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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作品名称:关东匪后      作者:李百合      发布时间:2015-08-15 18:39:12      字数:4618

  谣言毕竟是谣言,他于千才不在乎呢!什么耸人听闻的这些无聊的谣言呢?
  可三思之后,又觉有些不妙。谣言再能凭空捏造,可为什么不说他于千与别的女人发生关系呢?他与夏丽丽就是那么回事吗?过去有,现在、将来他也不愿意同夏丽丽离开。他觉得假如他现在的生活一旦离开了夏丽丽,他整天会处在一种什么样的情绪之中,不言而喻。他怕失去丽丽。“悠悠我心,岂无他人,唯君之故,沉吟至今。”他还不知道,张泽民来的时候,还一现叮嘱他以后少和夏丽丽来往,最好把这个女人调离县政府,避免闲话太多。可这又怎么可能呢?县长离开自己的秘书,这自不必说,那“留恋处,兰舟摧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个中滋味,对于一个深黯宋词的县长来说,他也毕竟是食人间烟火的人,有着发达的七情六欲,一时割舍怎么舍得?劝勉仅仅是劝勉而已,可一旦化为行动,便是质的变化过程了,难于上青天的蜀道之难啦。维系到紧要地步,只能是拔剑四顾心茫然而已。
  人的行为是受思想约束的,有了行为之前,思想基准一定要符合行动的变化。
  不做亏心事,哪怕鬼叫门。可亏心事还真做了。
  一些哲理,他于千懂,可事情临到自己头上却是十分地不好解决了。
  千头万绪的事情集结在一起,就是人类难以抵御的癌。人类对于治疗癌的措施,仅仅维持到预防的地步而已。
  先前,他给公安局局长打了电话,使吴强的案子一压再压,很难收场,事情的结果还不知会是怎么样呢。冯克娜那边还一门心思地追,一天几个电话,真叫人烦。县长就有三头六臂吗?
  看出来,人类征服自然,前进一步却是多么艰难啊!
  征服自然的威力,只能具有大于自然的威力,才能使人类不断前进。
  怎么办?
  水磨石地板上焦急地踱着步,几米见方的空间,难道自己就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那将是多么大的天之造化啊?
  儿子、女儿若都是知道了,自己这张当父亲的老脸往哪放啊?羞死!辱死!
  他沮丧,他懊恼,他觉得无地自容。
  门铃发出怪叫声。
  丽丽夹着文件夹走了进来。她仍然是微笑着,呈现出迷人的风度和艳丽的色彩。
  她永远是那么地微笑着,仿佛这种成份占据着她整个的人生。
  用微笑对待一切,是人类延年益寿、美容养颜的秘诀。
  离了婚的女人一旦脱离了丈夫的束缚,就变得没收没管了。只要心眼稍微活泛一点的,就有许多男人自动上赶着来养着你。哪像六、七十年代以前的寡妇啊,怕有什么别人嚼舌,怕失节失操,怕丢了三从四德。只要来者不拒,就能使自己的生活变得“五彩纷呈”,从而也使自己的行为更加地放浪不羁了。
  
  往日,往日,休提往日了,往日真够人烦恼的了。
  是的,他夏元怎能不烦恼呢?
  当他追逐着汽车,眼望于诗音那不加理彩的一幕的时候,他的希望就已完全破灭了。他顿时像象得到了“潘多拉的盒子”,有痛苦、有哀怨、有毒蛇、猛兽和无休无止的失望,唯独没有了希望。
  汽车远远地离去了。他的感觉是好象自己已经坠入了无底的深渊,越陷越深,而永远不能自拔。
  他沮丧地回到了宿舍,一头扎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宿舍里的烟雾,使人难以忍受,但是他还是一支接一支地猛吸,仿佛吸进肺里的是临要窒息的人所需要的氧气。烟蒂狼藉满地。
  他思绪万千,都是些不可思议之事。
  他想起了杜撰,想起了夏馨,想起了杜桐和自己的妹妹夏兰,想起了杜明、陆姗……
  人,真不可思议。
  为了打拚各自的生活,从事着艰辛而又多灾多难的生活。
  别林斯基说,痛苦是一所最好的大学。
  高尔基说,痛苦是一所最好的社会大学。
  英国的哲学家萨克雷说,生活好比一面镜子,你对它哭,它也对你哭,你对它笑,它也对你笑。
  耸人的哲理性的名人,为什么纳入他夏元的现实生活中都显得那么地无可奈何、无能为力呢?
