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作品名称:丹江姐妹【剧本】 作者:老笨熊李春胜 发布时间:2015-07-08 10:46:56 字数:9664
第十七集
剧情梗概:
严丹丽的一席话瓦解了双方的冲突,陈立法给任丰勤说了实情,正式提出入伙。经过举手,余荣贵等人也决定上山,工地上放假半天,麻生回到司令部,被秋野打了耳光,原来是商会会长陈永本告了麻生的状,四愣子挨了打,添枝加叶把麻生被打的事儿说给了刘清茹,传到了山上。林虎彪和大龙因争风吃醋内讧起来,找杨长贵说理,杨长贵断不清,严丹丽引诱林虎彪和大龙各诉各的苦,结果是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
1、①、林子里,任丰勤和陈立法边走边谈。
陈立法:“任先生,我想加入你们。”
任丰勤:“好啊,我可以给杨长贵说说。你能告诉我你是怎样落到了这步田地吗?”
陈立法:“说来话长。我是一个和尚,本名叫陈立法,法号叫悟中,在菩提寺出家,和我一同出家的还有我师弟清水,我们每天诵经念佛,闲暇时跟着老和尚练练拳脚,日子过得轻松自在。可是,好景不长,日本人的炮声惊扰了佛门的清静,佛门却也成了红尘。我和清水开始逃难,老和尚告诉我们,西北方向是生门,他说,‘一斤木,一斤水,深山老林睡一睡,如遇群魔乱舞时,高举拳头杀恶鬼。’”
任丰勤:“一斤木,一斤水?”
陈立法:“他是这样说的。”
任丰勤:“那不是淅川的‘淅’字吗?”
陈立法:“我不识字,我不懂。”
任丰勤:“和你一起逃难的清水呢?”
陈立法:“途中死了。”
任丰勤:“死了?怎么死的?”
陈立法:“被日本探子害死的,也怨他听信了日本特务的鬼话啊。”
任丰勤:“怎么回事儿?”
陈立法:“路上,我们遇到了一个汉子,他自我介绍说他叫大山,是做茶叶生意的,愿和我们一路同行。大山和清水一拍即合,他给清水饼干、大枣,清水对他失去了防范,和大山推心置腹,侃侃而谈,由于我不时打断清水的话头,惹恼了清水,清水和我恩断义绝。大山对淅川一带的风土人情、地理位置、历史典故很感兴趣,清水因为到过淅川,把自己所知道的一股脑儿介绍给了大山。”
任丰勤:“你怎么知道大山是日本特务?”
陈立法:“当时我并不知道大山的身份,总觉得他行动诡秘,就对他抱有戒心。后来,我遇到一个理发匠,他挑着理发挑子,也在暗暗跟踪大山。”
任丰勤:“也在跟踪大山?”
陈立法:“是啊,我们一路同行。不曾想,理发匠走路跌断了腿,万般无奈之下,他对我说,‘兄弟,我走不动了,麻烦你担上我的理发挑子到县城宏泰木器行找王老板,他见了理发挑子就会接纳你。”
任丰勤:“宏泰木器行?后来呢?”
陈立法:“王老板从理发挑子中拿出一个纸条,看后大惊,他说,‘快,领我们去找理发匠。’我懵懵懂懂,领着王老板和另一个小伙子来到深山找到了理发匠,理发匠用手一指说,‘你们快去,那个年轻和尚有难。’果然,我们在前面的一个石洼处找到了清水的尸首。我们四下寻找大山,哪里还有他的影踪?王老板愤愤地说,‘这是日本特务欠下我们的又一笔血债。’我这才知道大山的真实身份。”
任丰勤:“你们一路上清水都说了什么?”
