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集
作品名称:丹江姐妹【剧本】 作者:老笨熊李春胜 发布时间:2015-07-10 20:44:16 字数:9139
第二十一集
剧情梗概:夜半时分,严丹丽等人轻而易举进入工地,见那里防守松懈,方知中计,疾速撤退时,却被外围的日伪军包围,千钧一发之际,杨长贵搬的援兵赶到,解了林虎彪的围,黑暗中,杨长贵被林月星捉住。杨长贵没有音讯,慌了严丹丽,林虎彪不得不出山去探听消息,林虎彪带着大龙找到了徐福才,用银子铺路,让徐福才出面打探。徐福才探到的信儿是杨长贵没死。陈立法装哑进入工场内,探得的信儿是鬼子要进山剿匪,四愣子透给刘清茹的信儿也证实了鬼子的意图。杨长贵被秘密关在一个土窑内,麻生用女色引诱,让汉奸当说客,千方百计瓦解杨长贵的意志,杨长贵经受了种种磨难和考验。
1、工地上除了两盏昏暗的气灯有点神气外,一片死寂。
一声呼啸响起,四周火把亮起,林虎彪等人把火把抛向了工地四周的刺藤上,刺藤开始哔哔啪啪燃烧起来,形成了一条火龙。
大龙、杨国栋等人飞身越过火龙,进入工地,箭一般地绕到偏门口,端起枪对准门岗乱打,一个门岗受了伤,在地上翻滚着乱叫,另一个门岗见火力很猛,成了一摊烂泥,卷缩在那个挡风的烂被单内。
缺口被打开,汉子们一拥而入,乱打、乱砸的镜头。
林虎彪放火烧起油布,工地格局渐渐清晰。
林虎彪喊:“打!专打那些没穿衣服的!大龙,大洋,这个我来,你们到那个棚子里去,奶奶的,逮一个杀一个,报仇的时候到了。”
杨国栋影影绰绰见一个黑影从一个拐角处闪出,端枪就打,大洋闪身躲过,喊:“别打,是我!好悬啊,幸亏你枪法不准,要不然以后我就要省饭了。”
林虎彪:“都长点眼色,看准了再打,别弄错了!”
大龙举着火把朝林虎彪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哥,一个鬼子也没有,这里住的全都是民工,打不打?”
林虎彪恶狠狠地说着,挥手一枪撂倒了一个汉子:“打!怎么不打?只要他们帮鬼子干活,就是欺负咱们,干掉!”
汉子们吓得如同筛糠一般,一个赤身裸体的汉子匍匐着身子爬过来,哆嗦着声音说:“好汉,好汉,我们也是被绑来的,家里老爹、老娘也不知哭成啥样子了,我们手无寸铁,你们手下留德,千万保我们一条小命,我给你们磕头。”
大洋过来说:“大哥,不对头啊,没几个伪军,他们的人上哪里去了?”
二赖过来说:“奇怪啊,大力士没在门卫室里,也不知道浪到哪里了。”
严丹丽忙着从工棚里搜集棉被,林虎彪冲过来拉了她一把,喊道:“赶紧撤!”
严丹丽挣脱林虎彪:“再找找,多拿一点!”
林虎彪跺脚:“中计了,再不撤就完蛋了!”
“八嘎!”工地外面一个鬼子声嘶力竭地大叫,接着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工地四周亮起了火把。
林虎彪领着众人没头没脑地乱撞,不断有人跌倒。严丹丽对林虎彪说:“快扔掉火把,找地方隐蔽起来。”
汉子们开始在黑暗中找隐身之处,老肖圪蹴在圆木边,大龙藏在大石头后面,林虎彪拉着严丹丽蹲在一摞砖头的夹缝中,一个个瑟瑟发抖。
“看你们往哪里跑!”是林月星的狞笑声,“里面的人听着,皇军已经发现你们了,快出来吧,再不出来,统统要吃皇军的黑枣了。”
大龙偷偷问:“大哥,怎么办?撕个口子逃吧,再不突围,我们都要被绑了。”
大洋:“逃?四周都是火把,往哪里逃?”
林虎彪无奈地说:“别吱声,看看再说吧!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严丹丽补充:“万不得已和他们拼了,咱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大龙:“都怨你们,脑子一热,钻进鬼子的口袋里了,这一下购粮本要作废了。”
林虎彪:“都什么时候了,还说那些没用的干什么?
