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剧院结义 龙慧现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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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高中已个把月了，龙慧在刘四的怜爱中甜蜜地张扬着。看来，她应该已经走出了心中的阴霾。对她而言，她之所以决定再念书，完全只是想守在刘四身边而已。因为她把刘四已看成了她的全部。
　　刘四在入学的时候，高中的校领导已对他作了一定的了解，他们本不愿收这名“惹事生非”的学生进校，所谓“一粒老鼠屎，搅坏一锅粥。”却碍于刘四家人的颜面不得不收之。为防患于未然，他们特意令刘四写了一份入学保证书：不论刘四在读期间身犯保证书里的任意一条，校方均有权驱他出校。并经刘四的老爸签字，才允许入校。
　　其实，早在刘四在河沙厂聚众斗殴后，便多次受到了他大哥的训斥和教育，让他内心真正觉悟到了斗殴就是在犯罪的边缘上行走，一步不慎，便是深渊。
　　然而，刘四已打出了名声，念书之余常常会有许多社会小青年及在校学生主动来与他结交、归服。尽管刘四一直避让。龙慧却因此而在这些追随者面前指使颐派，俨然一副首领模样，春风得意。
　　终于有一天，龙慧在放学路上神采飞扬地告诉刘四：她已替他挑选了不下五十人的部众，还取名曰“正义帮”。她拉着他的手兴奋地说：“以后再不会让你只带三个人去与那帮地痞们打架了！咱如今也有精兵强将，一旦逮着了机会，咱们就灭了那帮王八蛋！为民除害！省得看他们到处猖狂。也能为俺彻底出口恶气！”
　　刘四看着龙慧，皱起了眉头：“你呀！一个女孩儿家家的，不好好念书，咋象个爷们样儿逞强斗狠呢？！况且一旦打起群架来，局面不是任你所控制的！很容易失手伤人，构成犯罪。”
　　“你看看！这是你刘四该说的话么？有仇不报非英雄！何况灭了姓严的，也是在替天行道！对于控制局面，你上次不是做得很好么？！”龙慧满不在乎地反讥道。即而又冲刘四嫣然一笑，偎在刘四的怀里娇滴滴地说：“至于我是不是该好好地念书，这就大可不必了！反正你家在安陆不是首富，也排第二！嫁给了你，俺不是一样可以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还学习个啥？！俺念书充其量不过是你的一个陪读罢了，嘿嘿嘿……嘿嘿”
　　刘四傻傻地看看怀里的龙慧，第一次莫名地感到了她的陌生……
　　
　　这一天又到星期六，没了晚自习。龙慧得意地对刘四说：“有几个姐妹想巴结她，多买了几张电影票，邀请她和刘四今晚一起去剧院看电影。还打算看完电影请他俩去河边夜市上吃烧烤。”
　　刘四拗不过龙慧的黏缠，带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女孩子去了剧院。
　　电影散场后，刘四一行人随人流拥到剧院门口。由于人太多，大家你挤我推地慢步外挪，一些小青年们则趁机在人群中不怀好意地起哄。
　　果不其然，推搡终于酿变成了打架。一女孩被人推着，不小心踩了一小青年的脚，那名小青年趁机挑事，伸手拉住了那女孩，要她赔礼道歉。那女孩的男朋友在旁边赶紧替赔不是并解劝，却不料另一个小青年不由分说，上前就抽了这男孩一记耳光，骂他多管闲事、欠揍。那男孩挨打后，吓得再不敢吭声。那女孩见男朋友被打，却是不依，手指着那打人的小青年骂了起来。
