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传统的婆婆

　　第二章偷吃的代价（二、三）
　　饭后收拾好一切，洗漱完毕，婆婆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拉上叶影往她房里走，叶影只好无奈地跟着她。
　　晚上叶影翻来覆去睡不着，动一下，木板床咯咯地响，她实在不习惯没有浩文在身边，一直以来都是浩文抱着她睡的。
　　婆婆打了一阵呼噜，突兀地停下，清楚地说：“睡吧！翻来翻去做什么？才一晚上就受不了了？”
　　叶影不敢回话，也不敢乱动了，僵着身子躺了好久，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起床，叶影浑身酸痛得要命，走到自个房里换衣服。浩文一见她，立马弹起，抱住她亲了一口：“老婆，我想死你了！真不习惯没有你在身边，我都一晚没睡了！”
　　叶影皱着眉说：“你还说呢！我不也是腰酸背痛的，怕吵到妈睡觉，连翻身都不敢！”
　　“老婆辛苦了！我帮你捏捏！”林浩文一脸讨好地说，伸手帮她揉揉肩，手不老实地往下抱住她的腰，整个人贴在她背上。
　　“小影！小影！换好衣服出来帮我做早餐！”婆婆又在门外催了。
　　“哎！”叶影应了一声，推开浩文，手忙脚乱地换衣服，婆婆还在一连声地叫“小影！小影！你快点！”
　　浩文看不过去了，伸出半个身子回道：“妈！别叫了！这不是还没换好吗？这么急干嘛！”语气有点不好了。
　　“急不也是为了你们吗？怕你们饿着了，我错了吗？”婆婆拿着烧火棍，几大步窜出厨房，站在院子里，满脸委屈。
　　叶影一把推开浩文，笑着朝婆婆走去，安抚地说：“妈，您别听他的！像个小孩一样，还有起床气呢！我来我来！”从婆婆手里接过烧火棍，进厨房煮起稀饭。
　　婆婆脸色阴沉，坐在一边不说话，吃早餐的时候也不动筷，喝了几口稀饭就说不舒服，回床上躺着去了。
　　叶影察言观色，看这样子，是在生浩文的气呀！她把浩文拉到一边，逼着他去给婆婆道歉，浩文扭捏了好久，拗不过她，只好走到他妈妈床前，低声下气地给她陪不是。老太婆起初不理，后来转过身去，面对着墙抹起了泪。
　　浩文被她哭得心烦起来，又不敢走开，等了好久，老太婆才转过来，絮絮叨叨地数落起浩文的不是，一件一件点出养大他们两兄弟的辛苦，最后终于下了床，走到屋里喝下两碗稀饭。
　　叶影看这阵雨总算过去了，脸上也放松下来，屋里屋外地忙着收拾。
　　从这天之后，浩文可算是被他妈妈拿捏住了，动不动数落一通，搞得他时常冲叶影做鬼脸，把头发都抓得乱糟糟的。叶影看着他无奈又滑稽的样子，觉得可怜又可笑。
　　这天傍晚，婆婆到菜园子里摘菜，难得的没有把叶影带在身边。叶影在院子里收拾浩武砍的柴火，抱到厨房角落码好。
　　浩文无所事事，走过来直盯盯看着叶影。
　　她娇好的身子在他面前不断弯腰，又直起，丰满性感的臀在面前晃来晃去，晃起他满腔的火来。
　　浩文一把夺过叶影怀里的柴火，扔在地上，拉住她的手对浩武说：“哥，我们出去一下！”
　　浩武闷着头应一声，耳根就红了。
　　浩文管不了那么多了，拉着叶影往后山跑去。
　　那里有个地方，是他小时候常去玩的，是个小小的山洞，在一块大石后面，几乎没有人去那里。
　　山洞很浅，里面也很平坦，坐在那里，可以看到山脚下火烧一样的枫叶，微风拂过，看着那一片飒飒直响的红枫，感觉走进了世外桃源，整个人都清爽起来。
　　浩文把叶影拉到那里，迫不及待抱住她柔软的身子，疯狂地亲吻她娇嫩的唇。几天不在一起了，两人如干柴烈火，弄得个你死我活。
　　叶影在这漫山遍野的红枫里，觉得自已也燃烧了起来，天地如此空旷，如斯美丽，站在枫林之上，任浩文把她带上云端，飘飘欲仙。
　　浩文，我多么幸福！哪怕就是现在死了，我也心甘情愿！叶影闭上眼睛，紧紧搂住心爱的浩文。
　　幕色渐渐降临，最后一片晚霞淡化在天边，浩文和叶影整理好衣服，手拉手往家里走去。
　　快到家门口，叶影稍稍放慢脚步，为难地看着浩文。待会，婆婆会怎么对她呢？会不会发作起来，又不吃不喝，哭个没完？
　　浩文握紧她的手，冲她安慰地笑笑：“放心吧，有我呢！相信你老公，啊？”说着另一只手伸过来，摸摸她的头，叶影扑哧笑了。
