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差缘错【十七】

【第6章】祸福难卜
“为什么我只能做个太监总管？这是什么命啊？真受够了！不，既然我是一个真男人，我就得发挥我的长处，做一个超级无敌的假太监！对，就这么办！”钟星暗暗给自己打着气。
几个月后，忍辱负重的钟星经过他“费尽心血”、“坚持不懈”的阿谀奉承，非但成了皇上秦横岭身边离不开的红人“小星子”，更是成了皇后慕容月、雪妃娘娘雪雨离不开的“国宝”。现在的钟星，已能自由地出入各处宫门，别说是通报，就连腰牌都免了。
然而，树大招风。日久天长，钟星那个“尊贵”的秘密，渐渐成了后宫众嫔妃私下窃窃私语的“疑团”，至于究竟是否属实，除了有亲身体会的皇后慕容月与雪妃雪雨心知肚明，其余众嫔妃皆是没吃到葡萄的狐狸，加上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所以也只是私下猜测而已，谁也不敢乱说。
正当钟星在皇宫里春风得意、红得不行的时候，宫里忽然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大事，差点没把钟星吓得魂魄出窍！
这一日，皇后慕容月忽然老想呕吐，还特别想吃酸。小琬也不是过来人，实在不知慕容月的病根究竟在哪里？情急之下，小琬只得去雪雨殿把雪妃请了来。雪妃一进门就要给慕容月磕头，被慕容月一把扶起，笑道：“雪妃，咱俩谁跟谁？你还给本宫来这一套？”
“皇后娘娘有事吗？”雪妃一进门，便急着问道。
“雪妃，是小琬叫你来的吧？她不知道，本宫只怕是有喜了。”慕容月红着脸道。
“啊？这不是好事吗？看小琬慌里慌张的样子，我还以为是皇后娘娘出什么大事了！”雪妃松了一口气道，“皇上老来得子，一定欢喜得很！”
慕容月微笑不语，心中却道好险：“幸亏在步天大喜那天我当机立断，不然，今日这喜事，就要变成我的祸事了！”
雪妃随即唤小琬进来：“小琬，皇后娘娘怕是有喜了，你快去唤御医来确认一下吧！”
“有喜了？”小琬闻言一愕，随即如梦初醒道，“奴婢恭喜皇后娘娘！”随后便急匆匆地去请御医了……
……
秦横岭闻得喜报不由一愣，望着前来报喜的小琬道：“是吗？请御医确定过了吗？”
小琬躬身道：“回皇上，适才奴婢去请御医确认过了，皇后真的是有喜了。”
“嗯。我知道了。小琬，你先回去伺候皇后娘娘吧，她现在可是很需要你陪在身边！”秦横岭道。
“是。”小琬走后，秦横岭却陷入了沉思……
此时，立在一旁的钟星却听得吓傻了，心道：“皇上娘娘不是说，她没和皇上那个过吗？那她的这喜，除了我，还有谁会给她呢？如果真的是我的，那我岂非死定了……”见到秦横岭皱眉沉思、不露喜色的样子，钟星心头更是七上八下，觉得自己猜得肯定八九不离十。
“小星子，你替朕去看望一下皇后娘娘，我这儿还有许多紧急的奏折要批，实在是脱不开身。”就在钟星胡思乱想的时候，秦横岭突然发话道。
“是。”钟星领命走了出去，只觉自己的一颗心已经悬到了喉咙口……
到了椒房宫，钟星正好看到慕容月与小琬坐在一起吃饭。不过，看小琬的样子，好像是很不习惯和主子一起吃饭，样子显得极是别扭。
慕容月见到钟星狼狈的奔跑进来，不由停下箸，望着钟星道：“钟公公，怎么跑得这么急？有什么急不可待的事吗？”
钟星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奴才……奴才是奉皇上之命，前来祝贺皇后娘娘。”
慕容月闻言不由失笑道：“是吗？既然是来祝贺，又何必跑得那么急呢？钟公公，你别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借机来看小琬的吧？”
“奴才不敢。”钟星诚惶诚恐道，眼睛却还是忍不住悄悄看了小琬一眼，只见闷头吃饭的小琬似乎是因为紧张，一张粉脸涨得通红，甚是娇美动人。听慕容月这么一说，小琬的一张粉脸更红了。钟星不由看得心一动。但他此刻心里主要关心的还是慕容月有喜的事，也没心思把注意力集中到小琬身上。
见到钟星跑得满头大汗，一脸焦灼的样子，慕容月蓦地心念一动：“是了，钟星一定不知道我和皇上已经有过了，是以，他现在一定是以为，我的有喜，是跟他有关了！呵呵，吓他一下也好。”见小琬已经吃完了饭，慕容月道：“小琬，本宫已经吃饱了。你把这儿收拾一下，等会儿有事再叫你进来，现在本宫要和钟公公说几句话。”
“是。”小琬有些妒忌地瞟了钟星一眼，随即收拾好了碗筷走了出去。小琬刚走，钟星便急不可待地问慕容月道：“皇后娘娘，你……你真的是有喜了吗？”
“你说呢？”慕容月似笑非笑地注视着钟星道。
钟星冷汗涔涔地道：“奴才……奴才不知道。”
“当然是真的。钟星，你说这种事，能随便开玩笑的吗？”慕容月一本正经道。
“可是，皇后娘娘，你……你不是和皇上没……没有那个吗？”钟星状着胆子探问道。
“所以，你说，本宫肚子里的种，会不会是你的呢？”慕容月依然一脸的严肃，看不出有丝毫开玩笑的样子。