脚步声渐近,火把越来越近,已经影影绰绰看到端枪的人了。
2、菩萨堂处,杨长贵赶忙去里面推醒正熟睡的任丰勤:“任先生,坏了,那婆娘和林虎彪一起到工地上了。”
任丰勤打着呵欠:“昨天我都觉得你老婆有些反常,见她和林虎彪鬼鬼祟祟的,该不是去掏鬼子的窝子吧?真要是那样,可就糟了。别慌,别慌,想想该怎么办?”
杨长贵:“我去追他们,拼死也把他们拦回来。”
任丰勤:“不行,你的老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让她回来万万不可能,你赶紧去喊那群国军,让他们带上枪和子弹,咱们一起上。”
杨长贵急出。
任丰勤喊醒睡在墙根的陈立法等人,从小道去和余荣贵的人马会合。
任丰勤:“余营长,怎么办?”
余荣贵:“咱们分两路人马从东、西两个方向向日伪军包抄过去,把日伪军夹在中间,
林虎彪会找机会突围出来的。”
任丰勤:“那火力得猛一些。”
余荣贵:“放心,兄弟们已带足了子弹和手榴弹。”
老肖:“夜里,看不了多远,不妨虚张声势一下。”
任丰勤:“好,就这样!”
3、①、林虎彪和严丹丽直往后退,林虎彪:“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一阵密集的枪声,日伪军慌了手脚,开始向后撤,林月星喊道:“不好,中了贼人的埋伏了,快跑!”
“忒太!”鬼子气急败坏的声音。
“打,使劲打!”是余荣贵虚张声势的声音,“一班二班朝左迂回,三班四班向右包抄,别放走一个。”
枪声、手榴弹的爆炸声不停地向火把压过来。
“弟兄们,打,咱们的大部队来了!”林虎彪见有机可乘,来了劲,也开始喊了起来。
老肖端起枪对准一个火把,扣动了扳机,一个伪军倒地,接着传来“妈呀!”一声大叫。
陈立法冲上来,用钵盂般的拳头打到一个退过来的鬼子身上,疼得鬼子呲牙咧嘴一阵叫,陈立法步步紧逼,小鬼子一步一步向后退,退到了一个茅坑里,扑腾了一身屎尿。
日伪军嚣张气焰顿减,纷纷扔掉火把,边打边退,退入到了黑暗中。
②、余荣贵和林虎彪会合。
林虎彪紧紧地握住了余荣贵的手说:“人不该死总有救,你们来得真及时啊,要不然,我们就会让那群王八蛋给吃了!”
任丰勤:“马上把人喊到一起,赶紧离开。”
林虎彪:“别忙别忙,总是来了,打打牙祭再走,弄点吃的喝的用的带回去!”
任丰勤直跺脚:“林虎彪,你疯了,日伪军反扑过来,咱这点人马,赔得起吗?”
林虎彪:“别缩手缩脚的,龟儿子们刚刚吃过涩柿子,躲还来不及呢,咱们一齐动手,看看有啥值钱的。”
余荣贵:“林保长,林虎彪,你再蛮干胡来先打死你!”
林虎彪鄙夷地看了余荣贵一眼。
西边的村子里火把光亮起,东边也传来了纷沓的脚步声。
林虎彪:“乖乖,鬼子还有援兵?快撤!”
严丹丽马上拉了杨国栋一把:“快!”
任丰勤:“步子大一点,先进小林子,再转进山口,到了山口,他们就没办法了。”
杨国栋:“万一他们追到山里来呢?”
任丰勤:“小鬼子不是憨子,山里面他们路不熟,打死他们,他们也不会来,快走。”
4、①、两方的火把合拢,麻生的声音:“刁民的,良心坏了的,快快抓住的。”
相川:“长官,歹人撤了。”
麻生:“搜!”
林月星对长腿:“长腿,眼瞪大一点儿,使劲搜!”
长腿:“你他妈的不认识你是老几了?”
②、黑暗中,林月星趁势钻在路边草丛中,伏在地上看动静。
杨长贵钻入草丛解手,起身时失足跌倒在地,林月星一跃而起,扑到了杨长贵身上,和杨长贵扭打到了一起。两个伪军赶过来,逮住了杨长贵,把杨长贵反捆起来。
伪军甲:“什么味儿?这么臭?”
林月星:“要不是他屙屎还捉不住他,呸呸呸,我也滚了一身子稀屎。”
③、麻生在火堆旁站定,藏在黑暗中的日伪军一个个也狼狈地汇拢到了这里,杨长贵被推推搡搡带到了火堆旁,林月星一脸媚笑地走上来,邀功说:“太君,我逮住了一个贼人。”
“良心的坏了,死啦死啦的。”麻生“刷拉”一下抽出了战刀。杨长贵怒目而视,眼睛一眨也不眨。
四愣子吓得瑟瑟发抖,一下子瘫软到了地上。
林月星:“怎么了?”
