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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云涌——〈七〉

作品名称:春潮云涌      作者:春雨      发布时间:2010-09-28 11:51:47      字数:4530

往事悠悠,岁月匆匆,潘之夫混到如今这样儿太不易了。他原在A师院执教,年轻时持才傲物喜发议论。俗话说;祸从口出,枪打出头鸟,结果弄了顶右派帽子遗返故里。虽然落实了政策,但美好的时光已在遗忘的冷落中过去了多半辈子。花开花落,人生中的美好时光也就是花开的中期,他那股年轻的热血早已冷却,再也不原回学院。后通过组织关系,便在当地的人民公社文化站安排了一个工作。而这之前却有许多不曾来往过了的亲戚好友,为他的名誉得失而挽惜,他置之一笑,觉得这样倒清闲自在。
改革开放伊始,在沿海潮流的冲击下,一下子冒出了许多公司,到处是经理老板。各级政府也迎合当时的形势,唯恐改革不力,大会小会的宣传改革开放发展经济,树立表彰万元户。一时间许多人都坐不住了,挖眼擒蛇觅方儿地做生意。大街小巷,茶馆饭店,甚至家里都在谈生意,使人眼花燎乱。这样的势头确实也搞活了一些物质流通。但也惹出了许多三角债的官司麻烦,更滋生了一批宵小不法之徒,他们觊觎可乘之机冒充港商,和你做一笔能赚几万元的生意。使得不少老实人上当受骗,倾家荡产。
老潘有往昔的教训,文革的经验,一副漠然处之的态度。但与他一起共渡过患难的夫人,却按捺不住了。见那些原本智商平平,吹牛侃大话无所事事的人一夜间成了暴发户。金钱的欲望,那拱动人心的潮流澎涨了她那颗原本纯朴的心,看到别人一沓沓票子她红了眼,花了心。老潘那点工资她瞧不上眼了,竟跟着外地一个做药材生意的人飞走了。这一下子对老潘的打击比错划右派更为沉重,他面对一双儿女欲哭无泪,生活对他无情,老天对他不公,他沉沦了。从此与酒杯子结了缘,在一杯一杯复一杯中找乐子,在酒中昏沉。随着形势的发展,那小镇,乡集冒出的,挤满市场的公司,商店,厂家。这些新贵老板们都要做招牌,装饰门面。还有那些赶新潮,摆濶气,搞庆典的。做生日,修迠房子的等等。都赶潮流地时新送字匾,工艺品。如此一来,一个弄钱的行业又悄然兴起。一时间那些鳖脚的招牌工艺美术行应运而生,且生意红火得个个发了财。
就有那知道老潘写得一笔好字的。便求上他的门,起始只是尽人情一包烟,一壶浊酒。而求得字画者再到那招牌行一装裱,便有惊人之处。随之上门求字画者络绎不绝,在应接不睱中更有那暴富者,钱多得无聊了装斯文弄文墨,闻名声而至高价索之。他偿到了甜头,也对邓老人的改革开放有了初步认识,大胆的迈出了第一步,正经的开了门面做了生意。他做出的书画牌匾,不愧为学院有才华的教师,巧夺天工艺压群雄的远近出了名。此后便有许多年轻人拜倒在他门下,想求师学艺,他都一一婉转谢绝。

