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魂断情人节

　　婚姻是两个人共同拥有的精神家园和“责任田，”是在喜怒哀乐中绽放的幸福花朵，是在柴米油盐的琐碎中体会的温馨与甜蜜。不要求完美，没有营养的滋润，土地生长不出健壮的苗禾；没有情感的孕育，婚姻只是一枚干瘪的果实；没有用心地去呵护，婚姻只是品之无味的白开水；没有彼此的信任与尊重，婚姻则是无温暖的冰窖，寒气袭人，名实存亡。
　　
　　——题记
　　
　　魂断情人节
　　春节喜庆的气氛还没有淡去，又迎来了正月十五的张灯结彩。又恰逢西方情人节也来赶场，在这个浪漫与幸福的日子里，人们传情达意，举家团圆，大街小巷中西合璧，人面桃花。
　　突然，一阵刺耳的120急救车鸣叫。街道牵手漫步的情侣们驻足蹙眉，不约而同露出惊异的目光，投向了疾驰而过的急救车……
　　省城某家大型医院的ICU病房外，一个年轻小伙子捶胸顿足，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燕儿啊！我错啦！你回来吧！”疯了一般撞向抢救室的铁门，只听得“嘭”的一声，小伙子应声晕倒。
　　急救室里，医生护士忙作一团，在紧张地抢救。由于服用了大量安眠药，燕儿已经奄奄一息了。医护人员紧张有序地制定抢救方案，抢救足足用了六个多小时。
　　抢救室的门打开了，亲属们一拥而上，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小伙子也一跃冲了过去，死死抓住医生的手：“医生，她怎么样？”医生摘下口罩，无奈而低沉地说：“我们已经尽力了，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在小伙子强烈地要求下，医生答应了小伙子进到病房看看自己的爱妻——燕儿，在他的心中，也许这可能就是最后的一眼了。
　　透过氧气面罩，小伙子痴痴地看着燕儿如白纸般的脸颊，又一次泪如雨下，嘴里喃喃道：“燕儿，原谅我！你醒醒！”小伙子轻轻托起燕儿身上插满了各种针管的冰凉冰凉的手，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燕儿出生在一个贫穷落后的小山村，家里生活很是拮据。上了小学的燕儿仿佛营养不良，又矮又瘦，皮肤黝黑，俨然一只丑小鸭。可是，燕儿很聪慧，学习成绩很好。读初中的时候，各科成绩遥遥领先。由于家境原因，燕儿选择了报考师范学校，这样可以提前参加工作，尽快帮衬父母。
　　“女大十八变”。考上师范学校的燕儿，出落得亭亭玉立，浑身上下透出青春的气息。脸上常常洋溢着甜甜的笑容。
　　那是燕儿在师范学校就读第二年的一个周日。
　　燕儿同寝室好友的姐姐结婚，热情地邀请燕儿为好友的姐姐做伴娘，燕儿欣然答应了下来。也就是在这次婚礼上，新郎的男伴郎小乐看上了活泼可人的燕儿。通过燕儿的同寝好友介绍，向燕儿发起了爱的攻势。
　　小乐个子高挑，清秀的脸庞，时尚的着装深深吸引着燕儿。随着交往的加深，燕儿了解到小乐家境好，又家住市里。原来小乐自己经营着一家钛金加工厂，借助父亲和朋友的人脉关系，工厂生意很兴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小乐初中还没有毕业就辍学了，这点瑕疵，根本不影响情窦初开的燕儿对小乐的好感。
　　一天，两人亲昵地手牵手行走在街道上，被燕儿的爸爸妈妈发现。得知小乐的身份后，爸爸妈妈强烈地反对。希望燕儿安心完成学业，毕业后找个志同道合的男朋友，然后结婚过上安稳的日子。可是，已经苦怕了的燕儿没有听从爸爸妈妈的意见，依然与小乐交往。每到周末，校园里，小乐成了常客，两人如胶如漆。为了阻他们的交往，家里甚至停止了供给燕儿的念书费用。已经铁了心的燕儿没有顾忌父母的强烈反对，在小乐的资助下完成了学业。
　　师范毕业后，燕儿被分配到家乡小镇一所学校任教。由于家住在偏僻的小村庄，交通不便，每天上下班，燕儿骑自行车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很是辛苦。一年四季的奔波着实让燕儿感觉到了上下班路途的艰难。更让燕儿伤心的是，回到家里，妈妈总是脸色阴沉，对她不理不睬，心里酸酸的。
　　燕儿时常向小乐倾吐心中的苦闷，小乐对燕儿妈妈嫌弃自己一直耿耿于怀，不肯介入燕儿与妈妈之间调节，更不愿迈进燕儿家一步。
　　苦闷的燕儿只有在工作中寻找乐趣，与同事们相处的很融洽，一时忘却了烦恼，也赢得了同事们的喜爱。
　　一年后，在父母强烈的反对下，23岁的燕儿依然固执地与小乐结婚了。
　　让燕儿没有想到的是，婚后的生活，矛盾频出，苦不堪言。
　　燕儿每天上下班乘坐公共汽车，车程半个多小时。回到家中，经常看到小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着燕儿回来做饭。婚后之初，两个人倒是浓情蜜意，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燕儿内心有些抱怨：“既然提前回家，怎么就不能先做饭呢？”然而，从小生活条件就很优越的小乐，觉得娶老婆回来，就应该做饭、做家务，这些事情根本不是丈夫的事儿，让燕儿觉得不可思议。渐渐的小乐与燕儿因家庭的琐事儿争吵，小乐觉得燕儿有些过分，对待燕儿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言辞中透露出一些大男子主义的情结。