“不会吧？”钟星吓得面色煞白，战战兢兢地问道，“皇后娘娘，你就别戏弄奴才了，对奴才说真话好不好？”
“哈哈……”见到钟星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慕容月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钟星不明就里，愈发心惊胆颤……
慕容月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目注着钟星道：“钟星，你放心好了。我现在肚子里怀的，是如假包换的龙种。”
“哦！”钟星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望着慕容月道，“皇后娘娘，你可真是吓煞奴才了！皇后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奴才的吗？”
“钟星，你今日来我这儿，就是专门来问我这事的吗？”慕容月美眸幽幽地注视着钟星道。
“怎么了？皇后娘娘，刚才你差一点吓走了奴才的魂魄，你……你就不能补偿一点奴才吗？”钟星装出一脸委屈的样子。
慕容月忍不住笑道：“钟星，你先别急嘛！听我慢慢把话说完。本宫是开始老了，现在，小琬才是你心里真正喜欢的人吧。”慕容月说话的语气有些无可奈何，又渗着一些酸溜溜的醋味。
“不，不，不。皇后娘娘多虑了。奴才对皇后娘娘是忠心不二，天地可鉴啊！”钟星急忙跪倒在地，捣头如蒜地道。
“行了，别演戏了。站起来吧。”慕容月面露不耐地道，“钟星，本宫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实在要是喜欢小琬的话，我也不阻拦你。”
“啊？不会吧？”过了几秒钟，钟星才反应过来，心中不禁又是惊喜，又是不安……
“钟星，你也不用兴奋得话也不会说了吧？”慕容月伸手在钟星眼前晃了几晃。
“皇后娘娘，你……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哦？”钟星心里早已高兴得不得了。可是，钟星又害怕这不是真的，害怕这只是慕容月又在戏弄他。
慕容月淡淡道：“钟星，你要不相信本宫，或者不想去理睬小琬呢，就当本宫没说过，悉听尊便。”
钟星听慕容月这么说，心头一块石头终于落地，脸上顿时露出幸福的微笑，道：“这请皇后娘娘尽管放心，我……我怎么会不理小琬呢？”
钟星满心欢喜地抬起了头，却见慕容月正满眼幽怨地在看着自己，钟星一惊，随即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敛了笑容，恭恭敬敬地问道：“皇后娘娘还有什么话要嘱咐奴才的吗？”
“钟星，今天就把小琬的事告诉你吧！其实，小琬这个丫头也早就知道了你是个假太监的秘密，并且也早就喜欢上你了，只是一直闷在心里。于是，本宫就警告过她，你是一个花心又风流的人。如果她再不把心里话告诉你的话，你就会喜欢上别的宫女。这个傻丫头，竟然也信了本宫的话。”慕容月说到这儿，忽然顿住，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皇后娘娘，那后来呢？小琬又对你说了些什么？”钟星听得心潮澎湃，忍不住追问道。
慕容月美眸幽幽地注视着钟星，幽幽道：“所以，今晚，小琬就听了本宫的劝告，托本宫约你和她在你们刚刚认识的那个老地方见面。老地方知道吗？也就是本宫与你第一次的那个地方。”
“哦！奴才记得……”钟星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那个开满桃花的隐秘院落，还有桃林后的那一方清澈的温泉……
离开椒房宫的时候，钟星一路想着晚上与小琬约会的美事，不禁心花怒放…………
自从与钟星有了那一次之后，胡玉儿总觉得自己好象有负于秦步天，就好像一个小孩背着她的父母做了一桩亏心事似的。而钟星在后宫很吃香的传言，也渐渐传到了胡玉儿的耳朵里。
“钟星怎么会变成这样啊？这样下去，要是被皇上知道了钟星的这个秘密，钟星岂非要性命不保？就算不被皇上发现，钟星这样下去，也非得堕落成历史上那种祸国殃民、遗臭万年的恶太监不可。太监，太奸，难道太监真的都那么坏吗？更何况是一个假太监……”胡玉儿忧心忡忡地想着，只觉心里憋得慌，忍不住大叫道：“眉儿，眉儿！”
“怎么了？小姐有事吗？”眉儿推门走入，见到嘟着小嘴秀眉紧蹙的胡玉儿，不禁讶然。
“我要洗澡！”胡玉儿大叫道。平时，胡玉儿就一直这样，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洗澡。
“哦。我这就去打水。”眉儿也猜到胡玉儿准是又想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便也不再多问，径直帮胡玉儿准备洗澡水了。
