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学习驾驶

　　武威抱起杨雨回到阵营。老班的一干同学围拢过来。
　　曹老头关切的问道：“杨雨，你站起来走一走，试试用用力，看骨头伤着没。”
　　杨雨倔强的甩开马兰大姐的搀扶，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然后梨花带雨的哭着说道：“师父，我，我没事，刚才一个石子咯了一下，脚下一滑就摔倒了，可惜第一名没了……”
　　曹老头打断杨雨的哭诉说道：“行了，你这个丫头太要强，冠军无所谓，你快去医务室包扎一下伤口，你阿姨看见了指不定怎么心疼呢。”
　　曹老头无意中说出了阿姨心疼的字眼，其他人听的有些犯迷糊，但却没有多问。杨雨被两个新生的师妹搀扶着远去了。武威不放心，想跟随而去。
　　曹老头喝住了武威说道：“武威你不许去了，杨雨没啥大事，关键时刻别儿女情长的，下一项是你的跳高跳远，快去准备。”
　　武威望着杨雨远去的背影，心情懊恼的低头不语，闷声去了检录场。老班女生神情沮丧。杨雨一人肩担跳高、跳远、百米赛、4*1接力赛四个大项目，现在主力缺失，女生自感团体比赛前景堪忧。
　　曹老头踱步过来安慰女生道：“马兰、刘云静、李海玲、朱丽芬你们四个都振作起来，没啥大不了的，杨雨的项目其他人分担起来，比赛结果不重要，过程才是你们要学习的。这就是人生，人生路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意外情况，但你们一定要勇敢面对，克服困难，战胜困难，踏过了坎坷那才是成功。”
　　曹老头总是会适时的把当前事物联想到人生，也总是抓住每个关键点对他们施以谆谆教诲，并以此引导这帮即将走向社会的同学提前对社会有了客观认识，对人生有了深刻的领悟。这是他们在曹老头身上学到的最宝贵的知识，相比学习到的武术而言，人生的道理、社会的生存技能才是这帮老武术班同学学到的最实用，最受用的课程。
　　令所有人吃惊的是杨雨包扎完伤口竟然又一瘸一拐地回到了比赛场地，并坚持要完成跳高、跳远两个项目。同学们纷纷上前劝说，曹老头皱着眉也让杨雨别逞英雄，马兰大姐更是坚持着不让杨雨上场。杨雨的傲慢促使她了倔强的性格，她坚持己见，力排众议。
　　不多时，场中一片哗然，武威离着老远露着他招牌似的大板牙颠颠跑回阵营，待到近前满脸轻松的说道：“师父，跳高、跳远两项冠军搞定。”
　　曹老头高兴地拍拍武大班的肩膀以示鼓励，新老生全体武术班同学在李子明的带动下，桌子又被擂得震天响。
　　待到女生田赛项目开始，杨雨腿绑纱带来到了场地。裁判员惊诧地问道：“这位同学，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能参加比赛？”
　　杨雨骄傲地一笑，说道：“没啥不行的，跳高、跳远我只来一遍就可以。”
　　裁判员惊得摘下墨镜上下打量着杨雨甚是敬佩但又有些不屑地问道：“你这个小丫头蛮骄傲的啊，受伤了还参赛，这跳高跳远每人三次机会，取优录取，你确定你只一遍。”
　　杨雨嘿嘿一笑说道：“说好一遍就一遍，再说了我也跳不了三遍啊。”
　　裁判员只好点头手一挥：“女英雄，请吧。”
　　杨雨调整精神，在所有人不屑的目光中咬紧牙关真的就是一蹴而就，再没有第二次，再没有然后，其实杨雨的腿伤也只能让她坚持跳一遍了事，两个项目完成后，杨雨的伤口又渗出了鲜血。成绩出来后，令所人大跌眼镜感叹万千的是，杨雨一遍而过竟然稳占了冠军宝座。也不知道是其他班级的女生水平有限，还是杨雨的带伤超长发挥起了作用。武术班的桌子几乎成了连续不断的惊雷，骄傲的杨雨一脸灿烂的笑容，武威搀扶着杨雨笑容殷勤的关怀着。
　　徐帆默默地望着，他决定把对杨雨的这份痴恋的相思沉封心底，虽然很痛苦，但他却感到了强大的自卑感占据了整个内心世界。
　　运动会重头戏4*1接力赛，是考验团队整体实力的项目。李子明、王宪明、李海彬、韩涛四位通力配合勇夺冠军。女生因杨雨缺阵，遗憾的与冠军失之交臂，屈居亚军。
　　运动后整整比拼了三天。闭幕式依旧是武术班的表演项目。一套新老生共同打出来的少林连环拳震翻全场。
　　成绩出炉，接届划分，99届武术班男生包揽了所有冠军奖项，女生错失百米赛及接力赛冠军，但仅凭五个女生硬是扛下了其他所有的项目冠军。新生初出茅庐，并没有太过显眼之处，但成绩也位列前矛。此时老生在新生眼中俨然是全能的偶像。
