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集（3）

　　04-16：歌厅K歌房夜、内
　　一男人鼓动要曾新买单请客。
　　男同学：你们国土局油水大，还迟到，先谈生意，该你请客。
　　曾新犹豫，显碍猥琐小气，好一阵才为难地答应。
　　小叶：同学们，别为难他，我请。先送各位一个发财机会，每人一份，价值500元。请推销，各位提成20％，大大有助于各位买车、买房。
　　不拿白不拿，人手一份，独曾新不拿。
　　男同学：别扫兴，唱歌。罚曾新先唱！
　　曾新：我唱，先不放音乐，清唱。（唱花鼓调）
　　
　　我走出校门前一日，
　　校长给我留下赠语。
　　位卑忧民，资浅情深，
　　力微负重，言轻劝人。
　　16字一直响在耳边……
　　
　　男同学：唱的什么？上道德课？（夺了曾新话筒）
　　小叶：安静安静！你们谁没有买股票？机会来了，炒股吧！
　　男同学：别，别上蛋白粉的当！推销保健品，还推销股票。
　　曾新：股市很风光，宰你没商量。
　　小叶：你们懂什么？炒股是买跌不买涨。现在，大盘正在地板上挣扎，马上就要反转了，直涨到6000点以上。翻几番呀？发财捷径，你们不走！
　　男青年：听说你买了福光公司的原始股？
　　小叶：买了！每股1元，10万股，等福光公司上市，就可以卖到20元以上。你们谁想买，我帮忙。不过只能买二手货，已涨到每股2元，假设你们买5万股，上市后，算算，也赚100万元以上，百万富豪！
　　男同学：做梦！
　　曾新：小叶，有句话，听过吗？你想上天堂，就去股市。你想进地狱，也去股市！
　　男同学：天堂我不爱，地狱我不去！唱歌吧！
　　曾新：好，今天唱尽古今中外情歌。
　　男同学：好！曾新和小叶先来，土的，刘海砍櫵，砍櫵！
　　小叶不依，七手八脚把她推到曾新身边。
　　刘海砍櫵的歌声和画面。
　　
　　04-17：天堂村小学日、外
　　学校操场。五星红旗飘扬。
　　曾新拎着高级密码箱，经过校门，遇夏香莲，慌忙戴上一副孙悟空的面具。
　　夏香莲：变孙猴子了，发大财了？这么好看的箱子！
　　曾新：（特兴奋）我去花果山转了一圈，做大生意去了！这箱子能装100万票子！火烧不烂，水泡不透，刀砍不开！
　　夏香莲：大骗子！
　　曾新：我就骗你！我要见王老师！
　　夏香莲：不让你见！
　　曾新硬闯门，被夏香莲挺胸挡住，面对两座小山头，他只能退缩。
　　王丽拿着粉笔、课本走出。
　　王丽：（惊讶）你失踪这么久，变成妖怪了！
　　曾新：我去大闹天宫，大闹笑话，耽误时间了。
　　王丽：你买这么高级的宻码箱？装大老板？
　　曾新摘下面具，微笑。
　　曾新：我，我要告诉你一个笑话，好刺激！有个学生遇到一帮劫匪……你先上课去吧，0k！
　　王丽：不是正事，我就没时间听。
　　曾新：正事，正事！校舎维修有进展吗？我能帮什么？
　　王丽：钱！有吗？
　　曾新：没有！学生除了身上穿的，分文无有！
　　王丽：耍嘴皮！我要上课了。
　　
　　04-18：天堂村、小菜园日、外
　　曾祺往猪栏里投青饲料，曾新提密码箱走近她，又戴上孙悟空面具。曾祺发愣，注视密码箱。曾新故作神秘，挺胸待问。
