呵呵，习惯了！”我笑着说道。
　　司机笑了笑便不再说什么，二十分钟后，车子在一间事务所门前停下，我和白啸天下了车，那名司机微笑着冲白啸天挥了挥手后便离开了。
　　
　　“刚才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白啸天问道。
　　“你认为呢？”我盯着这间事务所，表情严肃地说道。
　　白啸天叹了口气。事务所门前，白啸天按响了门上的电铃，过了一会儿，门铃下方的语音对讲机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抱歉先生，本店今天休息，请您明天再来！”
　　“抱歉女士，我要赶下午三点的飞机，能否通融一下！”白啸天说道。
　　对讲机里再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过了一会儿，门里面传来一阵开锁的声音，随后，一位身着西装中年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位先生，大小姐，里面请！”中年男子说完，便转身走进事务所里。
　　
　　我和白啸天走进事务所，中年男子警惕的左右看了看，确认安全后，走进事务所，并锁上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