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挽回无望

　　欧戈把长发理了，又像在学校时那样的小板寸。以前欧戈留这样的头发，庄意觉得看着很精神。不过今天看着，倒也不觉得了，几个月不见，欧戈像是憔悴了不少。
　　“你有什么事吗？我们就在公园里说吧，不要进咖啡馆了。”庄意说。
　　“庄意，你能原谅我吗?我们从头开始吧。”欧戈一看见庄意就抓住庄意的胳膊。
　　“欧戈，你别这样，你放手，否则我现在就走。”庄意挣脱欧戈的手。
　　“我知道我这几年对你伤害很大，可是我的内心也很挣扎，很难过。特别是我打听到你以前曾经摆摊卖过豆浆之后，我觉得你的一切不幸都是我造成的，我想补偿你，我想保护你。”
　　“你是怎么知道我卖豆浆的？”庄意脱口就问，她很想知道这原因。
　　“那天晚上你走路回去，我跟在你后面了，跟到你住的小区，看着你进了单元门口。我知道你住在那。星期天我一大早想过去看你，结果我看到你在卖豆浆。我还跟别人打听了一下，知道你以前是摆摊卖的，近来才开的店面。我当时心里就很难过，很痛。”欧戈低声哭了。
　　“你没有必要难过。卖豆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很难，内心很苦闷，挺无助的。”想到刚开始摆摊时候的情形，触到了自己当时的痛处，庄意声音有点哽咽。“但是，我现在生活得也挺好的，过得也很充实，没什么好难过的，更没有必要心痛。”庄意吸了一下鼻子，还极力地想挤出一丝笑。
　　“你还愿意给我机会吗？”欧戈抬起头，看着庄意的眼睛。
　　庄意也看着欧戈，很坚定的摇了摇头，说：“不能了，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你还是好好珍惜你现在身边的人吧。”
　　“我不珍惜别人，我现在就想珍惜你，谁我都不想要了，甚至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我们回到过去。”
　　“我们回不到过去了，一别几年，早已经是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了，回不去了。”庄意眼睛也红了，可是她还是很清醒的拒绝了欧戈。“欧戈，我们还是面对现实吧。”
　　“庄意，我真的觉得我得不偿失。我留学了，拿到毕业证了，也进了有实力的外资企业了，可是我却失去了你，这是我最心痛的。如果我不听我妈的话，不听徐晴晴的话，我们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子。我也以为我能放下你，可是当我看到你在卖豆浆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放不下你。”
　　“或许我们的缘分浅吧，事到如今了，不要再强求了，回到你自己的生活中去吧。我们已经不适合了，也不可能了。”
　　“你真的就这么恨我了吗？一点机会也不给我吗？我现在马上就离婚，你能回到我身边吗？”欧戈满眼含泪。
　　“欧戈，原来也以为我会恨你，可是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没有恨你。现在我也没有恨你，真的，我恨不起来，但是同样的我也爱不起来了。我们只能是这样了，缘分注定的，改不了了。”庄意说着说着，伤感的哭了起来。欧戈拿着一张纸巾，轻轻给她擦拭着泪水。“你妻子已经怀孕了，你就要好好对她，离婚的话千万不要再她面前提。”
　　“庄意，我……，我们……”欧戈欲言又止，神情挺痛苦的。欧戈其实是想告诉庄意，他和徐晴晴已经要离婚了，徐晴晴把他的孩子人工流产掉了。
　　“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我要走了，我们不要再见了。你好好保重！”庄意说着站起来转身就想走。欧戈一把抓住了庄意的手，把庄意拉进了怀抱里，紧紧抱着。庄意推了两下，手也停下来了。“庄意，你真的不能回来了吗？回到我身边。”欧戈流下了眼泪。
　　庄意闭着眼睛，也让眼泪尽情地流着。这个她曾经那么深爱着的大男孩，今天这么用力地抱着她，可是她已经感觉不到当年的那种的温馨、甜蜜了。他们注定是要失去彼此的。庄意流下来的泪水，就证明了她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也证明了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庄意轻轻推开了欧戈，“欧戈，好好保重!”
