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3、4）

　　（3）难逃一劫，命落铁窗
　　在监狱的伙房劳动了数天后，庆余被编至基建队劳动，专门跟着瓦工劳动，跟工干活，整天在“牢头”的指手划脚下干着、拉着，整身泥垢，全身疲乏，晚上即被押入了一间只有20多㎡的牢笼中，关满了足有20多个犯人。铁窗、铁门紧闭，晚上上锁，庆余关进了这个囚笼，喘不过气来，当铺里抛出孩子来把人不当人，整夜下来一人只占半个人的空间，白天每人被子一卷当凳子，一个挨一个靠墙边，吃、拉都在牢房内，晚上更遭殃，每人打开被子，平卧根本不可能，只得侧卧在地板上，挤得水泄不通，坐立皆不行，紧挨门还放着小便桶，整个牢房内臭气冲天，特别睡在最外边的犯人，紧挨着小便桶更遭，每逢犯人撒尿，撒他一身是常有之事，甚至遭到犯人尿后，尿液外流，湿透了他一身，连他的被子也是全湿的，叫苦不迭。有一次犯人更恶作剧，把整泡尿全撒在一个犯人的头上，引起斗殴打架，打得很凶，双方像狂犬，像恶狼，结果是弱者乖乖不吱声了事，经常因吵架对骂，惹来了门口警卫一顿呵斥才平息，总之打架骂人每天都有，这里没有“羞耻”二字，谁的力气大公鸡好斗，谁便是犯人之王，这些亡命之徒，其自已原本犯了大罪，到了牢房不改欺人本性，真是狼到天边不改性。像这样牢笼就有数十间，都关得满满的，简直像鸭笼，人说牢狱是个垃圾堆、是粪坑，十分贴切。这里面什么人都有，杀人、放火、抡劫、贪污、渎职、诈骗、偷盗、流氓、恶棍、相打、斗殴、嫖赌等都有，这些社会渣滓统汇集到这个污水坑中来了。
　　庆余是无罪戴枷板，他命运多舛，经受了如此铁窗的非人生活，在这个“臭水坑”里，所见所闻的只有凶残、憎恨、斗殴、打架、刑罚、镣铐的撞击声，一片恐怖景象，哪有什么人道、礼貌、道德、文明呢？庆余一个“白面书生”落入狼窝，处在一个严竣、冷酷的环境中，陷入死水中，他感到空气的混浊、窒息，苦海无边，不知哪里能找到回归的路，摔倒五味瓶子酸、辣、苦、咸都尝尽了！人的一生中最最宝贵的是生命与自由。在监狱中的囚犯是多么渴望外面的世界，尤其是那些一辈子都要呆在那的人，对他们来说自由是多么珍贵而又遥不可及啊！一个犯人违背了狱中的纪律，加上镣铐，也有可能对他拳打脚踢，或单独囚禁一个月，庆余想到狱中的生活是多么单调与悲惨，他看到长年的囚禁使得一些犯人已经习惯了狱中的生活，他们的意识已经麻木，心中的远大梦想已经化为幼稚的代名词。庆余认为希望是人类最美好的拥有,只要自己不放弃,希望就会永远相伴相随，才会找到自己的精神家园。因而在他的心中重叠交织着回旋在一起，那浮在上面的便是“希望”二字。也有冤案仅凭办案人员一系列有力的假设般的推理而判刑而进了高墙的，这对他的事业和未来无疑是判处了死刑。庆余身陷囚牢，是什么支撑他最终摆脱绝望？是自由！是对自由的向往与希望！是爱情！有矜洁这精神支柱在支撑。他仰望铁窗外悠蓝的天空……不管天有多黑，星星还在夜里闪亮，不管夜有多长，黎明早已在那头盼望，不管天山有多高，信心的歌把它踩在脚下，不管沙路有多远，心中有爱，仍然可以走到云端。
