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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之旅【三十一】替天行道

作品名称:光明之旅      作者:钟羿      发布时间:2010-10-28 11:32:28      字数:5250

   转眼之间,盛夏来到。峰峦县的庄稼长势良好。然而,地处东北的紫烟之域,却发生了一场特大蝗灾。广阔的土地上,随处可见成群的飞蝗。那蝗群所到之处,如黑风卷地,日月无光,庄稼遭受重创。灾情越来越严重,受灾的地方也越来越多。地方官吏的告急文书,像雪片一样,飞到了晋州镇。
   这下可急坏了龙岳,迅速召集众人商议。几位武将能征惯战,却丝毫不懂灭蝗之道。就连学识渊博的文琅、见多识广的道长古鲁丹也是一筹莫展,束手无策。
   龙岳身为义军首领,早知责任重大。眼看百姓休养生息,百废兴起,义军形式大好。怎想突然冒出一场蝗灾。现在,整个紫烟之域存积的粮食不多,如果蝗灾处理不好,今年再失去收成,百姓无粮可吃,流离失所,那将是一场更大的灾难。
   无奈之下,龙岳只得让文琅速查典籍,历史上可曾有灭蝗良策。并打算走访灾区,安定民心。就在龙岳准备动身时,马金凤前来。自从在晋州镇安身之后,她虽足不出户,却不断起草文书,发往各地布告,以紫烟公主之名,召唤紫王旧部,因此功劳甚大。俗语云:女大十八变。不过半年有余,马金凤由一个小姑娘,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如花似玉,貌若天仙。
   龙岳将苦衷诉说。马金凤不忧反笑,说道:“这一点小问题,就把你难道了?亏你还是义军之首。”
   龙岳一听,连忙说道:“莫非凤妹有好办法?”
   马金凤故意卖起关子,说道:“当然有了。可你要怎么答谢我呢?”
   龙岳喜道:“只要能够灭掉蝗虫,凤妹便是立下旷世奇功,造福百姓。你有什么条件,我全都答应。”
   马金凤掩口笑道:“那好。一言为定。其实,蝗虫不过是一种害虫,处理得当,完全可以治理。记得我刚记事那年,也曾发生过蝗灾,虽然没有这次严重,但治蝗的办法应该行之有效。我听父王讲起,蝗虫喜欢朝有光亮的地方飞。到了夜里,就在田头将火堆燃起,等飞蝗看到火光飞下来,就集中扑杀。还要再田边挖掘大坑,边打边烧,效果最好。”
   龙岳茅塞顿开,喜不自胜,联想到从前柴房相救,历经许多险境,都是马金凤陪伴左右,心里顿感无限暖意,情不自禁拉起她的手,眼里脉脉含情。正是: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马金凤羞得面若桃花,纤纤之手,轻轻抽回。龙岳忽然想到,这不是留恋儿女私情之时,便大步向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去把大家找来,赶紧实施灭蝗行动。”
   马金凤一撅嘴,笑嗔道:“我还没说条件呢。”
   龙岳头也不回,道出一句:“待我灭了蝗灾,再好好答谢你。”马金凤“哼”了一声,莞尔一笑。
   龙岳召来众人,分配任务。各地官民发动起来,按照马金凤的办法灭蝗,果然效果很显著。受灾最重的鸡林甸镇,共扑灭了蝗虫十万担。各地捷报频传,灾情终于缓解下来。
   却说文琅正是担任鸡林甸镇灭蝗之责,面对最严重的蝗灾,他毫不畏惧,亲临现场指挥作战,夜以继日,不顾辛劳。待灾害解除,他已经累得形体消瘦。
   这日,灭蝗终告结束,看到百姓喜气洋洋,文琅释放重负,心情大畅,不禁吟哦道:“浮生偷得半日闲”。忽然情致大发,想到街上散心。此时的鸡林甸镇,恢复了从前的面貌,欣欣向荣,生机勃勃,生活气息浓厚。从百姓的闲谈中,可以听到对义军的称颂。人们安居乐业,期盼义军永远守护下去。文琅毕竟劳累过度,身体虚乏,走了不久便觉腹中饥饿,看到一个馄饨摊,热气腾腾,香味四溢,便美美吃了一碗。付过钱,正欲离开,忽见一男子,胡子拉碴,愁眉苦脸,一屁股坐在摊前,嚷着要吃馄饨。
   文琅定睛一看,脱口而出:“二狗,你怎么来这里了?”