陈立法:“清水说淅川县是河南的一个边陲小县,别看它小,却是豫鄂陕结合部,地处伏牛山余脉,丹江河流域,古为入陕通道,这里依山傍水,山水川相连,进可攻,退可守,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秦楚的‘丹阳之战’就发生在这里,还有李闯王、太平军、捻军等,都在这里活动过,大山把这一切都写在本本上。”
任丰勤:“唉,知人知面不知心,画皮画虎难画骨啊!大和尚,据我所知,日军派出先遣队到这里建据点,是在执行‘攻西援东’计划,是要把淅川县成当成他们囤积战略物资的大仓库,为了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派出特高科,暗中考察地形。”
陈立法:“这些我不懂,我也不想弄懂,我一心一意想找到大山,为我师弟报仇。”
任丰勤:“大和尚,你等着,那个大山最终还会露面的。”
陈立法:“那个王老板也是这样说的。”
任丰勤:“你怎么突然提出要加入这些难民里面呢?”
陈立法笑笑:“人多力量大,我一个人咋斗得过那么多丧心病狂的日本人呢?”
远处花脸喊:“任先生,任先生,你快来,国军把咱们包围了。”
任丰勤看了看陈立法:“走,看看去。”
②、严丹丽站在一块大黑石上,山风吹着她那飘逸的秀发:“哟,是余营长领的国军兄弟吧?有怨气了你们等我把话说完,朝这儿开枪。”
哮天犬气急败坏地说:“营长,就是她,听说她是杨长贵的老婆!就是这个小疯女让林虎彪动手下的枪,打吧,只要你吭一声,我让她身上全成筛子眼。”
任丰勤和陈立法匆匆赶过来,任丰勤看了看局势,对着国军阵地喊:“余营长,余营长,我是任丰勤,有什么误会,我们都冷静一下,千万别过激,擦枪走火对谁都没好处。”
任丰勤又看了看寒风中的严丹丽,喊:“嫂子,嫂子,有什么误会的你快给国军兄弟解释清楚,千万别犯糊涂!”
余荣贵对哮天犬等人说:“别急,听她说,谁都别乱来!”
余荣贵对严丹丽喊话:“有什么话你说吧!”
哮天犬:“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严丹丽不紧不慢地说:“你们男人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好汉做事好汉当,今天我也说这话,祸是我闯的,事是我惹的,你们有怨气朝我身上洒,我站在这儿给你们当标靶!我总认为我们女人说话不讲分寸,骂人不打草稿,没想到你们男子汉大丈夫咋也这样婆婆妈妈的嘴上不干不净?有话好好说,何必这样兴师动众,动这么大的干戈?”
余荣贵威严地说:“我们派人好心好意来教你们打枪,把你们教会了,你们却夺了我们的枪,是何道理?如果识相点,把枪还给我们,咱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如果你们不放手,试试国军的子弹是不是中药丸子。”
严丹丽银铃般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区区小事,你们却当真了!你们的营长呢,找你们营长说话。”
余荣贵正色道:“我就是!别耍滑头,我们陪不起!”
严丹丽笑得很妩媚:“余营长,我赢了。”
余荣贵问:“别扯远了,枪,你到底给不给,给个痛快话!”
严丹丽:“放心,你们的东西我们不会要,即使你不来,我也要让杨长贵给你们送去,无条件给你们送过去。”
余荣贵生气道:“那你是在耍我们?”
杨长贵气得浑身哆嗦,气急败坏地喊道:“你个死婆娘!你疯了,你究竟要干什么?”
林虎彪也大喊:“长贵家的,你搞什么名堂,快撤下来!”