  他整整地躺了两天。
  这两天,是思索着的两天,成熟了的两天。他的思想,在这种苦闷中得到了解脱和升华。该相信,思想性质的变化前提必须得有量的的积累。
  人,遇到困难不能退缩。苦闷、彷徨,不是解决问题的途径和方法。人类解决问题的关键,是既要有魄力,又要有媚力;既要有实质性的果断,又要有策略性的软磨硬泡的那种耐力。
  他夏元太懂这些了,对于一个谙熟马克思,又懂西方尼采的学生会主席,有什么样的高深玄机的理论能难倒他呢?他虽然失恋了,但仍还是鹤立鸡群,超寻拔俗,他是不在乎这点儿挫折和小小失败的。
  运动得需坎坷摩擦,方可为运动;生活得需挫折、煎熬方为生活。
  生活赋予给人的不但单是简简单单的现成的享受般的运动。真正的运动需要永恒的代价。
  他重新振作起精神来。主席,主席,主全校学生之席,大事、小事就是多嘛。而事情一多,对于不幸的事,淡忘的可能性就大。
  淡忘是克服挫折,取得胜利的起步。
  没有起步,无所谓前进。
  于诗音回来了。他没有什么情绪。什么样式的表情在他的面目上,都好象显得扑朔迷离起来了。人吗?活在世上,就应该有点神秘,否则无趣。
  而无趣的生活,对于某个人的一生将会意味着什么呢?
  于诗音感到意外,没想到夏元会在全班以及全校的学生面前,显得那么地从容,那么地随和,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仍是那么地潇潇洒洒,落落大方,他真有他的气质。
  可在他夏元的内心深处里的意识,外人又如何能够洞察得到呢?
  人心难测啊!
  这天下午,他步出学校的大门,一路无心绪地沿着大街向西逛去。喧嚣的街市,尘烟滚滚的街市,叫他心烦极了;看见高楼不顺眼,看见的士不顺眼,看那一个个脸上蒙有一层灰尘的小商小贩们更觉无味。
  人啊,什么叫力争上游呢?
  力争向上,就会如此地喧嚣吗?
  力争向上,就会使人处处如此地心烦吗?
  力争向上,就会如此地烟尘滚滚吗?
  可恶!
  他心里狠狠地骂了声自己,因为自己又想起了于诗音把水果抛了一地的那一幕了。
  可恶的一幕,会在他一生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不光彩的耻辱的深深的痕迹。耻辱,抹煞不掉的耻辱。
  大丈夫可以被人爱,可以被人恨,但是不可被人辱。
  迎面走来了班级里的宣传委员娄克娜,她给人的印象,总是笑茵茵的,仿佛能把人世间的一切令人烦恼的事都溶入其中似的。
  “夏主席,怎么?闷了?一个人在街上闲溜起来了呢?”她说话的声调平缓而又有节奏。她虽不漂亮,但温柔似水,一定程度上添补了她先天性的不足。神态是那样的温柔,面情是那样的温柔,言语是那样的温柔。
  女性的天空,温柔的成份一大,可恶就会变成可爱。
  每个人都想叫别人觉得自己可爱,那是相当不容易的事。假使自己叫别人赢得普遍可爱的话,那么这个人付出的将是永恒的艰辛的代价。
  “没什么,闲逛。不是什么心里郁闷,只是散散心而已。”夏元仍是摆出他那副老练的什么也不在乎的口吻。他的言行能叫别人有体会不到的味道。
  一言一行都能叫人体会到咀嚼不透的味道,这是人的能力。
  “那我倒想问一问夏主席大人,‘解闷’与‘散心’有什么质地区别?以散散心来代替解闷又有什么实际意义呢?”娄克娜仍是微笑着。
  微笑是半开的花朵,里面蕴含着诗与画与无声的音乐。
  “这……”他夏元有些口塞了,但你得承认他的老练,他能在出人意料的窘境中,随机应变,变得潇洒自如,倜傥大方。在他与人交往交际的过程中,似乎没有“陷入窘境”这一词。他稍一沉吟,便说道:“‘解闷’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可以与‘散散心’并驾齐驱。可毕竟不尽相同,否则《大中华字典》也不能把它们全都列数出来。”
  “可实际问题,并不象字典之类的咬文嚼字了,它注重的是现实,现实!就是现实。现实好比一面三棱的镜子,它能反射过去,折射将来,从一定程度上说,维持现实就是维持自身。当然,这种的自身,包括自己的权利、地位、脾气、禀性、性格、爱好、爱情、道德、情操,还有理想、精神生活等诸多因素。否定自身本已实际存在的诸因素,也就是否定现实。”
