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追求

　　回到家，庄意也发现飞儿有点情绪不对，但是飞儿说没事。飞儿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过去了。半夜里，飞儿醒了，怎么也睡不着了。看着漆黑的屋子，流了一个晚上的泪。天亮的时候，才又带着满脸泪痕睡着了。
　　让飞儿没想到的是，和宋曾老婆的较量太简单了，还没有用上她用身体换来的靠山，对方都已经举白旗了。这样飞儿发狂了好一阵。她觉得这一切都太没有意思了，太不值得了。她为这一次的暗斗做足了功夫，奈何对方不斗了，她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她多么希望杨谨能闹凶一点，她上头也有人了，怕什么呢。可是现在，她上头的人用不着了，枉费她一腔心思了。飞儿欲哭无泪。
　　飞儿决定，迅速结束这一切。仅用了一晚的时间，飞儿就决定把一切都结束了，不再报复了，不再见桂林了，也不再见宋曾了。飞儿把自己关在家好多天，门都不出。庄意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飞儿也不愿跟她说这些。庄意只能是默默地关心、照顾她。
　　飞儿不高兴，庄意一天也跟着心事重重似的。沈庄察觉到了庄意的不愉快，约她去看电影了。其实沈庄是有话要对庄意讲的，他一直在找说话的机会。电影院是看电影的，偶尔讨论电影是可以的，但说话就不太方便了。回来的路上，他开着车呢，开着车也只能是说聊天那种话，说正经的话，场合不对。沈庄一整晚都在想跟庄意表白的事，可是也觉得没有那个表白的气氛。一个晚上沈庄都是欲言又止的，庄意也觉得他有点反常。
　　回到小区了，车停稳了，沈庄抓住了庄意的手，庄意不解地看着他，他很深情地看着庄意，好一会他才说：“庄意，你做我女朋友吧，我们交往吧。”
　　庄意睁大了眼睛，仿佛听不懂沈庄说什么似的，愣住了，没有反应。
　　“庄意，不要拒绝我，做我女朋友吧，我们开始交往。”沈庄又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庄意肯定她是没有听错的了。只是她有点不太相信，这些话是沈庄说的吗？是对她说的吗？这可是她内心一直渴望的，也是她内心一直不敢祈求的，现在这都要实现了吗？庄意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低下了头，不知怎么回事，眼泪流下来了。
　　“庄意，你怎么啦？”沈庄一只手轻轻摸着她的头发，一只手在轻轻擦着庄意流下来的眼泪。
　　庄意抬起头，低声说了一句：“我们不合适的。”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
　　沈庄疼惜地把庄意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抚摸着，说：“我觉得我们非常地合适，只要你愿意，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庄意二十八岁了，她又感觉到有人在疼惜她，又感觉到有人在乎她了。她激动、感动，同时又摆脱不了她内心的那种自卑。她该怎么做呢？她该怎么说呢？她不知道，所以她只有流泪了。
　　“你不愿意吗？”沈庄关切地问。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一……二三，好，你答应了。”沈庄耍着无赖。
　　庄意‘噗呲’一声破涕为笑了，沈庄用他特有的方式打破了僵局。
　　庄意到家后躺在床上，没什么睡意。她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让她觉得有点不真实。但是她又能确认，这的确是真的。此刻她是很幸福的，幸福来临的虽然有点迟，但是如果这是一生的幸福，来迟一点又何妨呢，她不是一直在等吗？只是这次等到的，是不是真的就属于自己的呢？庄意在心里自问自答，不知什么时候，甜甜地睡着了。这可能是毕业后睡得最香，最美的一觉了。
