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找工作

　　“别说我了，说说你的打算吧，工作辞了，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呢?”飞儿把话题一转，又扯到庄意伤心的地方了。“庄意，你别着急，工作多得是，如果做老师的工作不好找，你也可以找企业的嘛，做秘书，做文员，都可以的，不一定做老师。”
　　“我知道，我再好好想想，先打算打算吧，我可不想又一次广撒网了，想想我都害怕了，天天跑这个招聘会那个招聘会的，不是这边面试就是那边面试，最后就都是一句话‘回去等通知吧’，然后就没戏了。太累人了。”
　　整个晚上庄意都没有什么睡意，她不得不去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毕业快四年了，她常常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得到什么了呢？金钱吗？可她一个月的工资很少超过2000元的，到目前为止，手头上的积蓄也就几千块钱，那可都是她省吃俭用硬抠下来的。社会地位吗？哼，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她有社会地位吗？谁会认识她呢？是工作经验吗？那的确是一种经验，但她不知道这种经验对她以后的工作到底能不能起到帮助作用。在这个工作上她是个培训老师。下一个工作呢，她又会是什么呢？她想让自己冷静地分析一下自己，到底适合干什么，干什么能够干长久，能够干得出色。无奈她怎么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越想越凌乱了。
　　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欧戈，如果当初没有选择留下来，现在她可能是在县上的高中教书了吧。那也是她的母校呢，是个重点高中，应该早已评上中级职称了。听说师范本科毕业的，教一年课之后就是中级职称了。每年有两个假期，还是带薪的，教师节有过节费，过年还有年货发，这样很不错的。起码离家很近，平时能经常回家，也能照顾上家，家里人会很高兴，不会像现在一样，妈妈经常唠叨。唉，真是太让他们太失望了。这个家就她一个是读大学出来的，本来对她是多少有点指望的。可是，现在呢？唉，真是不敢想了。庄意用手抹了一把脸，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流出来了，枕头湿了一大片。
　　难道就这样下去吗？不断地去找工作，不合适了辞掉再找，但这不是庄意想要的呀。她越来越希望能长期的稳定下来，好好的把一个工作做好，做出色。可是就是她这个朴素的想法，在现在看来都是多么的困难。我们都想老板给我们高工资，好福利，可是老板还指望我们能给他多赚钱呢。能进到大的企业，能碰到好的老板这也许就是双赢了。可是进到这些企业里面工作那有多困难那，有多少人排着队等着进去呢，这排队等着进去的人里面，比她有才华，有学识，有相貌的又该有多少呢？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她呢？
　　庄意突然觉得，在这四年的时间里，流失的不仅仅是她的岁月，还有她的雄心，她的梦想以及她现在想伸手去抓，却再也抓不到的自信心，庄意的内心顿时一阵惶恐。
　　在家休整了两天，庄意就开始去网吧上网，搜寻招聘信息了。招聘信息很多，可是按她的条件搜索出来的就不多了。她现在最想应聘的是学校，初中、高中都行，可是很少这方面的信息。英语培训机构的倒是有，但是她心底里好像对这种培训机构有一种恐惧的心里。应聘这种培训机构无外乎三种情况：
　　第一种，机构实力非常大，通常是外资或者是合资的，应聘这种机构大多数是通过邮寄或者是E－mail简历过去，合适了就约见，不合适就没有什么反应了。不单是培训机构，很多大的企业找聘都是这样子的。
　　第二种，培训机构刚刚成立，没什么生源，租的教室也多数是在单元房里，在那应聘，待遇很低，老师常常还要下去招生，发传单，打电话。这样的培训机构应聘进去不难，但是干得都不长远，不是培训机构越来越不行了，就是自己越来越看不到希望而辞职了，这她是深有体会的。
　　第三种，这种机构是介于前面说的两种之间的，实力不是很大，但是办学也有一定时间了，有一定的生源，机构也能盈利。这种机构通常是老板自己奋斗出来的，老板有可能就是老师。到这种机构应聘，条件要求很高，但是待遇是不固定的，有的老师挣得多，有的老师挣得少，这和老师的带课数量、质量都有关系，到这种机构应聘的人是最多的。
