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春旺女同学

　　卞紫霞手举过身份证、结婚证说：“杨春旺，其实我谁也没认出来，请看！这不是写的清清楚楚，再一对照，多少还有一点影子。您说的转学，一定是章华姐编的故事哄你们的。那是章华不想让我的形象在同学中太难堪，所以编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故事。”
　　何来燕想起来刚入初中时的一幕幕，春旺哥身旁总有章华陪着，偶尔大晌午的跑到操场树下去找卞紫霞。何来燕一笑问道：“紫霞，能告诉我咱上初中时中午春旺哥总去操场找你到底是做些什么吗？后来又为什么消失了呢？”
　　卞紫霞一笑：“杨春旺、何来燕，什么也别说了。转什么学？是我家中发生了变化，爸爸抛弃了妈妈和另一个女人去了南方。我随妈妈过，我妈实在供不起我这个中学生。初一的一学期没念完，只和大家混了一个多月便辍学帮妈妈拾荒。是章华帮我找到这份工作，我才安顿下来。哎！来燕，事到如今我也把话挑明吧，免得你们夫妻间有误会。春旺哥天天去校门外买两个面包，送到我手上。然后一句话也不说便回男寝午休。”
　　杨春旺摆一下手制止卞紫霞侃谈：“紫霞，给我们安排房间吧，来燕太累了，让她先休息一下，咱有的是时间谈这个问题。”
　　卞紫霞一笑：“咯咯咯咯，二位，急了吧？这家酒店总裁是我老公，叫张其顺。哎！别住夫妻密月间了，太贵，咱也别摆阔。十年前您给我买过面包，我一辈子忘不了。我吃一个，拿家给我妈吃一个。杨春旺，原来你还记着每天中午给我两个面包呢？我也该还个人情了，那时我还幻想嫁给你报恩。没想到你有了何来燕，我的领地也早被张其顺捷足先登了，都已成事实。咯咯咯咯，看看，来燕吃醋了吧？”
　　何来燕一笑：“紫霞姐，春旺哥永远属于大家的，我从来不吃醋。”
　　卞紫霞又接着说：“杨春旺，我辍学头一年，天天往学校方向看，盼着你杨春旺来看我。有一天章华知道我在等你，章华大笑说：哈哈哈哈，紫霞傻妹妹呀，是盼着杨春旺来看你吧？还是等他给你送面包呢？别傻等了，是何来燕做红娘，把她春旺哥让给我了，现在杨春旺早都归我了。”
　　杨春旺今天早晨的平江之行，一上车便无比的顺。李大客的前风挡玻璃上挂个小牌牌，写着：专用车，三个大字，一路未停，一直开到了平江酒店门口。到酒店大堂登记入住，又巧遇他在十年前曾资助过的卞紫霞，而且她是酒店主人。真是旗开得胜，两人越唠越近乎。
　　卞紫霞还向杨春旺表诉着：“杨春旺同学，我卞紫霞还懂得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你交下我这位朋友，不会让你寒心的。十年前，我家到了举步维艰那段时日，我念一个半月初一，没吃过一顿午餐。第二周的周一被你发现，您每天午休时去校外给我买两个面包，有时还背着同学放在我书包里。还有，你借钱给我家买一袋大米、一桶豆油一事，今生今世永远记在心里。”
　　杨春旺有些不好意思的：“紫霞，不就是那么一点事吗？别提了好吗？”
　　卞紫霞一本正经的：“杨春旺，我也该还个人情了，那时我还幻想伺候你一辈子，一辈子不让你受任何委屈。咯咯咯咯，杨春旺，您看我卞紫霞这点出息吧，几十个面包、一袋米、一桶豆油就能让我以身相许，咯咯咯咯。真的，杨春旺，我那闲着也是闲着。让我心里也平静下来好吗？夫妻高间二十四小时一千四百四十元，不划算。我这套经理专用房，您和嫂夫人何来燕同学住进去，时间多久没问题。我和张其顺可以任意住哪都行，哎！要不然就回我家去住也行？”
　　杨春旺真是时来运转，太巧了，平江一流酒店总经理老婆，竞然是他十年前每天背着同学偷着给买俩面包的卞紫霞，那还谦虚啥呀？住吧！杨春旺拿来结婚证、身份证，他自己把号码写完，便住在平江酒店入住608房的经理宿舍。外在条件不比夫妻间差，电脑、电视、电话一应集全。
　　何来燕一直没想太清楚初一同学卞紫霞，但多少有点模糊印象。她疑惑不解。
