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聚 会、五十八章 同居的问题

　　第五十七章聚会
　　花了十分钟梳头刮脸，并打算死皮赖脸浪漫一把。在附近一家花店，花二十块钱，买了十一枝玫瑰，结果包装下来竟然要两百多块钱，跟老板理论半天，原本包花用的保鲜纸收我十几块钱一张，你他妈的怎么不直接去抢银行，简直就是把我当憨包整，顿时搞得我连浪漫的心情都烟消云散了。老板怕我不要，说花包了就不能拆了，意思是责任应该由我承担。
　　眼看时间紧迫，不能再和这女人纠缠，做啥都不容易啊，算了，扔一百五十块钱闪人。
　　一边走一边打电话，问李豆在哪里了。
　　“还在车上呢，堵车了，估计还要一会才到吧，我先回去放东西，再去找你啊。”
　　我连忙答应，说好好好，你自己路上小心。
　　我在李豆租房的门口，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李豆到了。
　　她拉着行李像个傻丫头一样，看到我，愣在那里。我捧着花，走到她的面前，说：“回去那么久，我想你了。”平时大大咧咧像个男人婆一样的李豆，眼泪吧哒吧哒落下来了。
　　李豆扑到我怀里，我们紧紧地拥抱，恨不能互相融化，似乎相隔了几个世纪。
　　
　　李豆的室友又出差去了，这里成了我们两个人的世界。我想，两个月来，《逗乐快报》已经走上正轨，第一个月，工资、奖金和利润提成，我从公司只拿到了一万多块钱；但是第二个月，我拿到了九万多块钱。牛振荡是个爽快的人：“这是你应该的，为你高兴。”
　　抱着李豆躺在床上，我想，我们已经不再是学生时代得过且过的浪漫和天真了，李豆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值得我用一辈子相依为命。我也不应该一直漂浮不定，我应该安定下来，好好为了自己的事业努力一把。我一直有这样一个观念，如果能尽早结婚，并不是件坏事。如果之前郝佳在上研究生前，说：“肖铁，我们结婚吧。”哪怕我一无所有，也会义无反顾地娶她为妻。结婚是一个完整人生必须做的事情，我觉得早结婚比晚结婚，有更多的优越。
　　对于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来说，早结婚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至少不会在事业上升的时候，因为嫁娶的事情心烦意乱。前段时间，一位大学时的朋友给我打电话，这哥们刚领毕业证，就领结婚证，还在实习，女朋友就怀孕，现在孩子都能在地上跑了。他感叹说：“老肖，还是你好，没什么压力，不像我，一边是老婆，一边是孩子，压力大啊！”
　　我暗笑了一下，说：“别他妈给我说这些，我最讨厌借口了。你说你压力大，因为孩子。至少你有老婆孩子，这是你比我先进的地方。你要养老婆孩子，我还要去寻找老婆，创造孩子，谁比谁难。你要养家糊口，我连家都还没有，谁比谁难！别再拿你的长处刺激我了，再说老子想揍人。”我始终觉得，一个已经成家的人，创业成功的机会，要远远大于单身青年。
　　婚姻，不仅不会成为创业的阻碍，相反，还会是一种特殊的力量，我憧憬着。
　　现在，对我来说，在北京住得舒服一点，应该不是什么大的问题。我对李豆说，我们在一起吧，找一个大一点的房子。李豆抬头看了看我，说：“你不会打算要跟我结婚吧！”
　　“我是这样想的，如果你愿意的话。”
　　“肖铁，你是在向我求婚吗？这也太随便了吧，虽然没有钻戒，但好歹也正式点，我要你单膝跪地，明明白白地求婚，因为这对女人来说，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能太草率了。”
　　“豆豆，我是真的喜欢你！真心实意的想娶你为妻，只是，我现在没房没车。”
　　“我知道，只要你的真心，就够了。那些东西，努力就会有的。”李豆轻轻拥进我怀里。
　　这句话让我十分感动，我相信，有一天我会在北京，拥有很多人拥有的，包括房子，车子，名气和地位。但是，我也担心自己会像很多功成名遂的老男人一样，拥有了一切，却没有真心。趁我还能够真心爱一个人的时候，我要抓住身边的这个女人，抓住可以把承诺当成生命的情感。
　　