　　飞儿的状态有点好转了，这几天早上也去豆浆店帮忙来的。那天中午，庄意和飞儿正在家吃饭，飞儿的手机响了，飞儿走进房间关着门接电话。
　　电话是杨谨打来的。一看到这个号码，飞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喂，你是胡飞儿吗？你还和宋曾联系着是吗？你们还经常在一起是吗？”杨谨一开口就大声质问。
　　飞儿恼了，“我说，看样子你比我妈年轻不了几岁，我叫您一声阿姨，杨阿姨，我拜托你以后不要老公一有风吹草动你就找我好吗?我没有义务帮你看老公，你看不住他，用根绳栓着他吧，常带他出去溜溜就行，这方法挺适合你用的，”
　　“你不要跟我耍嘴皮，我知道你嘴皮厉害，除了你还会有谁呢？”
　　“还有谁我不知道，我跟你说，我对他没兴趣，自从知道他是骗子之后我就没兴趣了。他心里阴暗，行为龌龊，关键是床上功夫也不行，这样的人要来干嘛？你也太小瞧我胡飞儿了。我警告你，不要再打我电话，否则我就去缠他，缠到他离婚为止，你信不信。”飞儿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大声。说完‘啪’把电话挂断了。
　　在外面吃饭的庄意全听见了。飞儿接完电话走出去，庄意还没说话呢，飞儿蛮横地先开口了：“什么都不要问我，我不知道、不想说。”说完，眼眶红了。
　　飞儿肯定是不想跟庄意说她在酒吧里发生的这些事的，特别是这件事。这件事让她想起了桂林，想起了她受的痛苦。桂林跟她就是逢场作戏罢了，几天过去了，也没见他给她打过一个电话。飞儿内心里是不希望再和桂林又联系了，特别是肉体上的联系，但是在亲密的关系之后却有几天不联系，这也让飞儿对这个人生出一点失望，飞儿也不知道失望什么。飞儿觉得最佳的处理方式是，桂林打电话过来，然后她含着深情地装着不得已地拒绝他，她觉得这样能让自己留一个美好的印象在一个男人的心里，万一以后有需要的时候，可以确保随时能调出来使用。
　　但是头脑就混沌了那么一会，飞儿很快就清醒了。和这些人之间是没有什么感情可言的，都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易，谁先动心付出了真感情，那谁就注定一败涂地的。只是飞儿没有想到，这么清醒的她，居然干了一件这么糊涂的事，或者说这么丢脸的事。不是说和谁发生关系了就丢脸，而是和那种她厌恶的人发生了关系，这让她觉得很丢脸。
　　庄意低着头默默地吃饭。飞儿的性格她是知道的，她不想说的事情，她是一定不会说的，她要告诉你什么事情，就算你睡着了，她也会把你揪起来，啵得啵得说不停的。
　　从那之后，飞儿就不去那个上街酒吧了。庄意也一直没有把她和沈庄的事情告诉她，总觉得她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去刺激她。
　　飞儿心情不好，庄意也不敢多打扰她，庄意知道她需要一个人清静一下。中午吃过饭，庄意就到店里去给弟弟送饭。平时，中午都是庄意下去替庄康，让庄康回来吃饭的，但这几天飞儿心情很不好，庄意就把饭给弟弟装到店里吃。
　　庄意坐在柜台前翻着当天的报纸，弟弟庄康坐在雪柜跟前，把雪柜当桌子吃起饭来。过了有一会，有两个人走进了庄意的店里，也不说话，就直直地站着。庄意把报纸一收，抬起头笑着打着招呼：“你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庄意这一抬头，吃惊不小。来的人其中有一个她认识，或者说见过两面。那人就是徐晴晴。另外一个是体型挺富态的中年女人，齐肩卷头发，看着也挺讲究的，还描着眉呢。
　　庄意是认出徐晴晴了，就是不知道徐晴晴对自己到底还有没有印象。只是庄意也很奇怪，徐晴晴不是已经怀孕了吗，难道她生完孩子恢复得这么快吗？庄意虽然心存好奇，但也不情愿多嘴去问。庄意像对待其他顾客一样，微笑着客气地打了个招呼。“请问你们需要什么？”
　　“妈，她就是庄意，你以前没见过吧？”徐晴晴说话了，面无表情的。