四愣子:“他……他……他就是杨……杨……长贵。”
麻生挥在空中的刀轻轻地落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说:“杨的,皇军朋友的,请你喝酒的。”
麻生一挥手,日伪军开始清理残局。
相川来到麻生身边,麻生指了指杨长贵:“把他送日军前敌指挥部?”
麻生:“不,我要把朋友安排在一个秘密的地方。”
相川:“秘密的地方?为什么?”
麻生:“你见过猫戏老鼠吗?猫逮住老鼠并不是直接吃掉,先放老鼠跑,然后再扑过去抓,它慢慢折腾老鼠,慢慢欣赏,直到最后把老鼠折腾死,他才慢慢品味。抓住了杨长贵,我也要羞辱他一番,折腾折腾这个可恶的支那人,慢慢欣赏,看他们还怎样与大日本帝国作对。”
④、林月星发现了伏在茅坑沿上的小鬼子,喊:“长腿,这儿还有一位太君,快去把他拉上来。”
长腿看了看:“姓林的,你嫌脏我就不嫌脏?那是你亲爹,你咋不上前?”
林月星和长腿一人拉着小鬼子一只手,把小鬼子拉到了火堆边。
5、①、小林子内,影影绰绰的黑影在朝有火光的方向看,鬼子的叫骂声能够清晰地听见。
“哈哈,这次这些歹人上当了。”是麻生狂妄的声音。
“看他们以后还怎样与皇军作对!”是林月星讨好的声音。
余荣贵低声问:“杨长贵没撤出来?”
林虎彪:“没见他。”
任丰勤:“恐怕要坏事。”
严丹丽冲着火光,凄厉地大声尖叫道:“杨长贵,杨长贵,你死到哪儿了?”
黑幕中传来林月星的声音:“哈哈哈,杨掌柜在这儿烤火,你们快来领吧!”
②、相川凑过来见麻生:“歹人的,在那厢的,我们的,组织人去围堵的。”
麻生:“不,他们已经选择好了逃跑路线的,黑暗中咱劳神费力,不合算的。”
相川:“那就这样让他们逃掉的?”
麻生:“我们的,有了一个杨长贵的,胜过歹人多个的,我们的,大大合算的。你快清查清查人数的,回去睡大觉的。”
6、曙光初照,薄雾弥漫。
山上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严丹丽不吃不喝不说话不流泪,木雕一般,坐在窝棚里,谁劝她也不听。
窝棚外,任丰勤低声问林虎彪:“林保长,你说说,她咋想着要去摸老虎屁股呢?”
林虎彪:“她领着妇女们去给鬼子和伪军洗衣服,暗中做了点手脚,自以为日伪军穿衣服时肯定慌乱,就想利用这个机会捞一把。”
任丰勤:“这个严丹丽,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她忽视了林月星按编号把服装发给日伪军时,日伪军并不是说换就换,最快也要等到第二天起床哨子响的时候才换上净衣服,把脏衣服再交给林月星。”
林虎彪:“现在我也觉得荒唐,可还是糊里糊涂。”
任丰勤:“假若你是伪军,你床头上是一样叠好的净衣服,一样是穿着顺溜儿的脏衣服,在情况危急的时刻,你会选择净的还是脏的?麻生是有所预谋的,工棚里睡的大部分是民工,伪军在路东那些没有推倒的草屋断墙处过夜,防的就是夜里突袭工地,严丹丽就没看到东边的两个村子、西边的两个村子也被先遣队占了,那里住的才是真正鬼子。”
林虎彪:“难怪是这样,这可怎么办?”
任丰勤:“只好利用你的特殊身份,多带点银子,到外面去打探打探了。”
林虎彪:“我的特殊身份?”
任丰勤:“别忘了,你现在还是保长。”
林虎彪:“我咋碰到这个大刺架,早知道是这样,我要听那个婆娘放屁我他妈的就不是人!”
任丰勤:“现在后悔也晚了。”
7、①、县城街上,生意萧条,小商小贩在街边招揽生意,一个个显得无精打采。
林虎彪买了两盒烟,自己装一盒,递给大龙一盒。
迎面过来了徐福才,林虎彪笑眯眯地迎了上去。
林虎彪:“是徐老弟呀,啧啧,日子过得滋润啊!”