　　看着庄意的远去的背影，欧戈痛苦地靠在护城河的护栏上，双手抱着头，面对着护城河，嘴里不停地叫着庄意的名字。
　　而这一切，都被躲在公园石头景观旁边的徐晴晴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徐晴晴还拿着照相机，照了好多照片。看着痛苦的欧戈，徐晴晴的脸也像是被痛苦扭曲了，很难看。
　　庄意是想不到她和欧戈的见面会被徐晴晴跟踪了，但更让她想不到的事情是徐晴晴居然把肚子里已经四个多月的孩子人工流产了。当然这都是庄意后来才知道的。徐晴晴是在去年底今年初的时候发现怀孕了，过完年之后，她就跟单位请假在家休养了，在西部国际碰上庄意那时，她怀孕快满三个月了，那天她去找欧戈陪他上医院建立孕检档案呢。
　　自从在西部国际大厅他们几个见过面之后，徐晴晴大犯疑心病，经常为了一些小事跟欧戈吵架。徐晴晴一直以为庄意是在西部国际上班的，她在西部国际大夏附近蹲点守候了一个多星期，就是想看看欧戈和庄意到底是不是又私底下好起来了，但是她没有一点收获。
　　有一个晚上，欧戈加班回家晚了，徐晴晴打电话吧欧戈骂了一顿之后，连夜搬回娘家住了。当着她妈妈的面，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欧戈在外面有人了，出轨了，晚上也不回家了。徐晴晴的妈妈刚开始也不是很相信欧戈会出轨这件事，徐晴晴的妈和欧戈的妈妈是同事，欧戈从小到大的很多事情她都知道，她觉得欧戈这个人还是挺靠谱的。徐晴晴看见自己的妈都不相信自己，都不站在自己这边，哭得更凶了。
　　“那个女的我都见着了，是他大学时候的女朋友，断了几年的联系，现在又见面了，又好上了。我怀着孕，身体难受，心情也难受，他却在外面胡作非为！”徐晴晴哭得别提有多委屈了，就光凭着她的哭声，估计就能判定她所说的就是事实了。
　　徐晴晴的妈妈也感觉到事态不容乐观了：“他还有这胆子了？他忘了当年是谁把他办出国的，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早知道就应该再考察两年再给他生孩子。”
　　“我生下孩子我也不给他，我让他见不着孩子。”徐晴晴喊着，这可能就是她手里唯一的筹码了。
　　“你傻呀，你以为这样能要挟了他？那耽误的是自己。你如果跟他离婚了，你要他的孩子干什么？清清白白一个人多好的，你给他养孩子呢？就算孩子不给他，这个孩子是他的这是否认不了的事实。”徐晴晴的妈说。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那么受气吧，我怀孕在家，他整天不陪我。”
　　“你要想弄清楚他在外面是干什么呢，万一人家是加班呢，是吧？”
　　“哪有那么多万一？万一他正陪着那个女的在逍遥呢？”徐晴晴一听她妈语气有点不向她，马上就有被气着了。
　　“你别那么生气，肚子里的肉是他的，身体可是你自己的呢，别气坏了自己。万一他要是真是变心了，那孩子肯定不能要，而且还要他赔偿。但前提是我们要先弄清楚情况，而且还要让他爸妈知道，看他爸妈什么态度。”
　　“我不管，他今晚要是不来接我回家，我明天就去把孩子做了，我让他后悔。”
　　“你可千万别冲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把孩子做了你身体也受伤害呢，做一次流产就得跟生孩子一样，要做月子才能补回来呢。可别糟践自己的身体。”
　　“我不管，如果他今晚不来接我，我明天就让他后悔。”
　　“那我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你。”徐晴晴妈说。
　　“不打，凭啥打呀，他自己不知道要来接吗？”