　　庆余体味到每一个平凡人的生活中，失败挫折是常事，有的人可以扛下来，有的人却受不了。他能够扛下来不是自己有什么神力，而是自己心中有着坚定的信念。这种信念给了他希望，让他向前看，看着美好的未来，而不是活在痛苦的失败里。有句话说得好：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使你倒下，如果你的信念还没倒的话，希望就会永远与你相伴。是啊！生活中虽然有的人生活很贫穷，但是他们过得很快乐，因为他们的心中永远有着坚定的信念，他们懂得珍惜生活，珍惜生命，珍惜哪怕一线的希望，珍惜身边所有的一切。而有的人虽然家财万贯，但是他们活得也并不快乐。人不怕被压倒，短暂的弯腰如同收缩的弹簧，这是在积蓄力量。人最怕的是失去向往自由和为自由而奋斗的信念，每个人都需要一片属于自己的芳草地。总而言之，你是不是活得快乐，并不取决于你拥有了什么，是完全取决于人的思想，如果一个人的心中充满了希望，有着坚定的信念，并坚持不懈地努力着，那么他将活得问心无愧，他的世界将会越活越精彩！不管身在何处，只有怀着希望，突破心灵的枷锁，才能实现真正的自由。有些人在没有任何希望和自由的情况下，应该怎么办？是选择放弃还是坚持，应该有个信念才是，这是人生哲理啊！庆余他因为被冠以“莫须有”的无限上纲被错划右派，如今而锒铛入狱，可他深陷恐惧的心灵却没有人们想象中的柔弱，他感动人、震撼人，就在于他有着希望，有着对自由的向往，而且在行动上自己拯救自己……希望是人最美好的东西，只要自己不放弃，希望就会永远相随。自由是什么？就是墙外那片蓝得近乎于透明的天空。所以，当庆余一个人独处时,幻想东海那片湛蓝色的海水时凝神的双眼中所透射出的忧郁，他心飞向东海，只愿面朝大海，放飞春暖花开的那一刻，他心是飘散在上空，浮现出与矜洁订婚，与伊人相抱，窃窃私语那一刻，是阳光下的舒爽，是雨露中的激情……其实，天堂和地狱只有一线之隔，存乎一心。不是因为失去了自由才对自由充满了向往，而是知道在已谙悉的生活之外有另一种生活更为精彩，知道那种生活才是他灵魂真正的故乡。从中也看出庆余对待生命的态度：把暂时的得失看做整个生命过程中必然经历的一部分，从而坦然地接受幸运地垂青或厄运地降临。正因为拥有了这平和的心态，才没有被现实湮没，才有他自己的对希望的永不言弃，对困难的不折不挠，坚韧毅力的养成，耐心等待生命中属于自己的辉煌。庆余不仅是一个强者，依靠自身过硬的本领，坚忍不拔的毅力，加上对自己充分的自信，风雨兼程多少年，定会实现自己夙愿的，自己拯救了自己，他更是一个强者，也会使人们品尝了一顿丰盛的精神大餐，享受了一次难忘的思想盛宴。其实，人生本身不就是一个监狱吗？每个人都在忙，有的忙着生，有的忙着死。忙着追名逐利的你，忙着柴米油盐的你，停下来想一秒：你的大脑，是不是已经被体制化了？你的上帝在哪里？在绝望的谷底，上帝在哪里？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上帝。如果你自己都放弃自己了，还有谁会救你？但是，他依然知道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那么虚伪。这一切,从他第一天进来,他就在渴望自由,他从未想过放弃对自由的向往,自由是什么?是乌鲁木齐的墙外那片蓝得近乎于透明的天空。也许,庆余一切只是为了获取自由。人与人之间对于自由的渴望是平等的,并不会因为囚犯而有所减少。庆余想着一个不变的真理，自由就是在阳光下自由的呼吸,地狱和天堂只有一线之隔,于是,他在对那一片悠蓝的天空和大海的向往,将来会有一天终于重获自由,也许他会创造了一个现代的神话。
