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回：送电文前

　　“一明小弟，方华司令要你和牛百万找的那张画，你说重要不重要？电文命令中又提到不要放弃。一年前，程书记起草给中央的小册子，是我刻的蜡版油印品。我才知道那张烈马云水墨画和唐寅的笔墨相珍贵。况且烈马云作者乌云琪琪格公主，对此画精心布局的设计大气，充分体现天地人三为一体的手笔。可惜的是，那样一位才女，只因作了一幅王爷喜欢的作品，断送了她的美术生涯。她一生中仅此一份作品。一明小弟有所不知，要组建的两江纵队的三位首长，初到齐哈市的主题里就有烈马云三个字。况且闵文秀——方华司令做事，总是有开头就有结尾，我想她绝对不会放弃。一明小弟我敢打赌，等按电文规定走出去时候，方华司令一定会派特别分组继续找这张烈马云水墨画下落，一定得有结论她才会罢休。”
　　王一明心领神会地点头：“清华兄，我懂了，这位女流之辈可够了得。前几天我多少有些瞧不起她，刚过去的一天一夜里的实践，咱这些老爷们料事，照方华可真差十万八千里。这次突变，沒她可就惨了，前功尽弃是小，革命种籽会被连根拔掉。”
　　王一明和诸清华在早餐后一点点空闲时间，议了一下古平洋电文，就其内容中的一部分，也重点推敲一番。又想起电文急迫要送到闵文秀化名的方华手中。
　　诸清华急躁地说：“估计现在四门紧闭，想什么办法能突出去是最关键的。看来，只有巧妙才万无一失，咱想一下办法，我和班超必须出城。”
　　王一明思索一下：“看来我得利用一下满洲国封我的官爵了。我在市府的外事督办官位用上一次试一下。我的地下市委还没暴露，稍后我去一趟大日本关东军驻齐哈市司令部，会一下岗村司令官，弄一张特别通行证。想个理由去新京，出了城，那里是咱天地。”
　　诸清华心急地问：“一明同志，想办法把我和班超也带出去。我是小事，班超可是被古平洋委以重任的警卫班长。”
　　王一明严肃地：“清华兄，我不用出院就知道，又是四门紧闭。现在出去可能太难，我在政府是对外督办一职，一个人走也要编合情理谎言，否则没办法。也心里没底，没有别的办法。挺过今天能松一些，过三天才能正常出入。可是这份文件太烫手，咱一天都等不得。清华兄，与上级联系，暂时可就指忘您了。您走又不能带电台，怎和上级勾通？”
　　诸清华听王一明说的有些道理，心急也要面对现实，小鬼子现在找不到一个要抓的人，真不能自投罗网。诸清华没有说话，面部表情严肃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一明同志，去日军司令部，要出城理由想好了吗？”
　　“清华兄，我想试一试，到是有一条卷宗是现成的，也不知道有几成把握？”
　　“一明小弟，假若保密性质不太强，说来我听听可以吗？不是猎奇，只是想帮你参谋一下可行性，因为这份电文关系到两江纵队的组建及存亡！”
　　“清华兄，我知道电文重要性，才冒险去趟这股风浪。是一份日俄两家商业拼争结案，始终也没去新京盖章，借此理由，又是日商胜算。我想岗村会放行的。我把电文放在靴子底下夹层里，我想一切办法也要找到齐敬儒和方华、东方龙、上官宏。”
　　“一明小弟，我尊照你的安排不会走出这幢小楼的。你放心走吧，祝你顺利平安。”
　　
　　王一明先到齐哈市府衙点完叩，又到秘书处签领卷宗手续，找到档案科调出所需档案。这里是他施展权利地方，当然畅通无阻。
　　王一明又驾车来到日军司令部，和岗哨亮出通行证也很顺利进到司令办公室。岗村宁次满面杀气的让王一明：“一明君，有什么事吗？”
　　王一明给岗村宁次司令敬完礼后，从文件包里拿出档案卷宗：“司令官阁下，这份官司终于可以结案了。由于牵动日俄两国商会，必须到满洲帝国对外司签章方可生效。”
　　岗村哪有心思想这些，他欠欠身子：“那就去吧，还愣在这里，大大地耽误时间。”
　　王一明态度谦和地：“司令官阁下，出城没有特别通行证？”
　　岗村宁次不耐烦的摆摆手：“去吧、去吧，我给东门打个电话。不用特许通行证”
　　岗村宁次对王一明印象总是那么好，人也标致，气质高昂。在齐哈市府口碑一流，从来不和任何人争端，儒家思想贯穿始终。家财在西方存储充足，日本人中没有任何官僚怀疑王一明府上任何人。