　　离开两个多月，在《生活法制报》，已经没有李豆的位置，张有为已经调到其他单位去了。李豆去报社时，被告知她已经被报社解雇了。老高和小敏表示爱莫能助，新来的总编雄心勃勃，要整顿纪律，誓让《生活法制报》浴火重生，成为京城报界新势力。请假迟迟未归的李豆，自然成了要清理的对象。这对于长期未归的李豆来说，也是预料中的事情。
　　李豆给我打电话，对于被解雇一事，显得无所谓，只是问我晚上有没有空。这一段时间，大家也各忙各的，和老高、窦小敏也很少相聚，既然李豆回来了，又被解雇了，不如趁这个机会，大家找个时间聚一下。虽然都在北京城，但相聚的机会真是少之又少。
　　我电话上跟一北、汉奸说，让他们先去订地方。当我和李豆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那里了，很快，老高和小敏也如约而至。那一夜，就像普通的老朋友相聚一样，女生们有谈不完的话题，男生们有喝不完的啤酒。老高对酒当歌，感叹道：“老肖啊，牛逼啊，没想到几个月没见，你就混到主编了，你说要是几年没见，你狗日的会不会混成国家主席呢！”
　　我说：“混成美国总统可能比较靠谱。”
　　一北和汉奸跟着哈哈大笑，这小子的联想能力也太天马行空了。
　　“老高，跟你说个要紧事，要不你到《逗乐快报》来，我最近想搞一个特别的策划，需要一个摄影和文字都很厉害的人来执行，如果你能来帮我，一定是双剑合璧。”
　　一边，李豆接茬说道：“哎，肖铁，还有这种好事啊，怎么不考虑我呢？我现在连工作都没有，正盼星星盼月亮能有一个工作混饭吃呢，要不你就把我招了吧。”
　　“这我不是没想过，你说要是和你在一个单位工作，我这人吧，公私很难分明。”
　　“这还不简单，在单位你管我，在家我管你，这样就扯平了，一人占一半。”
　　老高他们几个全笑了起来，方一北也凑热闹，说：“对，还有我和汉奸呢，我们也没工作啊，不能让你假公济私，好歹也给个机会，我最近闲烦了，想做事调整一下。”
　　窦小敏说：“哎，一北，你还在写你的小说啊。我觉得吧，你不能这样专门写，这样是写不出好东西来的，写作这种东西，要一边工作一边写，要适当的有其他事情来分散你的注意力，这样的话写起来的东西会相对松驰一些，也放得开，不然一心想着写，干巴巴的。”
　　方一北说：“小敏，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样的见识呢，我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汉奸说：“喂，老肖，真有这样的机会，不然也算我老张一个呗。”
　　我说：“这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真正的实践了再说吧。用心考你的公务员，有志者事竞成。你不适合搞媒体，因为我觉得，你小子除了交际能力还不错外，写请假条都有错别字。”
　　
　　第五十八章同居的问题
　　这是一个日新月异，甚至瞬息万变的时代，你永远也不能靠一招鲜吃遍天下。2012年，在玛雅预言中这将是要迎来世界末日的一年，曾经在全世界每个角落都拥有业务的影像巨头柯达公司宣布破产，站在一家门庭冷落的专卖店面前，我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只有不断追求变化，去引领各个时代的潮流，才能始终保持自身的强大。潮流这种东西，你不去引领它，就会被它挟裹而去，最终沦为牺牲品。作为一位报人，这样的警惕意识一刻也不能松懈。
　　我常常想的问题是：“凭什么在千千万万的选择中，人们愿意为你掏钱？”
　　我不相信运气，即便存在运气，也需要在实力的前提下，才能发挥它的极限。
　　
　　我的报纸，不能一直停留在乌烟瘴气的娱乐明星上，虽然这个东西要有，并且一定要有，但它们不应该成为我报纸的全部，这样的话我的报纸跟其他的娱乐都市报又有什么区别。但是改变的方向又在哪里呢？我想了很长的时间，我知道现代人最喜欢的，就是他们不知道的。
　　他们不知道什么？我决定把报纸，引到秘境上去，引到一些神秘的问题上去。
　　我不能像一些三流报纸一样，把这个东西搞成秘境史诗，我要搞成探险一样的东西。
　　每月一期探奇访怪的专题，我要让我的记者和编辑，带领人们去领略那些不为人知的神秘。这些东西必须有独特性，必须没有被大量报道过，必须具有足够的吸引力。当这个想法成型的时候，我开始着手准备。我始终坚持一个观点，有想法的时候，抓紧时间去做。