严丹丽依然嘻笑着说:“杨长贵是我的掌柜,你们见过的,我求他请你们上山来喝杯山茶,吃顿便饭,杨长贵说,你以为余营长是那么好请的吗?要请你去请,反正我不去。我反问他,我要是把弟兄们请来呢?他给我打赌说,我要有本事能把你们请来,他就给我弄一把日本军刀来。今天你们来了,我就赢了,怎样让杨长贵兑现他的屁话,那是我们两口子的事。余营长,那位兄弟的枪我已经放在你们身后的一个山洞里了,洞顶的石头上面放着一把干草,如果你不信,现在你就可以派一个弟兄去取。如果你和弟兄们看得起我们这些泥腿杆子,就到我们的窝棚里稍坐片刻,拉拉家常。我的话完了,要杀要刮随你们。”
飞毛腿赶过来,把一支枪交给了余荣贵:“余营长,这是哮天犬的家伙。”
余荣贵、大鼻子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自动收起了枪。
一阵寒风吹来,撩起了严丹丽额前的秀发,她用手拢了拢,跳下大黑石,径直向国军阵地上走去。
2、①、窝棚边的大锅里滋滋冒烟,一个锅里是大块的獾子肉,一个锅里是白白的米饭,芳芳等几个女人把一摞大瓷碗摆到了窝棚的石桌上,把一把削去了皮的细木棍放在一个瓦盆里当筷子,米饭和肉块也都被盛在瓦盆里端到了窝棚里,山上的人来来往往,忙得不亦乐乎。
杨长贵:“余长官,请!”
余荣贵一边朝窝棚里进,一边自嘲着说:“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嫂子可真是女中豪杰啊,长贵哥遇到这样一位能干的女人,造化啊!”
杨长贵:“她没把天顶个大窟窿。让你们见笑了,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泼妇、母老虎!”
严丹丽笑笑:“不是冤家不聚头。”
任丰勤:“嫂子说话真会一语双关啊!”
②、众人们吃着说着,好不热闹。
林虎彪:“奶奶的,要我说,还得感谢日本子,要不是他们,咱们谁认得谁?”
哮天犬:“最好的感谢方法就是给他们身上多装些黑枣。”
严丹丽:“日本子就是强盗,是野兽,你不打他,他要打你,你打他,他还要打你,咱要同心协力,我就不信日本子的身体比野猪皮还厚?”
余荣贵:“是啊,根连根成林,手拉手成群,咱只要齐心,日本子蹦跶不了多久了。”
任丰勤:“余营长,咱们联手如何?”
严丹丽给余荣贵添饭,插了一句:“今天请兄弟们来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想和国军兄弟们商量商量,看咱们能不能合成一家人。”
杨长贵朝严丹丽厉声喝道:“多嘴!男人们商量事情,你插什么话?”
严丹丽回奉道:“今天不跟你计较,下去以后我再找你讨债!”
两口子的一唱一和使在场人都笑了起来。
余荣贵:“这事我不敢一人拿主意,我们回去商量商量。”
任丰勤:“也好!真要咱们能成为一家人就会有更多的肉,更多的白米白面填肚子了。没想到严姐姐开了这个玩笑,让咱们有缘聚到了一起,我请你们多次请不来,她玩弄小权术让咱们在这样的鸿门宴上相遇。”
严丹丽笑道:“任先生,这可不是鸿门宴,这是群英会,亏你还是个先生。”
林虎彪:“对对,群英会,这下杨长贵可惨了,弄一把日本战刀可不是闹着玩的。”
余荣贵说“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谁以后真要弄一把日本战刀,谁就是咱们的大哥。大家同意不同意?”
人们跟着起哄起来:“同意!”
“谁弄把日本战刀我问谁喊大哥,谁弄来日本飞机,我问谁喊大爷!”林虎彪的话把大家逗笑了。
陈立法:“你们要是打鬼子,我算一份!”。
众人迷惑地看着他。
陈立法:“我曾经是一个和尚,我的法号叫悟中。战乱年代,红尘有难,佛门也在劫难逃,小日本穷凶极恶,滥杀无辜,佛家弟子也顾不了佛门的清规戒律了,愿和你们一道保家卫国,保护佛门重地!”
林虎彪:“大和尚,好样的,我林虎彪佩服你的功力。好,以后咱们就是好兄弟了。”
④、窝棚外的年轻媳妇们围在一起,挤眉弄眼,指指点点。
“刘嫂,那就是国军啊!我以为是三头六臂呢!”
“可不是,你看他们一个个虎虎生生,可比咱们泥腿杆子精神多了。”
“多亏丹丽有主见,让咱们长了见识,上次她说她能让咱们见见大兵,我还以为她在吹牛呢!”