　　婆婆在往桌上摆碗筷，看到他们回来，不动声色地说：“回来了？吃饭吧！”
　　浩文和叶影对视一眼，都觉得很意外。今天并没有到婆婆指定“开荤”的日子，怎么她不生气了？
　　既而两人又相视一笑，不生气不更好吗？说明婆婆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当下两人美美地吃起饭，带着枫香味的白饭，叶影很喜欢。
　　晚上还是跟着婆婆睡，叶影已经做好准备要回答婆婆的问题了，哪知一直到快睡着，婆婆也一声不吭，于是她放心睡去。
　　半夜，叶影被尿憋醒，慢慢把眼睛睜开一条缝。这是她向来的习惯，人要是睡得太死，最好不要一醒来就大睜眼睛，不然眼睛会痛到流泪。
　　迷迷糊糊中，叶影看到婆婆俯在她头顶上方，两只眼睛烔烔地看着她，像两只鬼火一样阴森森的，咬着牙轻声说：“骚货！”声音里满是恨意。
　　叶影吓得魂不附体，尿也憋了回去，浑身寒毛直竖，心砰砰跳起来，努力压住越来越重的气息，深呼吸一口，继续装睡。
　　第二天，婆婆躺在床上没有起来，说是哪哪又痛了，支使叶影干这干那，要做早餐，要喂鸡，要打扫，还要去洗衣服。等忙完这一切，天已中午了，又忙着烧饭。
　　婆婆起来吃了中饭，又接着躺回床上，居然呻吟起来。把叶影叫到床前，说是那一坑猪尿要挑去淋菜，叫叶影辛苦一下把它挑完。
　　叶影这会有点犹豫了，她虽不算有洁癖，但也是非常爱干净的，猪尿那么臭……
　　婆婆见她犹豫，呻吟得更大声，口口声声说她命苦，没有一个人体谅她云云。
　　叶影只好捏起鼻子去挑猪尿，浩文看到，直接把她肩上的担子摔了，阴着脸说：“挑什么挑！别挑了！”
　　叶影蹲在一边吐了起来。
　　这时候，浩武走过来，默默捡起地上的扁担，走到猪尿坑前，从容地装满，稳步走到菜园里，一瓢一瓢细心地淋到菜根上。
　　浩文看着他哥哥，脸渐渐红起来，眼里满是复杂的神色。
　　在乡下，从没有一个男人挑猪尿，浩武，他是第一个。
　　
　　老太婆在床上躺了三天，第四天爬起来，有气无力地说，要去找婆伢算命，看看她今年是不是有什么灾什么难，怎么浑身不舒服？收拾了一些东西，看着叶影想了想，把浩文带上了。
　　浩文不想去，他是个老师，本来就不信神神鬼鬼的东西，老太婆立马使出杀手锏，哭！哀哀地淌眼抹泪，浩文招架不住，只好跟着她去了。
　　叶影独自在家收拾东西，喂鸡喂猪，中午的时候浩武回来吃饭，闷闷地坐着，一声不吭，脸上很不自然。
　　叶影看着他，有些好笑，一个大男人，害羞得跟个小姑娘似的。
　　她看着浩武的衣服破了，笑着说：“哥，你看你衣服都破了，待会换下来我给你补补？”
　　浩武闷声说：“不…不用，穿着干活的。”低着头猛扒饭，脸又悄悄红了，眼睛看都不敢看她。
　　叶影觉得这个哥真心挺可爱的，有心逗他：“哥，像你这么好的人，一定有姑娘喜欢你吧？”
　　浩文一口饭呛住喉咙，咳了起来，咳得连脖子都红了，转过身去，努力咽下饭。
　　叶影暗自责怪自已，真是的！明知道浩武害羞还逗他！
　　一会儿，浩武回过头，把身子正了正，喃喃地说：“…我这样人，哪里会有姑娘喜….喜欢我？”
　　叶影挺了挺胸说：“这样人怎么就没人喜欢啦？你这么勤快，这么老实，姑娘不喜欢你就是没眼光了！”
　　浩文嚅嚅地再也说不出一句圄囵话来，几口把饭扒完，跑到院子角落里蹲着。
　　那个下午，林浩武没有出去干活，在院子里这里弄弄，那里弄弄，好几次走到叶影附近，张张口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搔搔头又走开，脸涨得通红。
　　叶影诧异地看了他几眼，想了想，大概明白浩武想说什么了！估计他这人太沉闷，平时也没人说心里话吧？刚才问了他一句有没有姑娘喜欢他，他脸色就不自然起来。
　　当下叶影故意叫浩武过来帮她抬点东西，把猪食抬到猪栏里去，浩武立马跑过来，根本不用叶影动手，提起就走。
　　借着这个机会，叶影又开口问：“哥，你老实讲，真的没有姑娘喜欢过你吗？”眼睛看着他，真诚地笑，秀气的脸没有一丝嘲弄。
　　浩武脸不红了，沉默了一会，慢慢开口说：“以前….后村有一个女孩对我很好…..”把猪食一瓢一瓢舀到食糟里。
