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回：如丧家犬

　　岗村宁次没有等到大竹正雄替他清理门户消息。他曾想到过坏消息、但他不愿听到的杜丘吉报告。没办法，现在他觉得在别人国度称雄，灭亡是迟早的事儿。往后他看到的，听到的几呼都是噩秏。侵略者下场都是这个结果。
　　人人知道的日本武士道凶神恶煞模样，殊不知，此刻的岗村宁次司令官，比熊包还熊包，他心里圧块大石头一样。岗村家族叛逆——岗村攸美子，此人不除，消息走漏后被首相得知，暗杀组要把岗村家族祸灭九族。此刻的岗村接近崩溃，面临的是，非常不愿看到的，要与程恭拼上一场。他并不怕程恭没有战斗力的两江军。
　　岗村司令他暂时没有拿出一定主意的原因是怎奈，司令部兵员几乎派空，再没战斗力，也要有足够兵员才能叫做战。尤文豹去东京转道台湾，是经他岗村亲手批准的。他并没有通知伪满洲国军机处，而自决定由尤明远接替儿权。
　　万万没料到，出了天大失误，尤文豹及龙副官、闵文秀又下落不明，岗村盼这些人通通死了死了地，他心里方缷下重负。岗村宁次有五年多没和尤明远处事，又是一次失误。他万万没有想到，五年中尤明远过于贪恋女色，老色鬼拿房事当便饭吃，每天都要经营一遍八方夫人，八方女人中的熬妮雪莲花已逃走，剩下七位已将他骨髓吸干，每天只是活着。
　　齐哈市军政大权，落在程恭手上，岗村原来对程恭不算看好，将信将疑四五年。因那时他是副手，并没太在意。听到杜丘吉报告，他把派来的女人，被他发落新京，岗村宁次觉得蹊跷，既刻对程恭产生极大疑心。
　　两江军的指挥权落在程恭手上，岗村宁次知道自己对程恭的控制一点都不自如。真要把两江军逼上敌对一方，形势大大地不利。
　　那样，驻齐哈市关东军等于自取灭亡，想到这些的岗村宁次，又像泄了气的皮球，瘫瘪在太师椅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个劲儿地重复祖训——巴嘎、巴嘎、巴嘎……
　　
　　小日本驻齐哈市司令部，坐着等待岗村宁次司令的杜丘吉、和执班的中村一郎，两人相对无言。有隔壁电报机要员正在接收东京都的督战电报。
　　在司令部指挥大厅有几路大队头领已接到岗村电话，听司令口气有些气急败坏，大队长吉田努玉和宫本太森沒敢怠慢，一些小卒随从蜂拥而至两位大队长。岗村宁次抬头看看各路兵马基本到齐。
　　岗村宁次司令官沮丧的走进司令部，强打起精神摆一下手，示意大家坐下。他的武士精神今天减去五成，但还是要打肿脸充胖子。
　　岗村宁次坐在主讲中间位置，叽里呱啦的开始训话，大意是：“诸位同仁，天皇陛下天天督促的緝拿刺客凶手通令，天天催促进度，它关系到大东亚圣战，大东亚共荣的成败！已有的线索，由于杜丘吉的失职，我方派市府特工被擒而发佩新京，现在估计林甸子驻军部队已经把军车消毁，一切有生力量也该不负存在！我电话过去已一个多小时，天快亮了。程恭的三辆军车和兵员，也包括我们两名特工。一同上西天！程恭的良心地大大地坏了，他必须死了死了地！”
　　“我命令，守城一大队一小队包围程恭官邸，搜查程恭官邸。查出一切蛛丝马迹，立刻逮捕程恭，押到司令部，按反满抗日分子对待。从现在起，程恭不是代市长、代司令，是一名通辑的反满抗日分子。”
　　司令部內战将不多，在火头上，司令官的命令对错也没人提出异议，岗村宁次继续他的施令长篇演说：“命令，守城一大队二小队包围华云渔具店，逮捕店里一切人，包括更夫和厨师，老板娘地一定要保护好，不准有任何闪失。匡雅云地，东京都来电要保证她的人身安全。我在这里不多做解释，我岗村宁次的权利，处理匡雅云不行不行地，大大地不够资格，她是首相保护的人！匡雅云不单是我们找到暗杀组织的第一线索，他的父亲匡将军，是天皇的朋友，首相执交。伤害地大大地不行，记住了吗？”
　　“哈依！记住了！”杜丘吉和中村一郎，小泉一族人立正答应着。吉田努玉和宫本太森两位大队长先后起立，报告內容同出一撤。
　　吉田努玉：“司令官阁下，本部只有四十人，其中有十二人是文职。二十八人控制代司令官邸，人员太少，怕包围不到位！请司令深思。”