　　庆余走进天山，陷入地狱，漫漫铁窗生涯的结局，也是庆余自己与矜洁所预料中的事，因而在矜洁的思想中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涛，她表现得十分平静，她像只汽车轮胎的皮那么经磨耐磨。她深知庆余是个好人，是一个颇住个性的男子汉，他知道了庆余进入牢笼己是其命运中的必然，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鸡毛遭风吹身不由主，这是没有办法啊！她说：庆余举目无亲，自己不爱他，又有谁会爱他呢？他进去已经很苦了，更需要自己来爱他，他精神很需要有人安慰爱抚的。从此矜洁将面临着无边的等待，苦涩的期待，期待着庆余尽快、尽早出来呀！庆余感到矜洁太善良了，真是痴情的女子，目下不知有多少对原来很恩爱的夫妻，因为右派离婚了；原来很幸福家庭，因为右派妻离子散了；又有原来花间月下，浓情蜜语的爱侣，因为右派而分道扬镳了。多么残酷的现实啊！只有矜洁的伟大牺牲精神，到了这个地步了，还苦苦的爱着庆余，看来现今世上只有她一人啊！她宁为庆余而苦苦的等待着、忠心的期待着，她真是一种苦涩的美丽啊！庆余益发感动得热泪盈眶，每每想起她则感到自已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有了她的爱，生活有了希望，岁月有了色彩；因为有了她的爱，精神有了寄托，日子也为之温馨快乐。人生路上因为有她，他不再孤独彷徨；因为有她这精神支柱，他才有动力不断向前。她是他的精神寄托，她是他的快乐源泉，她是他可信的依赖……因为有她相伴，所以他幸福快乐，因为有她同行，他的生活因而精彩璀璨。正视今天，期盼明天，确信将来！
　　每逢每月15日，是探监的日子，矜洁每次必到，她曾多少次来到了庆余的身边，她到了监狱的外墙口。隔堵墙如隔座山一样，只是面对面，四目相对，虽然言语不多，此刻相逢尽在不言中，尽显示着亲人二颗心永结在一起，矜洁、庆余心与心共同跳动着，她极力鼓励着庆余，给庆余以无穷无尽的勇气与信心，保重、健康、万福，凡是珍珠总会发光。阳光总在风雨后，她深信总有一天能重见天日，她再三在叮咛着他，注意身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每次探监时总是带来了诸多吃的东西，饼干、面包、糖果之类。还有肥皂、毛巾、短裤加背心等，这些吃的东西都使庆余感动得涕泪交流，她深知道在这个时候的庆余，是多么需要亲人的关爱啊！她深知道庆余与世隔绝，在狱中的凄苦、寂寞、孤单无助、单身无力，她遂买来了口琴，嘱庆余在心中忧闷时吹奏一曲，可宽心、遣沉寂，会使苦难日子好过些。大自然选择了美，那美令人难以抗拒，何况人乎，而人类又能否在心灵的湖泊中划出那道美的弧线呢？人生于平凡，累于人世。人只有选择美好，更厌恶苦难，常常让人辗转反侧；一回输赢，常常让人惮精竭虑；一次得失，常常让人痛心疾首；一段姻缘，常常让人惆怅百结。心灵的天空为繁事所累，就得不到真正的自由，就像风筝，它再怎么飞，也飞不上万里高空。因为它被线牵着，于是痛定思痛的抉择中选择了“人生无求”。而这种无求则是一种追求，追求一种淡泊。“春风大雅能容物,秋水文章不染尘”。
　　人的一生，潮起又潮落，而人生道路上，会经历许多挫折和磨难。回首走过的，山一程，水一更，道路却是一片迷茫。也许理想的风帆正搁浅在现实的堤岸，也许人生路上夭折了梦幻，此时，人们必须选择奋发向上，努力拼搏。“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确信“山重水复”定会化做“柳暗花明”一句话：每一条走过来的路，都有着不得不这样跋涉的理由，每一条要走下去的路，都有着不得不这样选择的方向。但今天让庆余奋发拼搏、努力抉择的权力都没有，真惨。