　　“你就是庄意呐？读大学出来就卖豆浆的？”那个女人说话里面透着一股不屑。
　　庄意一听就知道来者不善了。庄意看到在一旁吃饭的弟弟也放在筷子，站起来看着这两人，可能他也感觉到气氛不对了。庄意看到了弟弟一脸的茫然，眼睛看看那两个人又看看自己，挺不安。庄意一下子有了勇气，她怎么可能在弟弟面前那么软弱呢，弟弟才刚到这里，她还要保护弟弟呢。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庄意也站起来，沉着地说着。
　　“你现在还在勾引着欧戈吗？”中年女人说话真硬气，那声音好像是从丹田里逼出来的一样，有气力的很。
　　庄意笑了笑，说：“我觉得很奇怪，怎么有人来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呢？你们是谁呀？”
　　“我们是来想跟你聊聊的，她是我婆婆，欧戈他妈。”徐晴晴说。
　　“我不知道我们能聊什么，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里好像不是很适合聊天吧。”庄意说。
　　“你是害怕自己的事迹影响你的生意吧？”徐晴晴环顾了一下房子，皮笑肉不笑地又说了一句“堕落到卖豆浆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在西部国际上班呢，看来是高估你了。”
　　“你看着这里，我出去一下。”庄意对弟弟说话的时候还很镇定地看了他一眼。
　　“哪都不用去，我就在这里跟你谈。”看见庄意从柜台里走出来了，徐晴晴直接往外走了两步，把庄意挡在店里了。
　　“你想干什么？有什么事到外面说。”庄意说着就要从徐晴晴身边走出去。
　　徐晴晴一把抓住了庄意的衣袖，“别想躲，就在这里说，让你来你这的人也知道知道你是什么货色。”
　　这句话把庄意惹恼了，庄意反手抓住徐晴晴的手，一下子从店里的两级台阶上踉跄了下来。庄意狠狠把手一甩，说：“你想干什么，你是泼妇吗？”
　　“你害我孩子没了，你说我要找你干什么？”徐晴晴恶狠狠地说，“自从欧戈见到你，我们就没有好过，都是你在中间捣的鬼。”
　　“我怎么捣的鬼了？莫名其妙的，你自己家的事情回你家处理去，你跑这里干什么？欧戈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吗，他是个成人，他要怎么做那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但是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一点，我是绝对不可能看上欧戈的。”听到说徐晴晴的孩子没了，庄意有点吃惊，但是马上又想到那不关自己的事。
　　欧戈妈妈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像领导训话一样：“你敢说你没和欧戈见过面，你敢说人家两口子闹成这样你没有责任吗？有些事情你否认不了，照片上清楚地能看见呢，你还装得挺无辜的，你不无辜！”
　　庄意觉得跟这样的人说话真是太煎熬，太痛苦了，她想赶紧离开这里，离开这两个无理取闹的人。“你们现在是想在我这里闹事情是吗？”
　　“我们闹什么事情？我们是来了解事情的，我们是希望你不要再招惹欧戈。不要再使你那些手段。”欧戈的妈妈说。
　　庄意觉得这两个人太无理取闹，太不可理喻了。“你们要再这样闹的话，我就叫人了，我就报警了！”庄意说着看了一眼庄康，把‘叫人’两只说得特别着重。
　　“你报去，谁怕谁呀，”徐晴晴叫嚣着。
　　“真是不可理喻，跟泼妇一样。”庄意说着转身就想走。
　　徐晴晴一下拽住了庄意背后的衣服，徐晴晴虽然没有庄意高，但是这一拽，差点就把庄意拽翻到地上。
　　庄意‘呀’叫了一声，急忙站稳。这时，旁边商铺的人都走出门口看究竟了，有几个人走了过来，劝大家都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呢，这个女人手段高明，害我孩子没了，老公也不要我了，我是来找她算账的，我能冷静吗？”周围的人一听是这种清官都断不了的事，也都不敢吭声了。