　　王一明顺利出城，他亲自驾车上了新京沙石路，走出二十里后停下来。拿出高倍望远镜，往来时路上瞭望后没发现跟踪，他才从通往新京沙石路上下了路，进入乡间路。驱车直奔二里漥和平岗村方向驶去……
　　
　　在城內经过程恭官邸时王一明发现，离远处可见大院浓烟滚滚，别墅已被炮弹炸成瓦砾。他没有心情再去多看一眼，曾在那商讨过救国大业去处。一场浩劫，一切已是灰飞烟灭，那里一切永远保留在记忆中。
　　王一明将车速缓了下来，怀着沉痛心情又想起、要驾车拐向渔具店去看看，还是不用去了，离远处便看到漁具店的火光冲天。王一明只有一声长叹，他没有从正面走，绕行走出齐哈市。
　　
　　岗村宁次司令下令后，他直属的吉田努玉和宫本太森两位大队长，各自兵员少的理由被驳回，并给予特殊指示，守城治安军不听调遣者格杀勿论。
　　二位领令，立刻调动仅有的二十几位士兵。他们是第一次拋开两江军司令部，直接去向守城团部开去。
　　吉田努玉抢先一步来到王生义部，此刻的护城两江军守城团听到警报声，也正自觉地往一处集结。这是七八年中形成的规律。
　　团长王生义穿戴整齐的在队伍前踱步，耐心等待程代司令命令。忽听哨兵对讲机报告，执班士官说：“日军吉田努玉大队长有急令相传，正向广场方向运动。”
　　执班士官又紧着跑步来到王生义面前：“报告团座，吉田努玉有命令，马上到。”
　　正说话间，吉田努玉已经站到王生义面前：“王桑，你地集合地大大地好，马上开到程恭住宅前，包围那座大院，抓到程恭，程代司令良心坏的不行不行地！”
　　王生义团长，惊讶地看着吉田努玉大队长：“吉田阁下，对不起，我只听代司令的命令，我沒接到他的命令，不能擅自决定队伍行动。”
　　吉田努玉拔出手枪，对着王生义，皮笑肉不笑地：“巴嘎！岗村司令命令，你不听调遣，就地正法，死了死了的！”
　　王生义也一声冷笑：“吉田努玉阁下，别不知好歹，谁养的兵归谁管，这个普通道理我的兵都知道。你回头看看，我地死了死了地，你能走得了吗？”
　　吉田努玉一看二百多人平端着枪对着自己，心里有些发毛。他摆摆手换一副嘴脸：“王生义阁下，请你想明白。你们地程代司令，背叛了大日本皇军，是满洲帝囯逆臣。现在是对他住宅搜查并逮捕程恭，你地，还能听到他地命令吗？”
　　此刻王生义副官附他耳边小声：“团座，去吧，看看代司令说什么不一目了然了吗？何必和吉田努玉费口舌？一旦弄僵，后果不堪设想！”
　　“好吧，来到的弟兄听着，成自由纵队，目标程司令府，把司令府围起来，防止有人陷害司令。弟兄们，听我的命令，齐步走！”
　　王生义一边低着头往前走，心里还在納闷：“呵！今天有点怪？团长亲自下令，执日官还没到位，队伍齐步走？唉，包围代司令府。
　　多新鮮，代司令的兵去抓他代司令，真要代司令在府上，还听不听他调遣了呢？见到代司令的第一句话又该怎么说呢？”
　　
　　两江军的护城治安军，对程代司令有好感，又听到团座的话里有话，也就乖乖的开向程恭官邸。士兵们更是弄不清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日军的司令部直属队长吉田努玉也觉得寡不敌众，有坡好下驴：“喲系！通通地开路！”二十几名武装到牙齿日军，听到队长命令，气势汹汹的紧随两江治安军团其后，奔向程恭官邸。
　　程代司令住宅大院极其肃静，深受市民欢爱的原齐哈市代市长、两江军代司令住宅院內无声无息，窗帘紧闭。
　　但门口哨兵还照常执勤，见王生义部人到来时，他们不问来由，这里哨卡班也是护城团编制，每周一轮换。
　　哨兵以两小时一班准确无误的接替，院内一切事他们无权过问，也与他们无关，他们只负责陌生人入內，哨兵也觉得蹊跷。
　　
　　黎明前代司令及随从人等乘车外出未归，他们干什么要这么早？当警报声响起时岗哨不见院內有人走动，又觉得奇怪？终究不是警务班管辖范围，也只是想一想、有个疑点而己……
　　王生义人马散乱地围上代司令府，王生义率亲信走进院内，哨兵未加任何阻拦。因这路人马警卫班都熟悉，是王团长直属班，哨兵头目估计，司令人马未归，看架式估计发生了大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