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4、5、6）

　　(4)心有苦衷，身手碰壁
　　山区的盆地，四面不通风，县城座落在盆地的中心，冬天极冷，夏天酷热。寒冬，大雪覆盖了山川，填平了峡谷，冰封了溪流，堵了山道，像似凝固了一切有生命和无生命的质体。没有保暖设备，冷风嗖嗖，室内温度往往在0℃左右，水箱中的水也结成冰，化验工作双手就是同水打交道的活，庆余手套不能戴，露在寒冷空气中冻得像皮球，每年冬天他双手都被冻僵了，都长了冻疮，双手肿如桃，长开了水泡，溃疡化脓钻心的痛，他皆不在意。夏天更是赤日炎炎，人好像投入大火炉中一样，化验室窗口又是朝西正晒，连一台电风扇也没有，每日下午太阳竟像火球滚来，热气灼人，室内气温就在37℃，人在操作中气喘吁吁，汗水一个劲往下滴着，白天工作衣都湿透了，次日照样穿上，浸了汗渍的白工作衣往往一穿就是一个星期才能换洗。庆余曾经无数次的问过自己，也问过别人，幸福是什么呢？在这个山头地有幸福吗？这虽是一个非常古老的问题，也是一个最永恒的问题；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也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他的确在闲暇无事的时候问问自己：幸福是什么？在这个闭塞原始的山头县，更是没有爱情可言，内心实是一片爱情荒原呵！但他转念一想：身边也有不少幸福苗头，应该自寻其乐、追求幸福才是，比如说哥哥生了个小宝宝啦、妹妹晋升为教授啦、刚刚看到妹妹的小说出版啦、又看见小外甥嘴啃苹果的淘气样啦、自己的一篇好文章刊登在大报上的喜悦、与当年战友促膝谈心，回首往事的欢笑、或是病人健康出院回眸一笑时，这实在是令庆余感到无比的幸福。使他又重新想起了当年在杨梅树上，聆听庆新哥讲故事的情景来，这些都是幸福彩霞在飘逸呵！在他的脑海中释放着生活的喜，怒，哀，乐的朵朵浪花。这些不都是一种幸福吗?是啊，当你能够洋洋洒洒地写着日记，刻录着生活中的点滴，同样是一种幸福；当你能够无忧地畅游于书海中，又是一种幸福；当你接到远方亲人的电话，正是一种幸福！当你能够给别人带来幸福的时候，那也是一种幸福！其实，幸福很简单亦能获得。尽管如此，繁重的工作强度，无休止的拉锯式的工作着，并没有将庆余的身体搞挎，他硬朗的体魄也是惊人的，如果是常人，实是支撑不住。
　　但是，他还是病倒了，体温高烧到了39.8℃，连续四天不退，白天还坚持着工作，无法向院方提出请假，当时医院院长好像没有恻隐心，态度冷淡说：没有人接替化验，你就坚持一下吧！庆余心中十分反感，无言以对出去了，再坚持请假无异于“对牛弹琴”了。他心中想道：这领导当得太没水平了，领导艺术到哪里去了？真没有劲：“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想着自已也当过领导，当一个好领导不是轻而易举之事，起码要像个领导。当“官”应有个好形象，至少要按“官样”去做。
　　庆余病成这个样子了，院长还是对他不闻不问。他身体真的不能坚持了，只好自行将化验室关了门，急得医师们团团转：
　　“院长呵，没有化验不行呵！”
　　“没有办法吗？你们就是依赖性，离开化验就不能开药方吗？”
　　“不行呵院长，影响医疗质量啊”
　　“那你们就凭经验开处方吧！”
　　庆余打了针、吃了药，高烧奇迹般地转为正常，但身体十分虚弱，走起路来还是东歪西拐，面色萎黄，毫无血色，没有半个月是恢复不过来的，按理说应休养一段时间才行，院方没有对庆余进行慰问，院长双脚也没有踏来一次，真使他感到伤心，真感到好的领导像冬天的太阳温暖照人，坏领导却像六月烈阳烤人啊！竟是这样强烈的对比！想到自己在土改当小队长时，对下级同仁总是体贴关心的景况，那时真像个温暖的大家庭啊，今非昔比了！医师及护士们却对庆余十分关心，嘘寒问暖，送来了吃的。庆余心受感动，只休息了三天就上班了。当庆余带着虚弱的身体走进了化验室，医师们笑了，他们好像离开了化验开不成处方似的，虽然经过了几天休息，但庆余工作并不轻松，仍是有化验单一大摞等着他干呢。
