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差缘错【十六】

【第5章】错误漩涡
钟星一脸委屈的道：“回皇后娘娘，你冤枉奴才了。奴才适才喊叫，是因为……是因为水实在是太烫了。”
“什么？水太烫！笑话！水烫的话，雪妃娘娘又怎么会让你再添加热水？钟公公，你说话如此颠三倒四，分明是想在本宫面前蒙混过关，实在是岂有此理！你还不快给从实的招来！”此刻的慕容月柳眉倒竖，愈发的怒不可遏。
雪妃见势不妙，急忙替钟星解释道：“请皇后娘娘息怒！钟公公其实说的没错，水确实很烫，是我口误，本来想说脚烫得抽筋，结果说成了水凉得脚抽筋，都是我的错。还请皇后娘娘务必息怒，不要气坏了身子。”
听到雪妃这么说，钟星又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谁知，不肯罢休的慕容月，还是要继续找麻烦，依旧怒不可遏地瞪着钟星道：“水太烫？亏你说得出口！你……你这狗奴才，平日里到底是怎么伺候雪妃娘娘的？嗯？”
“雪妃娘娘平日里不是奴才伺候的。再说，洗澡水也不是我加的，我怎么知道水到底烫不烫？”窝了一肚子火的钟星，终于忍不住轻轻的嘀咕了一句。
谁知，钟星这么一句轻轻的嘀咕，一下子又捅马蜂窝了！“哎呀，你这死太监，真像煮熟的鸭子，嘴还挺硬！今天，你三番五次地顶撞本宫，现在，本宫只好罚你把雪妃娘娘的洗澡水都喝了，花瓣也吃了！要是喝不完吃不下的话，你就给我自行了断吧！”慕容月双手叉着小蛮腰，完全失去了一个皇后应有的风度。
“不会吧？皇后娘娘，你……你此话可当真？”钟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慕容月冷笑道：“钟公公，本宫统领后宫，说的话一言九鼎，能随便开玩笑吗？”
“皇后娘娘，你大人大量，还是不要再和钟公公一般计较了……”雪妃努力地想向慕容月挤出一丝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慕容月柳眉一蹙，刚想再说什么，忽然，只听外面的小花大声地喊道：“皇上驾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外面小花的喊叫，钟星愈发噤若寒蝉，生怕皇后慕容月一怒之下，会在皇上面前把自己的秘密给揭发了。
很快，皇上秦横岭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进来后，见到眼前这般混乱的情状，秦横岭立时怔住，望着怒火未消的慕容月，愕然道：“爱妃，这……这是怎么回事？”秦横岭眉头微皱，实在想不出，这屋里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大事？
还没有等慕容月开口，钟星立刻来了个先下手为强，猛然扑倒在秦横岭的面前，五体投地，捣头如蒜道：“奴才钟星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完全是个误会，刚刚奴才给雪妃娘娘添水，不小心把水洒在了皇后娘娘的凤衣上，皇后娘娘就要杀奴才，奴才是该杀，但死了就没有机会伺候皇上了啊。现在，皇上来了，奴才死也可以瞑目了，请皇上降罪！”钟星说完，随即叩头不起。
钟星的这个马屁，拍的秦横岭周身舒坦，竟然对钟星产生了恻隐之心。秦横岭有心放过钟星，但也想听听雪妃的意思：“爱妃，小星子所言可属实？”
雪妃赶紧回道：“回皇上，事情就是像钟公公说的那样。其实，一切都是贱妾不好，心血来潮想洗花瓣澡，结果害皇后娘娘湿了凤衣，又惊了圣驾，贱妾罪该万死，请皇上降罪。”
秦横岭一听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由呵呵一笑道：“爱妃何罪之有呢？小星子你平身吧，念你平日对朕忠心耿耿，这次就饶过你吧。”
“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逃过一劫的钟星大喜之下，急忙又连连叩头不止。
秦横岭转头看了站在旁边还气呼呼的慕容月，轻叹一声道：“爱妃，小星子平日忠心可嘉，再说，今日又是吾儿步天的大喜之日，这事就算了吧。还是先回去换了衣服，免得着凉。”
慕容月本来只是因为吃醋，真的要杀了钟星，说实话，她也舍不得。听秦横岭给了自己台阶下，若再忤逆秦横岭的意思，就反倒没有什么意思了，遂点了点头道：“一切听从皇上的安排就是。”
秦横岭见慕容月没什么意见，遂柔声道：“爱妃，我们回去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想到自己与秦横岭至今未曾有过那事，万一钟星的那两次播下孽.种，岂非坏事？慕容月美眸一转，在走到雪妃的雪雨殿外面时，慕容月不失时机地挽住秦横岭的臂弯道：“皇上，今夜是太子的大喜之日，那我们呢？”