“咱们村上有没有合适的妹子,咱们就替她挑一个。”
“你家小姑子也到岁数了,你看他们哪个合适?”
“可惜人家已经有婆家了。”
芳芳:“娟子妹妹,你看哪个顺眼,吱一声,我给你说媒去。”
杨娟的脸腾地红到了脖跟上,低着头悄声说:“嫂子,你再说不跟你好了。”
女人们笑了,芳芳也笑了:“好,好,不说了,我们娟子立志一辈子不嫁人。”
3、①、余荣贵等人在全老汉家的柴棚内召开了一次别开生面的会议。
余荣贵:“飞毛腿和大鼻子的遭遇大家也知道了,我们何去何从,大家思谋一下,拿个主意。”
爬山虎:“去找咱的部队,热脸贴到冷屁股上。我看要么跟着当土匪,要么参加八路去,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哮天犬:“咱的部队就对咱薄情寡义,难道咱投靠八路,八路能相信咱?那也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飞毛腿:“依我说,咱就把这里作为根据地,和杨长贵联手,自成体系,出其不意打击日本鬼子。大鼻子,你哑了,你咋不说说你的看法呢?”
大鼻子:“散伙,找个媳妇成个家!‘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赞成散伙的请举手!”
只有大鼻子一人举手。
飞毛腿:“得了吧,散伙,像你这样的体魄,到哪儿不是说抓就被抓了?”
大鼻子:“抓我干什么?”
飞毛腿:“日本人抓你当劳工,政府军抓你打日本。”
大鼻子:“别说那么厉害好不好?你这一套吓人的把戏先攒着,等以后吓唬你儿子吧!”
飞毛腿:“大鼻子,你以为我在骗人?我问你,王二蛋和刘曙光是不是抓壮丁抓来的?”
哮天犬插言:“我当的也是壮丁兵。”
飞毛腿:“你也是?”
哮天犬:“我也是被抓壮丁抓来的。”
大鼻子叹了一声:“这辈子咋不让我生个女人啊!”
余荣贵:“我们被逼上梁山了,赞成上山的请举手。”
爬山虎等人举起了手,余荣贵举起了手,大鼻子最后也把手举起来了。
②、余荣贵等人背着行李上山。
山上的人和余荣贵等人相见时的欢呼场面:余荣贵和杨长贵相抱;林虎彪和大鼻子相抱;
严丹丽大喊:“我们是一家人了!”
山上人开始练习列队,练瞄准,练打枪,练刺杀。
4、山下工地上,刘清茹和外地劳工在一起搬砖,当他走到四愣子跟前时,对四愣子说:“干这活儿窝憋,咱的地盘,让咱在这儿当牛马,是什么道道儿啊?”
四愣子四下瞅了一眼:“别吱声,让日伪军听到了,要掉脑袋的,好好干活,走一步说一步吧。”
刘清茹:“你就在这儿给日本人舔屁股吧。”
四愣子:“兄弟,你误会我了,我也想逃,被那个姓林的看得死死的,你说我该怎么办?”
刘清茹:“好办,只要你还有点人性,日伪军有什么动向,你给我们吱一声。”
四愣子:“那还用说?听姓林的说,要放假半天,鬼子头儿要进城开会。”
哨子响,林月星破着喉咙来回跑着喊:“乡亲们,好消息,好消息,放假半天,好好歇歇。”
5、日军前敌指挥部里,麻生垂着头,相川规规矩矩站在麻生旁边,秋野怒气冲冲走到麻生面前,响亮地给了他两个耳光。
麻生捂着脸站在那里,任由秋野发落。
秋野大吼:“陈会长是大日本帝国的朋友,你们为什么要与陈会长过不去?”