　　庆余在医院中，一直担任着团书记、工会组织委员、学习小组长。由于在职业上的繁忙，伴随着社会工作繁琐，使他更不能脱身，连休息的空闲都没有，他自认一个大傻瓜，干了一大堆好事，头顶捣臼落得个吃力不讨好。他处处在奉献着，又有什么人说他好呢！他的心一直处在阴霾的雨季……雨，一直淅沥着下个不停。心，也像这阴靡的天空莫名的阴沉着，刚从医院化验室出来，脚步拖得沉沉的。他的心情固然像他所预料的一样沉重，想愉快起来，可心情却不能一下地轻松起来也真的想有什么事（你也许觉得他个人是不是很好笑，还希望有什么事似的），这样他就可以好好地，认真地休息一下。除去一切的杂念与烦琐；抛却一切的喜怒与哀乐。真的好累！像是没有撑伞，一个人静静地走在人行道上。耳边是风声，雨声仿佛似汽车的嗽叭声。他为什么像一棵无人理睬的小柳条摇摆在风中呢，雨珠开始不停地从他的发尖跌落下来。心中空荡荡的。惆怅心情，一直在雨季中延绵。
　　秋风渐凉，寒意微微浓郁着人的心情，在一个星期天他独身至山乡，斜阳下，痉挛的古树扭曲着，遍地枯枝败叶，流水已绝，只剩下已然见底的浅滩，山中煞是萧条，确为天凉了吧，移步至峭崖的后山处，沿着青石小道直直走着，曲径通幽。不多时已至山顶望峰亭，立于亭内极目远眺，令他想起“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之景，惜这里不是西湖，其内心的感受何尝不也是如此。而今始知自己的幼稚，泡沫梦幻做的童话，被人弃之如破履，这样的疼痛，不知强用怎样的语言描绘，方不会显得如此苍白。面对昨日，庆余凄怆惶然。
　　
（5）救死扶伤，忠直无私
　　一次，在外科室暗淡的灯光下，躺着一个垂危病人，当时手术室条件极差，更没有手术无影灯，甚至靠手电筒解决，这是刚抬来的一个垂危的难产妇，生命十分危险，人处在昏迷状态，全院医师急了，严重的内出血，必须紧急输血，经血型鉴定为“O”型，院中无血库，也没有输血队，没有任何血源可采，况且是深夜，哪有O型给血者呢。病人家属也没有一个是O型的，庆余也为这事着急，他则自告奋勇主动献血说：
　　“救命要紧，我是O型，是万能给血者。”
　　在场的人都用惊异的眼光投向庆余，看到身体瘦弱的庆余说：
　　“你怎么行啊，病后身体刚恢复不能给血啊！”
　　“没关系，救人如救火，我已再次鉴定了自己O型血了。”
　　他很快地理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臂说：
　　“抽我的，快嘛！”
　　庆余将自己的血型与产妇血型，经过了一番正确细致的交叉配合试验后，完全符合，他坚决说：“抽我的！”就这样从庆余血管中抽出了300cc红红的鲜血来，注入了难产妇的血流里。与此同时又将院中另一个“O”型的男员工献出的300CC鲜血又相继注入了产妇的血管，一秒、二秒、三秒……一分、二分、三分…-奇迹出现了，片刻在产妇死灰的脸上出现了红润，人们都欢呼，她起死回生得救了，产房充满春天，从人们的笑靥上犹似三月盛开的桃花。该产妇安然产出一个白胖的小子，奏响了一支响亮的生命之歌。人间难得有真情呵！
　　产妇的丈大差点跪在“亲人”面前，“谢谢救命恩人、谢谢救命恩人，救了我们母子二条生命啊！”他万分感谢白衣战士的无私奉献的精神。幸福全靠真情人啊！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养，母子二人平安出院。离别时，产妇及家庭，热泪盈眶走到了医师及庆余面前，并敬送上一面深情的，上书“救死扶伤风格高，无私奉献心灵美”的鲜红锦旗。另附上一封沉甸甸的感谢信，特别献给无私的献血人，并送上二大篮子的鸡蛋，院方婉言谢绝，对方执意留下，结果院方买来了二袋奶粉及营养品回赠，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大家都从内心中感到了医务工作的神圣职责，油然升起了一种特殊的荣誉感与自豪感。
