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插翅难逃

　　“停车！快停车，再不停车就开枪了！”
　　尽管举枪的战士一直追着汽车在警告，可红色奇瑞还是擦着他的身体冲了过去。
　　“上车！”还没等肖明下命令，那名举枪的战士就带着另外三名战士迅速跳上了停在不远处的黑色本田。这时候，孔亮他们听到喊声冲下楼来。
　　“肖队，出什么事了？”
　　“付春娥逃了。”肖明懊恼的说：“都怪我一时大意，让这个女人钻了空子。”
　　“啊，你是说……咦，不对啊！肖队，咱们不是还有一道防线吗？”
　　“没错，她以为只要从这个大门出去就万事大吉了，可她想不到前面还有人等着她……”肖明转而问道：“你们有什么发现？”
　　“上面确实是一个毒品加工作坊。不过……”孔亮把在二楼上看到的情况大致讲了一遍。就在这档口，安吉他们押着王明和游大力回来了。
　　“报告肖队，抓到两名疑犯。”
　　“好，大家辛苦了。”肖明一挥手，命令道：“把他们三个押上车！”
　　“是！”随着这一声回答，贾文光、王明、尤大力三人被几个全副武装的战士分别塞进了停在旁边的面包车。
　　“肖队，付春娥呢？”因为在现场没有看到付春娥，安吉便问肖明。还没等肖明说话，孔亮就抢先说道：“逃了。”
　　“逃了？”安吉看了看肖明。
　　“是，孔亮说的没错。”肖明说：“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王磊他们了。”
　　
　　此时，通往山外的小路上。付春娥开着她的红色奇瑞正以超过百迈的速度向前行急驶。在她的身后，驾着黑色本田的缉毒队员们则以同样的速度死咬着对方。
　　付春娥的额头上渐渐冒出了汗珠：如果说上一次侥幸脱逃是因为王明那个冒险的计划，那这次想要虎口脱险就只能靠自己了。不，不行！必须想办法摆脱这帮警察！可是，他们追的这么紧，怎么逃呢？付春娥一边思量着，一边继续猛踩油门。
　　飞速的车轮带着一道劲风，卷起覆盖在路面上的叶子：一片片，飞舞着——落下……
　　“这个女人简直疯了！”开车的队员说。
　　“她不是疯了，是想逃了。小李，咬紧就是，别丢了。”
　　“放心，她跑不了！”
　　“该死！”看着后视镜里咬着不放的黑色本田，付春娥一边加速，一边咬牙骂了一句。可她哪里知道，即便从这儿出去，前面等待她的依然是一条死路。原来，按照肖明的布置，王磊正带着一个小分队在路口的树林里隐蔽待命。
　　
　　湿热的气候，肆虐的蚊虫，让潜伏在此的武警队员们一个个呲牙咧嘴，怪想频频。然而，为了不暴露目标，他们忍受着、坚持着。
　　终于，五时二十分，一辆红色奇瑞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内。与此同时，一名队员通过耳麦传达了肖明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截住付春娥，斩断她的退路。
　　“明白！”王磊说完挂断了电话。
　　此时，付春娥的奇瑞轿车越来越近。
　　“检查装备，准备行动！”王磊下了第一道命令。
　　“出击！”第二道命令一出，早已埋伏在林子里的队员们迅速冲出路面，并在道路上形成了一个八字形的拦截，彻底阻断了嫌疑车辆的去路。
　　逃脱无望的付春娥最终把车停了下来。而此时，一直在后面追击的队员也及时赶到并迅速抢占有利地形将其包围。
　　王磊开始向付春娥喊话，要求对方熄火下车，接受检查。然而，坐在车内的付春娥既不熄火也不开门。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大家注意警戒！”为防止发生意外，王磊俯下身，以隐蔽姿态慢慢接近红色奇瑞，强行打开车门。在确认车内没有任何武器的情况下，其他队员快步冲入车内，将付春娥牢牢控制。
　　“出来！双手抱头，蹲下！”随着铿锵的命令，付春娥绝望的蹲了下去。
　　不多时，一名搜捕队员就在奇瑞车的底盘下掏出一个黑色塑料袋。打开后，里面全是一小袋、一小袋的透明晶体。
　　“这是什么？”王磊将这名队员交到他手上的袋子袋子拿到付春娥跟前，厉声质问。
　　“冰……毒。”付春娥低着头吞吞吐吐的回答。此时此刻，她早已没了刚才的那份淡定和从容。
　　“哪儿来的？”王磊又问。
　　这一次，付春娥沉默了。
　　“付春娥，问你话呢！”王磊盯着付春娥，语气中透着威严。
　　付春娥依然没有回答。
　　“付春娥，我再问你一遍，货从哪儿来的？”王磊目光如炬，声音也比刚才更加凌厉。然而，付春娥却惜字如金，据不配合。
　　“不想说是吧？那好，咱们就找个你愿意说的地方！”王磊手一挥，一句“带走！”过来两个战士就将付春娥押进了车里。
　　“组长，给肖队他们打个电话吧。”一个队员提醒道。
　　“当然。”
　　
　　此刻，小楼内的行动已经结束。
　　肖明一边吩咐队员们准备撤离，一边焦急的等待着王磊那边的消息。距离付春娥逃走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身边的所有通讯器材无一例外保持静默，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前面的围堵是否出现了问题。如果真是这样，那只能说这次任务彻底失败了。
