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直中有曲，一剑挥虹万里平

子夜，星子稀疏如雨点般点缀在漆黑的天幕上，无月的夜格外的黑。山路上三个人快速奔走着，正是雪影，薄野和飞雁。

“哎呀，我不走了！”飞雁被石块摔了好几次，此时有些火冒三丈。

“嗯！”雪影停住脚步，“你确实不能跟我们走。”

“为什么？”飞雁一边揉着摔疼的腿一边问道。

“你必须查清楚纵火的真相，借此顺藤摸瓜，如有可能请揪出幕后之人。”雪影抬头看看明暗不定的星子，“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另外的变数，我若是这样一直走在对方布好的局，雪影真的要保不住混元棋谱了。”

“好吧，他也算是替我洗去纵火案的证据，说声谢谢应该的。”飞雁笑笑，“雪影，你是怎么知道茶内有毒？”

雪影摇摇头：“我不知道茶里有毒，只是从我们进入客栈开始他们的眼睛就没有离开我们半寸，起初我以为他们只是好奇，但是他们眼中不自然流露出的恨意让我起了疑心。还有你喝茶时掌柜那种渴望的眼神使得我灵机一动才叫了一声。那些人……”雪影脑中灵光乍现，“他们多半遭遇不测了，我太大意，忽略了这层……”

“遭遇不测？怎么可能？那些人虽然武功差劲，但还不至于全部出事吧？再说那可是在城中，谁这么大胆？”飞雁话虽这么说，心中却浮起不好的预感。

雪影淡淡一笑：“但愿。查清真相后去秣陵雪苑找一名叫川槿的女子，告诉她发生的一切。”

“我知道。”飞雁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你们千万小心。雪影，尤其是你。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雪影明白，就此分手吧。”雪影淡然道。

“我走了。”飞雁顺着来时的路回去，雪影轻轻叹了口气。

“为何不怀疑我？”薄野突然开口，语气有些沉重。

雪影回头面对他：“你没有这样做的理由。而且我相信对你发号施令的人绝非是如此卑鄙残忍之人！”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先回秣陵。”雪影拂过被风吹乱的发丝，“祸起萧墙，有些事必须弄清楚，否则日后便难以把握。”

“此言何意？”

雪影轻舒一口气，道：“薄野，这一路走来你可见过我有计划的做过一件事吗？”

薄野摇摇头：“无。”

“但是我的行踪却全部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这说明了什么？”雪影转过身背对着薄野，“每天我都会传消息回去，如此推敲他们的消息从何而来就不难明白了。”

“现在该怎么做？”薄野点点头。

“猎杀的游戏才刚开始，不急。”雪影借着星光寻了一处草丛坐下，“先休息吧，以后的风暴会更大。”

“嗯。”薄野盘膝坐下打坐休息，同时也戒备着周围未知的危险。

连日的劳累加上整日的消耗，雪影不久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天已大亮。她起身只见身旁放着一包点心与一袋水，薄野正在不远处练剑。

每日早起练剑时他的习惯，一路上从未变过！

雪影吃了几口点心站起来，将剩下的收起来与水袋放在一起，这才走过去。薄野练完最后一式收剑回鞘，回头看她一眼：“你起了。”

“薄野，走了一路这是你第一次主动问候我。”雪影淡淡一笑倒把他弄得不好意思起来。

见薄野久久不语，雪影笑道：“我们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踏上新的旅途。清晨的风伴随着花香缠绕着两人，将散未散的雾岚使得远处的山若隐若现。鸟儿沉睡一夜再也管不住歌喉，尽情的在林间唱着欢快的歌，此起彼伏毫不相让，吱吱喳喳的像是定要分出高下一般！

两人随意的闲谈着，虽然话不多但也比以前一句不说好很多。走了约两个时辰，他们走到了一处树木茂密的地方。如果记忆不差，穿过树林便是下山的路。两人默契的加快脚步。但走了不到几步忽觉身体周围似有气流轻颤，两人顿时脚步一顿，身形拔起，转瞬之间已跃至半空，旋身后仰，只闻数声金刃破风之声在他们足下身侧急掠而过，笃笃钉入树干，或没入林中，不见踪影。

两人飘身落下，几根头发也在空中慢慢飘落。雪影向树干上望去，瞳孔竟不由微微一缩，惊讶道道：“疾灵雨箭……”

钉在柳干上的箭异光滢然，尾部呈奇异的燕尾形状。雪影微微惊讶，心中却半点不敢大意。四下层林寂寂，没有半点声息。那发出利箭之人究竟匿在何处、下一轮的狙击何时发动？她半点不知。