　　庄意在网上浏览着，觉得合适的她都记下了地址、电话和联系人。她在电脑上又重新弄了一份简历，为明天的应聘做着准备。她能写出很漂亮的文章，但是绞尽脑汁也写不出一份让她满意的简历。她不喜欢夸大，喜欢真实，但是真实的却是些干巴巴的东西，她自己都觉得很无味。简历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因为经历的精彩才会精彩的，根本就与文笔无关的。
　　第二天，庄意拿着几份简历就应聘去了。早上去的第一家是一个口译笔译培训学校，信息上写的待遇不是很高，1500元一个月，但是她想如果能在里面学点口译笔译的技能也是好的，她的英语底子不错，说不定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她还真能做口译了呢。学校的地址是在西部银河大厦19楼，上楼之前她还特地打了个电话，确认之后才上楼的。19楼的1903室门口挂的是阳光猎头公司的牌子，庄意正在纳闷，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出来了，问明来意，他领庄意进了办公室。这分明就是一家猎头公司嘛，不像是培训学校，就一大间办公室，隔了有几个格挡，每个格挡都有电脑，有几个坐在电脑跟前的人还正在打电话，电话里说的也是关于找工作的事情，不是猎头公司是什么。
　　领她进去的那个人也看出了她的疑惑。原来，他就是口译笔译培训学校的老板，姓杜的，学校是刚刚成立，为了省钱，就暂时和阳光猎头公司共用一个办公室。老板说，口译笔译招生的对象主要是大学生，因为西安高校多，所以生源肯定不是问题。
　　庄意说，“我是想应聘口译班助教的。”
　　老板说，“口译班助教是可以跟班免费学口译的，但是前提是必须先到高校招生。招生也很简单，就是到大学里和学生会打好交道，然后贴海报，发入场票，租会场，组织讲座，讲座的老师是临时请的，都是大师级人物。讲座完了之后，手头上收回的门票上就有学生留的姓名和电话，电话沟通和跟进学生就行了。当然，讲座完了之后，学生们自己打电话咨询的也不少。招生还可以拿提成的，招生理想的话一个月挣钱也不少。”
　　老板呱呱呱地和庄意说了一堆，但是她却提不起一点兴趣，她太了解这种培训机构了，说的都很好，给你画了张很大很香的的饼，但是你始终是吃不到的，因为老板手上根本没有饼，他是要找一些会做大饼的，而且是不需要付太多报酬的人，给他做一张真正的大饼。他所说的是每个月基本工资是1500元，但是如果你招不到学生的话，可能连700元都拿不到。
　　从西部银河大厦出来，庄意又联系了高新的一家贸易公司，她应聘的是行政秘书。
　　面试官让她先填了一张表，然后拿着表边看边问：“以前做过秘书吗？”
　　“没有，我以前做老师的。”
　　“老师和秘书差别很大呀，你英语还可以吧，能交流不？”
　　“可以，我学的就是英语。”
　　“你用英语介绍一下自己吧。”
　　庄意都怀疑她到底懂不懂英语。但是没办法，她还是硬着介绍了一下，无非就是哪里人，几岁了，从那毕业的，兴趣爱好是什么。这类介绍最无聊了，你说它能看出一个人英语水平吗？她倒是喜欢和面试官真刀真枪的就某个问题讨论一番，也不愿意这样肤浅的介绍。
　　“你基本的情况我们知道了，资料我们留着，你回去等通知吧。”
　　“大概要多长时间才会通知呢？”她还是大胆的问了一句。
　　“一星期左右吧。”
　　庄意很不喜欢这样的答复，但是她又不得不面对一个又一个这样的答复。
　　因为时间都耗在等车、坐车上了，所以虽然面试了才两家，可是已经是中午时间了。庄意打算先去吃点东西，然后找个地方坐一会，等到过了中午吃饭时间再去剩下的两家。
　　她在路边小店要了一份两块钱的凉皮和一瓶五毛钱的汽水，天气太热了，汽水才解热。吃完，她找了家肯德基餐厅，到里面蹭坐、蹭凉快去了。下午的两家，一家在南门外，离这家肯德基不远，一家却在北郊。庄意坐在那很无聊的看着外面的大街。对面就是很有名的太平洋百货，里面卖的全是名牌，随便一件连衣裙，没个千儿八百的根本拿不走。她还清楚的记得，高中时候老师常跟她们说，“要努力读书，争取考上好大学，到时候，吃大餐，穿名牌，到处去旅游。你们现在不好好读书，想玩，现在玩能玩出什么彩，读完大学，又能挣钱又能玩。”当时，大家还都觉得只要读上大学了，就一定能过上不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