闭着双眼，全身放松地浸泡在木水桶中，胡玉儿的烦躁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忽然，一双微凉的手悄悄地、轻轻地蒙上了胡玉儿的眼睛……“谁？……”胡玉儿吓了一大跳，急忙伸手扳开蒙着她的眼睛的手，转头一看，原来是秦步天，正面带微笑地在静静地凝视着她。“步天？！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胡玉儿喜极叫道。
秦步天微笑着道：“我回来有一会儿了。怎么了？玉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没……没有啊……”胡玉儿掩饰着道。
秦步天摇头道：“不对。玉儿，你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你有心事。”
“是吗？”胡玉儿讶然暗忖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原来这个道理古人也知道啊！……”
“玉儿，还不肯告诉我吗？”秦步天又问道。
“我……步天，你出去一下好吗？等我穿好了衣服，我再和你慢慢细说。”胡玉儿红着脸道。
“还害羞啊？”秦步天笑道，“都老夫老妻了！……”
“我不要嘛。步天，求你了，回避一下好不好？”胡玉儿央求道。
“好吧。我在寝室等你。”秦步天俯身在胡玉儿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然后立起，转身走了出去。
胡玉儿自己梳洗穿戴完毕，长发还在滴着水珠，只松松地系了一根红绸，也不盘起【注：平时都是眉儿帮她盘好，她自己也不会盘。】，就径直走进了寝室。胡玉儿走进寝室的时候，秦步天刚好在伸着双臂打哈欠。骤然见到胡玉儿走进，秦步天打哈欠的动作忽然停止，人也一下子成了一具石像，唯有一双瞪大的眼睛，痴了似地凝视着立在他面前的胡玉儿……
见秦步天这般情状，胡玉儿不由微微一愕，呐呐道：“步天，怎么了？难道我的脸上开花了？”
秦步天这才回过神来，垂下举着打哈欠的双臂放到身后，微微一笑道：“玉儿，你现在这个样子，就象一朵刚刚出水绽开的美人花，太美了。”
“什么美人花？我怎么感觉不出来？”胡玉儿粉脸微红道。
秦步天慢慢走到胡玉儿的身边，张开双臂搂住了胡玉儿的纤腰，将头枕在胡玉儿的香肩上，柔声低语道：“玉儿，你如今已经是当朝的太子妃，难道还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吗？”
“我……”胡玉儿欲言又止，心头暗忖道：“这怎么跟步天说呢？唉，不说也罢！”遂幽幽一叹道：“步天，其实我也没什么，就是每天一只像关在笼子里的鸟，想飞出去透透气。”
“哦！玉儿，我明白了。今晚，我就解放你这只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鸟，带你去宫里四处走走，陪你散散心。”秦步天轻轻拍了拍胡玉儿的后背道。
“嗯。”胡玉儿小鸟依人地偎在秦步天宽厚的怀抱里……
……
在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的时候，钟星就心情激动地赴约去了。想到即使要与小琬一度今夜的美妙春宵，钟星兴奋得恨不得给自己插上一对翅膀，顷刻就飞到那个开满桃花的院落里。那个院落，就距慕容月的椒房宫不远处。
此时，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宫中四处，都有宫人提着宫灯，在各处的宫廷里来回穿梭着。通行无阻的钟星，凭着他超人的记忆，很快便找到了那座满是桃树的院落，并慢慢悠悠地走了进去。不料，钟星的前脚刚刚踏进门口，一道寒光猝然在他眼前一闪而过！还没等钟星反应过来，一把冰冷刺骨的长剑，已经冰冷地架在了钟星的脖子上！
钟星“救命”两个字还没有来得及叫出口，一只大手已经迅速紧紧地勒住了他的脖子，接着，一个森冷酷寒的声音也随之在他的耳畔边幽幽响了起来：“死太监，你要是敢叫出声的话，我马上扭断了你的脖子！”
“你……你快放一下手，我……我快憋死了……”脸憋得像生蛋母鸡似的钟星，结结巴巴地央求道，“我……我保证不叫，这位好汉，你……你放一下手吧。我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太监而已。你……你对太监下手，这会有损你的英雄形象的！”
身后的刺客微微一愕，没有想到这个太监在他的剑下居然还说得这么头头是道，随即面色一沉，冷声道：“死太监，放手可以，除非你在我面前给我发誓！”
钟星无奈，只得违心地举起手来，振振有词地道：“我发誓，只要你今天放了我，我保证不喊，不叫，不哭，不闹。如果违背誓言，我立刻七窍流血五雷轰顶头上长疮脚底流脓……”
“闭嘴！什么乱七八糟的？死太监，你有完没完了？”刺客不耐地吆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