麻生辩解:“陈会长?哪个陈会长?我一直在乡下督查建炮楼,哪有机会去找陈会长的麻烦,再说了,我根本不认识陈会长。”
秋野继续吼道:“你还顶撞长官?陈会长,你出来认认是不是这个人。”
一个头扎绷带的年轻人跟在陈永本身后从侧门中走出,来到麻生面前,仔细看了看麻生,又看了看相川,摇了摇头。
陈永本:“太君,我只是向你打听麻生和相川,向你诉诉委屈,我是效忠大日本帝国的,我并没有为难这两位日本长官。太君,我的属下都能证明劫匪走时说的话,难道这是土匪是在混淆视听?”
秋野不屑一顾地说:“陈会长,我的军籍册上叫麻生的只有一人,叫相川的也只有一人,也只有麻生和相川在一处执行任务,他们的驻地离这里有很远的路,你口口声声说是麻生袭击了你们,现在麻生已经站在你面前,要不要我再传唤一下那个林月星?”
陈永本:“不敢,不敢!”
秋野:“至于是谁袭击了你的商会,你可以去保安队里报案,如果查出真是麻生和他的属下所为,我决不轻饶,如果不是他们,请你不要干扰我的正常军务。”
陈永本一脸媚态:“那是,那是。告辞了,太君。”
秋野阴阳怪气地说:“就这么随便离开吗?”
陈永本点头哈腰:“我向这位长官赔罪,赔罪!”
秋野:“自古至今,有哪个做过贼之后还要留下名号?回去以后,你要加固好自己的篱笆墙,别出事了就扛上猪八戒的耙子乱逐一通。我看你们支那人是猪脑袋,长个脑袋只是吃东西的!”
陈永本点头如小鸡啄米:“那是,那是。”
“送客。”秋野喊。
秋野站到麻生面前,说:“你为大日本天皇受苦了。这条日本人的狗是商会会长,他的商会遭受了袭击,劫匪说他们叫麻生、相川、林月星,我根本不信,按支那人的话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但要安抚他,我不得不让你出面让他辨认。说实话,见了这样的奴才我都恶心,话再说回来,咱们要建立大日本共荣圈,离开了这样的奴才,还真玩不转。”
麻生:“大佐,请你相信我。”
秋野:“我相信你,你不会像那头支那猪那样傻。但你也要加强内部保密,劫匪知道你内部的情况,说明他们对你很了解,你要留心一下。”
“是!”麻生立正、敬礼,然后退出。
6、①、工地上,林月星赶过来问麻生是怎么回事,麻生给了他两个响亮的耳光。
麻生对林月星发怒:“你的,猪脑袋,搬石头的人怎么安排得这样少?”
林月星喊:“四愣子,你再找个人也来搬石头。”
麻生又骂:“你的,猪脑袋,谁让你把搬石头的人安排得这样多?”
四愣子迎过来,见到捂着半边脸的林月星问:“林哥,怎么了?不舒服?”
林月星开始骂骂咧咧:“相川说,刁民栽赃陷害,说是麻生领人洗劫了商会,把我也捎带上了,奶奶的,让老子查出是谁在后面捣鬼,老子非亲手宰了他不可。”
四愣子讨好地安慰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他们拿不出真凭实据,能对你怎么样?”
林月星委屈地说:“你说的轻巧,麻生因为这件事挨了打,相川也挨了打,最后我成了他们的发泄的工具。当初在烟馆里因为受不了掌柜的气才投到麻生的门下,没想到躲雨跳进河里,一处不胜一处。”
四愣子嘟哝着:“林哥,你比我们强,你还管着一大批人,还有地方发泄。我们挨了打挨了骂,连个发泄的地方也没有。”
林月星:“好个屁!搬石头的人安排得少了不对,安排得多了也不对,在麻生的眼里,就没有对的。好好给我看着,如果麻生再找我刁难,我就来找你问罪!”
四愣子瞥了一眼林月星,冲着林月星的背影说,“狗嘴吐不出象牙。你他妈的是马桶倒进臭水沟,和日本人同流合污,算什么东西!”