　　曾祺：你到底回来了！这么久，也不打电话。做什么去了？没出事吧？买这么好的箱子，摆什么谱？
　　曾新：我护唐僧去西天取经了。
　　曾祺：当猴子有什么好？
　　曾新摘下面具，笑。
　　曾新：国土局有人打电话找我吗？
　　曾祺：没有。
　　曾新：那就好。
　　曾褀：好什么？你知道村里人怎么传吗？说你在外边贩卖假证、假文凭，还拐卖妇女儿童！
　　曾新：悲剧！他们怎么不传，我在外边做好事！
　　
　　04-19：曾新家日、内
　　曾新拉曾祺回屋里，关上大门，一付郑重、神秘的样子。
　　曾新：妈，对不起，又让您担惊受怕。我想帮一下学校，行吗？
　　曾祺：能给学校出一分力，算一分实习成绩，也了我的心愿。
　　曾新：好！我帮。校舎必须加固、维修。要不，哪一天墙倒屋塌，会出人命！
　　曾祺：村里没钱修。
　　曾新：我捐款！
　　曾祺：你捐款？有吗？
　　曾新：当然有，不多不少，五万！
　　曾祺：哪里来的？先讲清楚！你出去这么长时间，手机也关了。到底去哪里了？快说，哪里来的钱？
　　曾新：妈，如果我见到了50万，没要，你信吗？
　　曾褀：说！是不是找江朝阳去了？
　　曾新：妈！我到哪里去找他呀？穷死也不会去找他，更不会瞒着你去找他。不瞒您，给您讲个很刺激的大笑话。不过，对外必须保密。请先看。
　　曾新掀起衣襟，露出了腹部的伤口。曾祺细看，大惊失色。抚摩着，两行热泪流下来。
　　曾新：您别急。还有好笑的，我改名了，叫杜朝前。
　　曾祺：怎么还用假名？
　　曾新：不假，很真实！我的肚子就是朝前嘛，肚朝前！
　　他笑着，挺起肚子走来走去，引得曾祺破涕为笑。
　　
　　04-20：学校日、外
　　曾新走进校门。带个小女孩的夏香莲挡住他。
　　夏香莲：曾老板，谁准你进来的？
　　曾新：瞎叫什么！我来找王老师，有重要事情。
　　夏香莲：不行！上课时间不准来找人。两委、何支书有规定：闲人特别是臭男人，不准随便进来！
　　曾新：我真的有重要事情，向学校捐钱！
　　夏香莲：你哄不了我！这些日子，你在外边卖假证，陪月亮玩，说什么的都有！等两委审查清了，再来找王老师。
　　曾新：你为什么只听谣言？不想想我要捐钱？
　　喜欢跟男孩笑闹的夏香莲不相信他会捐钱，不客气地推他，他背顶在柱子上。
　　夏香莲在他胸上捶了几拳，伸手去撕他的嘴。
　　曾新不退，用两手当盾牌。挡不住，无奈地退开。
　　
　　04-21：学校日、内
　　郜子龙打着饱嗝走到门口，看着曾新。
　　郜子龙：县干部，你怎么又来了？本校没人买假文凭！
　　曾新：不要？名牌大学，500元一张。还有哈佛大学、剑桥大学的！
　　曾新目光射在郜子龙的眼睛上。
　　郜子龙：你看我一只眼睛瞎了吧？眼睛好的人，都看见我还有一只眼睛很亮。自己眼瞎的人，才把我当成瞎子！
　　曾新：郜老师，我没有丝毫叽笑你的意思。我懂，嘲笑别人生理缺欠的人是可耻的、丧良心的。我尊敬老师……
　　郜子龙：你要是真懂这些道理，就不要到这后院来，这是老师们的生活区，真的没人买假文凭！
　　曾新：我要等王老师，要向学校捐款！
　　郜子龙：捐款？你款捐？想见王老师就说想见呗，编什么故事？
　　曾新：这种故事，你编也编不出来。
　　郜子龙：我先考考你。你分得清禾苗和稗草吗？麦苗和韮菜有什么区别？碗豆和蚕豆是不是一种豆？乌龟蛋和蛇蛋怎么分？鸡蛋、鸭蛋、鹅蛋有什么不同？公鸡、母鸡哪里不一样？