徐福才:“哟!是林哥呀,多日不见,不知道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林虎彪:“惭愧,惭愧呀!说来还是老弟眼睛亮,在地契上签了字,维持会给你银子票子和房子,你可真是抱着枕头跳舞——自得其乐。哪像我这个愣头青,愣是不签字,一头占不住一头,到头来混了个无家可归,唉,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徐福才:“我也是一时侥幸。当时我也不想签,后来我想,日本人要是没能力能占领大半个中国,他们要是没能力,能让维持会的人死心塌地替他们卖命?不是我埋怨你,死要面子活受罪,何苦呢?林哥这是要到哪里去?”
林虎彪把徐福才拉了个背场,贴着耳根子说:“找你啊!帮帮忙,替我打听个人。”
徐福才:“谁?”
林虎彪:“还能有谁?我们村的杨长贵。”
徐福才:“就是那个木匠?”
林虎彪:“不是他又是谁?”
徐福才:“不得了啊,听说他现在混成了土匪,而且还是个头儿,真看不出来,以前那么老实,现在当上山大王了。你说现在他怎么了?”
林虎彪:“怎么了?一时半会也难以说清楚。唉,怪就怪在咱是个父母官,自己村里的人是好是坏都得操心,这不,杨长贵失踪了,他老婆哭哭啼啼朝我要人,没办法才来找你给打探打探,不看僧面看佛面,帮帮哥的忙吧!”
徐福才:“这事我可管不了,就是管得了我也不敢管,他当匪首,和日本人作对,弄不好咱也跟着掉脑袋,你还是找别人吧。”
林虎彪一把拉过徐福才,说:“这又不是让你把他给我找回来,思来想去你道儿上的朋友多,你暗中给我打听打听,给个准信儿我就好给他老婆有个交代。”
徐福才:“自家扫取门前雪,可管他人瓦上霜,我说林哥,你咋看哪里有刺架偏要往哪里钻呢?这事我管不了。”
林虎彪:“兄弟,你说哥这一辈子给谁说过软话?你是第一个,你却端起架子来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天,这个理儿老弟能不懂?”
徐福才盯着林虎彪问:“你给我说,你是不是和他老婆有点那个?”
林虎彪:“你还不知道哥哥喜欢这一口?正是因为有点小瓜葛,我被那个小娘儿们缠得没法才来找你。别推辞了,帮帮忙吧。”
林虎彪说罢从大龙手里取过褡裢,使劲摇了摇,“哗啦哗啦”直响,塞到徐福才怀里说:“一点小意思,买包烟买杯茶表表谢意。”
徐福才虚意推诿了一番说:“你在这儿等着,我试试看。”
②、茶馆里,白天
林虎彪和大龙边喝茶边聊。
大龙:“大哥,他行吗?”
林虎彪:“死马当作活马医吧,这家伙有两下子,估摸能成。”
大龙:“他有那么大的本事?”
林虎彪:“你没和他打过交道,当然看不出他的本事,脑袋比狐狸还精,身子比泥鳅还滑。他是个世面上的人才,明道暗道都有他的朋友。”
大龙:“喔,听你说过,这种人眉毛空里都藏着计谋。”
林虎彪:“当年陈司令陪同宛西联防办事处的一个头目到淅川大石桥一带考察,发现了一个绝色美女,一打听,这女子姓贾,在家排行老四,人们都喊她贾四妞,那头目托陈司令保媒,让其成为他的小老婆,陈司令找了几个有头有脸的人上门提亲,却都被女方的父母婉言谢绝了。”
大龙:“我也听说过,徐福才亲自到贾家提亲。”
林虎彪:“你知道个屁!徐福才带上重礼来到贾家,根本不提给贾四妞保媒的事,却提出要认贾四妞为干闺女,贾父做梦也没想到时来运转,会摊上这样的好事,认为攀上徐福才就有了靠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徐福才。徐福才把贾四妞接到家里,好吃的好喝的好穿的都给她,真比自己的亲闺女还亲。没想到,时隔不久,花轿抬到了徐福才的门前,徐福才让人把贾四妞塞进花轿里,然后细吹细打把贾四妞送到了联防办事处的头目那里,你说这家伙歪点子多不多?”
