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贪心不足，交易未停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将半个天空点缀成了一副不可复制的水墨画：橙黄、殷红、蓝光、紫光交相辉映，然后一点点的，伴着微风缓缓铺展开来……不一会儿，远处的山，近处的林，包括眼前的小院和埋伏在四周的队员们都被笼罩在了一层浓浓的薄暮之中。
　　一番痛快淋漓的发泄之后，精疲力尽的王明终于歪着头倒在了一边，而付春娥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靠在床头。
　　“亲爱的，怎么了？”王明坐了起来。
　　“王明，我还是觉得咱们应该尽早离开这里。”付春娥皱着眉头说：“你想想，警察要是顺着瘦猴和胖子那条线追过来，咱们……”
　　“你放心，警察不会这么快就追过来的。”王明似乎信心十足。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
　　“这……”付春娥的话让王明心里一紧。
　　“只要有人在，钱咱们还可以再赚回来，你说呢。”付春娥将头靠在了王明的胸前，手指在他脸上轻轻划了一圈。
　　“是，这话是不错。可你想过没有，就算要跑路，那也是需要经费的。再说了，这儿还有几十公斤货，走之前还不得把他处理了？”王明说着，用手在她胸部轻轻捏了一把。
　　“去！讨厌！”付春娥娇笑着坐了起来。
　　“那你说，怎么处理？”
　　“要我说，趁这两天警察还没找到这儿，先联系一下那些熟客，看看有谁需要试试新货。”王明朝床头靠了靠，若有所思的说道：“对了，告诉他们，价格优惠，但数量有限。”
　　付春娥转过头：“你是要降价处理？这，这有点不划算吧？”
　　“那也没办法。非常时期，就得用非常手段，这总比被警察搜出来强吧。”
　　“那倒也是。”付春娥穿好衣服，下了床：“我这就回去联系，一有消息马上过来提货。”
　　“不，你不用再过来了。”
　　“为什么？”
　　“为了减少危险，你现在就带上货走。”
　　“现在？可我一个人……？”
　　“这个好办。”王明穿上裤子，光着上身走出房间，对着客厅喊了声光头。正在操作台前忙着的贾文光应声跑了过来。
　　“王老板。”
　　“光头，待会儿你跟周姐回去。记着，按她的吩咐做。”
　　“明白。”
　　“去，把货拿出来。”
　　“好。”贾文光说罢，转身又近了另一间屋子。不多会儿，就见他提着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走了出来。
　　“春娥，这可是我的最新成果，全交给你了。”王明从贾文光手里接过塑料袋随手递给了付春娥。
　　“你确定？”付春娥看着王明的眼睛。
　　王明点了点头。
　　付春娥这才打开袋子看了一眼。之后，把它交给了贾文广：“去，把它放好。”
　　“是，我马上去。”对方接过袋子出去了。
　　王明和付春娥站在二楼，看着贾文光将车门打开，将货一点点塞进改装后的奇瑞车里。
　　“我走了。”付春娥挥挥手，迈步走向楼梯。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付春娥折了回来。
　　“是瘦猴！”王明看了下手机屏幕，对付春娥说。
　　“这个时候打电话，会不会……”付春娥话没说完，就被王明用手势制止了。然后，才摁下免提，质问对方现在在哪儿。
　　“老板，我们还在c市。”电话那头，传来张云峰的声音。王明与付春娥对视了一眼，问：“货呢？”
　　“老板放心，货很安全。”张云峰回答。王明一听，不由松了口气。
　　可电话那边的张云峰却还在给自己和祁连海表功：“老板，你可不知道，为了甩掉那帮警察，我跟胖哥在大街上那真是拼了命了，你没见那阵势，就跟好莱坞大片……”
　　王明眉头一皱，打断了张云峰的吹嘘：“瘦猴，你们的功劳我都记着，等这次送完货回来，一定好好犒劳你们。”
　　“送完货？老板，你的意思，这货还要送？”
　　“当然。”
　　“那要怎么送？”
　　“你和胖子先找个安全地方藏好，我这就联系卖家，争取让你们尽快见面。”
　　“老板放心。我们暂时还比较安全。”
　　“那就好。记住，千万不能大意。等我电话。”
　　“好。”
　　电话挂断了。
　　
　　“你真打算继续交易？”付春娥有点担心地问：“你就不怕他们成为警察的眼线？”
　　王明收起手机，说：“怕，怎么能不怕。可目前这种情况，咱只能棋出险招，争取主动，不然怎么办？再说了，听瘦猴说话的语气，平稳流畅，也不像是被人控制的样子。”
　　付春娥点了下头，说：“嗯。你的判断力我还是相信的。那这样，你继续你的，我进行我的，咱们分头行动！”语毕，转身就要走。
　　“别急，先看清楚了再出去。”王明在背后嘱咐道。
　　在做了个ok的手势之后，付春娥走下了楼梯。
　　与此同时，反身准备回去的王明则拨通了位于c市东南角，蓝莓夜总会老板汤小强的电话。
　　
　　c市。蓝莓夜总会。汤小强办公室。
　　
　　自从杨宁那天从这里跑出去以后，汤小强的心里一直就忐忑不安，生怕会因此而引来警察们的关注。所以，这些天来，他一遍遍叮嘱毛随礼和那两个打手，做事一定要低调，遇到难缠的顾客也尽量要谨慎伺候，千万不能因小失大让警察抓住把柄。而他自己这几天也一直在想，要不要暂停夜总会里毒品的供应，反正目前手里也没货了。还有就是钟一民和柯志军，这两个人不出现，对他和他的夜总会始终是个威胁，因为他们知道这里面隐藏的一切不为人知的秘密。包括那把枪。但问题是，目前尚不清楚这俩人的行踪。这就有点难办了。