　　原本拥挤的人群见要打架了，一下子四散开去，各自避让，中间立马被腾出了一个场子。另有些小青年们一个个叼着烟，三三两两、骂骂咧咧地从人群中抢了出来，将那对情侣围在了中央。那男孩一见被围，吓的慌忙四下里赔礼不叠。可小青年们好不容易闹出了点儿事来，哪还肯停手？！几人冲上前来轮番挥拳动脚地揍了那男孩一顿，打得那男孩连番求饶。
　　小青年们冲那男孩吼道：“还敢替那死丫头出头不？”男孩低声下气地连声说：“不敢了！不敢了……”
　　“那你还敢说认识这死丫头不？”小青年们步步紧逼。
　　“不认识！不认识！我和她……从来就不认识！”男孩识趣地赶紧替自己开脱。
　　“那你小子还不快滚？！这死丫头够劲！今晚咱哥们儿可有乐子了……嘿嘿嘿，得让她一个个给伺候好了！哈哈哈……哈哈！”小青年们放肆地坏笑了起来。
　　那男孩真够听话的，点头哈腰地扔下他的女朋友，抱头鼠窜。剩下那女孩兀自站在原地，向着她男朋友远逃的背影不屑地大骂：“刚还说爱我哩！什么玩意儿？！怂包一个！瞎了你老娘的狗眼！”她骂完了后，倒横下了心来，冲这帮小青年们骂道：“不要脸的小瘪三们！姑奶奶就站在这儿，你们哪个先上来？！”她这气势，反弄得这帮小青年们一怔。
　　
　　“好家伙！你们的姑奶奶真有种！”龙慧此时再也按捺不住，拍掌从人群里走进了场子，就象走上了电视舞台一样气定神闲、说不出的傲气。
　　场子里稍微有点儿骚乱。
　　“哇！又来了个大美女！看来今儿哥几个艳福不浅！可有福享了！啧啧啧啧啧……”小青年们终于回过了神来，冲龙慧啧啧称奇，艳慕不已。
　　“哈哈哈！凭你们也想吃天鹅肉？！本姑娘可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你们若想要，得他答应才成。”龙慧一指刘四，笑吟吟地冲小青年们指点道。
　　可她话一说完，竟走到最前面的两个小青年面前，毫无征兆地在两人脸上“啪啪啪”地煽了几耳光。
　　这一下，可真不能善了！连周围观场看热闹的人都看明白了这点。
　　竟然混到反挨女孩子的耳光！小青年们个个都狂怒了起来，羞愤中正准备向龙慧动手，却听到一声大喝，有人从人群中冲进了场子，二话没说，伸臂张手就抓起了两名嚷得最凶的小青年，直摔在地上！痛得二人直叫唤。这份臂力刘四自叹不如。
　　余众再发一声喊，正想一拥而上，那人却飞起一脚，将旁边的一根护花铁栏杆踹倒，并大喝道：“谁人敢上来撒野？！”众人见他如此威风，一时竟无人敢上。那人转头对龙慧叫道：“二位姑娘快走！这里就交给俺了！”话一说完，全身紧缩，十足一头随时准备出猎的豹子。
　　“好气魄！好功夫！”刘四推众走进了场子，向那人一抱拳：“尊驾高姓？俺从来没碰到像你这般有魄力的汉子！”
　　那人上下打量了刘四一番，见刘四一身昂然正气，不由谦礼回敬道：“在下舒丹心，略懂点手脚上的小把式，贻笑大家！”
　　这时刘四站在场中央，向四周抱拳拱礼：“本人刘四在此有礼！就读于市二中，希望在场的朋友们今儿赏俺一个面子！所谓‘好男不跟女斗'，放过这两位女孩子吧，改日刘四定请各位赏光到德兴茶楼一聚，聊表我意！”说完，他又向众人一拱礼。
　　“啊?！你就是刘四？”舒丹心高兴地大叫起来：“俺与你终于见面了！俺老家是木梓的，早就慕你大名，能与我拜为兄弟么？！”他奔到刘四跟前，喜不自禁。