突然，薄野眸子微合，左足为轴，身形一转，长剑划出一个浑圆剑圈，叮叮数声，三支利箭反弹飞出，落于尘埃。

“乌氏三雄，连你们都来了。”雪影淡淡开口，心中打起十二分戒备的同时暗暗叫苦，想从乌氏三雄手中脱身，难！

乌氏三雄是江湖上最神秘可怕的射箭手，他们三兄弟有“当世后羿”之称，只要是他们兄弟认准的猎物就没有射不到的。但是，这兄弟三人一向隐于山林少问世事。能使唤他们三兄弟的人恐怕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人！

“一眼看出我们的来历，姑娘也不简单！”层林中走出三个手挽强弓的人。

为首的汉子一头乱发和浓密的胡髭，几乎遮住了他整个脸，但是高挺的鼻染，却使那张面庞在粗鲁中，呈现出贵族般的气质。若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么细微的部分，就只能只看见他须发凌乱、肤色黝黑、衣裳简陋，脚上踩着的草鞋也已破绽百出，分明只是个山野猎户!

另外的两个人中一人稍微年轻些，也是浓眉大眼，与前面的男子有几分相似。走在最后面的人三十上下，面若冠玉，风姿清瞿，衣着高贵，有如富家公子。

这三个人的身上都有相似的气息，都是那种大气现于形的豪爽之气！

“听说混元棋谱在姑娘手中，我们兄弟特来拿回。”为首之人道。

雪影若有所思的看三人一眼：“棋谱确实在我手中，但不会给你们。”

“……你快点交出来，换一条生路！”稍年轻的汉子有些着急，声音不由大了起来。这个女子分明是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再说下去肯定又免不了一场恶斗。

年轻的贵公子拉住冲动的他：“在下乌经幡，这二位是家兄。”欠了欠身，不失礼数。“我兄弟三人受人之托前来取回棋谱，请姑娘切莫为难我等。”

“乌经贤也请姑娘不要为难我们。”年长的汉子也欠身一礼。

“雪影奉命行事，恕难从命！”雪影抱歉的欠欠身子，衣袂一振，白绫入手。

“大哥，三弟，我们合力取书便是，何必废话这么多！”乌经颂握紧弓身，表示出极大的决心。

“唉，得罪了。”乌经贤叹口气，扬起弓。“三才，探！”

口令一下，三人顿时身形交错，魅影一般在光影下呼啸飞掠，疾灵雨箭飞速交错封死了两人各方退路。这些利箭似被某种力量牵引着一般，或徐或疾、或近或远，有些直线疾掠，迅捷无比，有些迂回变化，线路诡谲。但事实却是，这些箭全都是封死薄野和雪影任何可能趋避的路线，不留丝毫余地。

“三才，合。”

新的口令再出，三人身形陡然变化，疾灵雨箭的攻势也跟着起了变化。

雪影白绫在手，静站着观视疾灵雨箭的走向变化。她清楚的知道此战的凶险，一个不小心便会陷入万劫不复！

“薄野，自己小心。”雪影嘱咐他一句便凌空跃起。

四周被疾灵雨箭碾碎花香的阵阵传来，吹面不寒的杨柳风宛若情人手臂般温婉柔和，抚摸着她能触及的一切。忽地雪影手腕一振，白绫如鹰燕投林，迅疾地向身后斜侧三尺处刺去。长长的白绫破开一支无声飞来的利箭，其势不停直逼边角三人。

薄野脚下踩着步子，身形不停移动着，长剑划出剑圈，叮叮数声，利箭反弹飞出，落于尘埃，他的虎口同时震出了血，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

“连珠子，疾。”

口令再次变化，三人似乎连成了一线，弓上各搭有三支疾灵雨箭，三人一体身形不断地来回移动幻化，如影如形。

雪影手腕一转，白绫平射而出如天际惊鸿，飞来的双箭受劲力冲撞直没入前方树干，解了薄野之围。得手之后，雪影冷静的观察战局，周围满是树林，对于乌氏三雄来说是绝佳的掩护，如果再任由他们躲在暗处掌控战局主权，他们两人迟早会被拖死！