　　李豆知道我这个想法时，就缠着我让她参加。我跟她说，这是一个困难的任务，有可能去的地方，是原始部落，是神秘地带，一个女孩子是受不了这个苦的，也没这个胆。
　　李豆不服气，说：“女生怎么了，大男子主义，看不起女人啊，一般的男人还不如我呢。”
　　李豆确实是一个可爱又胆大的女生，她目前为止最光辉的事迹是，上大学时，有一次大半夜，从网吧上网回宿舍，在一个小巷子里，遇到了一个流氓。流氓从后面捂住她的嘴，把她往巷子里拖，就要侵犯她了。当时深更半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李豆拼命的把流氓的手拿开，大声喘气地说：“大哥大哥，等等，你有安全套吗？”
　　流氓一愣，说：“老子他妈的要强奸你，还要个屁的安全套。”
　　李豆说：“大哥大哥，你听我说，我是为你好，我怕感染你。”
　　流氓奇怪，问：“感染我什么？”
　　李豆可怜巴巴地说：“我是艾滋病毒携带者，不想害你。”
　　流氓以为李豆骗他，根本不相信：“你骗谁呢，要是你真有艾滋病，巴不得我被感染吧！”
　　李豆说：“没错，如果只是你一个人，我巴不得你也得艾滋病，最好现在就死！”
　　流氓说：“那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说这些？”
　　李豆说：“因为我怕你得了艾滋病之后，还要去侵犯其他女人，我也是女人。”
　　流氓动摇了，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最后把李豆给放了。
　　李豆相信，不管什么困难，她都有能耐克服。我对她说的这个故事，半信半疑。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这样的冷静，那肯定是万中无一的人物了。不过看李豆大大咧咧的样子，有时用牛奶泡茶喝，这样极品的事情，她肯定也能干得出来。
　　“好吧，就凭你这个故事，如果这个项目要搞成的话就邀请你参加。”我口头上答应她。
　　
　　最近，我在找房子。虽然买不起，但是租一处舒服一点的还勉强可以做到。想着一北和汉奸，一直住在那个像狗窝一样的地方，也确实不是那么回事，如果我租一处大一点的房子，不仅可以和李豆生活在一起，一北和汉奸也可以一起住，不必挤在方寸之室里。
　　人在皇城三分贵，房在皇城贵七分。在北京租房子贵得离谱，但我觉得生命是一个过程，只要能够承担就不必过于精打细算。之所以我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我有一种融在血液里的死亡意识，是的，是死亡意识。它像梦魇一样萦绕在我生命之中。
　　有人说，当一个人有死亡意识时，他已经是一位哲学家了。虽然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哲学家，但我一直是得过且过的身体力行者。既然我现在已经有能力享受更好的居住条件，为什么要勒紧裤腰带过得无比节俭寒碜呢，肖铁不是一个乱花钱的人，但肯定也不是一个乱省钱的人。在我看来，过度的省钱比铺张的花钱更可耻，更可恨，更可悲。
　　在《逗乐快报》我大小也是个主编，好歹也算个领导，我对肖芸芸说，我想找个房子。这丫头以前在报社因为性格内向，与人无争，属于弱势群体社会底层，成天被刘妤婕、司马和朴颜他们吆来喝去，本本份份。但是我的到来，让她有一种翻身农奴把家当的感觉。就连以前对她颐指气使居高临下的“白富美”，都向她说好话了，这让她觉得特别过瘾。
　　我并不是要肖芸芸给我找房子，我只是想问，看看她知不知道哪里有房源，我这个人就是喜欢问。口是江湖脚是路，多问一次就多有一种可能，有潜在资源而不去试，只说明自己傻。
　　所始料不及的是，肖芸芸把我说的这事当成工作来做。几个小时以后，她拿着个小本本进来，对我说：“主编，我多方了解了一下，根据你提供的价格范围和路段，我一共找到了六处房源，这是列的一个清单，这些清单都写明了房子和报社之间的距离，以及附近的交通情况。”
　　真是一个有心人，我感动得一塌糊涂。我是一个认真的人，也喜欢认真的人，这个世界上有才的人很多，比的不是谁比谁幸运，谁比谁聪明，很多时候比的是谁比谁更用心。