②、四愣子小便,发现断墙上有个酒葫芦,他四下一瞅没人,就把酒葫芦取下来,晃了晃,然后一仰脖子,把酒全灌进了肚里,麻生走过来,夺过酒葫芦,一看空了,扔了酒葫芦,用一根木棍照着四愣子的头就打,直打得四愣子眼冒金星。
四愣子走过来和刘清茹合力搬一块石头,喘气的时候,四愣子发牢骚:“奶奶的,老子在村里的时候,何时遭过这样的罪?犯不到老子手上便罢,犯到老子手上,老子剥你的皮。”
刘清茹奚落他:“日本人是你的祖宗,你敢对人家怎么样?”
四愣子:“不信了走着瞧,奶奶的,今天麻生吃了火药,脾气火爆爆的,看谁都不顺眼。”
刘清茹:“我也觉得今天这批杂种反常,一个个像死了亲爹一样,难道日本人今天吃枪药了?”
四愣子一看四下无人,悄悄说:“你不知道吧?有人抢劫了一个商会,把屎盆子扣到了麻生头上,他的上司抽出军刀,险些剁了他的两只手,最后他跪着求情才脱身。”
刘清茹:“你编故事逗我开心吧?”
四愣子:“谁说一句瞎话谁遭雷击,奶奶的。麻生不分青红皂白给了我几棍子,林月星个狗杂种知道后不但不同情,还骂我的眼睛长在后脑勺上。他算什么东西?日本人跟前的狗。”
刘清茹:“林月星狗仗人势,你还要跟着狗当狗。”
四愣子:“别说那么难听好不好?我也是身不由己啊!不过,你放心,大丈夫能屈能伸,总有一天,我会给这个狗杂种点颜色看看,不吃馒头争口气,我要让姓林的趴下问我喊爷。”
刘清茹“你真要那样的话,我真服你是条汉子。”
四愣子:“走着瞧吧。”
7、①、彩云拎着红薯篮子回厨房,大龙蹑手蹑脚跟在后面。
芳芳站在一捆柴火前面,对着厨房大喊:“财运,财运,快来把这捆柴扛到屋里去。”
财运只顾忙着在厨房里劈柴。
大龙对着厨房里喊:“财运,请你来了。”
大龙脸上便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扭头看,林虎彪怒不可遏地站在他面前。
大龙和林虎彪撕扯起来,林虎彪不是大龙的对手,没几个回合就被大龙打趴到了地下。
“大龙,我日你祖宗,你反了天了。”林虎彪一边挣扎,一边大骂。
大龙回奉道:“告诉你,林虎彪,你别再拿出你当保长那一套威风,蛮横霸道,看谁不顺眼就打谁,我怎么了,你凭什么打我一耳刮子?”
大洋急忙赶过来把他俩拉开,然而,林虎彪一站直身子,就一蹦老高,骂骂咧咧:“大龙,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撒野?”
大龙火冒三丈:“林虎彪,上有皇天,下有厚土,你无缘无故打人算什么东西?有本事再过来试试!”
林虎彪:“不行,咱们去找杨长贵说理去!”
大龙:“说理就说理,谁怕谁?”
②、杨长贵等人正在砌石墙,花脸吭吭哧哧把一块石头放到断墙上,喊:“看,那不是刘清茹回来了?”
刘清茹、二赖等走过来,众人把他们围起来。
刘清茹:“听四愣子说,有一伙好汉突袭了商会大院,栽赃给了麻生,麻生和相川都挨了打。”
杨长贵:“真的?”
刘清茹:“四愣子还能对我说假话?今天干活,麻生、相川、林月星一个个像死了爹一样。”
山上人欢呼。
杨长贵说:“好啊,给麻生上了花椒面,咱再抽个机会给麻生送点辣子面,麻生喜欢吃麻辣的东西,咱就给他麻辣麻辣。”
严丹丽:“别麻辣了,你的麻辣事儿来了。”
杨长贵:“我有什么麻辣事?”
严丹丽:“你朝那厢看,惹事的来了。”
杨长贵:“惹事?谁惹事?”