　　曾新：（愠怒地举起拳头）郜老师，拳头和巴掌有什么不同？
　　
　　04-22：学校日、内
　　王丽和夏香莲的宿舍兼办公室。
　　王丽进门，立即给花换水。鲜艳的白杜鹃花插在一个可口可乐瓶子里。她闻着花香，抚摸花瓣，爱不释手。
　　王东生带曾新来到门口。
　　王东生：曾新来给学校捐款了！
　　王丽：捐款？给学校捐款？
　　王东生：不信？
　　曾新两只眼睛轮番扫视王丽、夏香莲。
　　夏香莲急着出去烧开水。王丽搬椅子请曾新坐。
　　曾新：王老师厉害，男女双保镖！比美国总统的保安措施还严密。不过五关斩六将，别想靠近你。
　　王丽：怠慢了！我先给你赔礼，对不起。
　　曾新：（洋洋自得）王老师，我想给学校作点小贡献。拿不出手，开不了口。所以，觉得你这门槛也高了，不敢进来。
　　王丽：你给学校捐款，求之不得，校舍不维修，很危险！现在这个样子，我恐怕很难完成任务。
　　曾新：我捐助5万吧！多一分也没有。
　　王丽：（惊喜，竭力不外露）学校和你签个捐款协议吧。我不要求你马上兑现，哪天维修动工，你才把钱拿出来。
　　曾新：好！我希望不要公开。
　　王丽：当无名英雄，好！
　　曾新：如果王老师怕我放空炮，我写个保证吧！
　　王东生：这事成了，一诺千金！君子协定就行！
　　曾新心满意足地走了。
　　王丽：老爸，曾新真有钱吗？能兑现吗？
　　王东生：我看，他不会放空炮。
　　王丽：只怕他逗我玩。
　　
　　04-23：曾新家日、内
　　曾祺站在门口向外张望，不见曾新回来。她叹一口气，回身坐在竹靠椅上，拿起一本厚厚的旧书要读。心烦意乱，只翻了一页，又扔下。
　　她走进厨房，又焦躁地走出来，茫然不知该做什么事。
　　她跨进住室，身子一软，倒在床上，放声痛哭。
　　曾祺：（哭叫）儿呀，你哄我！你没去找江朝阳，钱怎么来的？没跟我讲真话，瞎编故事！你会毁了自己，也要害死我！我前世没作孽呀，我……
　　曾祺痛苦难抑，嚎啕不止，在床上翻滚，捶打自己。
　　曾新：（画外音）妈妈，我回来了！
　　曾新走进住室，惊呆。
　　曾新：妈！您怎么啦？哪里痛？
　　曾祺：我心痛！你出去，不要回来！
　　曾新俯身慰抚曾祺，曾祺嘎然止哭，下了床，指着门。
　　曾祺：你出去！
　　曾新：出什么事了？
　　曾祺：你真学会哄人了，脸都不红！你的钱到底是怎么来的？谁能送你五万？送你50万你不要！我越想越不信。你是不是做黑生意，跟人争斗，伤了？
　　曾新哈哈大笑，捂着肚子，笑倒在床上，笑出眼泪，在床上打滚。
　　曾新：悲哀，悲哀！连我妈妈都不相信！
　　曾祺：我在电视剧里见过，两方做生意，一方把钱付给对方。对方刚出门，这一方就派人把对方杀死，把钱抢回去了！
　　曾新：妈，您要相信我，我跟您讲的句句是真话。要不，我跟强大哥、华大姐联系，想办法，您和他们见见面。我看他们是夫妻老板，您就放心了。
　　曾祺不再吱声，默认只能这样。
　　曾新：我已经承诺，把那5万捐给学校，一分不留。校舍维修很快就可以开工。妈！肚子饿了。
　　曾新去厨房，曾祺慌忙抡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