　　那天晚上，欧戈也是心烦，下了班就真的也没去接徐晴晴。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徐晴晴妈做好饭后发现徐晴晴没在家，她一直认为徐晴晴是在家睡觉呢。徐晴晴妈心里突然感觉到不好，马上给徐晴晴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徐晴晴哭着说了一句：“你别管，我看他后不后悔。”就挂断了电话。徐晴晴的妈马上联系欧戈后，又联系了欧戈的妈妈，把徐晴晴的事情跟她们说了。他们一下子也慌神了。
　　欧戈的妈妈放下电话就觉得这事情拦不住了，现在的医院基本都能做人流，就连那些没什么资质的医院也能做，而且医院为了创收，来做人流的基本是来者不拒，根本不用什么家人签字家人陪同的。
　　欧戈拨通了徐晴晴的电话，徐晴晴哭喊着来了一句：“现在舍得打电话了吧？没用了，我已经下决心了，你后悔去吧！”
　　欧戈强压心中的怒气，耐心且带着几分悲凉说：“晴晴，为了你的身体考虑，你不能冲动，有事我们回家好好商量解决，好吗？”
　　“你现在想要解决了？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你别再劝我了，没用，我不可能跟一个背叛我的人生孩子的，你休想！”
　　“晴晴，你听我说，你以前已经做过一次人流了，医生说很危险的，你不能再冒险了，我求你了，你别任性好吗？”欧戈说话都带着哭腔了。
　　“欧戈，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很笨、很好骗。澳洲那个地方能随便做人流吗？在那做人流是犯法的。你怎么那么天真呢？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那晚我们什么是都没有发生，如果不是你一直在叫着那个庄意的名字，我也不会冒出这么个想法！”
　　欧戈被徐晴晴的话当头击呆了，回过神后，欧戈用颤抖的声音问：“你说什么？你没在澳洲做过流产？”
　　“没有！一切都是骗你的。你喝醉的那一晚，我们什么都没做，你的衣服是被我脱光的。所以，你该明白了吧？”
　　欧戈抬起头，他想把就要流出来的眼泪倒回去。深深叹了一口气后，欧戈说：“晴晴，你……”
　　欧戈还没来得及把“真卑鄙！”三个字说出来，徐晴晴抢过话去了：“太晚了，一切太晚了！”说着徐晴晴把电话挂了，而且还把手机关机了。
　　欧戈妈妈在电话里不停地数落着欧戈，让欧戈赶紧想办法去找徐晴晴。欧戈是在是被他妈妈一个接一个的电话逼得烦透了，他冲着电话大喊了一声：“她爱咋就咋去，我还不管了。”欧戈坐在西部国际附近的小广场上，痛苦得抓紧拳头，他想大声喊叫，但是他不能。现在毕竟是白天，而且这里还是广场，还有别的人呢。他只能让自己痛苦地流着眼泪。想到自己因为不想背负个酒后乱性、始乱终弃的骂名而选择了跟徐晴晴在一起，但是，这竟然是一个骗局！而且自己还被骗了这么多年！想到因此而被迫被他放弃的庄意，欧戈不知道自己除了痛苦地流些眼泪外，还能做些什么？
　　徐晴晴把孩子做了之后，在她妈妈家住了一个月，她妈妈说了，得按照坐月子对待，这样子才能恢复好。自从把孩子做了之后，欧戈没有来看过一次徐晴晴。刚开始还理直气壮的徐晴晴，后来慢慢地也有点蔫了。
　　“妈，他为什么不来看我呢？你给他打电话吧。”
　　“现在还打什么电话呀，他要来早就来了。他不来有两种原因，第一，他心里没你了，不关心你了，你的死活与他无关。第二，他生气了，你把孩子做了伤了他的心了。”
　　“那把孩子做了我还伤心呢，谁让他不来接我呢，他够重视我了吗？”徐晴晴说着又要哭了。
　　“不能哭，坐月子最忌讳哭了，一哭以后眼睛见着风就流泪，有你受的。”
　　欧戈的爸妈来看过徐晴晴两次，言语之中也是充满了责备。他们说欧戈根本就没有和以前那女朋友在一起，他们也跟欧戈说了，是不允许他这么做的。
　　徐晴晴的妈硬是按着徐晴晴，让她在家休养够一个月才让她出门。出了月子的徐晴晴迫不及待地找到欧戈，但是欧戈只是跟她说了一句：“我们离婚！”就再也没有多余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