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作品名称:叶子红了 作者:钟羿 发布时间:2012-11-17 13:34:17 字数:6437
这时,敲门声响起,孙羽和艾云已经来了。孙鹏呆怔一旁,不愿这美好的气氛里,出现不和谐的音调。孙鹏意外的是,艾云并没有明显的过激反应,相反,叶强却表现得很紧张。孙羽认出了叶强,不冷不热地说:“真没想到,叶董大驾光临!”
艾云低着头,轻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转身出去。
众人错愕,尤其是王美霞和张淑贤不明真相,相互看着,目光里充满了疑惑。叶强没有言语,很快也走了出去。
张淑贤问:“小羽,这到底是咋回事?”
孙羽说:“我也不知道,我想问你呢,他怎么来咱家了?他是艾云的父亲,没人告诉他咱家在哪,他来干什么?”
“你是说,你叶叔叔是艾云的爸爸?”张淑贤难以置信,“这有点太巧了吧?”说着,她看了一眼王美霞。
王美霞心想,福运没有把事实真相公诸于众,大概是有自己的苦衷。这怪不得他。
叶红站在厨房门口,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她手心里捏一把汗,但愿艾云妹妹能体谅父亲,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她的母亲。
孙鹏眼看着事情瞒不下去了,便说:“这是真的。叶董的确是艾云的父亲。叶董现任的妻子,名叫艾丽萍,是集团的总经理。叶董认为时机不成熟,担心节外生枝,所以暂时没有公开这件事,艾云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这事闹的。老两口好不容易见面了,还凑不到一起去。”张淑贤担忧地说,“那个姓艾的女人,到底是个啥样人?”
孙羽恍然大悟,叶强原来是王婶的丈夫。艾丽萍是个恶毒的女人,会不会来找王婶的麻烦?孙羽难以猜测,他选择了沉默。孙鹏也没有吭声,谁也不愿提起那个女人。王美霞预感不妙,面露焦躁,大步流星走出门外。
来到楼下,王美霞远远望见,父女二人站在小区门口。艾云时而低头,时而扭动身子,而叶强则不厌其烦地说着什么。过了很久,艾云走了,叶强站在原地,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
王美霞走近说:“福运,你跟她说啥了?”
“都说了。”
“她说啥了?”
“没说。这孩子心思重,有什么话都藏在心里,从来不跟我说。”叶强心情沉重地说,“美霞,你不怪我吧?”
王美霞勉强笑说:“我怪你啥?你现在身份不同了,方方面面考虑的问题也多。你认为咋样好,就咋样办。我没啥说的。”
老妻的善解人意,更让叶强惭愧。他一把抓过她的手,“不瞒你说,艾云的妈妈,是个脾气古怪,喜怒无常的人。我之所以不敢公开,就是怕她会来找你和孩子们的麻烦。别怪我自私,短时间内,我实在想不出好办法。委屈你了!”
王美霞不忍丈夫难过,他做生意,不知耗费多少心血,五十几岁的人,头发都白了,显得那么苍老。这二十多年来,他过得也不容易。
“天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我跟大家打声招呼,就这么走了,太不礼貌。”叶强返回张淑贤家,跟众人道了别。
回到家,叶强心里忐忑不安。唯恐艾云将事情告诉艾丽萍,但是艾丽萍平静如常,叶强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看来女儿很懂事,替父亲保守了秘密。
第二天一早,艾云来到孙羽的住所,把散乱的画具收拾一遍。孙鹏蒙着大被,呼呼沉睡。年底画展,日渐紧迫,他选择离开商贸公司,又开始了辛苦创作。艾云不忍打扰他休息,坐在椅子上,无聊地翻看杂志。
过了半天,孙羽悠悠醒来,睁着惺忪的睡眼,问道:“你啥时候来的?咋没叫醒我?”
艾云说:“我看你睡得那么香,没忍心叫你。以后,晚上你别熬那么晚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孙羽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回想起昨夜赌局的失利,心里还一阵阵地郁闷。原来,昨天在母亲家吃完饭,孙羽路遇以前的一位赌友,非拉着他去打麻将。日本求学,半途而废,归根到底就是赌博惹的祸。孙羽曾发誓决不沾染这个恶习,但吃饭时喝了两杯酒,令他心情畅快。赌瘾就像一双温柔的小手,在他的身上轻轻挠痒。孙羽无法控制自己,最终还是上了赌桌,可惜手气太差,把哥哥给的两千块钱生活费输个精光。
“晚上创作有灵感。”孙羽重复着那句老话。
“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不想吃。”孙羽摇摇头,接着一阵揪心的咳嗽。
“你不能再这么熬夜了。我发现你又瘦了很多,脸色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艾云仔细看着孙羽,他那眼眶凹陷更深,脸色土灰,就像害了大病。
孙羽若无其事地说:“没事。稍微有点感冒,咳嗽几声,没啥大不了的。对了,昨天的事,你没告诉你妈吧?”