秦横岭先是一愕，随即会意，柔声致歉道：“爱妃，都怪朕平日太忙，冷落了爱妃。你也知道，自从萧皇后过世，我心灰意冷，所以对那事一直不怎么感兴趣，以至于爱妃继了萧皇后之位，我都没有与爱妃行周公之礼。朕也知道，爱妃是个贤淑之人，步天虽不是爱妃所生，爱妃却对步天一直视如己出。这些，我都知道的。爱妃，今夜，我们就来个双喜临门，如何？”
这一番话秦横岭说的情真意切，慕容月听得眸中已经泛起了泪花，遂连连点头……
大清早，当胡玉儿从秦步天宽阔的臂弯里醒来时，只见秦步天正立在自己的床前：一身紫色绣龙锦袍，头顶金冠，俊逸非凡……正当胡玉儿快看傻了的时候，秦步天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随后便立起身来，转头朝着外面，唤宫女进来伺候她梳洗更衣……
换上一套正红色金绣云霞凤纹霞帔，头戴九翚四凤凤冠，胡玉儿试走了几步，只觉凤冠沉甸甸的，压的她很不舒服，有一点头重脚轻的感觉。
“快些，别让父皇母后等着。”等胡玉儿穿戴完毕之后，秦步天拽起还在看着自己发呆的胡玉儿就朝寝宫外走去。
胡玉儿挽着秦步天的手，后头跟着一群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就朝大殿走去。胡玉儿远远望见大殿，立刻便被大殿恢弘的气势所震撼……
“儿臣（臣媳）参见父皇、母后！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走到大殿中央，胡玉儿和秦步天朝秦横岭与慕容月跪下行大礼。
“平身！”秦横岭捋须微笑着，忍不住斜眼看了看坐在他身边的慕容月。慕容月见到秦横岭此刻的眼神，随即想起自己昨夜与秦横岭的缠绵，不禁面上一红，却也不好说什么。
“请太子妃向皇上皇后奉茶。”这时，一边的侍女为胡玉儿端来了两碗热茶。
胡玉儿急忙端起一杯茶，双膝跪地，将茶举过头顶，身子一拜到底，高呼道：“父皇请用茶。”
秦横岭接过茶，笑容满面地看着胡玉儿。
“母后请用茶。”胡玉儿又在皇后慕容月面前做了一次同样的礼仪。
奉完茶，这皇家的最后一道结婚程序总算是完成了，胡玉儿也正式成为了皇家的长媳。秦横岭与慕容月赏赐了很多金银珠宝、翡翠玉器做为新媳妇胡玉儿的见面礼。
……
再次和秦横岭与慕容月拜别之后，胡玉儿终于如释重负地和秦步天离开了大殿……
回去后，秦步天便骑上马出宫去了。胡玉儿无聊地看着一群宫女太监们忙进忙出，跟她一起陪嫁进宫的眉儿则在一旁指挥着：“把这些东西都搬走。软榻放在那边，屏风要放在塌前……”
……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总算将寝室改装一新，眉儿望着立在旁边的胡玉儿道：“小姐，你看这样可以吗？”
“很好啊。”胡玉儿也不是怎么懂，便随口赞道。
看见胡玉儿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眉儿吁了一口气，转身便对着那些搬东西的太监宫女们说道：“好了，现在没你们的事了，该忙的忙去吧。”
“是。”这些太监宫女们都是临时来帮忙的。众人们正要出去，胡玉儿却忽然唤住了他们：“诸位请等等。”
下人们立刻又走了进来，齐刷刷地站了一排，等候着胡玉儿差遣。胡玉儿见状，不由笑道：“你们辛苦了。眉儿，去给每人发五两银子。”
“谢太子妃恩典。”那些人从眉儿手上领过赏钱，皆喜滋滋地离开了。
“小姐，每人五两啊！天，眉儿我一年才六两银子。真是郁闷！”发完钱，眉儿心疼不已，小声嘀咕着。
“赏钱还有标准的啊？标准是多少啊？……”胡玉儿秀眉微蹙，刚想再说什么，忽然，门外的宫女隔着轻纱门帘道：“太子妃娘娘，钟公公求见！”
“啊？钟星？现在他来干嘛？”胡玉儿心下暗忖着，遂慢慢走到隔断处，已有一位宫女为她撩开了门帘。到了外厅，只见钟星正恭恭敬敬地守候在外厅中央。
钟星一见胡玉儿走出来，立即下拜行礼道：“奴才钟星，叩见太子妃。”
“钟公公不必多礼。”既然钟星称呼她为太子妃，胡玉儿好歹也得在下人面前做做样子，便微微颔首，在主位上坐下，朝着跪在她面前的钟星道：“钟公公坐吧，来人，看茶。”
“谢太子妃赐座看茶。”钟星也不拘谨，便在胡玉儿的下首坐下。
“钟公公找我有事吗？”胡玉儿望着钟星问道。
“这个……”钟星转头四顾，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胡玉儿会意，便朝着眉儿道：“眉儿，你们都下去吧，我和钟公公谈点事。”
“是。”眉儿与众宫女便全都退了出去。
“说吧，钟星。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胡玉儿目注着钟星道。
“玉儿，我……”见屋中只剩下了两人，钟星立刻神情激动的站了起来。