　　期待，是无情残酷的等待，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庆余说不清，庆余道不明。就说这一段吧，除了劳动就是劳动，始终机械死板的重复着，毫无生气只有死沉沉，没完没了的批斗，又增添了庆余一份凄苦心绪，而只有矜洁是他唯一的安慰。矜洁她的期盼，这种期盼，有点类似于李清照的悲愁：才下眉头，又上心头，难的是此愁无计可消除。她从庆余的心中走来，在庆余心灵的田野驻足，种下一个悠远而绵长的苦涩，不断发芽，疯长，像春风春雨春阳下原野里的巴地草，疯长的劲儿谁也挡不住。注入了新的情感元素。庆余有了精神支柱了，他生命就有了源泉，她真不容易啊！她还是个未婚女子，她为庆余而离开了朝夕与之相依为命的慈祥父亲及幼小弟弟；他为了庆余放弃了温暖舒适的工作环境；她毅然远离故乡支边宁夏；她为了庆余而一路跋涉，经受了风尘之苦来到了新疆；她为了庆余又如今忍泪含泣，担惊受怕，其精神上付出了沉重的负担，人也瘦了一圈。她这样痴心地深爱着庆余。她可以无条件的抛弃了庆余，她可从任意离开庆余，可是她没有这样做，她不能落井下石，相反的，她对庆余更亲密，更关爱了，她真是当代巾帼精英啊！
　　庆余、矜洁已经拥有一份美丽的心情。宁愿永远沉醉在梦里，抱枕而眠。在这个肮脏的牢狱里，也不要让自己的情感世界，走进一片枯竭的荒原。当然，人们一再说监狱就是垃圾堆、臭水坑倒是事实，里面关着什么样人都有。有些确实很坏，但里面也有真好的人，他们以“莫须有”的罪名，降罪于人。像右派一类的人，实是最好的人。他们在长期革命生涯中，抛头颅、洒热血，忠心耿耿，工作任劳任怨，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以国家、人民利益事业为己任。这些富于正义感，最讲实事求是的人，惨遭厄运。像这些国家精英，清廉之人，他们硬将这些忠良精英往臭水坑里推，与豺狼为伍，黑白颠倒，是非混淆，良莠不分，泾渭不明，不管真伪好坏统统关在一起，形成了当时监狱的一大特色，统称为“坏人”被作为专政对象。如果真正是专政对象，当然无话可说，问题是好人遭冤，冤屈一身，真苦！真惨！！人在矮檐下，岂能不低头，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有苦海无边，不知何年何月何日才能昭雪，几时能有澄清日？还待遥远的将来，天晓得。
　　﹙4﹚一股春风，她送温暖
　　正当庆余茫茫陷于苦海，一片沙漠洪荒的时候，她实像一股春风，将唤醒大地万物，她像雨露，将滋润草木众生。她是一部内涵丰硕的经典著作啊！她是无言的导师，将她有形的风格，诲人不倦尽在庆余心灵上不言中，她是圆月璀璨的北斗七星，光灿星空。她是月光下那道靓美的绮丽幽景，她心似莲花，柔情似水；情如牡丹，典雅尊贵；性烈如酒，宁折不屈，烈女与美女的特异风采；她是女族的骄傲，她是魅力的代表，她是他崇拜的偶像，她是他做人的楷模。他仰慕她的才华，敬重她的品格，欣赏她，赞佩她，热爱她，衷情她，她就是他心中那朵永开不败的火玫瑰！
　　是啊，矜洁正在豆蔻年华，她还是23岁的青春少女啊，她仅仅与庆余订了婚，充其量不过是庆余的未婚妻，她的青春年华犹似一块晶莹的碧玉、一张白纸、一股清泉。她宁以如花似玉的丽质，忠爱着庆余，为庆余作出牺牲。在那个狂热的年代里，由于庆余的不幸际遇，给她美好的心灵上抹上了不能磨灭的阴影，人家在岐视她、冷嘲她、热讽她，无端的政冶压力在威逼她，人家笑她“傻姑娘”。他真的那么傻吗？她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乎，投之一笑了之。