　　在肖芸芸的帮助下，我在8号地铁线附近，一个绕几个巷子才到达的地方，找了一个三室二厅两卫的房子，虽然离上班的地方要花一个小时左右路程，月租近万，但在北京这种地方不能要求十全十美。在我们老家贵州那个乡旮旯里，走三分钟的路，那都是让人觉得“太远”的。好在有8号地铁，从住房走十几分钟就是地铁站，途中经过一个菜场。
　　这或者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家具基本齐全，省去了很多麻烦。当我告诉李豆我已经找好房子时，李豆说：“不是吧，这么快！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和你住到一起呢。”
　　“那现在给你时间，快想吧，三分钟够不够，要不就五分钟。”
　　“你怎么一点都不正经，我说的是真的，这样住到一起，我有点不习惯。”
　　“总会有这个过程的，慢慢就习惯了。”
　　“可是，我是小地方来的，总觉得两个人要生活在一起，应该是结婚之后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结婚，没问题啊，如果你不放心，先领证也行。但要办婚礼的话，最少也要等到明年了，我才刚刚正式工作，一切都还不稳定，我们在北京什么也没有。”
　　“好啊，先扯证。”
　　“你要愿意，明天我们就去把这件事办了。”
　　“也太草率了吧，不行，这样太随便了，女人是不能随便的。”
　　“那你想怎样？”
　　“我想嫁给你，但是要正式一点。”
　　“想不想听我的意见？”
　　“你说。”
　　“我觉得，结婚这件事情，肯定是必要的，也必须正式一点。如果站在一个女孩的角度来说，一切都还不确定时，我宁可同居也不要结婚。为什么呢，同居要是分开了，那只是分手；如果结婚后，离了呢，那就是结过婚的女人，以后追求幸福的筹码就打了折扣。谈恋爱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谈，甚至都可以同居生活在一起，但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必须是一个十分适合的人，这个年代离婚率那么高，结婚证书不仅不是女人的保障，反而是负担。”
　　“肖铁！”我高谈阔论阐述自己一套歪理邪说时，没注意到李豆的反应。
　　“怎么了？”李豆一脸的怒气冲冲，显然我的某句话触犯了她。
　　“你自己去住吧，我不陪你，我自己就住在我这里。”
　　“你怎么了？我只是客观地分析这件事情，没有别的意思。”
　　“不怎么了，就是不想和你住，不想分手也不想离婚，更不想稀里糊涂的跟你。”
　　“我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说，幸福是两个人互相信任、互相磨合、互相包容，在细水长流的日子里，相濡以沫的过程，并不是结一次婚就能做到的。我知道这对女人来说，是一辈子都盼望的事情，我也不会去忽略这一点。我想说的是，现在的我一无所有——”
　　李豆不以为然道：“一无所有你还想娶老婆？”
　　“一无所有，只是现在。我相信，这一辈子，我不会一无所有，只是我害怕当我拥有一切的时候，却错过那个让我产生婚姻冲动的人。这样的人并不会常常有，可能一辈子也没有缘分。但是我遇到你了，我一无所有，为你我愿意倾其所有，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时间。”
　　李豆没有说话，但她心里还是有疙瘩，不愿意马上和我搬过去。看来，还是不能什么话都对女人说，我讲的都是肺腑之言，也是为她着想，她却听岔了。
　　她说：“你先让一北他们搬过去吧，我后面再搬。”
　　对于李豆的想法，我可以理解，尤其是她的家人竟然把她扣在家里两个多月这件事情上，她生长的环境肯定与我不一样，她需要时间，也需要勇气。但我肖某人，也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女人都搞不掂，怎么去搞掂世界，我相信自己可以说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