　　汤小强正胡思乱想着，毛随礼推门进来了。
　　汤小强马上招手让他到跟前来。这个时候，他真想听听毛随礼的意见。
　　“大毛，你说钟老板和柯志军会不会真进去了？”
　　“不好说。你想啊，他们要是进去了，那按道理警察是不就该来了，可为什么迟迟不见呢？”毛随礼咂了下嘴，转了转眼珠，说：“可你要说他们没事吧，这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他们怎么还不露面，这也说不过去呀。”
　　汤小强站了起来：“对啊。问题就在这儿。那，依你之见，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这个……我想，这时候还是应该尽量减少这方面的行动，以免引起警方怀疑。”
　　“可是，要再继续这样下去，客人就该走完了。你说呢？”
　　“也是啊。”毛随礼若有所悟的回答：“那一切听您安排吧。”
　　汤小强瞟了他一眼：“你小子关键时候就往回缩。是怕担责任吧？”
　　毛随礼狡黠的笑了：“哪里。您是老板，我当然听您的安排了。”
　　“你小子……”
　　
　　汤小强刚要说话，却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
　　“谁啊？”汤小强一边示意毛随礼坐下，一边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并摁下免提键。
　　“汤老板，难道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看来我们应该加强联系了，哈哈……”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假模假式的笑声。
　　是王明！汤小强不由瞟了眼毛随礼。然后，对着电话哈哈一笑说：“王老板，你的声音我还是听得出来的。只是，不知王老板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怎么，没事就不能给汤老板打电话么？”电话那头，王明皱着眉头调侃道。
　　自从和付春娥商量完走毒事宜之后，他便在第一时间给祁连海和张云峰去了电话并告诉他们俩继续留在c市，等他亲自联系到汤小强后，再电话通知他们尽快完成交易。
　　“不不，王老板误会了。我的意思是，王老板生意那么忙，按说是没时间……”汤小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明打断了。
　　“汤老板，不瞒你说，上次交易没有完成我心里一直很不安。这不，最近刚出了批新货，而且销量还不错。当然，上批货的质量也不错。”
　　“王老板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不是应该把之前没有完成的交易再继续下去。你也知道，胖子和瘦猴还目前还在c市候着。怎么样，想不想继续合作？”
　　
　　一听对方有意继续合作，汤小强立马忘了之前的担心。不过，一想到王明是主动打电话来，他又故意卖起了关子：“当然有想啊。不过现在不行。”
　　电话另一头，急着出货的王明显然掉进了他的陷阱里：“为什么？前几天你不是还急着要货吗？”
　　“对啊王老板，你也知道那已经是前几天了。”汤小强换了个姿势，继续说着：“不瞒您说，最近生意不好做，我这儿正考虑还要不要进货呢。”
　　“怎么，汤老板想打退堂鼓了？”
　　“没办法啊，利润太少，风险太大，不划算……”
　　“那我要是让你两成……不知道汤老板还有没有兴趣做？”
　　听王明说愿意降两成的利润给他，汤小强贪婪的个性顿时显现了出来：“王老板，你说的可是真的？”
　　王明肯定地答复：“当然。汤老板，只要你愿意，我马上就可以安排你们见面，地点由你定，怎么样？”
　　汤小强还是有点不太相信：“王老板，你不会故意逗我吧？”
　　“怎么，汤老板不相信王某的为人？”
　　“那倒不是。就是觉得这个便宜来得有点太容易了……”汤小强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边就传来了王明的笑声：“哈哈……汤老板倒是很坦白嘛。”
　　“这是实话。”
　　“嗯，就凭这句话，这生意也应该和你做。”王明说：“好了，汤总说吧:时间、地点？”
　　“要不就今晚，黎明前，让他们直接来我儿？”
　　“汤总，你确定你那地方安全吗？”王明在电话里问。
　　“这个……要不，还是原来的地儿，你说呢？”因为没有把握，汤小强只好退而求其次。
　　好在，王明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好，就原来的地儿，这样大家都安全。等我电话。”
　　“好。”
　　
　　电话挂断了。汤小强闷着头坐回到了座位上。这时，一直站着没有说话的毛遂礼才有机会开口了：“汤总，你真打算做这笔生意了？”
　　“当然。你没听到吗，王老板愿意降两成发货。两成，你知道是多少吗？”汤小强伸出两根手指在毛随礼眼前比划着。毛遂礼又不是傻子，当然明白这两成意味着什么。但是，他总觉得王老板这个电话来的蹊跷。至于蹊跷在哪儿，一时半会儿又实在想不透。再看汤小强那一脸兴奋的样子，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于是，只好岔开话题：“汤总，这次还是我和你一起去？”
　　“嗯。别人我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