　　刘四看着憨实、强壮的舒丹心，内心也激动了起来：“行！你能找俺结拜，说明你跟俺是一条心的！咱现在我当着所有在场人的面儿拜兄弟！咋样？！”
　　“太好了！”舒丹心高兴得合不拢嘴。
　　他二人兴致勃勃地当众豪情拜把子，弄得在场的那帮小青年们一个个呆呆地傻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直至有人大叫道：“刘四有啥了不起的？！把你们一个个吓成这样！都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过人多’！弟兄们，并肩子上！老子们跟他俩拼了！”这人声到人到，几步便越众而出。盯住刘四、舒丹心二人：“老子是北城的杨华卫，今代弟兄们出头！以后寻仇找老子一人便是！”他发着狠道。
　　“今儿俺喜得了一个好兄弟，不打了！你若不服，可于下星期六找俺约斗便是！不陪各位了！”刘四向杨华卫一抱拳，转身将手搭邀在舒丹心的肩头上，带上龙慧及一帮女孩们，头也不回，大咧咧地走了。
　　杨华卫回身冲自己这帮不争气的兄弟们恨声骂道：“他妈的！见到刘四，全都变成了怂包！没一个敢跟在老子后头叫阵的，真他妈的丢人现眼！”骂完，还不忘冲刘四等人走远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自个儿悻悻离去……
　　那晚，刘四在夜市与舒丹心把酒畅饮。
　　那晚，他俩正式结拜为异姓兄弟，生死不弃。二人中，刘四年长七个月，为兄。
　　
　　2
　　
　　龙慧近来会经常从梦里笑醒。她发现有着刘四的宠，生活真的很好、很好。
　　她记得一直以来因为爸妈是哑巴(不是有“哑巴吃黄连”这一说么？！)，从小到大，她姐妹俩没少被别的孩子欺负过。为了活好给别人看，她付出了百倍的努力！
　　她比她姐更爱学习。学习是为了向别人展示自己的聪慧，所以她在学校给自己取名叫“慧”。
　　她比她姐更好强。只是她不知道，好强其实是自卑心理衍生出的一种自我保护形态。
　　她甚至好多次在心底渴望自己的爸妈不是哑巴！(有对哑巴的爸妈可真让她在同学间抬不起头来。)
　　幸好老天垂怜，她有一身出众的容貌，还格外的迷人。这可是她唯一骄傲的资本。
　　她记得刚念初一那会儿，竟会和一个连名字都不会取、直接叫“刘四”的愣小子同桌。偏这愣小子是个吃货，总大包小包的零食往学校里带，吃的那个香呀！总令她眼热口馋(不过后来这愣小子总算会主动的先给她一些)。更令她不愤的是这个世界真的太不公平：自己美得象花朵儿似的一个姑娘家家，衣袋里却常常半毛钱都冇有；傻不拉叽的愣小子衣袋里却一掏一大把票子，从没见他缺个钱花。
　　可随着时间一长，她才发觉这个“刘四”不简单：不仅家里特富，他还文才横溢(不！简直是天才。)，为人也仗义、厚道，深受同学们喜欢。不久后还一跃成为校黑板报的组成成员。
　　近水楼台先得月。作为本就心细而慎密的女孩子，她开始着意地在刘四面前展示自己，搏他欣赏。慢慢让他不由自主地喜欢自己、迷恋自己，最终被自己套牢、套死(嘿嘿嘿，或许这本事儿是所有女孩儿的天性吧)。
　　如今，在家找不到的关心，能够在刘四这儿找到。她一直讨厌用手势与不会说话的爸妈勾通。
　　在家享不到的恩宠，可以在刘四这儿索取。这并不难，只须自己平时多撒撒娇，恩宠会成倍地得到!