大龙:“他的歪点子是不少,特别会见风使舵。”
林虎彪:“像这类事情多了去了。有个钱庄的汪掌柜从黑道上买了半斤大烟土,被陈司令自卫队的人抓住了,自卫队的许队长和汪掌柜有隔阂,把汪掌柜绑了要往县上送。”
大龙:“私贩烟土是要被砍头的。”
林虎彪:“你算说对了,如果送到县上,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理由,都是要杀头的,汪掌柜的家人不知托了多少人情,许队长都不买账,最后,汪掌柜的老婆哭着跪着求徐福才出面替她打点,徐福才找到许队长,要许队长放人,许队长当然不把徐福才放在眼里,听徐福才求情如同听院子外面刮大风。”
大龙:“那后来呢?”
林虎彪:“徐福才冷笑一声,说:‘许队长,你送吧,可别后悔。’许队长满不在乎地问‘我后悔什么?’徐福才脸色一变说,‘私卖枪支弹药算不算犯罪?自治条例上可是重典啊!’许队长脸色大变,‘你什么意思?’徐福才漫不经心地说,‘有人私卖枪支弹药,卖给了谁,卖到了哪里,这事瞒天瞒地瞒山瞒海,能瞒得了我徐福才吗?不说了,你看着办吧!’许队长也不是吃素的,说,‘你再胡说八道,我连你一起抓了,你信不信!’徐福才冷笑一声,‘我信,你是谁?如果你不抓人,还是自卫队队长吗?不过,许队长忘了一点,你兜售自卫队的枪支弹药的字据还在我的人手里,你把我一抓,一切真相都会大白于天下。算了,不说了,我是走是留,听你一句话。’徐福才的一席话可把许队长吓坏了,许队长只好稀里糊涂放了人。”
大龙:“这个徐福才,可真有一套子。不知道咱们的事儿他在心不在心。”
林虎彪:“你放心,他要不给你办,他就不接你的货。”
大龙:“那万一要是办不成,咱的银子不是打水漂了?”
林虎彪:“很多道儿上混的人是吃肉不吐骨头,这家伙不一样,他有个长处,他要给你办事,你给他多少他收多少,如果事情办砸了,他会一分不少地退给你。”
两个人正说呢,徐福才风风火火回来了,四下一瞅没别人,埋怨林虎彪道:“大哥,你咋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别人避都避不及,你还要伸着头卷入是非中。”
林虎彪:“怎么了?我只是委托你打听打听这个人是死是活,我回去好和他老婆交代。”
徐福才:“你知道,日本先遣队在你们村子里建工事,杨长贵三番五次领人搞破坏,他带人突袭镇上商会,栽赃陷害给日本人,这次他犯到日本人手里,人家能饶过他吗?不过,他人还没死,在哪里关着,我可不知道,我估摸着,麻生要用杨长贵做诱饵,要把土匪一网打尽。”
林虎彪故作惊讶:“原来是这么回事,他那婆娘说是给他孩子找吃的,关他不亏!可是他会被关在哪里呢?”
徐福才:“我可真的不知道了,这是麻生一手安排的。想要把他活着扒出来,没有你卖几千亩地的钱根本不行。”
林虎彪:“我扒他干什么,我只要能给那小娘儿们有个交代就行。”
徐福才:“我劝大哥早点离开那个是非之地,离开那些是非人,内线人说麻生很快就要下手了。”
③、林虎彪回山,对余荣贵说:“杨长贵没死。”
余荣贵:“没死?”
林虎彪:“徐福才说,麻生要利用杨长贵做挡箭牌,要出面吃掉我们。”
余荣贵:“我们要做好防守准备,让他来吧!”
8、①、陈立法走路一阵风,到了公路上走走停停。
一辆马车走过来,马车上装的是沙和几捆柴草,一个汉子坐在前面挥鞭赶车。陈立法立到路中央,招手让汉子停下来。
陈立法上前:“老乡,你这东西往哪儿拉呀?”
赶车汉子:“日本人建工事,需要沙,给他们拉的。”
陈立法恳求道:“老乡,带我进去吧!”
赶车的说:“你看,这车装得满满的,咋带?”
陈立法:“我帮你推车,到门口你给他们吱一声就中。”
赶车汉子:“不是我不带你,而是不敢,让日本人知道了要掉脑袋的。”
陈立法抓住汉子的手,运足气用了一下劲,赶车汉子呲牙咧嘴,连说:“你松手,松手,我带你。”
“老乡,你放心,我不是坏人。”陈立法说着,就去后面推车子。
汉子说:“老哥,这样不行,有马在前面拉着车子,你再从后面推,会让人起疑心的。我看这样,扔掉一捆柴,你坐到车上,把门的要是问,我就说你是帮着装车、卸车的。”
陈立法随着马车进了工地上。
林月星走过来,对陈立法看了又看,然后问:“你是第一次来?”