　　在W县的年年岁岁，每逢春节、元旦、五一、中秋、端午节，人们都想法子休息欢度，可庆余一人，感到无尽的落寞与孤单，家中只有一个老父亲了，想到了自己久居山头不是滋味，生活告诉他需要一个爱人，自是一番滋味在心头，剪不断的尘缘往事，越理越乱的心情记忆，自是一番别样的情怀，绕在庆余的心头。说不得恨，道不得爱，掺掺杂杂，落落寞寞，沉渣泛起的回忆，让心痛，让情疼。人间难得有真情，真情过后是余恨，人间难觅情知己，别离之后是遗憾。“莫，莫，莫，何必当初为情醉，何必当初为情碎？人间事，难说尽；人间情，难预料。岁月留痕难抚心头事。悲欢合，聚散两依依。辛酸事，道不得，情无边恨无涯，夜长梦短苦寻觅。昨悲风，吹宵雨，柳枝半残垂黎明，泪压枝头情伤叶，树梢难留孤鸟鸣。事过心，情过泪，记忆伴流星。星如雨，容憔悴，是非功过无人评。素手拈诗恨悠悠，半寸痴心苦滋味，盈盈惨惨盈盈，盈盈惨惨绕心头”。
　　庆余想得很多很多，他坐在滩头的石墩上，心潮起伏，浮想联翩，这时风，就这样一次次温柔地拂面而过。看天穹月光如水的清丽，他对月成二人，似乎在甜蜜的对话，好像重新走进爱侣行列，重新振作起来，用真诚打磨岁月的侵蚀，总想闻到情满春园的芬芳，那时强大的生命凯歌在奏响，那时惊心动魄的激情在燃烧，那时内心的风暴开始在大地行走。但在无际的黑夜里，多么期望你像一盏灯，照亮时代的村落，于是，如海的群山不再寂寞；多么想你像一把火，与浩荡的山风热烈而舞，从此会鲜红了如冰川般苍白的冷峻命运……
　　其实人生并不需要太高远的理想，戚戚然的也不会是唇边淡漠的笑，不为所动的从容与太过投入的莽撞都是一样的，不过像山林里吹过的风，月夜下闪烁的星，沙滩上高飞的风筝，相遇时相视一笑，却发现成熟的心已经开始苍老。从来都不相信有什么所谓的永恒、所谓的执着，却不得不甘心在事实面前低下头。人，其实太贪心了，贪心地忘了巩固自己的城堡，走的太远来不及回首。
　　庆余有的时候会很羡慕树木的沉默，可是它们居然也在风的撩拨下发出声音，于是发觉了这个世界上最沉默的其实是小小的野草，生命不息，奋斗不止，不曾发出任何声响，就这样默默地成为地球上的英雄，伴随着四季的轮回，延续着生命的凯歌。赢弱的它，不需要去伪装自己宣称坚强，只要随春风焕发生气，随夏阳绽放热情，随秋叶飘落思绪，随冬雪埋葬往昔。他抚摸着草的柔嫩，他似乎难以想象它的坚韧。可看似平凡的边缘，也会划伤人的手指。它存在的价值不是别人的歌颂赞扬，而是自己走自已的路。
　　庆余已经在设想未来了。平静的湖水，清新幽静的竹林，庆余没有用完美来形容未来的爱情，因为这也只是一个虚幻的平台的假设，一切都是在世俗的干扰，理想呈现中模拟。她的优秀包容了他所有的残缺，他才依稀中感受到爱情所赋予的幸福，因为由此的出现和衡量延续了多少年。
　　或许是早以厌倦了彼此守护的生活，也或许是受到琐碎生活的纠缠。因为曾经的相遇，就注定了必须用坦诚来完成这场爱情的神圣使命，即便到了下一个世纪，自己依旧是最幸福的。他不会再用“我爱你”的任何形式诠释爱情了。可能至终都是认为用语言表达爱情爱护会欠缺了什么。对真诚？对爱情？
　　他在憧憬着爱情，尽管多么希望可以亲耳听到她感情最深沉的流露，可是就因为期盼已久曾拥有的心有灵犀。想到了过去的她，无异于醒着数伤痕的状态，爱情真的就象树叶一样灿烂过后而枯萎吗?来年的春天会延续生命的凯歌吗?或许它的本质已经转变。迟来的等待，我持久愿意。白天和黑夜一样，我会在你依稀熟悉的地方等待你出现。停下你匆忙的脚步，好吗?眷顾留恋属于你的爱情。愿我们相识的地方心灵的某个永恒角落欢聚。
　　
　　(6)天缘地缘，人缘何地