她从故乡的苦难深渊中来，陪着庆余一起手牵手，苦守清贫。人的痛苦莫过于精神上的重压与折磨，她为了庆余，使庆余开心，她强忍分离之苦，支持庆余去新疆，她为追随庆余，为了靠近庆余，她苦别亲人去支边宁夏，她为了与庆余重逢，她又到了新疆，当她与庆余生活正洋溢着喜庆之时，庆余又进了牢狱。她痴心不改，她孤单一人苦苦追求，一次次来探监，安慰他、温暖他，她只求见到庆余，内心才好受些，她宁可自已受苦也要尽可能使庆余开心。这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她呢？这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爱啊！只有她才做到了，也许第二个人恐怕做不到吧！
　　庆余在思念着矜洁，他看了矜洁的信而感动万分，他想道：我你同为局中人，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你以“月儿”来譬喻自己的心境。是啊！本来，月儿就承载了那么多离情别愁啊，不然，嫦娥为什么奔月，“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的诗句又如何理解？何况，现在的我们，犹如牛郎织女，像似天各一方。我你最是敏感的，便是那些关于恋人思念与分离的词语了。为什么人们要创造一个中秋呢？因为赋予它团圆，圆满，美好的内涵啊，就因为世间有太多的分离，天各一方，或同床异梦，貌合神离。圆，只不过是一种精神的寄托，给游离的人和心，找回一点慰藉。圆，正是我你日夜追求的美丽愿望啊！
　　庆余惊讶的是，老天好像为自己安排了许多奇迹似的。就在昨天，他阅读朱自清的《秦淮河月色》，还在心中勾起一缕对矜洁的思念。特别是文中那段残月晚天的描写，好像是他与她此刻的心绪。文章说，“在浑沌的灯光里，渗入一派清辉，却真是奇迹！那晚月儿已瘦削了三分。”晚月儿为什么瘦削了三分呢？他知道了月也有绵绵的思绪，何况矜洁呢，也必定会落得个人消瘦啊！这时庆余他才豁然间走出朦胧，读懂了她的心迹。还是女人的感觉细腻呵！
　　当明白这些的时候，他真有点担心了，担心每一次的月圆月缺，都会拨动她的心事。尽管思念是彼此的，也许他的心中比她更切，但是，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去下地狱，用他的付出，作为一架心灵的云梯，一下把她送上净界山，直达爱的天堂，去尽享爱的美丽。待他与她牵手同行了，如果没有他与她同行，天堂再美，也会感到孤寂。既然相爱，又怎么分彼此。他知道矜洁怕见月儿，其实她又牵挂月儿，心，就如他与她彼此的关系。
　　所以，庆余每次夜晚仰望窗外的天空时，他总希望能望见月儿。因为在他心中，月儿就是矜洁的化身呀。是矜洁的信，为他思念种下了又一个美丽的载体。他想：从此以后，我也会更想见到月儿的。你是我心灵家园里的一朵玫瑰，让我一生珍惜，即使寒冬季节，花事凋零，我也会用爱搭好了阳光蓬。让你在温室中小憩，爱的空间，不等于有路，只要真爱，何惧旅途艰辛；莺飞草长不等于春色无数；相融的心，纵使相距天涯，我们的距离也是为零。“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庆余看出矜洁在渴望完美的真情，她期望两人的感情如天山上亘古不变的冰雪，如高天浮云难遮的皎月一样永远纯洁无垢，水晶心融洽的爱恋，完全不是以金钱维系的爱情。这样才会体会到爱情的真谛啊！矜洁更知道庆余，他曾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想到他，催生了他想见她的心情。激动，憧憬，怀想，爱恋，她在无奈中，只有心中默鱿地祝福：庆余，你快出来吧！庆余何赏不想天天在陪伴着她呢，他每当入夜时分，犹如来去无踪的梁上君子，不知不觉中，偷走了他长夜的疲倦与睡意，一夜辗转，纠缠的都是想见她的心情。