　　又是女人直觉；春旺的外形一表人才，升入高中后，章华有时也不是太理智，常为春旺身边总有几个女孩儿围着而吃醋，但不吵不闹也不问，她心里明白，春旺从来没答应她章华任何事。其实际，到了高中的女孩儿，都在暗中寻视偶像还是恋人，那是人家的选择及权利。
　　等到安顿下来时，何来燕觉得有些蹊跷。都在一个班，一共五十来名学生，自己为什么没有太深记忆呢？不对劲！春旺还有哪些事我还没了解？这位卞紫霞看春旺的眼神，说话的语气，怎和四年前的章华同出一辙？
　　何来燕心里有一种无以名状的感觉，同床十日的杨春旺，虽然没有夫妻生活，但是也是青梅竹马呀，为什么此刻的春旺哥竟然会像一位陌生人？
　　她看着杨春旺眼睛，惊愣的问道：“亲爱的，卞紫霞？是个什么样的小姑娘？还背着大家买面包给她？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呢？唉！春旺哥，咱念初一时候，为什么我说饿的时候没人给我买面包？那时候你是不是看上她了哇？你们俩也处过吧？唉！春旺，你如实回答我，我不会翻后帐的，只是想在和我同床人的过去，要透明，咱谁也别搞隐私，那样多没劲。”
　　杨春旺大笑着告诉她：“哈哈哈哈，我就喜欢燕儿这样。来燕啊来燕儿，记性不强，忘性不错。今天怎么了哇？又象个醋罐子。你想想，那时咱才十三岁，根本不知道男女私情。我看卞紫霞无精打彩的时候，我才注意，咱去食堂吃饭，她去树阴下一个人偷着哭。”
　　何来燕双眉紧锁的看着杨春旺说：“春旺哥，这些年我怎没听你说过这段故事呢？好了春旺哥，我不追究这段历史了，你把话说完吧。”
　　杨春旺接着说：“我问她为什么不去吃饭？她告诉我说家里没钱。从那以后，我天天买两个面包塞在她书包里，她只是不好意思的腼腆一笑，默默地接受，一直到转学。燕儿，你说没人给你买面包？燕儿我来问你，你必须说真心话：你哪顿饭没吃？你家给你的钱不少了，我哪个月不都给你紧出来百八十元吗？”
　　何来燕不好意思的：“春旺哥，别说我了，你对我的恩情来燕也永世难忘。”
　　杨春旺长叹一声：“唉！那时的卞紫霞太可怜了，只在初中念一个月零几天，和我邻桌，是章华家邻居。那时你正和我瞎闹呢，那时节你心里只装着春旺哥，其它任何人都不在你眼里。况且卞紫霞那时还是个灰姑娘。没想到，你在九年前的说的话，今天真的成了事实。”
　　来燕羞答答地问道：“春旺，还记得童年那段往事呢？记得我在十四那年说啥了吗？我那时可是认真的，还不知道现在的什么幸福不幸福的，最近我总觉得咱俩好生分。”
　　杨春旺此刻早已精神溜号，他在想，马上该找哪几位去电话？该通知谁来酒店相会呢？
　　平江酒店608房里杨春旺与何来燕俩，把门反锁好，在屋里正闲聊往事，把话题拉回到十三岁那年夏天。那是轰动沙坡村乡亲们一阵子闲话，两名进城里读初中的少年，两人在房间里谈心时，扯到十三岁进城读初一的一段幸福回忆中。
　　杨春旺看着涨红脸的何来燕说：“燕儿，那段话永远也不会忘；你听着我学的对不对？‘春旺哥，我不去女宿舍睡觉去，我害怕陌生人，我让春旺哥陪我睡。女宿舍那些人太埋汰，一看她们脏兮兮的，那股味儿我受不了！春旺哥，我一开门闻到那味儿，我就想吐。春旺哥，咱俩在学校周边租间房住，晚上我搂你睡，像我爸搂我妈那样睡觉，像我爸和我妈那样过日子。春旺哥，我会做饭洗衣，一点也不会耽误念书的！’燕儿，春旺哥学的是这段吧？”
　　两人一起笑的都流出了眼泪。就是这样，两人也没有搂在一起亲吻一下。真不知道这对夫妻还是不是夫妻？那样的亲密一直停留在兄妹情缘上。
　　一对新婚夫妻应该沉浸在爱河中，可是还是和原来一样那么耗着。现在又把沙坡村的事儿放在心上，细看这对新婚夫妻有些不对劲。亲密无间的交谈、往下该做的却戛然而止，又回到兄妹般的关系上去说笑孩提往事。
　　两人用你、我、他的那个年龄中一样的情怀，释放着青春激情，他与她正在享受着孩提般兄妹一样的快乐，但一直看不到爱的至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