　　肖明，你怎么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肖明正暗自懊恼，耳麦里传来了王磊激动的声音：“肖队，我是王磊。成了。”
　　“你再说一遍！”
　　“肖队，成了！”
　　“你是说……抓到了？”
　　“是，人赃并获！”
　　“好，好！你们辛苦了。”
　　安吉和孔亮对视了一眼，追问道：“付春娥抓住了？”
　　“抓住了！”肖明点了下头。
　　“太好了。”安吉和孔亮几乎同时握了下拳头。几天来的疲惫似乎就在这一瞬间彻底得到了释放。
　　
　　与此同时，蓝莓夜总会外。
　　曲楠、江雪、张帅、曲慧敏、小波等静静的坐在车里。白天发生的一切在张帅他们的努力下早已有了准确的答案。根据已抓获的吸毒人员杨宁交代，蓝莓夜总会不但容留他人吸毒，还为有特殊需要的客人提供服务，其中包括各式各样的毒品，而汤小强办公室的抽屉里，藏有一把暂新的五四式手枪。
　　这一切都说明，比之钟一民等人，汤小强亦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张帅，你觉得杨宁提供的线索可靠吗？”长时间的蹲守，让车上的几个人不同程度出现了疲态。为此，江雪率先打破了沉闷。
　　“你指哪方面？”张帅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子。
　　“你不是说，杨宁交代，汤小强手上已经没货了。那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我想，他没必要说谎吧。”
　　“那你觉得，汤小强会不会继续进货？”
　　“这个，还真不好说。”张帅摇了摇头。
　　这时，曲慧敏忽然插话说：“会的。他一定会的。”
　　“为什么？”张帅回过头。
　　“因为他们贪婪啊。”曲慧敏回答：“你想啊，这么赚钱的生意，一旦要是停下来，损失可就不是一点了。”
　　江雪也随声附和道：“是啊，毒犯就跟赌徒一样，为利益而生，肯定不甘心的。”
　　“有道理。”曲楠说：“其实，早在钟一民落网后，汤小强就已经浮出了水面，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是因为没有抓到他直接参与毒品贩卖的证据。但是，杨宁的出现，无疑给我们打开了一个缺口，剩下的便是耐心等待、寻找时机，争取做到人赃并获。”
　　“嗯。目前来看只能是这样。”江雪回答。
　　
　　这时，就听坐在旁边的小波忽然用手一指：“快看！”
　　顺着小波手指的方向，大家清晰地看到，汤小强和毛随礼一前一后从蓝莓夜总会里走了出来。
　　“你们说，这大早上的，汤小强和毛随礼是要干什么去？”江雪盯着俩人问大伙。
　　“吃早点去了？”曲慧敏抢先答道。见大家不接茬，这才故意拖长声音：“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小波瞄了她一眼：“知道还费什么话！”
　　“开玩笑不懂啊？笨蛋！”曲慧敏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小波一听，生气道：“曲慧敏，你敢再说一遍？！”
　　“笨蛋！笨蛋！”曲慧敏盯着小波的脸，一连重复了两遍。
　　“你……”小波用手指着曲慧敏，一时却不知该反驳什么。倒是坐在身边的曲楠，不经意间从双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
　　原来如此！曲楠不由一笑。之后，冲着正斗嘴的两个年轻人喊了声：“好了，你们还想不想好好查案子了？”
　　“当然想了。”俩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这时，一旁的江雪却一脸严肃的接过话茬：“那就好好完成这次的任务，不然就回去算了。”
　　曲慧敏俏皮地伸了下舌头。坐在驾驶室的小波则看着后视镜，回应了她一个鬼脸。曲慧敏无声地笑了。而他们之间的这次交集，却早已被曲楠看在了眼里。作为成年男人，他也曾有过这样的眼神交流。
　　那是一段炽热的爱恋：一个男孩无意间救了女孩一命，而那个女孩从此爱上了他……只可惜，这段梦幻般的爱情最终还是败给了时间，只留下一个远去的、美丽的背影。所谓岁月流长，英雄落寞。从此，男孩再没有认真的谈过一次恋爱。因为他不希望有第二个女孩为他的安危提心吊胆、牵肠挂肚。
　　然而，今天，此时，当曲慧敏和小波以他们独有的方式表达着彼此的爱意时，故事中的那个男孩，他——曲楠，忽然心动了。
　　毫无疑问，他也需要一份感情，一份不参杂任何目的的、单纯的爱情。
　　一个眼神，便已懂得。如此而已。
　　只是，不知道……
　　
　　“曲队，想什么呢？”江雪的问话打断了曲楠的思绪。他忙回过头，揶揄着：“啊？哦。没，没想什么。”
　　“不会吧？我看你一直在发愣，是不是又有了什么新的想法？”江雪不明就里，仅仅追问。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毛随礼已经将车从车场开到了夜总会门口。
　　随后，汤小强便钻进了汽车。
　　“小波，快，跟去！”眼看前面的车已经冲出路面，曲楠急忙收回思绪：“江参谋，打电话给何政委或者王支队长，告诉他们这里的情况，请求下一步行动方案。”
　　“好。”江雪说完掏出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