人生缘份由天定,贫富生存莫强求。老潘尽管生意红火,业务忙不赢,但他那不温不火的个性。每天总是那么慢条斯理一絲不荀的求精工完美,从不搞粗制滥造,信誉的笃定拓宽了发展,许多客户虽急用也愿意等着。有相知的便对他说;“潘老师,你这么好的业务,名气,带几个弟子帮助做多好呀!趁早多弄几个钱你怕钱扎手呀。”他笑笑道;
“世上的钱弄不完的,钱虽不扎手但有时也扎眼呐。”
他勤勉精工的敬业精神,无形中打动了一个女人的心。就是本村的小学民办教师高雅之,她每天上课,放学都要从他院子经过。时常注足默默观赏,看着他精心绘画,写匾。初始只是随意看看,久而久之慢慢的上了心,有时看得竟忘记了时间流逝。看到妙趣竟情不自禁赞赏出声,人一为所爱入了魔,就有些不管不顾了。弄到后来早上误了课,晚上回家黑了天。在某些方面也能说出些道道见解了,老潘兴致好时也有意征询她的意见。见她回答得也有些道理,心想;这女人有这方面的天分。她见老潘一人不方便时也默默的搭把手,且配合得很默契。这女人终被老潘收作了徒弟,不多久她便辞掉了学校的工作。
高雅芝本是最早一批;知识青年到农村去.......下放在这儿的知青,与她同时来的多被招工出去了,没被招工出去的也通过走门路转走了。常说;红颜多薄命,只因她生得太美,平时又高傲自大,人有时也如一件宝贵的珍品,先是人人想要得到,得不到手后由此便生出几多忌悢,心想;我得不到地谁也别想得到,就使出许多缺德的坏点子。就揑造出作风不正毁坏她的名誉,把她卡在了这儿,得不到你煞煞你的傲气,养养眼福也是不错的。她也就此绝了这份返城的希望。
人不是生活在真空里,在寂寞的日子里,被人误解的时光里也需要慰藉,需要向人倾诉,特别是女人。此时本村一个返乡知青怯怯的接近了她,表现出对她的理解,在各方面相帮相助,且意趣合得来。那越是长得乖的女人,情感世界越是丰富浪漫且埋得深沉,一旦爆发出来感情也来得快,相恋不多久尽管男方家中贫寒,她不嫌弃很快地就结了婚。使许多暗恋她的小伙又是惊讶,又是羡慕;没有想到那么一朵鲜艳花儿,竟被一个家境不好,闷声不响的憨头小子弄到了手。自己得不到手,就如狐狸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地一样。放出许多狗屁话,说她乱巴子脚早被好多人搞过了。她早已听惯了那些恶意刻毒的流言非语,学会了忍受,不当回事。人正没有影子不邪地,只要她那男人心里有数,明白就够了。
结婚后日子尽管穷,但仍如泡在密罐子里一样的甜蜜,不然就没有了千百年来,爱得死去活来的爱情故事了。男人只有一个身体不太好的老太太,老太太娶到了这样的儿媳妇,病体也好了一大半,整天乐呵呵地人逢喜事精神爽。可没过多久恰逢县里修电站,各公社都有民工任务。妒忌他的人便设法儿把他派出修电站,哪知这一去就棒打鸳鸯散,成了永别。临走前的那晚他俩说不尽的甜言密语,道不完的柔情厚意,温情缱绻中也止不住离别前的辍泣哽咽。次日清晨她杀了个下蛋的母鸡为夫君饯行,老太太郁闷不乐,他那里强笑含悲,她这里五内如焚。
在离别后的日子里,她每天心惶惶的丢三拉四,老太太痴呆呆的凝目唾泪。在近一个月收到他第一封信后,又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传来了他的噩耗。在一次施工放炮中被炮石击中死亡,就在这天得信的下午。虎气生生出去的人,在鞭炮的热闹中由一辆卡车装运回来一具遗体,不等各级领导的安慰接见,老太太已昏厥送往了医院抢救。她在悲痛欲绝的恍惚中,由领导主持召开了追悼会。当然是死者为大的,大道理赞扬一番,而后.......而后,安葬。再而后,老太太忧伤过度不多久也辞了世,一个家就这样散了。虽也有人掬下一把同情的泪,那能顶啥,只能说乡民的纯朴。后来在县工地指挥部的过问与关照下,而后把她安置在了村小学。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的命运就是这样的悲苦,凄凉.......