主意打定，雪影左腕一翻，单掌指空，源源不绝的真气爆出，渐渐弥漫半空，罩下方圆数丈之地。只闻数声惊呼，乌氏三雄竟悉数被她用掌气逼出！

空气寂静的如同死去一样，只有一滴一滴鲜血滴落发出窒碍难磨的声音。三只手紧握在弓身之上一动不动，血从指缝间一滴一滴流出，滴落尘土，显示着他们方才付出的代价。

“还要继续吗？”雪影收回掌力，周围的压力顿时消弭。

“当然……啊？三弟你做什么？”口无遮拦的乌经颂被弟弟狠狠跺了一脚。

“姑娘武功超群，我等佩服。但此事未了，他日我兄弟必会再打扰。”乌经贤面上依旧镇定，只是心头却莫名浮出恐惧的感觉。不是因为这名女子武功厉害，是他也不明白的恐惧，最奇怪的是他也说不清这种恐惧来自何处。

“离开吧。”雪影淡淡的说了一句。

“大哥，就这样走吗？”乌经颂性子最急，忍不住问道。

“前方的路自有人等待这位姑娘，，贤弟不必为难她。”乌经贤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走吧。”

乌经幡回头看看雪影：“大哥，这位姑娘是聪明人，她会明白！”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乌经颂对他们的对话摸不着头脑。

“二哥，路上再和你讲，先离开吧。”

乌经幡拉着不明所以的乌经颂沿途走开。乌经贤长叹一声：“但愿天随人愿！”

淡金色阳光落于他视线前方，就在这淡淡斜晖中，他缓步走去。

三人离开后，雪影心力顿失，身子不由晃了几晃。而胸口莫名的一阵郁闷，口中隐隐有甜腥的味道，她急忙运功止住吐血。人已站立不稳，顺着坐在地上。方才逼出乌氏三雄几乎耗上她所有的功力，此时已是寸步难行。

“这是什么？”薄野四下看了看，在三人离开的地方发现了一封书信。

雪影正在静坐养神，闻言睁开眼睛。淡金色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格外光明，就在这淡淡的斜晖中她看到了那封信，心念一动，道：“拿来我看看。”

雪影仔细研读信后微微沉思起来，信中内容平淡无奇，只不过是要求乌氏三雄偿还昔日恩情。只是……雪影拿出另外的两封信，比对之下不由吸了一口凉气﹕笔迹完全相同！

她轻叹口气：“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雪影姑娘，休息一下吧。”薄野看着她失去血色白的异常的脸颊，心里微微感到酸涩。

雪影点点头，盘膝坐好，调息运功。薄野望望远处，除了高入云峰的青山，便是深不见底的渊潭，并未见有人走来。放下戒心的薄野撕下布条处理完自己的伤口，又拿出水袋晃了晃，里面早已一滴水都没有了。他本想去打水，但刚走两步又回头看看闭目而坐的雪影，身形还是转了回来。

静静的坐一旁，彼此间不说一话，斜晖照在雪影身上有一种不属于红尘的朦胧，仿佛下一刻就要融化一般，默默看着，心中却似有一种不同于一般的东西在滋生。



忽然都警觉到一种危机接近，薄野下意识的握紧玄武剑，雪影蓦地睁开眼睛，清澈如湖水，不带一丝杂念，只是眸中的冷意告诉他下一刻她手中的白绫就要飞出。

“雪影姑娘，交给我！”薄野知道她不宜再动武，玄武宝剑横在胸前挡住她。

来者十人也不说话，一片雪亮的刀光立即向他们罩来，薄野不闪不避，玄武剑出鞘如虹般迎上雪刃。但见他身形微侧，左臂一抬，身体迅速一转，玄武剑已架住侧面砍来的雪刃，力运于臂，“去！”一声冷喝，那些砍在剑上的刀齐齐震动，持刀的那些手只觉虎口剧痛，几握不住，只得撤回，身形后退一步！

这些薄野做来不过是转眼间便完成，动作干脆利落，只是剧烈的动作使得他刚裹好的伤又重新流出鲜血，殷红的血渗在黑衣上并不明显，只是他的脸越来越苍白。

黑衣刀者全是一等一的高手，不比往日遇着的那些良莠不齐的武林豪杰。这一群人手中皆是霜雪刀，刀法精湛，攻守有度，阵法自成，可看出皆是出自一门。

不等薄野喘息，十人又变化刀阵齐齐逼向薄野，人未近身，炽烈的刀风已刺得人肌肤生痛，足见这十人功夫之高。

被十人围杀于圈中的薄野，玄武宝剑翻飞，带着眩目的银光刺向所有敌人，剑所到之处，必带出一片血雨！可惜他的武功只适合用最轻松简单的方法将人杀死，这样长时间的战役，对他来说，败只是时间问题！

