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姐夫和小姨子之间
作品名称:错位 作者:夕阳童子 发布时间:2015-05-18 16:16:03 字数:3303
在黎容故意躲避我的视线后,我只好转身,带着怅然若失的心情朝远处的河边走去。初秋的晚风吹拂到我的面颊上,已经有了丝丝的凉意。我忽然想到,男人之所以要和女人结婚,不是因为女人可爱,而是因为女人不能缺少。所谓男人无妻不成家,就是因为男人需要女人。男人有了女人,才会激情飞扬。女人有了男人,才会柔情似水。正像一间屋子需要装饰一样,女人就是给男人最好的装饰!女人之所以要嫁给男人,不是因为男人能干,而是为了安全。正像一扇门不能没有一把锁一样,男人就是女人最好的防盗锁。只有晚上锁好门,女人才能放心大胆的恬然入睡。我被自己的这种真知灼见吓了一跳,莫非我会成为一个哲人?
我一个人沿着金盆沟的河边漫无目的地走着,思绪始终不能离开黎容那对敞开衣襟奶孩子的乳房,仿佛那上面有自己无法割舍的期盼似的。空旷的河滩上,降下了夜色的帷幕,一轮新月高悬苍穹,月亮周围的游云渐渐的堆积成了山峰。寒意慢慢向我袭来,我便拾来很多的芦苇,在河滩上点起一堆篝火。这时呼啸的风声伴着哗哗做响的流水声开始在旷野里对起歌来,一副《秋声赋》里所描绘的山水画跃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淡淡的月光下,轻柔的白云在缓缓的游弋。秋风起处,芦花纷飞。一只孤雁,发出的悲鸣之声划破了夜色的宁静,慢慢的飞向远方。从拦水坝上流下来的激流溅起银白色的浪花。一轮淸月洒下万丈银光,映照在金盆沟的河水里,漾起阵阵涟漪。此时,山也瑰丽,河也壮阔。我面前的一堆篝火冒着滚滚浓烟,把周围渲染得一片彤红。彼时,我面对篝火盘膝而坐,自己也不知道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多么像是在青梅煮酒论英豪,为赋秋声起诗潮。抑或也想: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或许什么都是,又似乎什么都不是。我濯洗一潭清泉,哪怕浑浊搅动江河。我要看满山的枫叶层林尽染,看池中的游鱼相濡以沫。我要留住这水边的秋声,让它成为我开始新生活的号角。我一直在篝火旁逗留到很久,把残留在脑子里关于黎容的记忆彻底清除。
差不多到了夜晚十点左右,我才离开河边,朝王扁家走去。我赶到他家时,他们刚吃过晚饭,许婷正收拾桌子上的碗筷,预备去厨房洗。王扁和许婷坐在桌子的两对面,他的儿子雨生坐在父亲和小姨的中间。此刻只是她们两个吃完了,雨生碗里还有大半碗米饭没有吃,许婷就给雨生碗里不断的夹菜。看到我走了进来,许婷带着诧异的神情问道:“懋愚哥,这么晚了,你是从哪儿来?”一边说一边放下手中的碗筷,给我端了一把椅子过来。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王扁就对许婷说:“快点给懋愚哥泡一杯热茶,外面秋风已经有些凉意了,喝口热茶驱驱寒。”乘许婷到里屋泡茶的当口,我就对她们说:“我是刚从河滩上转过来的。”许婷因为找不到茶叶在哪儿,就问王扁:“哥,我们家茶叶放在哪里?”。”你是问好一点那个处女茶吗?我把它放在衣柜旁边那个吊着的瓶胆里。”这几年,许婷在外地上大学,也不是经常回来,所以家里的东西,她并不清楚具体的存放位置。王扁回过头来又问我:“为何一个人在河滩上呆这么久?”
接过他的话头,我就把自己下午看到,听到的全部内容给他们复述了一遍。从刚才,许婷说亲切的叫王扁一声“哥”的语调里,我听得出她已经彻底从当年被姐夫强暴过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我不知到她们之间算不算是开始了一种情感上的错位?时间真的就可以抹去她遭遇的伤害?真的就这样把自己托付给他?他又是拿什么拯救了自己?一时间,好多的疑问在我脑子里闪过。所以,我就曾经有过这样的感叹:两个人就算曾经亲密无间,到最后也可能反目成仇;两个人也许曾经水火不容,到最后也可能冰释前嫌。两个人就算曾经水乳交融,到最后也可能劳燕分飞;两个人就算曾经彼此仇恨满腔,到最后也可能化干戈为玉帛。这说明,任何事物都是发展变化的。所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就是这个道理。没有盛久不衰的时事,也没有一陈不变的心态。过去的事总是难以忘怀,现在的事总是要难以把握,未来的事总是难以预料。好事来临千万不要得意忘形,坏事临头就要做到处变不惊。这样的感概用在描述许琴,王扁,许婷三个人之间的情感纠葛上真的是恰如其分。
在许婷把一杯热茶端上来后,就接着问我:
“懋愚哥,你别光顾了说话,告诉我,你吃过晚饭没?”