她跟着老潘学艺后,那颗已如止水的心全部投入到了书画之中。她的聪颖好学愽得了老潘的赞许,而她对老潘这个师傅在尊重的同时也显露出一个女人的温柔体贴。俩人都倍赏过生活的冷落和磨难,人情的势利与险恶。懂得相互尊重,理解,体谅。文人的情感如板块上的画面色彩,丰富绚丽多彩。两颗关闭多年的情感心屏,在相互的怜悯中闪出了火花。那火花来得深沉,好似那深山幽谷间一种久已的期盼。一旦萌动就成了一种摆脱不了的享受,煎熬。尽管他们的年龄悬殊较大,老潘甚至快能做她的父辈。她认为爱情没有年龄界限的,只要俩人相知,相爱,相悦,她勇敢的嫁给了他.......
天气睛转多云,早上明媚的阳光一忽儿不知溜到哪里去了。空气里挟着雾蒙蒙的潮气,高雅芝身着一件翠绿羊绒衣,正凝眸神思在“春潮机械行”那块招牌上,纤细小巧的手上握着画笔。老潘将一件外衣轻轻披在她身上,她回过头来温润一笑;“谢谢师傅的关爱喽。”脸上满是调皮的妩媚。他心痛温存的轻轻关照着;“注意点儿喔,不见变天了吗?爱惜身体,别着凉了不好受喽。”
“不是有你帮我爱惜吗。”她幸福的甜笑着。
“哦,两口儿亲热劲哟,羡死我了,我那老伴儿开口就恶唏唏地,那有嫂子这般温情呀,哈哈,潘老师真是好福份呐。”
“喔,王乡长呐,哪阵风儿把你吹过来了,寒舍生辉,寒舍生辉呀!”老潘赶紧递烟让座。王乡坐下后打量着满是字画牌匾的屋子,心想;这业务不错呀,便升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想法;难怪这女人要爱上这老傢伙地。我一个副科级一年的工资恐怕还不及他两个月的钱,只觉心里悻悻然的不平衡。但嘴里仍热乎乎的道;
“潘老师呃,今天特地来你这儿的,本想呢......”他瞇着他接着道;“本想请你去乡政府谈,知道你很忙的,所以我就来了。”老潘明知他话中有话,还是赶急问道;
“领当不起,领当不起,不知领导有何赐教。”王乡长沉呤着道;
“潘老师已超过退休年纪了吧。”
“呵呵,老朽已六十有二呐,早已超过了,领导未曾提及老朽也就没有讲起。”
“我来此主要为潘老师退休的事呐,现在已临年底,你把本年的事项好好整理一下,做个交待。特别是今年各项应收的上交管理费结清交帐,以后潘老师就只管安心拿退休钱做自己的事了。我是主管这方面工作的,以前对潘老师关心不够,哈哈,你看!把你老的退休就给延迟了两年,实在不好意思呵。”他又用征询的目光望着他道;“不知潘老师对退休还有些什么意见和要求没有呢。”老潘求之不得,掛着这个职开这个店心里多少有点尴尬。满脸感激的回道;
“没意见,没意见,多谢领导关怀,只是日后用得着老朽的地方,一如既往。”
“哈哈,哈哈!”二人正打着哈哈。
“喔,很热闹地,潘老师有什么事情值得如此高兴地,分享,分享。”高峰一脚插了进来嚷嚷着。
“喔,高老板呀,我来介绍一下。”他指着王副乡长;
 “这是我的领导王乡长。”又颔首高峰道;“这是开厂的高老板。”高峰热情握住王乡长的手;
“辛会,辛会。”王副乡长打量着高峰;
“久有耳闻高老板,今天得见果然不同凡响呐。”二人互相恭维着。那相互奉承的话即开心,又温馨了埸面。当然要在没有互相利益的冲突下,在有切身利益的关系中,人与人之间即能成为敌人,也能成为朋友,但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他们现在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但双方为了各自的利益都希冀能成为朋友,因为对双方而言都有利用的价值。老潘笑而对高峰道;
“哈哈,今天呀,确有喜事,是王乡长给我带来的。”
“是吗?王乡长贵人了罗,不知是个么得好消息,值不值得喝酒庆贺,庆贺,呵呵。”高峰嘻笑地瞇着他。
“该喝,该喝!老朽请。”接着把王乡长通知他退休的事说了一遍。随后三人打了阵哈哈。王乡长便起身告辞,老潘就留;“你给我带来这么大喜事,咋能说走就走,你我共事一埸也该好好述说述说。”
“是呀这顿酒一定得喝,乡长不会瞧不起俺们做工的吧。”高峰将了他一军。其实乡长也只是做做样子,比起老海那样的人他毕竟身份又有所不同了,听得高峰如此说来正中下怀。忙谦让道;
“哪里,哪里!高兄外道了,只是觉得麻烦潘老师不好。”说到喝酒,还没上桌子不觉中高老板就唤做了高兄了,称兄道弟毕竟亲热些。有趣,有趣。

留住乡长后老潘才回问高峰因何到此,高峰说他上次在老海那儿支到一笔业务费钱,要发工钱了来信用社取钱,顺道来看招牌做得咋样了。他接着打哈哈道;“没有想到在你这儿结识了王乡长,又遇到你这样的好事儿喝上了酒,真乃是双喜临门。”说着三人打着;哈哈,已迈腿出门,高雅芝叮嘱着;“老潘,你少喝点儿哟。”又瞟了一眼高峰道;“家门哥,别象上次那样把他灌醉了喽。”三人调笑着;有个老婆管着真好.......



长篇连载第〈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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