　　“后来呢？怎么不在一起了？”叶影好奇地问。浩武说的对他好，肯定不是普通的交往，看来他跟那个姑娘说不定都有婚约了！
　　“那个姑娘….家里穷，她妈妈走了，爸爸瘫在床上，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要上学。妈妈不同意我俩的事。”浩武停下手里的活，呆呆地看着猪抢食吃。
　　“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叶影有些好奇，像浩武这么老实又闷头闷脑的人，他的爱情会是什么样的？
　　浩武眼睛发亮，咧开嘴笑了，陷入了回忆里：“那时候是冬天，我起得早了点，去后山脚下的河里摸点田螺，她也去了。后来，她不小心滑下河，又不会游泳，在河里挣扎喊救命，喝了好几口水，我跳下去拉住她，告诉她这河不深。她站直了一看，水才到胸口！”浩武说着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神采飞扬，叶影这才发现，其实浩武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呢！
　　“后来呢？”叶影也笑了，专注地看着他问。
　　“后来，我们每天都去那里摸田螺，拿去卖，她不太会摸，都是我摸了给她的，她常做些吃的东西送给我。有一天她把我带到她家，见她爸爸。”
　　“她爸爸同意你俩的事了？”叶影接着问。
　　“同意了!她爸爸挺高兴的，只是担心凤凤…哦，她叫凤凤！担心凤凤走了后家里没人照顾，她下面还有弟弟妹妹要上学，说如果我能等的话，等她弟弟妹妹大一点再给我俩办婚事，我说我愿意等，我还要帮助她照顾弟弟妹妹。”浩武痴痴地说着他的过往。
　　“然后呢？”过了这么多年，浩武还没结婚，难道他还在等？应该不是吧？
　　“后来，妈妈知道了我们的事，怎么都不同意，说她家太穷了，会把我拖死的。她几次三番跑到凤凤家闹，要喝农药，逼着凤凤跟我断了。”浩武说着，眼里涌上泪花。
　　叶影心疼了疼，想不到婆婆会这么极端，浩武那时候一定很痛苦了！
　　“那….凤凤呢？”
　　“凤凤…..凤凤经不住妈妈的哭闹，答应跟我断掉，我不同意，天天到她家等她。可她就是不见我。”浩武抬起手抹了抹眼睛。
　　“凤凤现在在哪？”叶影问。
　　“她嫁人了！没过多久就嫁给了后山村的一个木匠，那个人死了老婆，有点钱，答应送凤凤的弟妹读书。”浩武说完，紧闭着嘴不说话了，眼睛还是痴痴的。
　　叶影叹了口气说：“哥，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往后一定会有好女孩喜欢你的！”
　　浩武转身跑出门，叶影看见，他脸上挂着泪。
　　
　　晚上婆婆跟浩文回来了，婆婆阴沉着脸，也不说话，浩文倒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揪着空，叶影问他婆婆怎么了？
　　“能怎么？婆伢胡说八道把她唬住了，心里正不爽呢。”浩文瘪瘪嘴。
　　“那她想怎么做？”叶影真怕婆婆又弄出什么花样来。
　　“小影，你明天陪我去求子庙走走。我要去许愿心。”婆婆阴沉沉地开口。
　　浩武一听这话，嗖一声站在婆婆面前，脸上很紧张：“妈，去那里干啥？”
　　婆婆瞪了他一眼：“我自有道理！”
　　浩武看了一眼叶影，脸上很担忧的神色，转过去强硬地说：“要去我陪你去，那里路不好走！”
　　“我就要小影陪着去，你别捣乱！”婆婆不满地瞪着浩武。
　　“妈，你疯了吗？小影跟浩文才结婚多久，你要她去那种地方？！”浩武吼了起来，脸上青筋直爆，把叶影跟浩文都震住了！从来没见过浩武这么激动过。
　　老太婆也吼了起来，眼里像要喷出火：“你别管！你以为妈是那种想法吗？小影是我媳妇，我都是为她好！”
　　“哥，去就去吧！明天我陪妈走一趟。”叶影忙打圆场。
　　“你什么都不懂！”浩武气吼吼地说。
　　当下叶影愣住了，浩武今天很奇怪，去一趟求子庙怎么了？不就是拜拜神、算算命吗？会有什么事发生？那个庙，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