又是我没来得及回答许婷的问话,王扁就直接对她说:
“管他吃没吃,你去给他做点面条,里面打几个荷包蛋。想必他也很久没吃土鸡蛋了,今天也尝尝我们的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
许婷按照她姐夫的吩咐,到厨房下面条去了。我一边喝茶一边跟王扁说着话,他就问我:“记得上次你曾告诉我,说是你的那篇《缺席代表》湘江杂志社说是要给你发表,怎么样,发表了吗?”
“说是下一期发表,作品录用通知书早就寄给我了。只是……”我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是不是稿费不确定?”王扁猜测着。
“什么稿费?扯淡!人家跟我说,若是登载你的作品,作者本人必须至少要购买40本杂志。五元一本,四十本就得200块钱定金。款到上稿,这不等于自己掏钱买自己写的文字嘛!”
”既然这文学创作无利可图,且那么辛苦,咱不搞这个不行吗?”王扁多次劝说我放弃写作,干一点可以得到实惠的事情。
”话也不能这么说,对于中国现在这种文学跟市场营销挂钩的现状,虽然我们个人无力改变,但也不能看着它一天天萎缩下去。我们不单单需要做一个文化产品的消费者,更重要的是要做一个文化产品的制造者。再说,我追求的不是最后的结果如何,而是很享受写作的过程。有些东西,不把它们写出来,憋在心里总感到压抑,非得一吐为快!”我们说话的当口,婷已经为我做好了一碗鸡蛋面条。王扁就要我快乘热吃,自己向我说起一些造纸厂的杂事。我感觉他比先前健谈多了,这或许就是他与许婷有了很好的沟通之后,才把曾经的不愉快抹去的缘故吧!
我从许婷叫王扁时,总是那么自然,亲切的叫着“哥哥”称谓里,似乎也觉察得出,她们之间的关系正在悄然的发生着变化。过去,她称呼王扁时,总是会在哥的前面加上定冠词“姐夫”二字。而现在,已经将一个偏正词组简化为一个并列词组。这让人听起来,不仅觉得亲切,而且有一种亲密无间的况味。并且总是叫得那么自然,流利。
这也难怪,自从姐姐许琴负气离开姐夫王扁之后,许婷留在家里帮忙照顾他们的儿子雨生的时间已经快五年了。加上先前的四年时间,差不多有九年了,这比跟着姐姐一起生活的时间都长些。如今,即将满20岁的许婷,已经出脱的风姿秀丽,气质飘逸。有一种动若扶风,静若池水的神情。仿若幽静山谷里盛开的一丛百合,玉肤冰肌,灿若朝霞。已经比姐姐许琴当年出嫁时更美丽可人,就是我这个局外人也感受到了她的含情脉脉,风情万种。
九年时间里,无论是姐姐在的日子,还是姐姐离开后的日子,许婷就和王扁父子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唯一的伤痛就是,王扁那次喝醉酒对自己实施了粗暴。但这很大程度上,自己的姐姐要负一定的责任。不是她长期冷落姐夫,也不至于发生那样的事件。她因为有了这样认识上的转变,才慢慢的接受自己将会扮演的角色。所谓日久生情,不就是这个道理吗!除了上大学的这几年,多数时间里,她们都是同一个锅里吃饭,同一栋房子里栖身。两个人之间几乎快融为一体了,又因为有雨生这个纽带,两个人的联系就更紧密,更牢固。同一个环境下共同生活久了,不是很容易就把双方的感情培养出来了吗?别说是许婷这样一个涉世未深的单纯少女,就是一个老于世故的中年妇女也难以抵挡情感孤寂时的诱惑。当然,这样的事情也就只有那个年代的女人可以承受。因为,那个时候的女人把个人的贞操看得和生命一样重要。她们一旦失身于某个男子,不论何种原因,都会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开垦了她们处女地的男人!这一点,就是读了大学的许婷也难逃宿命。正是姐夫王扁那一次对她实施了强暴,才让许婷死心塌地的不再去找另外的男人。
凭着我多年搞文学创作,积累的经验判断,即便不需要敏锐的目光和丰富的想象力,就可以肯定,姐夫王扁和小姨子许婷之间已经有了很深的情感。这样的情感,不能简单的用兄妹之情来诠释。已经有了更广泛,更深刻的内涵。是那种宁可委屈自己,也要成全他人的无私奉献。也只有妹妹取代了姐姐的位置,才可以把姐姐的儿子视为己出。这就是我认为他们之间已经发生了情感错位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