陈立法傻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接着又开始忙着向下铲沙。
赶车汉子走过来,厉声对陈立法说:“你能不能快一点,还要去赶第二车哩。”然后对林月星笑笑说:“林长官你好,他是我表弟,是个哑巴,想跟我一起来混个包子吃。”
②、陈立法干着活,暗暗注意着周围的一切,把见到的听到的统统记在心里。
翻译在林月星身边站定,嘀嘀咕咕,用手直往山上指。
林月星破着喉咙喊:“老乡们注意了,明天放假一天,大家歇一歇,谁也不许到工地上来,谁要再来就是贼,让皇军逮住了就乱棍打死!”
陈立法随拉沙马车离开工地。
③、几个人把陈立法围定。
陈立法说:“据我分析,明天鬼子伪军要进山剿匪。”
余荣贵:“你为什么这样说?”
陈立法:“翻译和那个姓林的嘀嘀咕咕,用手直往这里指,他对那个姓林的说了几句话,我听不太真,只听到什么‘匪患’、‘进山’之类的话,依我看,他们八九不离十是要来绞杀咱们,咱们不得不防。”
9、烧砖的土窑里,窑口有便衣特务把守,窑中间放着一摞砖,地上是杂乱的稻草,杨长贵和一个娇艳欲滴的女子在一起。
美女不时对杨长贵抛媚眼,那眼神显现着闭花羞月的媚态,一口一个“杨哥”地喊着。
女人走过来抱住杨长贵,杨长贵使劲挣脱,大声喝道:“滚!”
美女抽抽搭搭哭了,哭得好不伤心:“唔呀,杨哥,你不知道,俺是个苦、苦命女子,整日眼泪泡、泡着饭菜咽,因为家贫,被卖来卖去,这次她被、被买来,让、让我来陪陪杨哥,如果杨哥不搭理我,我就要掉、掉脑袋……唔呀,唔呀……”
杨长贵大吼:“滚出去哭!”
女人用稻草衬着砖块坐下来,头低着,杨长贵则蹲在另一边。
“冷……”女人瑟瑟发抖,杨长贵没反应。
“饿……”女人自言自语,杨长贵仍没反应。
特务送来一碗米饭,把饭放在砖摞上,说:“就这一碗饭,你们吃吧!”
一碗饭,一双筷子,女人看着那碗饭,嘴动了动,开始打量杨长贵。杨长贵四下看了一眼,从地上捡起一页瓦,用嘴吹了吹,再用袖头擦擦,端起碗倒出来一少半饭,斜了女人一眼说:“那是你的。”
杨长贵风卷残云般地把瓦上的饭咽到了肚里,女人才过来端起了碗。
尴尬事来了,杨长贵脱下棉袄挡在砖摞上,尽量缩着身子蹲下来,吭吭哧哧解除了危机。女人也忍不住,也走到砖摞后,杨长贵把脸贴着窑壁,给女人留下放肆的空间。
特务送来一条破棉被,让他们过夜。
杨长贵骂:“这群畜生!”
特务:“你骂谁?给你个美女陪着,你还不知足?”
杨长贵情急生智,抱起被子开始拆,把棉絮给了女人,他用稻草和被面包裹着自己,不久就扯起鼾声来。
女人被领走了,林月星皮笑肉不笑地过来了。
林月星开始劝说:“杨哥,听四愣子说你是条硬汉,刀架到脖子上不眨眼,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就佩服你这样的人。说实话,初开始我对日本那一套也看不惯,也反抗过,没用。后来我就在这儿胡混日子,人在曹营心在汉,好坏能保住条命……”
杨长贵:“呃……”
林月星:“但后来看看人家是在实心实意搞大东亚共荣,是为咱好……”
杨长贵:“咳……”
林月星:“只要你能让你的人放下武器,不再骚扰皇军的行动,皇军一心一意建好工事后,就会给咱建新家……”
杨长贵:“嘘……”
林月星:“俗话说,人挪活树挪死,你脑筋只要稍稍开点窍,就会是皇军的大功臣,我保证你要金给金,要银给银,要房子给房子,要女人给女人,只要你吱一声,我都替你跑腿给你办到,到时候你的日子滋润着呢。杨哥,你说,你要什么?”
杨长贵突然暴吼了一句:“我想日你八辈祖宗!”
林月星丢下一句话:“不识好歹的东西,你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