   那男人端详半天,结结巴巴说道:“你,你可是文大哥?真的是你!”说着,连忙起身行礼。
   文琅笑道:“正是我。你为何不在家侍候老母,来这里作甚?”
   原来,文琅出仕前,穷困潦倒,曾受二狗老母一饭之恩。后来文琅做了官,还曾回到乡里,滴水之恩,报以涌泉。可是自从橙雪亡国,文琅就再也没见过这对母子。
   二狗叹道:“说来话长,老母去年生了大病,卧床不起。家中没钱给他看病,我只好帮人送货,赚点脚钱。一个月前,我随车队来到这里,孰料被人骗了,不但没拿到钱,仅有的一点盘缠也快花光了。我回不了家,只得打打短工,攒点路费。”
   文琅皱起眉头,说道:“我曾给你几十两银子,叫你做些小本生意,怎么就没钱了,是不是又去赌了?”
   二狗泣道:“怪我没出息,对不起文大哥,若是我再敢耍钱,你剁掉我两只爪子。”
   文琅瞪了他一眼,说道:“算了。这话以后再说。我且问你,你撇下生病的老母,竟也放心?”
   二狗道:“前年我讨个老婆,长得丑些,还算贤惠,现在由她照顾老母,我倒放心。”
   文琅见二狗把馄饨吃得精光,又把碗边舔得干净,知他没有吃饱,便对摊主说道:“再给他盛上两碗。”二狗嘿嘿一笑,也不做声。文琅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银子。
   二狗眼睛放光,嘴上却道:“文大哥,这个我本不该要,但我要急着赶回橙雪,算是我借你的。日后定当奉还,定当奉还。”
   文琅道:“你先随我去晋州镇,然后我们同回故里。说来也有数年不见,我心中很是挂牵。当年,若非老母怜悯,我或许早做了饿死鬼。”
   二狗忙道:“如此甚好,只要你一回家,老母的病就会好上一半。”
   文琅辞别镇官,带着二狗回到晋州镇,将他留在客栈,一人去见龙岳,说明请假事由。虬弑魔得知,担心文琅独闯虎穴,恐遭不测,便请求同往。文琅以为,人多反而容易暴露身份,自己只见老母一面,决不勾留,速去速回。龙岳见其报恩心切,只好勉强同意了。
   来到橙雪之域,看到故国山河依旧,可惜早已物是人非。正是:
   国破山河在,
   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
   恨别鸟惊心。
   文琅不禁感慨万千,于途中客栈写词一首,抒发悲愤之思,慷慨之情,收于袖中。刚入泰阳城南门,走出不远,文琅看见一处张贴皇榜,原来狼迫天要在整个橙雪之域广选美女,搜罗奇珍乐器。文琅义愤填膺,却又不便发作。围观的百姓个个摇头叹息,谁也不敢妄加谈论。
   二狗抱怨肚子饥饿,赖着不走。文琅只好领他进入一家酒楼。正吃着饭,只听楼下锣鼓喧天,一个豪华八抬大轿招摇过市,看样子必是得势爪牙。
   文琅问道:“你可知那轿中是何人?”