果然，不到片刻间他身上便多处受伤，从伤口中流出的鲜血已染红他脚下的草地，人已渐渐力不从心，疲于应付，不多时，他身上便又多几处伤口。

雪影见状眉头微蹙，强压下伤势，手一扬白绫若白龙腾飞，瞬间人已到眼前，刹那间一股凌厉的杀气向雪刃刀者袭去，十人心底寒意浸出，不由自主的运劲全身抵挡寒气，目不转睛的盯向雪影，不知她何时动手。

“雪影姑娘，你……”薄野松了一口气，但看见雪影又莫名担忧起来。

雪影眉头紧皱，当下白绫翻飞，时若利剑锐利不可挡，时若长鞭狠厉无情，时若大刀横扫千军……那十人的攻势马上被打乱，只有防守的份儿。雪影见状右手一挥，白绫带着十足劲道击向向他们跃来的四人，四人闪避不及，齐齐给白绫扫于地上。

趁此缺口，雪影一把抓起薄野右手，便拖着他往后飞快的逃去，此时他们两人身受重伤，已无法再与那十人相拼，而那十人之后谁知还有多少人？！

一开始，两人的速度都差不多，但慢慢的雪影只觉得全身的力气似被慢慢抽走，身体越来越虚软，步法便慢慢缓下来。倒换成薄野拉着她逃跑了。薄野外伤一堆，血气已大量流失，精神体力早已透支，再加上这剧烈的奔跑，不一会儿便精疲力尽，一个踉跄，两人一齐摔倒于地。

耳边听到的是紧追而来的脚步声。雪影视线有些模糊，轻声道：“你自己走吧！”现在的情形，能走一个是一个。

薄野摇摇头爬起身，吃力的抱起她，继续往前跑去，但速度是那般的缓慢，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跑得这么慢，而背后已能听到那些追兵的脚步声了。

“你何苦……”她本来想说何苦留下来送死，结果话到嘴边却是再也说不出来，或许在心底，她并不希望他走。

忽然感觉薄野的身躯一顿，奔跑停止了。抬首一看，原来雪刃刀者已经前后包围了他们。雪影自知今日绝难活命，便挣扎着站在地上，目光陡然转冷：“你们此行无非是杀人取书，但是雪影就算今日注定命留此地，也要拉你们同下黄泉！”

“如此的女中豪杰死在这帮宵小手中岂不可惜?青衣你说对吗？”娇柔的女声伴着一阵香风传来，瞬间两条人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难道你想救人？”青衣男子仍然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拿着杯子，自斟自饮甚是自在。

“至少不能让她死在这群鼠辈手中。”黄琼手一展，五根白光直扑薄野，正是五道杀人丝线。

“她是我的，你想坏规矩么？”不可一世的声音在一道掌气之后传来，黄琼只觉丝线上浑大的气劲冲击着，连忙抽回丝线宁神纳气。

接着只见一人踩着枝叶急急飞速而来，眨眼人已到眼前。张狂而自信的立于众人之前：“你们是自己走还是我请你们走！”

“是你！”雪影见到他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忧愁。

黄琼慢步走向来人，笑容满面：“武功果然俊的很，人也是够狂，不知如何称呼？”

“云落庭。”

“哦？原来是云公子，小女子对公子可是欣赏的紧，不知云公子能否陪陪奴？”黄琼脸上笑意更浓。

云落庭欣然一笑，指着青衣道：“既如此，你先将那碍眼的男人杀了！”

“杀了他？那奴以后就要过逃亡的日子了。”黄琼幽幽叹口气。

云落庭哈哈一笑：“姑娘真是位妙人啊！”他回头看看雪影两人，“你们向西去自有接应。”

雪影点点头：“多谢相救，此恩他日必报。”两人不管后续如何径自离开。

黄琼心里着急就要追上去，云落庭比她更快一步：“你不是要人陪吗？现在要去哪里？”

“这样……”黄琼转头看着十名雪刃刀者，“你先杀了他们，免得碍眼。”

“杀人的勾当太不符合你的气质，交给他好了。”云落庭冷笑着看向青衣。

青衣正喝完一壶酒，手一甩，酒壶和酒杯一起飞出去摔碎。下一刻，他腰间的无痕迅如疾风而出，攻向云落庭。

黄琼见此手中丝线飞速穿梭着击向云落庭。青衣近攻，黄琼远打，眼花缭乱的丝线让人无法集中精神，但云落庭来回躲闪跳跃，轻巧如戏耍一般，使得两人的攻击毫不奏效。

突然云落庭后退五步，战斗暂停。他转头向雪刃刀者门道：“你们还不走么？”