　　“我们今天来找你，目的是让你以后都不要见欧戈，也不要联系欧戈。”欧戈的妈妈说。
　　“我什么时候见他了，什么时候联系他了，我都说过了，我对他没兴趣了，你们还要我怎么做？”庄意的心里防线也快崩溃了，她从来没有和别人吵过架，现在这种架势，都有点像打架了，庄意的心里挺害怕的。
　　就在这时候，庄意看见飞儿从路对面跑过来了，庄意一下子都委屈得想哭。
　　“怎么回事？”老远，飞儿就大声喊了一声。走近一看见徐晴晴，飞儿气不打一出来，张嘴就骂：“贱人，
　　你亲自送上门来找骂吗？”
　　“这人是谁？”欧戈的妈妈问。
　　“谁知道呢，是疯狗呗。”徐晴晴说。
　　“你不就是典型的疯狗吗？还追着到人家的地方来乱咬人，还真是少见。”飞儿骂。
　　“你们不像疯狗，倒像发情的母狗，到处去勾引男人。”徐晴晴还击着。
　　就在飞儿和徐晴晴一来一回地对骂的时候，沈庄的电话打过来了。庄意一接到电话就有点哽咽想哭。沈庄这两天正在北京出差，刚才庄康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他的，是沈庄让庄康给飞儿打电话的。沈庄大概知道了什么事情之后，他让庄意给欧戈打了个电话，他叫庄意让欧戈来处理这件事情。如果这两个女的真的纯粹是来捣乱的，就打电话报警。
　　“贱人，你就是想找打，你欺负人都欺负到家了，我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好欺负的。”争吵得眼热呢，飞儿上去就往徐晴晴脸上扇了一巴掌，干脆利索。直接把庄意都看愣住了，欧戈的妈妈也愣住了。
　　“你个贱人，就挑软柿子捏呢，告诉你，我们可不是好欺负的。”飞儿冲着徐晴晴说。
　　“你敢打我？我没惹你你就敢打我？”徐晴晴说着举起手就要打过来，庄意冲过去把徐晴晴的手一挡，徐晴晴没打着飞儿，但是接下来的动作也是飞儿和庄意没有想到的。徐晴晴抬起脚就给庄意的小肚子上踢了一脚，直接把庄意狠狠地踢坐到地上。庄意‘啊’叫了一声，坐到了地上，手机也从手上掉了下来，把电池都摔掉了。在旁边看着的人也都‘啊’叫了一声，大家都看到了这一脚的威力。
　　飞儿看着捂着肚子痛苦地坐在地上的庄意，也顾不得去理徐晴晴了，伸手就去拉庄意，“庄意，你没事吧？”
　　欧戈的妈妈看见徐晴晴给庄意来了这一脚，也觉得有点过分，毕竟，她不想让大家把她们都看成没文化素质的街头泼妇。她连忙走近徐晴晴，拉住了她，以防她在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一直站在柜台里面的庄康，看到姐姐被别人这样的欺负，拿着那根晚上关卷闸门时用来拉门的指头大的铁棍从店里走了出来，站在徐晴晴的面大声说道：“你敢再动她一下试试？”庄康脸涨得通红，胸前一起一伏的，看到姐姐这样子被欺负，庄康再也忍不住了。
　　“庄康，你进去。”庄意呵斥着庄康，庄意害怕弟弟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把徐晴晴打了。
　　这时，飞儿要起身去找徐晴晴去，被庄意拉住了。庄意一只手拽着飞儿，一只手捂着肚子，一时半会还站不起来。
　　“怎么啦？她破坏别人家庭还有理了？我打她怎么了，她自找的。”徐晴晴就是最厉害，看着庄康拿着铁棍子走出来，也有点发怵，但是嘴上还是说着壮胆的话。
　　庄意害怕庄康控制不住打人，这可就是控制不住的大事了。她呵斥了一声庄康后连忙捂着肚子站了起来，把庄康拉到了一边。
　　欧戈的妈妈也害怕大家打起来，因为照目前的情况看，打起来的话她觉得也没有什么胜算。“有事说事，晴晴你也别太激动，不要把有理的事弄成无理了。”
　　飞儿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她挣开庄意的手就要走过去，被庄意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