“没有。”艾云不愿提起这件令她烦心的事。父亲竟然还有一个前妻,自己凭空多了一个姐姐,一个哥哥,这是令人难以接受的现实。不过,父亲说得清楚,二十多年前的天灾,导致了骨肉分离,这是谁也不希望发生的悲剧。可以看出,父亲是深爱前妻的,而自己和母亲好像是多余的人。母亲艾丽萍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绝不会容忍自己的丈夫回到前妻身边。为了父亲着想,艾云守口如瓶。
“那就好。”孙羽早已领略了艾丽萍的胡搅蛮缠,他很同情王婶的遭遇。
艾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便说:“我去给你买碗饺子,你吃点东西吧。”
“我真的不饿。”孙羽神秘地说,“一会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盥洗完毕,他拉着艾云的手说,“那地方很美,你一定喜欢。”
两人一路说着话,来到公园的小湖边,但见荷叶田田,风姿绰约。荷花娉娉婷婷从水中浮起,雍容高贵,有风既作飘摇之态,无风亦呈袅娜之姿,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亭亭荷莲在一汪碧水中散发着沁人清香,使人心旷神怡。
“真漂亮啊!咱们北方也能长荷花?以前我怎么没发现?”艾云惊喜地说。
“这是今年新种的荷花。在北方呆上一季,还是可以的。我也是偶然经过这里才发现的。”孙羽兴致勃勃地说,“荷花一直是中国传统绘画的好素材。我想,把荷花放在我的油画上,赋予它全新的神韵,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艾云的目光在荷塘里流连,忽然想起一句诗,忘情低吟道:“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孙羽张开双臂,好似拥抱着眼前的美景,又好似拥抱着美好的未来。
两人坐在湖畔的长椅上,艾云将头靠在孙羽的肩上,身体依偎在他的怀中。艾云很迷恋这种感觉,甚至比两人之间的性事,更加温柔缱绻。她要的不多,只希望未来能够永远相依相伴。
“小云,上次你爸跟我谈过了,他同意我们结婚。你高兴吗?”孙羽的左手轻轻在艾云的脸颊上摩挲着,那种细腻柔滑的触觉,就像把玩一块温润的美玉,“等年底办完画展,我们就结婚。我带你去旅游,你说好不好?”
艾云想起了母亲的威吓,想起了自己的以死抗争,想起了父亲无奈而关切的表情,心中苦海翻腾,泛起酸涩的浪花。追求理想的生活状态,究竟错在哪里?为心爱的人,付出那么多,是否真正值得?爱情到底是什么,为爱而坚守,为何换来累累伤痕?
孙羽感到手指上落下一滴水,抬头望一望,晴空万里,原来是艾云的泪水!她躲在他的怀里,默默地流着眼泪。
“小云,你咋了?”孙羽以为她喜极而泣,便继续说,“以后我们在一起,好好地生活。我会努力画画,来养活你的。不止是你,还有我们的孩子。我要用自己的天赋和勤奋,让你们过上富裕的生活,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为心爱的男人,堕过两次胎,艾云无怨无悔。尽管他的话,听起来总是虚无缥缈,但艾云宁愿相信,那美好的一天,一定会来临的。不管多么遥远,她都会等下去的。
“哎呀,兜里揣磁铁了?还是身上抹胶水了?都快粘在一起了。注意啦,影响市容!”
孙羽和艾云同时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的女声。两人扭头一看,原来是白巧巧和罗一格。没有留意,这一对欢喜冤家,神出鬼没,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艾云羞红了脸,赶紧站起身来,打了一声招呼,问道:“真巧啊,你们也来这儿玩?”
白巧巧拿起手上的冰棍,狠狠地唆了一口,笑嘻嘻地说:“我和罗一格从这路过。我远瞧着,坐在椅子上的人就是你。他偏不信,我俩赌两百块钱的。咋样,我赢了吧?咱这眼神说啥了?带准星的。”说着,她摊开左手,冲着罗一格得意洋洋地说,“不好意思,小哥。拿来吧,两百块。”
罗一格尴尬地说:“少不了你的。”
“抠门样。”白巧巧白了他一眼,接着说,“这样吧,正好碰见艾云和孙羽,你拿一百块钱,请我们吃羊肉串,不够的话,我兜底。看在艾云的面子上,便宜你小子啦!”