  夏元没有想到她竟能讲出如此一套大道理,似乎是在道破自己的心机,又似乎在向自己挑战。他知道,一个全院学生会主席向人求爱而没得到爱,在全院的轰动影响一定不小。不过,你娄克娜想道破本人心机的话,我夏某也将不会客气的。夏某不康,一定程度上老练变化度比新雏的代谢快。
  “是的!一味地追悔过去,就等于对现实的背叛;而一味地幻想将来,又是对现实的悖逆。人活着就要受时间、空间的限制,而这时空的限制,人所触及的永远超越不了现在。如果人能超越时空,其为神,不可能存在。把岳飞、文天祥、列夫托尔斯泰、但丁、达芬奇都放在我们自身所处的现在,也许他们都不会是什么名人。名人永远和时代联系在一起。时代当然有它的时空限制了。”
  “可时空限制,并不那么单纯,你强调的是客观,主观你是否完全抛弃了呢?假如人没有自己主观的生活,它们会永远地停留在类人猿时代,而不会经过旧石器、新石器、金石并用石器、蓝田人、山顶洞人而发展至今的过程了。”
  “当然,主观也同样是及其重要的了。我所说的客观并没有背弃主观的一面。”夏元说到这里,望了一眼大街,大街上人来人往,他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着。
  是什么呢?是娄克娜?
  是娄克娜的言语?是娄克娜的温柔?他不能超越自己的这种疑惑。
  “怎么夏主席,有必要进行一下单独聊聊吗?”
  “单独地聊聊?随时奉陪。”
  她娄克娜把声音尽量放得平缓一些,又重复一遍,仍是那种的温柔,仍是那种的微笑,不过这种温柔和微笑当中似乎掺杂进了温情脉脉的成份。
  “要不?你看……”她的目光是与爱的目光相融洽的。这一点,他夏元是能把握得到的。
  娄克娜她一笔好字,又一口流利的富有哲理性的温柔的语言,能够使任何一位男人倾心的,只不过这种倾心,是否会带点黑影?各人有各自的想法,脾味由他们自己去把握。
  爱情的火焰似乎又在他夏元的心中燃烧起来。
  他首肯地点点头。
  “斜阳巷陌,人道寄奴曾住……”他们沿着大街,迎着夕阳走去了,谈论着诗,谈论着画,谈论着柴可也夫斯基,谈论着尼采、《浮士德》、象征主义、印象派主义、自然流……
  夕阳把最后的一抹余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地撒向大地,仿佛这红装的大地一下子也变得那么温柔,那么可爱,那么的可亲,象带着刚刚脱掉的满身的倦意,春风拂过,吹拂羞红的脸。
  
  凭他(她)们该怎么议论就怎么议论吧。我于诗音不还是我于诗音吗?有什么大了不起的?男人寻欢求爱不有的是吗,真是大惊小怪。于诗音是第一个起床的。她每天起床都很晚,别人吃完饭的时候,她才起来吃饭打扮。她每天晚上又是最早的睡觉,胃口又非常地好。女人爱睡懒觉,胃口又好,时间长了身体就会逐渐发胖。于是她那圆圆的脸欲发变得白胖了,并且富有着一种吸引人的光泽。连锁而来的,臀部、胸部也都鼓胀胀的,丰满得有一种撩人的肉感和性感。
  女人一旦变得肉感而又性感,不可爱也可爱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爱的程度并不确定于温柔与美丽,人类的原始本能拘束了这一点。
  她把眉毛描得很重,口红涂得很多。这样一来,她那圆圆的脸略带些娃子气,象乍开的童子面的山茶花,也够吸引人的了。
  “发胖有什么了不起?性感!叫你们胖还胖不上来呢!”她把化妆品收实起来,心中暗暗地倒为自己自豪起来了。
  人,真是不可思议的高级动物。必要的情况下,可以任意粉饰外表而掩盖了自己的本质,这真是其它动物所不能比拟的。
  夏元。从她的脑海中,忽地跳出这两个字,随他去吧,得即高歌失即休。人一生中难免会碰到许多许多难堪的事情,有了难堪就得自身去克服吗?她内心又暗暗地同情起了夏元,长思已久,看看快到上课时间了,便一声长叹,象推走了长久的忧思,夹着书本上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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