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孩子们放学回家了，喧闹的学校一下子安静下来，自己感觉真的有点不适应。刚刚吃完饭，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妈妈从临城打来了的电话。凤凰山学校的信号实在差到极点，在现在社会里网络和手机几乎成了人们的唯一朋友。很难相信在这个信号微弱，还时断时续的凤凰山，能让几个热血青年自愿留下。我不禁为自己的毅力感到骄傲自豪。
　　拿起手机，走出学校来到凤凰山的半山腰。“儿子，快放暑假了吧？妈妈好想你。盼你早点回家。”妈妈思儿心切，声音有些哽咽。
　　“妈，我也想你，想你的红烧鲫鱼。多半年没吃到妈妈的拿手好菜，馋的我连做梦都流口水。妈，放假我就回家，回家去吃红烧鲫鱼。”
　　“儿子，你是想妈还是想红烧鲫鱼？”妈妈半开玩笑的问我。
　　“想妈妈也想红烧鲫鱼。”我背倚在一棵大树上，笑笑讲。
　　“儿子，看到你这样，我和你爸爸不知有多高兴。想想当初，我真的好怕，好怕你变的忧郁，变得沉默，变得神经质。儿子，你有今天真的要感谢凤凰山，感谢那里的孩子，还有那个漂亮的欧阳梅子，他们像一米阳光温暖融化了你冰封寒冷的心，也照耀了咱全家，给了咱全家幸福温暖。”妈妈感慨万千，满怀感恩。
　　“是呀！凤凰山就是我的第二故乡，凤凰山的乡亲们就是我的亲人。我一定好好报答他们。”我换了一个姿势斩钉截铁的对妈妈讲。
　　“妈妈支持你，儿子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爸爸已经联系好设计院，只要凤凰山希望小学的设计蓝图一下来，施工队立刻进驻凤凰山。还有我同城里师范大学联系过，要参加支教的同学们报名积极踊跃。优中选优等他们其中的几个一毕业也去凤凰山支教。到时凤凰山小学硬件软件都堪称一流。它和城里的学校有的一拼。爸妈送给凤凰山的礼物还行吧？”妈妈问到。
　　“行……行……一千个行，一万个行。爸妈万岁，凤凰山万岁……欧阳梅子万岁。”我高兴得几乎把手机抛向空中，话说的也语无伦次。脸乐的像盛开的的牡丹花。
　　“儿子，放假就回家，对了带上欧阳梅子姑娘，这孩子长得受看，人也实在。妈妈打心眼里喜欢这未来儿媳妇。”妈妈兴高采烈，语调也高了三分。
　　“妈，我们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儿媳妇儿媳妇的叫，叫人家听到多不好意思。”妈妈对我和欧阳梅子的认可，我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可嘴里还是一本正经的道。
　　“你就别骗你妈妈了，你妈是啥人，没点真本事能从个小职员当到临城的副市长。你和欧阳梅子两人相视的眼光，傻子恐怕都能看明白，就别说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神通广大的妈妈了。”爸爸从妈妈手里抢过电话笑着对我讲。“小子，发展到啥程度了？我和你这个年龄时，你妈可已经怀了你。”
　　“和儿子讲这个，你害不害羞？有个当爸爸的样子吗？还市里大企业的董事长瞧瞧啥素质？”妈妈又快速的从爸爸手里夺下电话，然后悄悄地小声的问道，“儿子你和欧阳梅子姑娘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妈……我我不告诉你，肯定不告诉你。”我有些不好意思，不住重复这句话似乎想掩盖什么。电话里传出爸妈开心的笑声。我道了再见急急挂了电话。恨不得一步跨到欧阳梅子的校园，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和她一起来分享。
　　月光如水轻轻地撒在凤凰山上。树叶在月光下泛着银光，随风飘动。柔柔的月光溶进美丽的凤凰山，一时之间凤凰山多了几分情调，几分诗意。我无心欣赏这别有洞天的夜色美景，没有欧阳梅子再美丽的景色也只是过眼烟云。起雾了，整个的凤凰村笼罩在淡淡的薄雾里，如同蒙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几束灯光穿透薄雾时隐时现。柔柔的薄雾，轻轻地月光，美丽的凤凰村几乎融合为一体拉不开。扯不碎，一切景物都迷迷茫茫，似真似假。像人间仙境。我三步并两步的急匆匆向凤凰村奔去，去见我的‘嫦娥仙子’。
　　凤凰村头大榕树下有人影，好似恋人在亲吻。把我本不是多事之人，想快速闪过，不去惊扰人家的美事。可不经意的一瞥，那男孩是村长的儿子刘根柱。女孩竟是崔铁蛋的姐姐———那个同学们曾经介绍给我的女朋友。哎什么鸟的住什么样的林，什么样的人找什么样的人。心里想想他们也挺配的。对刘根柱自己总或多或少的有些愧疚。看见他彻底的忘掉欧阳梅子，与崔晓芸如胶似漆的热恋，我由衷地祝福他们。
　　欧阳梅子正坐在炕沿边织毛坎肩。见我幽灵般忽然进屋，吓了一跳。“天都这么晚了你还来，半夜三更黑灯瞎火的，路又坑坑洼洼，弯弯曲曲的，你不怕呀？”欧阳梅子一嘴的埋怨可我能听出那是出自真心的关爱。