　　远处似乎还有柔软抒情的轻音乐，在太空里轻飘细绕，久久徘徊……多么好的氛围，即使不是情侣，坐在这里，也会走进一种优雅绵长的情愫，催生一些浪漫的故事。他与她已久的默许，紧紧相拥，热吻，是正常的情节。但是，他知道不可能，不是没有思想准备，而是墙内墙外二重天啊，他只有枕着她的照片好入眠！思念太深，总是让人无法去言表，牵挂太浓，只是让人变的忧心。现实总是太残酷，时间总是太无情，回想过去，往事已变的苍白无力。他只好并不情愿的回到这间庞大的牢狱，正视每一处清晰的斑驳。
　　喝着水，庆余烟拿出来又放回去，终于还是叼在嘴角，为这一片黑暗的牢房增添一点氤氲，再次开始一个噩梦似的循环。伸着懒腰，百无聊赖的望着周围，那是视野内寥寥可数的几间牢房。庆余对周围的一切丝毫没有兴趣，兀自搞着什么，眼神呆滞，只会在欲望迸发时扑向栅栏，嘶哑着伸出臂膀，瞄向某个牢房中阴森可怕的幻影。他好奇的走向栅栏，手掌贴上粗糙的栅栏，经过的狱卒警觉地留意一下他的动作，他的手依然在栅栏上游走，渐渐温和的触觉仿佛让他融入这牢狱，究竟几时离开这可怖的牢笼。
　　今天又是十五日了，矜洁该来了，一切陷入浑沌，在一片牢狱间，诞生无序的永恒。这种期盼之心，有点苦涩，就像一杯南非咖啡，细细一品，又觉得有一种幽幽的香甜。悠地感到，情感似乎可以复活一切僵硬死板沉寂的事物，让往日那些虽然伟大但是充满呆板的建筑，突然被激活，变得生动起来，成了最适宜，最放心，最可陪伴他把缠绵重叠的知己。应该是她，在翘首以待，期盼那个冥冥中的时刻，他与她见面的时刻，能够快快到来。庆余的期盼目标与结果都很明确，就像儿时盼望过年。期待的心是复杂的布朗运动，它深藏于灵魂，不可告知，无头无序，没有规则，常常令人莫名其妙。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繁乱心绪。他想着她的心情也是一样。作为女人，她会考虑得更多，还多了一分担心。她担心他期盼见面时会留下什么阴影，破坏了他目前的这份良好感觉与心情。她对他的爱，有足够信心，她钟情于他的才情与品性，相信不会因见面而改变；而是对他，怕因为见面，虽然她对自己非常自信，若没有见面，心里毕竟不踏实，总要见一面为好。
　　近来，庆余一直在想，他与矜洁已背负着思念的沉重行囊，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程，即使是马拉松赛，也应到达胜利的终点；特别是看了她的照片，感觉是她就在眼前。于是他想：他们的见面似已是水到渠成，任何刻意的压抑与回避，都是对这纯洁清丽的情感世界的叶公好龙。说实话，这样的念头已在他脑子里萦绕了许久，好多次，话到嘴边，他又住口。他怕任何的冒昧，会给她带来不便。只有当收到她的照片后，他才比较实在地感到，于是，他鼓足勇气，正因为珍惜，他们都怕失去。他为她的真情与细心感动，庆余想着：亲爱的，到那一天我们定要作一次有意义的旅游，庆余的思想闸门一旦打开，流露出很多如诗如梦的憧憬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