　　一个夏日的傍晚，天气突然乌云密布，刹那间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燕儿照例乘坐回城的公共汽车，同行的还有学校的几个同事。雨天路滑，车行缓慢，显然，今天要回家晚了。正想着，燕儿的手机响了，燕儿接听了小乐的电话：“喂！怎么还没回来？”“哦，老公，别着急，雨天路滑，车走得慢，快到家了！”郁闷中的燕儿碍于面子，佯装温柔地回话。这时，公共汽车突然不知什么原因，熄火了！任凭司机怎么努力，汽车蜗牛般地趴在了那里。车厢内一阵骚动，乘客怨声四起。回家心切的人们纷纷走下车，有的搭车，有的在雨中奔走。燕儿与带着雨伞的“师兄”结伴儿行走在回家的路上。
　　“师兄”将燕儿送到了楼下之后，转身做计程车离去了。
　　燕儿走到自己家门前，门开着，小乐站在门口，阴阳怪气地说：“挺浪漫啊！”眼睛死死盯着燕儿的眼睛。燕儿下意识地说：“你说什么？”
　　“我看得一清二楚！”
　　“你……怎么这样！那是我师兄，我没带伞，车又坏了，人家打伞送我回来的！”
　　“哼！是雨中漫步吧！”
　　“你……不可理喻！”气昏了头的燕儿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一言不发。无论小乐怎么尖酸刻薄地喋喋不休，她充耳不闻。
　　这一夜，燕儿失眠了。她隐隐感到小乐在猜疑……
　　从此以后，小乐狭隘的胸襟愈演愈烈。每天查询燕儿的行踪，只要回家晚一点点，必须要求燕儿让同事打电话证实是什么原因，否则，就是一顿唇枪舌战，火药味十足。燕儿曾无数次发毒誓，对他忠贞不渝，证明自己是青白，但是，小乐始终没有改变对她的怀疑，甚至变本加厉。
　　时间久了，愤懑、赌气、无奈等诸多的焦虑让燕儿患上了失眠症，每日靠安眠药入睡。性情多疑的小乐有恃无恐地继续监视她，并对她提出了苛刻的要求：不准晚上关机，不准参加聚会，不准梳妆打扮……燕儿抑郁了，身体经常出现不适的症状。
　　又是一年寒假时。燕儿在家呆了整整一个假期，做饭洗衣，收拾家务。修养中，失眠症有所好转，情绪相对稳定。尽管小乐时常说一些不靠谱、难听的话，但是，已经身心麻木的燕儿已经不以为然。
　　农历正月十五这天，燕儿做好了饭菜，等小乐回来。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手机铃声响起，燕儿随手拾起看了一眼，显示同事的名字。燕儿接听：“喂！大新！你好！”
　　“你好燕子！好想你呀！”
　　“我也好想你呀！”
　　“还有一周就要上班了，马上就要见到你了！”
　　“你怎么样？好点了吗？”
　　“我好多了，谢谢你关心啊！上班见！”燕子放下电话。脸上的笑容还没褪去，在卧室门边偷听的小乐推开门，怒气冲冲地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怎么了？”
　　“谁的电话？”
　　“同事的呀！”燕儿接着说：“就要开学了，同事问候一下。”
　　“鬼才相信！”小乐大声吼道：“同事还那么暧昧！再说了，怎么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情人节打！是情人吧！”燕儿被气得一阵眩晕：“什么节！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转身往卧室走去。
　　小乐抓起燕儿的手机，一个箭步窜到燕儿的面前：“站住！你敢回电话吗？”
　　燕儿被气得疯了：“我就不打！”
　　“你不敢了吧！做贼心虚了吧！”索性自己打开燕儿的电话，准备回拨过去。
　　燕儿夺回电话：“小乐！你太过分了！我也有尊严，不准你侮辱我！”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身体瘦弱的燕儿哪里经得起小乐的推搡，跌倒在地板上。小乐拿过电话，回拨了过去，那边回音：“喂！燕儿啊！怎么又打回来了呢？还有什么没说完的呀？还是想俺想的受不了了呀！今天可是情人节呀！哈哈……喂！喂？喂？奇怪！”那边一个女子的声音，让小乐沉默了……
　　此刻，燕儿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房门。小区里，节日的喜庆浓郁。时而成双成对情侣，手握鲜花，手手相牵，甜蜜依偎。燕儿泪如雨下：“我该去哪儿呢？我又能去哪儿呢？”
　　燕儿恍恍惚惚地返回到了家里，她木讷地站在客厅中央，眼神呆滞。只见小乐冲着她恶狠狠地说：“你敢用命来向我发誓吗？”燕儿的脸上掠过一丝苦涩的笑，她深深地点点头，走进了自己的卧室，随手锁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