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集：小店岗哨

　　市民们交头接耳地传说：“今天咱齐哈市又出一桩怪事，小买卖铺子生意光赔钱，还顾那些打手。不知道啥时候弄出来这么个赔钱买卖，还硬装风光呢！一家卖钓鱼用具店门口，有三名两江军人站岗，不知道这家姓沃的是什么来头，一准惹不起，咱们啊，还是远点躲着免遭横祸是非为妙。”
　　市民背地里传说的根源是有的，原来是这样：三名两江军士兵，由一名小鬼子带着，诸户搜捕脚上受伤的嫌疑人。
　　搜查到“华云渔具店”时，习惯不拿中国人当人看的日本兵，初次接受龙大海的教训，挨了四个耳光子还挨了一顿臭骂。龙大海今天算找到一点中国军人的感觉，内间里坐的沃华拉着丘立国的手，不准他出去，生怕他激情燃烧起来惹事。
　　三名两江军士兵，转身要跟出去时，龙大海高声断喝道：“哎、哎、哎！我的兵这么不懂规矩吗？几个混仗东西，妈了巴子的没修养！东洋兵可以走了，回去找你上司告老子一状：就说尤司令的龙副官把你打了四个耳光子。”
　　小日本低头哈腰说：“哈依！平水山川不敢，平水山川知错了！”
　　龙大海一声冷笑说：“真他奶奶的贱皮子，你可以走了，挨打的事我亲自告诉岗村宁次吧，你小子叫平水山川，我记住了的。滚吧！老子一眼也不想多看你！”
　　自报家门的平水山川，悻悻地离开“华云渔具店”。
　　龙大海转过身对着三名两江军战士喊道：“哎！我的兵，都有了。立正！向后转！向前三步走！立定！听好了，这位是店老板夫人。我命令：脱帽！向沃老板夫人匡女士敬礼！礼毕！好，立正！稍息。听着，谁让你们踢门砸户来的？说吧，是尤司令还是我这位龙副官呐？”
　　三个兵低着头齐声说：“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龙大海叹口气说道：“听着小子们，搜捕嫌疑人没错，你们是执行命令。尤司令没告诉过你们吗？大户商贾是差官衣食父母，是他们纳税，才有咱当兵的一口饭吃，才能给咱发军饷，没有他们，咱他妈的喝西北风还不天天刮呢！是哪部分的都叫什么名，告诉我。”
　　“报告长官，我们仨是二团一营一连的，念我们初犯，别告诉连长了。”
　　“不行，必须把名字记下来，小豆豆去把他们领章上名字记下来。诸位，快摘下来吧，还等老子亲自伸手吗！”
　　三名两江军在龙副官显的很乖，都把领章摘下来递给小豆豆。
　　龙大海收起凶神恶煞那副脸说：“弟兄们，不是我龙某不讲人情，教军要严、教子有方的民族才会昌盛。今天念你们年少无知，罚你们给沃老板站岗一天，目地是长记性。名字我自己记下，以后我下连队去看你们，咱也算不打不交。这就算认识了，我叫龙大海，刚来三周。以后有事找我龙大海，保准比不认识强的多。”
　　三个士兵点头哈腰地说：“多谢龙副官栽培，希望以后多多提拔。”
　　龙大海觉得已经到火侯了，摆摆手说：“去吧、去吧，去到大门外站岗去吧！我马上去司令部看看尤司令有什么指示。听好了！一定记住，我不回来不准撤岗！好了，去到大门外执行去吧！”
　　
　　兵爷都走后，龙大海起身要走时候，丘立国和沃华从内间走出来，沃华摆摆手说：“龙副官请留步！龙副官请留步！鄙人有话要说。”
　　龙大海笑着说：“沃老板有何见教？鄙人公务在身，不可久久讨扰，有话请到司令部去讲，鄙人的岗位在尤府两江军司令部，有事到府上去找我吧！”
　　闵文秀急忙接过话说道：“大海！怎还真拿烧火棍当令箭了啊？怎跟沃华说话呢？演戏要有度，过了、过了！”
　　龙大海笑着说：“哎！媳妇儿，你问问沃老板，他是真有事吗？”
　　沃华也笑着说：“文秀嫂子多虑了，我两个月来第一次心里这样敞亮。咱龙副官还真是将才，刚才的一幕太精彩了，大日本皇军都敢打，打的合情合理，旁观者听着也舒服，沃华佩服。这四个耳光子可是用足了劲，抡的太狠了吧？那个小鬼子真没地方送冤去。到点了，大海兄保重，快去点卯吧，一夜没睡，在尤文豹面前千万别出壮况！自己多保重吧！”
　　龙大海抬头挺胸走出“华云渔具店”心里又开始进入那种状态，“话要说，但要想好再说”这九个字，闵文秀睡前说、起床说、给他更完衣必须说。这位沙场猛将，小鬼子的克星，在闵文秀的调教下，在地下工作上大有长进，有很多地方脱开一介武夫臭毛病。