　　她甚至偶尔会产生一种奇怪的念头：若没有严文钢对她的玷污，怎会让刘四一改以前的若聚若离？！如今明目张胆、死心塌地地宠爱着自己(他还亲口答应以后会娶自己)。
　　如今，灰姑娘终于变成了公主(可以每天众星捧月地骄傲着)。不！是女王！是一众归服于刘四身边的男儿们的王！
　　
　　所以，她决定要这帮男儿尊她为“老大”(谁让刘四太谨慎，反对她打着他的旗号到处招兵买马呢？！)。
　　要想坐稳“老大”，她得先从年岁最长的黄斌下手(刘四常要求众人尊长护幼)。
　　她要征服黄斌，一定要！必须要！
　　所以，她特意抽出时间、瞒过刘四，找到黄斌。并同黄斌在太白遗风大酒楼痛饮兄妹之情(当然，吃的、喝的这所有开销得哥哥买单，作妹妹的咋好跟哥哥抢着付款？这不是不给哥的面子、分生了么？！嘿嘿嘿！)
　　当她发现黄斌已醉倒在她妩媚的眼神、飞霞的红腮、甜甜的酒窝中去时，她无比肯定地清楚：她的一颦一笑，足以迷死人。
　　而刘四和黄斌不都是一个正常的“人”么？！
　　前不久在剧院，刘四和舒丹心威慑敌众，至今仍被刘四的部下们津津乐道。她寻思着该趁热打铁，借刘四几兄弟的声威正隆、部众的斗志正昂扬，去削弱严文钢的势力！
　　要想打击严文钢，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将他的队伍拉拢到自己这边来。一想到严文钢孤家寡人、可怜巴巴地夹着尾巴，像狗一样地在自己面前乞怜，她就好开心……好开心！
　　严文钢两次与刘四交手未讨到便宜后，不仅令他在众兄弟们面前失了面子，还被姑父和爸妈轮番地训斥、限定晚间不允许外出，心里窝火、一直不带劲。尤其是龙慧的美色。
　　回想那细嫩柔滑、曼妙的胴体、沁人心脾的体香、嗔怒还怨、荡人魂魄的眼神……这些点点滴滴，无不令他心猿意马，却也让他憎恨自己不该玷污了她、惹她伤心。如此的患得患失害得他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他知道，自己或许真的爱上龙慧了(若能让她爱上自己，死了也甘愿)。
　　
　　其实，已26岁的他不是没女孩子喜欢过，只是他自己从没找到似龙慧这般爱的感觉。家里也曾托媒介绍过对象，可他能看出对方图的是他的家世，而不是爱他的人。
　　如今好不易相中了龙慧，偏这个死丫头一门心思全放在刘四的身上。自己又斗不过刘四，一想起上次在河沙厂里打斗时刘四的凶猛，他就有些后怕。当然，怕归怕，还得硬起腰杆儿当老大。他向兄弟们发号施令，让他们时刻留意刘四的动向，别让刘四抢了他们的财路(在街上暗收保护费)，并找机会分别灭了刘四那几个拜把子兄弟。
　　不过，刘四自进市二中后，行规蹈矩，极少到外头抛面。反倒是龙慧，近段时间以来，在外头闹得火热，到处拉拢人马，还自封什么“正义帮”的老大，张狂得很。哼！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偏自己走火入魔，对这丫头情有独钟，狠不下心来对付她。
　　这天，他和几个哥们儿闲着无聊，在自家开的台球馆打台球，手下来报：咱兄弟中有人在和龙慧来往，想拉走咱们一帮人马。严文钢听完，拿眼在几哥们脸上遛了一圈，漫不经心地说：“不就是走了几个兄弟么？！‘人朝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已存异心的，你留他他也不会为你效力；对老子忠心的，任谁也拉不动！不过，你们要把走掉的人名单列出来，以后这些人想再回头，老子不希罕！”交待到这儿，他略思索了一下，续道：“至于龙慧那丫头，你们谁也不许碰她！其他人若不知好歹，得寸进尺，你们可以见机行事，挫挫他们的锐气！只是别把事儿闹大了，惊动了警察！”众兄弟领令而去。
　　四天后，严文钢收到消息：自己兄弟中有一、二十人投靠了“正义帮”，龙慧的队伍壮大到八、九十号人，能和自己平起平坐了！另外发生了几场小规模械斗，自己兄弟伤了十来个，对方伤的人数更多，因为对方大都是新手。
　　值得庆贺的是，对方伤了名大将：锥子黄斌。听说是有名弟兄在混斗中从一旁偷袭，用根木杠狠命地扫在黄斌的腰上，令黄斌断了一根肋骨，怕是几个月不能用强了。严文钢终于骄傲地笑了。
　　好在双方没有人报案。
　　这边的龙慧安抚好黄斌后，暗怒刘四的不仗义：他不仅不肯替黄斌报仇，还责怪自己不好好学习，挑惹事端。更可气的是竟要自己解散好不容易一手创立的“正义帮”！已十分享受高高在上的她，虽不敢和刘四闹翻，却背地里无论如何也不肯解散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