“嘘！轻点！钟星，别叫我玉儿，就叫我太子妃，小心被外人听见，给你自己惹下祸端！”胡玉儿急忙喝止钟星道。
“是，太子妃。”钟星听胡玉儿这么说，只得垂头丧气地坐了下来。
“钟星，快说吧，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胡玉儿又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你了，想过来看看你。”钟星轻声道。
“钟星，你……你现在不能想我！此一时，彼一时，你现在还是安分地做好你的太监总管吧。”说罢，胡玉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可是，玉儿，你应该知道的，其实我……我不是太监！”钟星又激动地站起身来，看着胡玉儿郑重地宣告了起来。
“钟星！你……你怎么又来了？”见到钟星如此激动，胡玉儿不由心慌了起来，站起身道，“钟星，你一定要冷静些。这……这都是命，你我左右不得的！”
此刻，钟星脸色涨得通红，望着站在他面前比以前越发清丽动人的胡玉儿，钟星强装镇静地道：“太子妃，外面说话不方便，我们到里面去说吧。”
“你……”胡玉儿犹豫了一下，还真怕自己和钟星的说话给外面的下人给听见了，只得点头道，“好吧。”
两人便一起走进了胡玉儿的寝室。
走进寝室中之后，钟星的一双眼睛立刻就毫不避讳地对上了胡玉儿无意朝他看过来的眼神，视线霸道地与胡玉儿的眼神无忌地缠在了一起。
胡玉儿被钟星放肆的目光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她的眼神在无意间，竟然已经被钟星不知不觉地给吸引住，被钟星眼里闪烁着的异样光芒牢牢地吸引住，教她根本无法挪开自己和钟星纠在一起的目光。在这一刻，在胡玉儿的眼中，这个站在她面前的钟星，仿佛已经不是皇宫里的太监总管钟公公，而是山狼寨里的那个莽莽撞撞、胆小如鼠的小山贼钟星，那个因为她而被钟杉榔扼杀了男人资格的钟星……
“钟星，你……”胡玉儿听见自己微弱极轻的声音，自己的一颗心却在猛烈地狂跳着。钟星忽然俯下头……胡玉儿拼命地挣扎着，左手一边推着钟星厚实的胸膛，拼尽全力地捶打着他，想要推开钟星这一具山一样的身体。
钟星的一双眸子里跳动着两簇熊熊的火光，手硬是将胡玉儿挣扎的左手摁了下去……此刻，钟星要向胡玉儿证明，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真男人，而不是一个缩头缩颈、被人指手划脚当玩具耍的太监……
任凭胡玉儿怎么挣扎，钟星的双手就像是铁箍一样，牢牢地锁住了她的反抗。钟星决定不顾一切了……胡玉儿不敢叫喊，怕惊动下人，进来会看到这一幕；胡玉儿也不想叫喊，在她的潜意识中，好像她总还欠着钟星一份人情，一份欠在山狼寨里时候的人情。渐渐地，胡玉儿彻底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决定让自己同钟星一起沉醉，沉醉在这一场错误却又美妙的漩涡里……
……
云收，雨住。各自穿好衣服后，胡玉儿美目幽幽地注视着钟星道：“钟星，现在，你我可是互不相欠了。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好吗？”
钟星意犹未尽地俯身吻了一下胡玉儿红潮未褪的脸颊，听到胡玉儿这么说，目中立刻又流露出了痛苦之色，嘶声道：“为什么？玉儿，刚才你不是……不是好好的……”
胡玉儿咬了咬牙道：“钟星，忘了刚才那一刻吧。刚才，我只是在还债，还我在山狼寨里欠你的人情债。现在，债也清了，钟星，你也该忘了我了。”
钟星仍然有些不甘心地道：“玉儿，你……你真的再也不欢迎我来了吗？”
胡玉儿点头道：“对。钟星，你要搞清楚，这里是皇宫！现在，你的身份是太监总管，而我的身份是太子妃。要是被人发现了你我之间的秘密，你我都会没命的！这里面的轻重缓急，我想你应该会明白。我也不想再多做什么不必要的解释了。”
“可是，玉儿，我……”仍不死心的钟星还想说什么，立刻便被胡玉儿冷冷的语音给打断了：“钟公公，你该回去了。”胡玉儿说罢，随即往门外喊道：“眉儿，眉儿！”
眉儿立刻应声走了进来。“眉儿，送一下钟公公。”胡玉儿面无表情地坐在软榻中，吩咐眉儿道。
“是。钟公公，请吧。”眉儿望着钟星道。
望着在转瞬间判若两人的胡玉儿，钟星在心中暗暗一叹，随即便郁郁地跟着眉儿走了出去……
屋中又只剩下了胡玉儿一人。“钟星，对不起，我的心只能属于步天一个人，刚才，我和你的那一刻，只是在还债，只是在还你钟星的人情债而已，决不能多想，更不能乱想……”胡玉儿对自己如是说……
……
回去之后，钟星越想越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