   二狗眼皮不抬,喝了一口酒,低声说道:“我不用看,但听那架势便知,此人名叫巴多若,乃是狼太子的总管太监,专会溜须拍马。自从秦简庸死后,狼太子自封皇帝,太监巴多若深得宠信,谁人敢惹。你刚才看的皇榜,八成就是他的主意。”
   文琅深深叹息,橙雪大好河山,尽落歹人之手,黎民苍生,何其苦哉!忍不住拳擂酒桌,震得盘碗乱蹦。二狗唬得不敢做声,一个劲往嘴里塞食。
   离开饭桌,下楼梯时,文琅无意将袖中的词稿失落在柜台边。店小二及客人并未发现,却有一人尾随拾起,展开一看,大惊失色,便藏于身上,朝酒楼外走去。
   无巧不成书。拾到词稿者,不是别人,正是失踪的马三娘。当年乌须陀兵败苏拉察关,马三娘趁机逃脱,前往橙雪之域,从此隐姓埋名,乔装成一个中年妇女,唤作“芸娘”。
   在酒楼上,芸娘早已发现文琅,知他是义军人物,却不知为何来到泰阳城。见他遗落一张纸,便捡了起来,打开一看,词句慷慨激昂,大有凛然之风,本想还给文琅,却见他早已走远,无法追上。于是将词稿袖起,径直前往郑家药铺。
   郑家药铺是一家百年老店。店主郑伯早已亡故,留下寡妻和一子一女,儿子郑大,为人阴毒,终日不务正业,专好酗酒滋事,有时假造药方,欺骗病家,常被郑母训斥。女儿郑晓莹,端庄秀丽,性格贤淑刚毅,有一副侠义心肠,因爱好音律,擅长弹唱,故与芸娘往来亲密。
   郑晓莹见芸娘前来,连忙问安。芸娘素知她爱好文墨,便将词稿拿出同赏。郑晓莹读过,赞不绝口,询问是何人所作。芸娘推说不知。郑晓莹越读越喜欢,生出配曲之意。
   芸娘笑道:“配曲自无不可,但不能出去唱啊!这词虽好,却容易招惹大祸。”
   郑晓莹请求道:“芸娘慈悲,将这词稿送与我吧?”
   芸娘感其真诚,说道:“可以猜想,写这首词的人,必是狷介豪杰。如今天下大乱,是非混淆,你切不可将词稿外露,免得惹祸上身,害人误己。你若牢记此话,我便答应你。”
   郑晓莹喜道:“这个自然。烦请芸娘助我同配此曲,妹妹这厢谢过啦!”
   两人合作将词配好乐曲,又聊了一会儿闲话。送走了芸娘,郑晓莹仍意犹未尽,一遍遍在心里唱着歌词。忽听得店堂中有人说话,她出去一看,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正在央求郑大出诊。原来,这个书生正是文琅,随二狗回到家中,见老母已然人事不省,病危告急。二狗夫妇只等老人家咽气,无心再救治。文琅见状,代为寻找医家,也算尽了最后孝道。
   郑大听说病人将死,感觉无利可图,不愿出诊。这时,又来了一个求医者,郑大便随那人去了。文琅很失望,转身走出药铺。郑晓莹于心不忍,追了出去,唤道:“相公请回,我店有成品丹药,不妨先取几包,或许有效果。”
   文琅还了一礼,返了店中。郑晓莹走到橱前取药,心中仍在品味词曲,竟将手中的词稿,放在柜台上。文琅一见,惊讶不已,正要伸手去拿,却被郑晓莹看见。
   文琅忙辩解道:“这是小生拙作,怎会在小姐手中?”见她半信半疑,便将整首词背诵一遍。
   郑晓莹这才相信,芸娘所说的狷介豪杰,就是眼前这位书生。钦佩之情,油然而生,遂说道:“相公大作,情文并茂,壮气凌云,令人折服!”说完,双手将词稿奉还,却依依不舍,又匆匆读过。
   文琅见她如此喜爱,便慷慨说道:“既蒙小姐见爱,小生愿将词稿相赠。”
   郑晓莹接过词稿,甚为感激,亦将丹药相送,并说道:“适才我听相公所言,那病人虽处弥留之际,也非无药可救。只要对症,或可多延些时日。只是店内少了一味药,明晨才能到货。我再给你配一副汤药,请你明日中午来取。”
   文琅不胜感激,长揖作别。不多时,郑母和郑大先后回来。郑母也见了榜文,对女儿说道:“狼太子又要选美了,这些日子,你切莫出门,免得被官家盯上。”
   郑大在旁,一脸奸笑,说道:“这是天大的美事。妹妹若被太子爷看中,那才是乌鸡变凤凰,甘草化人参呢!我们一家可就是天上掉馅饼,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郑晓莹听了此话,鄙夷道:“无耻!”