　　“怕，当让怕。”我假装委屈的说，“但一想到你，我就什么也不怕了。你就是我心里的支柱。”
　　“你嘴吃糖了了，不过你来的正好，看这件坎肩合不合身？”欧阳梅子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把那件鸡心领的白色坎肩贴在我的身上比划。双眼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着。
　　“老婆，你真好！有老婆就是好。我杨洋认识你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我慢慢的伸出双手轻轻的搂住欧阳梅子的芊芊细腰。
　　“嘴巴抹蜜了，看你小嘴甜的，吧嗒吧嗒的油嘴滑舌，好不知羞。”欧阳梅子手指划在脸颊笑着羞我。
　　“我把整个的杨洋毫无保留的都交给你了，那时都不怕，现在还有什么可羞的。”我脸皮真厚，和欧阳梅子在一起我总觉得无比轻松。
　　“坏杨洋，看你平时斯斯文文，人模人样的帅小伙，好老师，却原来也没个正经。”
　　“谁规定老师就不能讨好自己的老婆了，再说我们关起门来，又有谁知道，和自己老婆甜言蜜语不犯法吧？”我简直有点崇拜我自己。这口才没得整。
　　“要不你试穿一下，看合身吧？”欧阳梅子把坎肩交到我手中。
　　“老婆，你帮我穿？”我耍赖的讲。
　　“自己穿。”欧阳梅子闪到了一边。
　　“悲哀，我杨洋在凤凰山混到了这步，没人关心，没人疼爱，悲哀呀悲哀。大美女你要不要回避，大帅哥要脱衣服试坎肩了。”我坏坏的笑着，双手假装脱上衣的动作。
　　“臭杨洋，你就装吧。谁让我偏偏爱上你呢？我帮你穿行了吧？抬胳膊……伸手……收腹。”欧阳梅子把坎肩套在我的身上。围着我转了一阵圈。“暖和吧？”
　　“暖和，太暖和了，不过这里更加暖和。”我手指指着心口的位置真心的讲。“梅子，你真好，我会爱你一生一世一辈子。”我轻轻的吻上欧阳梅子的额头。
　　“梅子，你猜我在村头大榕树下看到谁了？”我兴奋的问。欧阳梅子摇摇头，“凤凰村说大不大，可也不小，我猜不出。”
　　“刘根柱……”
　　“半夜深更的他不睡觉到大榕树下干啥？”欧阳梅子盯着我问。
　　“干啥？约会……和女孩谈恋爱，俩人吻得连路过个大活人都没住嘴。你再猜那女孩是谁？”我故作卖乖。
　　“崔晓芸，全凤凰村大大小小的都知道。像你我一样。在凤凰村这不是秘密。”欧阳梅子整平我身上的坎肩，仔仔细细的查看生怕有半点瑕疵。
　　“鱼找鱼，虾找虾，田螺找那对哈利。他们还真配。”我笑着说。
　　“听说，你和崔晓芸还谈过恋爱，是吗？”欧阳梅子盯着我的双眼，似乎要瞧出答案。
　　“没影的事，那女孩怎会看上我一个瘸子。也只有你不嫌我是个残废。”我幽幽地讲道。欧阳梅子急忙用手堵住了我的嘴巴。“你不是残废，在我心中你杨洋是十全十美的男子汉，是我一生最值得托付的人。”
　　“谢谢……”我拥欧阳梅子入怀，“看，我差点把正事忘了，告诉你俩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哎！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凤凰山的路又曲曲折坑坑洼洼的，我的提前怎么回去？要是某人留下我，那就另当别论。一夜换两个天大的好消息，有没有人要换？不还我可要走了。”我假装严肃，绷着脸不笑。
　　“某人想住下就快说，不说本姑娘可撵人了。”欧阳梅子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说我说，凤凰山希望小学设计蓝图就要下来，施工队就要来了。还有城里师范学校的毕业生，有几个也要来凤凰山小学支教。”
　　“真的……我不是做梦吧？”欧阳梅子热泪盈眶，投进我的怀中。“谢谢你，杨洋！全凤凰村的老老少少谢谢你。”
　　那夜我和欧阳梅子又缠绵在一起。连天上的月亮也害羞地躲到了云层，星星也闭上了眼睛。
　　谁带二天的半头晌，我才醒来。欧阳梅子早做好了饭菜等我。“起得这么早，咋不叫我？”我伸了个懒腰问。
　　“今天星期六，孩子们没课，你就多睡会。为了凤凰山的孩子们你够累了。凤凰山真的谢谢你。”欧阳梅子为我打来洗脸水。
　　“别忘了，现在我也是凤凰山人，说不定以后我会在凤凰山扎根，和你在这凤凰山上生活一辈子。”
　　“真的？你要留在凤凰山。”欧阳梅子喜出望外。“凤凰山给了我希望，给了我幸福。我这一生都不会忘了这山这水这里的父老乡亲。对了梅子同学们放暑假后我们进城吧，上次只顾着给王俊生看病也没陪你转转，这次怎么也得领老婆看看我生长的地方。再说我爸妈三番五次的打来电话，邀请你到我家做客。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何况我的梅子老婆还是一等一的美女，凤凰山上的金凤凰。”
　　“好的，一切听你的，我正好去感谢伯父伯母为凤凰山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