严丹丽:“那姓林的能安分吗?你看他和大龙拉拉扯扯,肯定是到这里找麻辣来了。”
③、林虎彪和大龙到了众人面前,大吵大闹起来。先是各说各的理,接着是你一言我一语骂开了,都像是暴怒的狮子,叫骂声一声高过一声,砌墙的人站在一边呆呆地看着他俩表演。
“够了!”严丹丽的断喝宛如一个炸雷,林虎彪和大龙都不吱声了。
严丹丽开始说:“你们是想吵啊还是想让让大伙儿给评评理?”
林虎彪:“杨长贵是头儿,当然是找他给我们断个水落石出清清白白。”
严丹丽:“你们这样大喊大叫谁能给你们断出个子丑寅卯来?林保长,我看这样,你们一个一个说,你说了他不说,他说了你不说,你看这样行不行?”
林虎彪气呼呼地说:“中!”
严丹丽追问:“那要是乱说呢?”
林虎彪:“他说时我要插一句嘴自己就自己打自己两嘴巴子。”。
严丹丽:“这可是你说的,这么多人在听着。”
林虎彪:“我要说话不算数,就不是人养的。”
严丹丽:“大龙,你呢?”
大龙:“林虎彪咋来我咋来。”
严丹丽:“那要是说话不算话呢?”
大龙:“吐出去的唾沫泼出去的水,我要说话不算话,就是猪马牛羊!”
严丹丽:“杨长贵,他两个都表态了,你问案吧。”
杨长贵拉过严丹丽:“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俩谁是谁非你能断出个子丑寅卯?由他们吵去吧。”
严丹丽:“勺子再小也能量出肚子的大小,他俩吃几个馍喝几碗汤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你不问了我问,你蹲到一边看热闹去。”
严丹丽转过身:“杨长贵这两天牙疼,我替他问。林保长,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林虎彪理直气壮:“我想到厨房里清查人数,刚到门口就听大龙喊,‘彩云,亲你来了。’你说,彩云是张铁头的老婆,光天化日之下他这样侮辱人家,该不该教训他?”
严丹丽:“该,这种人没脸没皮,公开侮辱女人,当然该教训教训了,打他个满地找牙也不亏……”
严丹丽的话还没说完,大龙急了,分辨道:“林虎彪胡说,不是这样……”
大龙没说完,严丹丽就接口了:“大龙,我问你了吗?刚才的话是怎么说的,让不让我再给你重复一遍?”
大龙没趣,只好自己打了自己两下嘴。
严丹丽:“大龙,该你说了,是怎么回事?”
大龙越说越激动:“我想到厨房里看饭好了没有,刚到门口,听财运的老婆在远处喊财运去扛柴,财运正在劈柴没听见,我就给财运传话说,‘财运,请你来了。’谁知道林虎彪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人,大家伙儿评评理,他为非作歹惯了,这个时候还要骑在别人头上拉屎撒尿,作威作福,像话吗?”
严丹丽:“是不像话。这号人就欠扁,要是让我碰上,我也会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长的是三只眼。”
严丹丽斜眼看着林虎彪,林虎彪显得满不在乎。
严丹丽继续问大龙:“你说当时财运在厨房里劈柴,对不对?”
大龙:“财运只顾劈柴,根本没听到他老婆在喊他。我才好心好意提醒财运。”
严丹丽:“那厨房里还有谁?”
大龙:“我没在意。”
林虎彪抬眼看远处的林子,憋着不吱声。
严丹丽:“彩云当时并不在厨房里,那就是说,林保长故意栽赃陷害你了……”
林虎彪急了,没等严丹丽说完,急忙分辨:“谁说彩云不在厨房里?她当时就在那里烧火。”
严丹丽扭向林虎彪:“林保长,我问你了吗?”
林虎彪不得已自己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子,一边打一边骂:“这张破嘴!”
大龙和林虎彪同时开口:“究竟……”
严丹丽打断了他们的话:“你们自己打了自己,自己都对自己进行了惩罚,再争下去你们觉得还有意思吗?”
众人哄笑,林虎彪和大龙也觉得无地自容,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趣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