　　在医院中，庆余找不到合适的对象，也许缘份未到吧，他常常问自己什么是缘份？是上天的捉弄吗？是那种难分难舍的感觉吗？庆余相信缘，相信生活给他带来的悲欢离合！是因为他以前受过伤害吗？难道因为这，就不相信在这里还可以有真情？以前的他，是那么曾经真心的付出过！现在的他，仍然再像以前那样用真诚来对待这个世界，每次到这里来，做什么事情，都是怀着一颗期待的心，但是他却不喜欢那种被戏弄的感觉，因为他想用自己的真心，换来一份同样的真诚！他怕一个人寂寞，怕没有人理他！可是当一份真诚放到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却让它悄然滑过！他怕自己动了情，起了意，却再一次吹落到以前的结局！他己经把自己的感情打了封印，放在了角落里！他更不会轻易相信这份虚幻的感觉！他是一个重情感的人，他珍借每一份缘！而且他身在远方，更能体会真情的可贵！他不喜欢那种游来荡去的感觉，更不喜欢游戏别人的感情！人不到伤痕累累就不会懂得后悔，千分憔悴，万分疲惫，寻找真爱的人，真是绝对的难啊！他不希望自己一个人去喝那一杯冰冷的伤心咖啡！
　　缘是什么，缘是一次机遇的把握或流失，是人际间的分分合合，是生活中演绎出的许多恩恩怨怨，也是似是而非的因果关系。世事如棋，人海茫茫，人与人之间能够相遇相知，或是相亲相爱，是必然，也是偶然。某与某之中，自有一种说法或叫缘份的东西。君住江之头，吾居江之尾，同饮一江水，这是地缘。如果因为爱的倾慕，结成连理，那就叫千里姻缘一线牵了。佛家说，同船过渡是缘。上船是缘的开始，如果船上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坐船一上岸，各走各的路，也就是缘的结束，那么这份缘是很浅的了。如果船靠岸时，突然下起雨来。像许仙那样，把伞借给白娘子，由此而扯出一段姻缘。这一经典故事，是对“百世修来同船渡，千年修来共枕眠”最好的诠释了。人是随缘来到世上的，从你诞生的那一天起，谁是你的父母，谁是你的兄弟，这种亲缘，是先天注定的，也是无法选择的。至于后来，你的老师和同学，你的邻居和同事，走马灯一样地在你眼前流动，那也是缘。你可以选择，但十之八九也是随缘而聚，随缘而散。有的你把握了，成了你的好朋友或情人，但更多的却只能与你擦肩而过，很快就走出了你的视野，成为路人。人际间的缘份，是在生活中避遁，又在生活中流失。有些人与你，也曾心心相印，也曾相携相扶，后来随着空间的阻隔和时间的流逝，那缘份也就由浓而淡，由淡而终至于无了。缘份需要呵护。它是无言的默契，是相互心灵的呼唤。因为有缘，它成就了人世间的许多功名事业，圆满了许多爱情婚姻家庭，也缤纷了人际间的来来往往。因为有缘相伴，人们感情的星空里，才有了永结同心的许诺，才有了在天愿做比翼鸟的浪漫。也因为缘的起止，才繁衍出人际间的悲欢离合，丰富了人们的多彩人生。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就是缘份。人生在世，随缘而安。缘来不拒，缘去不惊。珍惜缘份，就是珍借人情的美好，与人和谐相处，广结善缘，共同收获人情的美好。芸芸众生之中，他与她能相知、相识，是一种很难得的缘份，无论怎样希望他俩都能珍惜在一起的时光，无论谁遇到怎样的困难，另一方都会去尽力帮助的，因为能在一起是缘份！
　　一心回故乡寻找佳人吧，他已先后会见了三位姑娘，均不称心如意，庆余当时不着急，这事应该慢慢来。不过这次决心是下定了，就在I957年的初夏，他带着求爱之心，来到了故乡，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觅中心上人了，相见、相知、相扶、相牵在一起，她芳名叫矜洁，她心地真的同玉石一样纯洁。因而二人就这样同心结姻缘了，遂办了订婚之礼。初夏的黄昏，他二人来到了荷塘边，看新荷已葳蕤，滚圆的水珠在叶面上荡来荡去，就好像一个大玉盘，怎也捺不住大珠小珠的性子，任它在“玉盘”上放肆。湖畔的垂柳又在微风中舒展了它的柔梢，像是用它特有的温柔为情人驱赶六月所有的炎热一样。人们都渴望着没有条件的爱情，庆余矜洁也这么想。任何物体都是相辅相成的，世上没有孤立存在的东西呵。哪有没有雨水的云彩?没有灰尘的空气？水珠果然经不住清风轻轻的吹拂，就散落了。他相信有纯粹的爱情。同时他也相信有阳光的地方，就会有阴影。风雨过后还会有彩虹。没有一尘不染的大地，否则，人们怎么生存？只有难得的是真实爱情。接受它，愉悦的接受它，就会快乐！