　　岗村宁次的长篇命令有很大牵强，留在司令部警备兵员不足百人，北山工厂及弹葯库守军也抽调三分二。今天到了火烧眉毛时，岗村虽然还侃侃而谈，但听得出来，他失去以往风度，发布命令时，一点底气也沒有。
　　原来指望的大日本·满洲帝囯的两江军，代司令又作出叛逆行为。两江军还能有多大指望？岗村宁次司令官心里有些发毛，但大东亚圣战精神还得死撑着。
　　调走的部队是能作战的，留守兵员欺负百姓还可以，因为他们手无寸铁。对付两江军可能有些困难。大队、中队只剩下空壳。吉田努玉队长知道自已半斤八两，他怕程恭反戈一击，他乍着胆子说：“司令官阁下，是不是缓一天再行动，天亮派人到两江军司令部问一下尤司令，听一下老尤司令怎么说，也许另有蹊跷。本部只有四十人，其中有十二人是文职。二十八人控制代司令官邸，人员太少，怕包围不到位！请司令深思。”
　　岗村有些不高兴，强忍性子听完下属说完，瘪声瘪气地说：“尤明远，还是活人吗？两年不见，前天拜访过了，比死人多口气！指不上地！”
　　吉田努玉队长又接着说：“司令官阁下，现在不明真像，武断包围人手太少，会出麻烦的！”
　　“巴嘎！你地，调动治安军守城团王生义所部，他地不听调遣，死了死了地！就地正法！吉田君，执行命令！”
　　“哈依！吉田努玉明白！”
　　司令官急了，站起来用手指着说：“宫本太森，你地包围漁具店，通通抓住，一个也不要放过！不要说你地人也少，剩你一个也要执行！”
　　“哈依！太森明白！我的二十几人足够了！”
　　岗村司令官伸着脖子喊道：“行动组马上到位，立刻拉响警报，全城戒严！里不出外不准进。立刻行动！”
　　黎明前的齐哈市，又要经历一场血雨腥风。他们包围的两座院，在闵文秀一班人马折腾一夜，现在已经是人去屋空。日本人催毁暗杀组织基地，可能是又要扑空。
　　
　　齐哈市地下市委，第一次经历如此大劫。那一个令人眼花缭乱心发慌的黑夜里，挤在一块发生那样多事。像是要把那一夜涨破。
　　林冬子牺牲、张强的逃逸，闵文秀尚不知晓。匡雅云和柳珍贝转移到陌生环境，她母女从未经过无人关怀的经历，闵文秀对她的战友牵肠挂肚。
　　诸清华随王一明车回到一明府上，诸清华神情严肃地说：“一明同志，请您给我安排一处避静，夜里不易打扰他人住处，最根本的要有电源。一明同志，闵文秀布置的任务，咱一刻也不能等。她让在凌晨必须立即和新四军某部3师古平洋联系，也要立既找到66团沃华。两天內，日军找不到程恭和匡雅云，要有一次大搜捕，两江军城防大队，咱是指望不上，治安军的守城团，王生义部只听程恭调遣，咱一句话也递不上。不知道明天的上午一团二营闵文秀是否能安抚与说服。现在是十万火急，程恭又是那样，好象一点也不在工作状态，看来，闵文秀的估计不会错。从程恭府上把他安插钉子拔掉，岂能善罢甘休？日本人一定要有一次大动作。”
　　王一明沉着地说：“清华兄，一明所见略同，咱是想到一块，这一夜发生的一切都太突然。现在一回想起五天中，和特高科两名女特工搅在一起。班超的突然出现，像谜底被猜到那样，关键时刻才看出决策人的果断，这一夜没有闵文秀同志的速战速决，那又该是个什么后果？太可怕了。清华兄，原来我对提升闵文秀有意见，但我保留没反对。看今夜实践，军部命令是正确的，我是真的佩服闵文秀的果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清华兄你拿上一件，我把缴获电台也拿上，随我来，有一处尚好去处，我家大院从来无人去过。只是我是每周都要不定期的往那里跑几趟，清扫一下的。”
　　两人来到王一明府上三层院的后一角，有一座两层尖顶小楼。外表豪华气派，內置可能也差不了多少，诸清华怀疑的问：“一明同志，这座楼是闲的吗？”
　　“是闲的，一点不会错。两年前，我有一位异性知心朋友，一年不见，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不测，她摇身一变，成尼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她不说，我也没问。她是一位內向极端的女孩，我怕伤她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