没等罗一格表态,艾云连忙说:“巧巧,别破费了。我这两天肠胃不好,孙羽也患了感冒,吃不了油腥。我们坐一会就走。改天吧,改天我请客。”
“这话说的。啥叫破费?咱姐妹还见外了?”白巧巧见艾云不肯去,倒不勉强,索性又说,“你俩身体太囊了,等养好了病,我再请你们吃饭。咱们好久没聚了。”说着,她冲艾云挤了挤眼睛,而余光半点也没看孙羽。
孙羽自感无趣,拉起艾云走开了。白巧巧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感叹地说:“多好的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罗一格对白巧巧刚才的话,还是绕不过弯子,问道:“你啥意思啊?兜里揣钱了吗?就知道穷大方,你还真打算请他们吃饭?”
“瞧你这傻了吧唧的样儿!就算孙羽没脸没皮,人家艾云可是深沉的人,哪能白吃你的?看把你吓的,我不过是客气客气,这现成的人情不卖白不卖。”
“我倒不是害怕。请艾云吃饭没问题,跟孙羽在一起,我心里犯堵。再说,今天咱俩出门,谁都没带钱,万一真吃饭,拿啥付账?”罗一格想到白巧巧的心机,忍不住笑说,“就你心眼多!哪天碰见个傻子,吃你个冤大头。”
白巧巧笑骂:“没良心的玩意儿。还敢咒我?我掐死你。”说着,张牙舞爪将罗一格按在长椅上。打闹一通,白巧巧气喘吁吁。罗一格趁机在她肥厚的臀部掐了一把。
“你这根红蓝铅!”白巧巧不以为然,换个话题说,“也不知道叶军的饭店,装修的咋样?咱俩过去瞧瞧。”
“听说九月八号开业,眼看着不到十天,估摸修得差不多了。”罗一格意犹未尽,搂着白巧巧的水桶腰,回想起昨夜两人偷欢的快感,真恨不得痛痛快快再玩一次。本来算不得偷换,两人已经领了结婚证,但白巧巧执意明年春天办结婚仪式,罗一格无奈,只好在情欲来临,无法压抑的时候,央求白巧巧发泄一下。
“好啦,好啦。”白巧巧拉起瘫成面条的罗一格,催促说,“去叶军那儿看看。”
提起叶军,罗一格心里就不舒服。虽说巧巧是个没心没肺的虎妞,但她对叶军似乎很有好感,经常把他挂在嘴边,尤其是见了面,巧巧对他的热情,有点超于寻常。
“急啥呀?没事总往人家那跑啥?就算是相好的,也得有时有晌吧?人家可是有对象的人了。”罗一格醋性大发。
“放屁!谁跟谁是相好的?”白巧巧气得鼻子冒烟,狠狠杵了他一拳,“我跟他好,咋跟你领结婚证?”
“真生气了?我跟你开玩笑呢。”罗一格见她动真格的,连忙告饶。
“咱俩都好几年了?让你白玩多少次了?你一个穷司机,啥都没有,你给我买过啥?一条手绢都没有!我窝不窝囊?你还跟我放着没味的屁?”白巧巧喘了几口粗气,继续说,“我这么巴结叶军,还不是为了咱俩多挣点钱,等他的饭店一开张,生意要是火了,咱们的酒就能源源不断销售出去。咱现在求到人家,能不搞好关系吗?”
罗一格抱着白巧巧的胳膊,嬉皮笑脸道:“还是我媳妇脑瓜子够用。聪明,我服了!”
“拉倒吧,你。”白巧巧瞪了他一眼,脸上的阴云一扫而空,“你就会这一招,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吃这没意思的干醋,小心我真跟你急眼。”
罗一格诚惶诚恐,满脸堆笑说:“我知道,还是媳妇最亲。谁也比不了。以后我保证不惹你生气。”
白巧巧满意地笑着,萝卜白菜本来就是一个锅里的,越炖越有滋味。
两人来到叶军的饭店,看见大幅的金字招牌:“军盛新农村”。店面的颜色以纯绿为主,橱窗里摆着几样装饰品,红的是辣椒,黄的是玉米,从整体来看,属于田园农家风格。
走进饭店,装修基本竣工,大厅极为敞亮。三分奢华,七分简约。每一个局部细节,都显示出设计者的匠心独运。大丰收的气息,仿佛扑面而来。
饭店里只有几名工人在收拾残局,并没见到叶军和孟一凡。白巧巧上前询问,工人们告诉她,老板和老板娘刚刚出去。
两人走出门口等待。罗一格望见不远处的顺达大酒店,不无担心地说:“两家酒店离得这么近,大军能行吗?”