　　一周之后，武威从教务处抱回一撂厚厚的奖励证书，还有用镜框封起来的荣誉奖状。99.9班教室后面的墙上已是满满一片红色，两年来所有的成绩奖状熠熠生辉，所有人备受鼓舞，也充满了骄傲和自豪，这里面融入了他们太多的汗水和泪水，这里面有着他们近两年来走过的青春足印。
　　2000年暑假到来了。若大的校园立时静寂下来，教学楼紧锁，食堂大门紧闭，寝室前大操场的野草沐浴着炎炎烈日肆无忌惮的疯长着。唯有角落里的校办自来水公司的大录音机单曲循环的播放着“挪威的森林”，伍佰沙哑的嗓声飘荡在空气中。
　　一伙红衣白裤的少男少女躲藏在树荫的角落里窃窃私语着。操场正中一台锈迹斑驳的大141卡车轰隆隆的绕着大操场转着圈，高高的野草被一排排的碾压车轮之下。卡车排气管冒着浓浓的黑烟，和着滚滚的尘土咔哒咔哒的拱着前行。一根孤独的旗杆随着微风轻轻的晃动着，顶端的钢环撞击旗杆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大卡车驾驶室里忽然传出一声咆哮：“刹车，刹车，快他妈刹车……”
　　咣当。大卡车如同一头笨重的大象四蹄抓地，庞大的身躯惯性前倾与孤独的旗杆来了一次热烈的亲吻。铜环拍打着旗杆如鼓点一般急促的奏响音乐的高潮。刹车带动的尘土立时包围了卡车。
　　“咳咳咳。”双侧车门打开，一个高胖的老头迅速下车冲到左侧车门，一把拽住驾室座一个酱块脑袋。不由分说一个大巴掌狠狠的向这个酱块脑袋的后脑勺拍去。口声恨道：“刹车，刹车，你姥姥的听不懂吗，踩油门很过隐啊。快下车，滚一边凉快去……”
　　酱块脑袋大声感道：“啊啊，教练教练，俺错啦，俺错啦，您您手下留情，我滚，我滚啊。”说着闪身迅速地跑开了。中途回头喊道：“教练，你别急啊，晚上请您吃肉喝酒。”
　　老教练依然狠狠说道：“跟你喝个屁酒，曹教练怎么带出你这么个笨玩意。”说着，蹲在车头前心疼的抚摸着大卡车的嘴唇。
　　阴凉角落里的一群同学眼见此景，哄然大笑。
　　李子明上前两步学着老教练举起大巴掌照着惊魂未定的王宪明的后脑狠狠拍去，说道：“你这么个笨玩意，旗杆跟你有仇啊。”
　　王宪明闪躲，呲牙咧嘴的笑道：“太太他们刺激了，油门没控制好，踩踩猛了，不好意思。”
　　唐语浓摆弄着手中的双节棍说道：“你，你就是个王陷眼，名，名副其实。”
　　老教练走过来喊道：“今天到此为止吧，我找你们曹教练赔车去，保险杆和大灯都撞掉了。”说完卡车一扔，转身就走。
　　王宪明有些发毛了在后面喊道：“教练，教练您别走呀，晚上喝酒啊，记着，一会找你去。”
　　杨雨哈哈笑道：“王宪明同学带着我们啊，我们帮你求情，多点好菜。”
　　众人齐刷刷响应号召。
　　王宪明自言语语道：“这一个月车练的，我都瘦成干了，馋肉了。”
　　“馋肉了，晚上都让我那炖鸡吧，今天喝点，给你王陷眼同志压压惊。”身后传来了曹教练的声音。
　　徐帆一听来了精神说道：“师父，您此话当真否。”
　　曹教练回应：“我曹某人何时说过虚言，材料你们备着啊，你们阿姨来了，一起聚聚。”
　　杨雨在一旁喜道：“师父，阿姨现在在哪呢，我去找他聊天去。”
　　李子明跟道：“师父，一会炖鸡之事交给我了，给你们露一手厨艺。”
　　曹老头心情不错笑道：“好了，别扯淡了，去准备材料吧，晚上到我宿舍，杨雨，你阿姨在我屋等你呢，去吧。”
　　杨雨喜滋滋的拉着几个女生同去了。
　　曹教练的爱人自是杨雨口中的阿姨。同学们初见阿姨时怎么也无法跟曹教练联系起来。曹教练已经过过五旬，但阿姨初看相貌却像40出头。此阿姨保养甚好，且在曹教练影响下也自是打的一手绝好的太极拳法，并且在吉林省的太极拳圈子颇有名气。此时，同学们也都一致认为太极的确是一门休身养性最好的拳法。而八极却多是杀招，狠招，用去防身也自是不二的选择。
　　自从阿姨初现校园便与杨雨一见钟情，杨雨一身乖巧，满嘴伶俐征服了阿姨的芳心。遂阿姨私下收了杨雨为干女儿。母女二人情意甚浓。当时男生纷纷猜测，猜测杨雨几年后有可能成为曹老头的儿媳。但面对历害的杨雨及威严的曹老头，谁也没敢在公开此言。但母女二人情谊绵绵自是在所有同学的眼中既定事实。
　　暑假，按照既定安排，老武术班的十几个人留守校园，为了赶在毕业前完成武术课的教学，上午武术课，下午驾驶课程。整个三中俨然成了这十几个人的天下。练习武术及学习驾驶虽然辛苦，但他们这班同学面对毕业分别在即自是相处愉快，甚是珍惜彼此间的同学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