雪刃刀者中一人道：“暗阴流只有战死的同志，没有逃走的懦夫。”

“哼，看不出来你们还是英雄啊！”云落庭讽笑一声向青衣两人道：“留着这些讨厌的人在这里岂不大煞风景？二位帮忙除掉如何？”

他口中虽说帮忙，可神情依旧是那样的不可一世。黄琼笑道：“我们就不凑热闹了，云公子请自便。”

云落庭一笑，双掌缓缓抬起，周围的温度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低。只见他将真气化作无数条攻向雪刃刀者，那些人挥舞着雪刃抵挡着，但是他们发现攻击他们的劲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宏大，正在他们百思不得其解时，青衣和黄琼互相交换眼神。

正当两人找准时机下手时，云落庭突然转身向他们发难。两人惊诧之下合招与云落庭掌气相交，强大的冲击力刹那间使得地面烟尘四起，尘土飞扬。

“该死！脏死了！”黄琼咳嗽数声以袖子挥挡着烟尘，就在这一瞬间，云落庭扑向青衣，快如闪电的掌力让青衣一时不防，顿时中招。

“卑鄙！狡猾！”黄琼顾不得烟尘，快速奔去扶住青衣，焦急的问：“你没事吧？”

青衣推开她：“我没事。”云落庭方才有伤他的打算，怎么可能留手？他此时五脏就像移位了一样疼的让他难以仍受，只是他的骄傲怎容得下在敌人面前示弱！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卑鄙小人！”黄琼气得大骂云落庭。

云落庭瞅着青衣笑了笑，他下的手他自然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青衣的功力还不足以化消他刻意为之的攻击。因此对青衣的忍耐他表示赞许。转向雪刃刀者：“方才不走，现在十人活一人，你们自己选择生或者死。”

“得罪暗阴流是你的不智！”雪刃刀者之一冷冷道。

“云某平生最恨威胁。”云落庭说着反手按上剑柄，略显凌乱的发丝不知为何莫名飘动，秀美的面孔上那双眸子散发出一股怒意。

青衣和黄琼下意识的抬头看看天空，确定阳光还在，但是越来越冷的感觉让他们不自觉地运功抗寒，青衣越来越感觉到死亡的逼近。

“当”的一声云落庭背后的神兵出鞘，雪刃刀者只见他握剑不动，却感觉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比起身体遭受的寒冷有些不同。顺手挥刀招架这股寒气，只听得耳边剧啸，瞬间不知多少个云落庭在眼前飘过，似乎还有几道寒光闪过，接着颈上便是一凉！

雪刃刀者并不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感觉，他们的首级已经飞出，但持刀的身子却因砍出的力道未消而向前扑倒，洒下一地鲜血。

“能为神邈开封，你们也值了。”云落庭反手插回宝剑，对仅剩的一名刀者说道：“回去告诉叫你们来的人，今日云落庭只是小惩，若是他还想挑战云某的耐心，那就试试吧。”

仅剩的刀者木然地看一眼同伴的尸体，然后抬头看着云落庭，脸上竟出现了惊恐之色。他们是杀手，生平杀人无数，也曾斩草除根，也曾尝遍血腥，也曾亡命天涯，也曾欣赏死在他们刀下的人最后如何恐惧……但是今日自己却害怕了！回想方才，他只感觉到寒冷的剑气扫过面门，但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形以及剑锋，这样的高手比鬼更可怕！

“你可听明白了？”

“……是。”这名杀手终于低下了他高贵的头。

云落庭摆摆手：“你可以走了。”

黄琼与青衣互相交换眼色准备离开，云落庭笑道：“二位要去哪里？”

明明是带着些许狡黠的笑意，但黄琼两人顿时心感一惊，莫非他又想出了什么奇怪的主意？黄琼暗暗看了一眼云落庭，未见其异样，于是暂且按下心中惊疑，冷静地道：“我们俗事缠身，云公子就此别过了……”

云落庭微微一笑：“不要说我不近人情，雪影姑娘只属于云落庭。二位可记住了？”

黄琼点点头道：“请放心，我们明白。”心道再借给我一条命我也不敢再去找她的麻烦了！

“你们离开吧。”云落庭满意的挥挥手，像命令属下一般示意他们退下。

两人走后云落庭瞅了瞅南方：“聪明的女人总是令人格外难忘，他们应该安全了。”

“唉，想不到我还会做好事救人！”云落庭念叨着背起神邈剑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