　　龙大海和战友们摆手打招呼，依依不舍地离开“华云渔具店”走出大门时，刚才受训的两江军三人中，正在执行龙副官命令，给“华云渔具店”站岗。在历代军中官大一品压死人，两江军中也不例外。
　　今天在两江军三号人物面前的三个兵，想不到小店里藏着大人物。野蛮行为撞到枪口上，是没想到的。先是一阵痛训，后又几句好话相赠。这也算一种手段，打一巴掌塞个甜枣。三个兵蛋子挨了一顿训，还觉得心里热乎乎的。
　　看见龙副官走出店院，一位大概是班长，大声喊道：“立正！敬礼！礼毕！龙副官慢走！”龙大海还真是块带兵的料，一招一势让人望而生畏。
　　龙大海挥挥手，像似自言自语地，二目并没看他的两江军士兵说：“这才象我两江军的兵呢，辛苦了！唉！只有不会带兵的将，没有不会当兵的兵。”
　　
　　闵文秀望着龙大海离去的背影，心潮起伏。不敢深想大海目前处境，尤文豹开始向国外银行转款，有可能要弃家室外逃。据梅香兰话里话外透露出，尤文豹对形式估计的相当悲观。龙大海这个时候拿捏不准会被尤文豹当出气筒，后果不堪设想。
　　闵文秀每天要为大海花费好多心思，去帮助他在尤府混事分神，两人的心心相印、互相牵挂，闵文秀生怕龙大海在尤文豹与梅香兰之间，穿梭般来往频繁，有啥闪失。尤文豹一贯翻脸不认人，况且龙大海和他没有深交。
　　闵文秀看着沃华说：“老板，我呀对大海真不放心。世道太乱了，大海每天的工作环境，有日、俄、韩、中四国女人在前后左右乱搅合，岗村宁次常派两位韩女去尤府，说是送礼，但又背着所有人。尤文豹和大海说：是岗村宁次派她俩来贴心尤司令的，是专供他床上使用的工具，两韩女特有异国风情唉。这个岗村宁次，真是挖空心思的把尤文豹最爱哪一口摸的一清二楚。看来这位尤司令真是个花心太岁，在家没大没小乱伦，父子同睡一俄女连梅香兰都知道，真是怪了，梅香兰一点也没有醋意。”
　　沃华点头应着插上一句说：“啊，这符合日本国情，倭寇国对女人从来不平等，梅香兰没醋意极正常。和大海私下多提防着点，这种环境用不多久就会改变，一定要有耐心的等下去，他们的末日已经快要来临了。”
　　闵文秀又接着汇报说：“沃老板，这个理我知道，是要汇报的。大海和我说‘岗村用韩女是拉拢尤文豹，俄军不断在东北各地歼灭日本侵略者，岗村宁次这几日坐卧不安。是想拢住尤司令，岗村心里有数，他知道只要不把黄金运走，尤文豹暂时他不会排日，齐哈市准能安宁几日。他忘了中国军队，早就兵临城下、齐哈市要安宁、要赶走日本鬼子永远安宁！’近几天听梅香兰说‘青江派密使来过齐哈市，熬妮.雪莲花和捷尔连科密使接过头，估计，尤府的俄藉女人都要倒戈回江北老家。尤文豹特意给他这位日本女人通风报信，让梅香兰小心二哥府里还有俄藉女人亲信。看来，齐哈市中日两家大人物的后宫够乱套的！尤文豹千叮咛万嘱咐的说给梅香兰‘千万远离这些俄国女人，大多数是反日派。’尤府上下真是乱哄哄的。”
　　沃华听闵文秀汇报时，又自言自语的插上一句道：“当今世界大乱，中国内忧外患更乱，嫂子说的尤府乱上加乱。我相信大海会有办法应服的，他并不是大家说的福神，子弹不附体，他是事先有知该怎么做，才百战子弹不伤身。近几天他下团队很频，有时代理尤司令处理军务，尤司令夸他脑子灵活。这位副官正在做倒戈工作呢，那是最危险的。师、旅、团、营级主要头目都是尤文豹的靶兄弟，对尤文豹是一呼百应。大海的难点，是做倒戈工作的阻力太大，困难也太多。土匪没歼灭之前，草上飞和穿山虎两大绺子，都是尤文豹靶兄弟，这位尤司令真不是个东西！一点中国军人骨气也没有。将来解放那一天，尤文豹也是淘汰品，他除了会挥金如土、再就会玩弄女人，别的也没看他做过什么。”
　　闵文秀看看墙上大挂钟，又往窗外看了看说：“今天是怎么搞的，好象要晌午了似的，还没到八点呢。那我们就此机会再说一下尤府和三号院里的诡秘吧。”
　　沃华看到闵文秀面容有些憔悴，心里也不太好受的说：“嫂子太劳累了，今天早饭三叔早做两小时，再加上折腾一夜，看，太阳还没升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