   郑母斥骂儿子道:“你这畜生,真是利欲熏心!只顾往钱眼里钻,竟说出这种混账话。”
   郑大讨得没趣,冷笑一声,怏怏地走开了。郑晓莹扑进母亲怀里,伤感而泣。郑母安慰道:“你不用着急。明日我就去托媒,把你许配出去,便可逃过此关。”
   郑晓莹冰清玉洁,岂肯草率出嫁?想到今日见到的书生,儒雅洒脱,一表人才,若能托付终身,才算称心如意。事到如今,她也顾不得羞涩,吞吞吐吐死说道:“娘,你不用去托媒。明日中午,有一位相公前来取药,你先看看,是否……”
   知女莫若母。郑母一听,便知女儿心有所属,高兴答道:“好,明日我看看。”
   次日,郑母在店堂中等候。及至中午,文琅匆匆赶来,恭敬说道:“请问伯母,昨日有位姑娘让我前来取药,不知是否配制好了?老母病情好转,全凭姑娘的丹药。多谢相助!”
   郑母笑道:“药已经配制好了,请随我到里面去取。”说完,将文琅请到内堂坐下,仔细打量一番,但见文琅英俊脱俗,温厚有礼,郑母不禁心中欢喜。
   文琅被看得莫名其妙,接过药包,正想起身告辞,忽听一阵琵琶声,伴着悦耳的女声,从内房传了出来。所唱的曲子,正是文琅所作的那首词。文琅起身倾听,禁不住拍手叫好。
   琵琶声歇,郑晓莹走来,含羞说道:“粗音鄙调难为听,有损相公之佳作,请勿见怪。”
   文琅还礼道:“小姐妙音佳作,如同仙乐飘渺。拙作有幸,因此生辉,实在感激。”
   郑母见二人互有好感,索性点破道:“我家姓郑,晓莹今年十九,老身有心将她许配给你,但不知相公可曾有妻室?”
   文琅大感意外,又不便说明身份,只好婉言道:“我虽未婚配,却无心于此。如今山河破碎,无国何以为家?况我四海漂泊,居无定所,怎能连累小姐一同受苦?”
   郑母没料到文琅推辞,急忙道出实情:“不瞒相公。老身这也是无奈之举,那挨千刀的狼太子,又在大肆选美,相公如若迟疑,我家小女恐有入选之祸。我岂能眼睁睁看着小女跳入火坑?请相公帮我们度过难关,否则我们只有死路一条。”说着,就要下跪。
   文琅连忙扶住郑母,又见郑晓莹凄凄惶惶,泪流满面,顿时心软了,说道:“伯母、小姐勿悲,我答应便是。在下姓文,名琅,本为橙雪之民,后辗转紫烟,实为义军中的一员。因义母垂危,故而回来探望。”
   郑晓莹面露惊羡之色,说道:“原来相公是义军的人,难怪词作尽显雄心大志。”
   郑母也是一惊,看看四下无人,小声说道:“不可声张!现在黄风士兵丧心病狂,胡乱抓人。老身不会看错,贤婿是个好人。我把女儿托付给你,一万个放心。你们趁快拜过天地,便是正式夫妻,然后一起远走高飞吧。”
   郑晓莹伤感道:“我要母亲随我们一同离开。”
   郑母叹息道:“我要留下,你那不成器的哥哥,若是没人管束,迟早把家败落精光。事不宜迟,你们今晚就拜堂,明日就走吧,日后天下太平,你们再回来看我。”
   文琅跟着唏嘘不已,拿起药包,说道:“我去把药送给义母,然后再买些聘礼。既是成亲,礼数不可免。”
   郑母见女婿老成持重,考虑周全,颇为欣慰。但一想事情急迫,便说道:“随便取点东西,走个形式即可,速去速回。”
   文琅答应一声,离开药铺,直奔二狗家。把药交到他们夫妇手上,遗下一张五十两银票,叮嘱二狗戒掉赌瘾,好生赡养老母。最后向老母磕了三个响头,洒泪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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