　　庆余感到这个初夏真好，眼前的绿荫层层叠叠，躲也躲不开，如不抓紧，转眼之中，又是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如水滑过。
　　静谧的夜使人陶醉。就像今晚：故乡树影婆娑，和风轻拂，万物皆入梦乡。亲爱的，月光似水，高高的在天穹中发出清丽的光辉，夜是这样的深，这样的静，多美啊！这时诗一样的清风迎面吹拂，令人惬意，她完全投入了庆余的怀抱里了，他紧紧的搂着她；偶尔几声鸟鸣，梦呓一般。一轮素月恬静地倚在深邃的夜空中，眨着兴奋的眼，若隐若现，一切都是那样的朦胧、那样的诱人……他和她爱的欣慰在初夏这样的月夜里，醉在其中能忘却所有的忧愁。
　　望着深蓝的天宇，真感叹世物的变幻莫测。不同于那大海般蔚蓝的天空，此刻像是被谁涂上了一层浓墨深邃而柔和。在这宁静的夜中，万家灯火都在月光温柔的抚摸中甜甜入梦了。几缕轻风吹过，小树微微地摇曳着身子，发出生长的曼妙的声音，惬意极了。在这样醉人的月夜中，二人全无睡意，悄悄走向夜幕深处，体味静夜的韵味。白天里那一丝丝淡淡的喜悦，一股难言的惆怅和一种无由的伤感，此时已荡然无存，眼中的一切都宁静、幽雅、美好而醉人。
　　二个人手牵手沿着小径，默默走着，沐浴着皓月辉光，享受着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月夜，这样静，这样美：没有躁动，没有嘈杂，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如一曲歌、一首诗、一幅画，隐去了世间一切丑陋，赐人以月之美、月之馨、月之醉。在这别有韵致的月夜中，不知你是否醉过？风已醉、花己醉，万物沉醉，而她与他也早已像喝了甜甜的月光酒，深深地醉在其中了。哦，这醉人的初夏夜，不经意中，思绪便已是天马行空。悄悄地走了，正如她悄悄的来；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日子，如此这般稍纵即逝，每一个开心抑或忧伤的日子都己渐遥渐远，来不及细数；每一个熟悉抑或陌生的身影却又随着这月光逐渐深刻起来，久久的挥之不去。他并不奢求拥有太多，然而想要的东西却不少。于是心情总任性的停留在一个又一个地方，不断的挣扎、追求、寻觅。“做他愿意做的事，无怨无悔”。纵然也曾伤心落寞，然而付出的许多，都是他与她想要的。
　　庆余多年来，学会用一种包容的心情对待周围的人或事，每每伤心，总用自己的心境美化它的意义，让自己觉得一切都不再重要，只求无愧于心，于是，他可以在成功或失败，输或者赢的时候，自命潇洒的面对、得或者是失，太频繁也太普通。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月夜，总不由得想起这样的话，就好像一直恍惚于眼前的总是那些汹涌而澎湃的热血。又见初夏夜，是如此宁静与清凉，一如自心。
　　是啊！庆余曾经过的日子，一去不返；曾经的心情，释然无踪。渐一番风、一番雨、一番凉，几多惆怅，几番困绕，终究如闲敲棋子落灯花一般，美丽、动人、渺然了之。这些年的人生旅途，欢笑、泪水尽付其中，身不由已，亦是甘愿。这些年的人生长路，求索攀援，亦终于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人生这条路永远不回头。无论在何种境地，他都会用凝霜的枯藤固执的写下：相信未来，相信昨日的愁云会化作今天的阳光灿烂。今天，唯有矜洁是庆余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