白巧巧说:“就算大军不行,还有那个孟一凡。别看她貌不惊人,说话办事,滴水不漏,可不是一般人。他俩敢在这里开饭店,肯定有自己的把握。大军找个好对象,以后可享福了。”
罗一格心想,叶军父亲的集团,被别人阴谋篡夺。顺达大酒店本来是属于他的,可是现在只能看着别人来经营。但愿老天有眼,还他一个公道。到时候,两家大酒店齐头并进,巧巧酒行的销路更畅,钱会越赚越多。
叶军和孟一凡去礼仪公司,预定业务,准备办一场轰轰烈烈的开业庆典。随后又去家具市场和酒店用品商店,将所需物品,全部置办齐备。回来的时候,日头偏西,白巧巧和罗一格早已走掉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叶军掐指一算,距离九月八日开业,还有不足十天时间。一想到梦寐以求的理想,即将成为现实,叶军好像上足了发条,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孟一凡揉了揉肩膀,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些日子她忙得不可开交。
叶军很庆幸,找到了一个完美的情侣。他甚至有些后怕,如果当初自己固执,不去加工厂食堂上班,就错过了这天赐良缘。缘分这东西真是说不清,道不明,有时候,苦苦追求的爱恋,未必遂了心愿,而山穷水尽之时,却见柳暗花明。
“一凡,晚上去我家吃饭吧。这段时间把你累坏了,我要亲自给你做菜,算是表达我的一份小小的心意。另外,我爸很想跟你谈谈。”叶军发出真诚的邀请。
“谈什么?”
“大概……”叶军憨笑着说,“大概是咱俩的婚事吧?”
孟一凡羞红了脸,“谁说要嫁给你?”
“其实,我也觉得快了点。不过,咱俩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是啥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
“不清楚。”孟一凡故作矜持地说,“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我要慎重考虑。我对你的考察期还没过呢。你耐心等待吧。”
叶军挠挠头,颇为自信地说:“我绝对经得起考验。只要能娶你,让我等多久都行。”他走到孟一凡的面前,接着说,“吃饭是必须的,你看,酒店装修完毕。按你的话说,已经取得阶段性的胜利。应该庆祝一下吧?”
“吃饭可以,可是谁也不能提谈婚论嫁的事。”
“没问题,咱俩谁也不提。”叶军心想,老爸要是提起来,那是谁也拦不住的。
孟一凡第二次来到刘勇的别墅。上次,还是几个月前,在这里举行集团庆功仪式。孟一凡作为主持人,亲眼目睹高朋满座,欢歌笑语的热闹场面。如今别墅里冷冷清清,有一股浓重的悲凉气息。
刘勇刚刚吃过药,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儿子和女友回来,心里异常高兴。不知是药物起了效果,还是心情愉悦的作用,胃痛的症状似乎也缓解了很多。
“爸,你的眼睛不好。以后别在晚上看报纸啦。”叶军把报纸叠起来,塞进了抽屉里。
孟一凡问了声好,刘勇微笑接受,示意她坐下休息。转而对叶军说:“你们回来的正好,我订的餐马上就送到。”
“不是说好了,我做吗?你还订餐干啥?”叶军问。
“忙活了一天,你不饿,一凡还不饿?等哪天时间宽裕,你再露一手,我们尝你手艺的机会,多着呢。”
孟一凡腼腆一笑。叶军很感动,父亲身体不好,却处处想得周到。这段时间,他委托老朋友来酒店帮忙,有时候,还亲自来监工,也费了不少心思和体力。
“爸,这次吃饭的意义可不寻常,你要多传授点经验给我。我准备一炮打响。”
看着儿子雄心勃勃,刘勇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年轻人就该有一股子冲劲。
不多时,送餐的人来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给偌大的房间里,带来了些许温暖。三人一边吃,一边闲聊起来。叶军说起自己的宏伟蓝图,滔滔不绝。刘勇不时提出自己的意见,把多年从商的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儿子。
刘勇如叙家常,问起孟一凡的家庭情况。孟一凡说,她是独生女,父亲是退休的公务员,母亲是家庭主妇,没有工作。刘勇又问她,父母是否同意两人交往,对叶军的印象如何?孟一凡摇摇头表示,这件事父母还不知道。
刘勇大失所望,本想顺着这个话题,谈谈儿子的婚姻大事,如果双方没有意见,便会一会亲家,将婚事定下来。没想到,儿子搞对象的事,女方家长居然毫不知情。
见父亲默然不语,叶军赶忙解释说:“其实,我跟一凡商量好了,等酒店开业以后,就去她家看望她的父母。”
孟一凡也意识到,刚才的话,说得太直接,便委婉地说:“我父母很开明的,从来都是尊重我的选择。”
刘勇心中却想,自己在位之时,没能发现一凡这个好苗子,现在人家愿意帮助叶军,已属难能可贵了。就算她没有相中叶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顺达集团旁落他人,自己沦为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而叶军也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