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古歌长吟

　　姑娘的歌在继续，古老的情景里，抒发着爱的压抑。
　　“书生一听心欢喜，随即跪地发誓心。倘若我对外人说，雷打火烧我的身。枉为五尺男儿汉，永不再上姐的门。知情话儿说不尽，心肝姐儿叫几声。”
　　“双手拨开红罗帐，鸳鸯枕头放床庭。郎脱衣裳搭衣架，姐脱罗裙放床楞。姐做狮子朝天睡，郎做绣球滚上身。”
　　“小姐细声开言道，叫声情哥你且听。新打剪子未开口，新打铜锣未开身。心肝哥儿轻下手，哎哟哎哟二三声。蜜蜂采在花心上，嫩藕插在菊花心。郎抱姐来姐抱郎，好似荷花戏海棠。”
　　“甜言蜜语说不尽，郎今与姐好交情。一朵鲜花任你采，今晚风情任你行。今晚不怕人拖坏，愿陪小郎到天明。”
　　“一更与姐耍私情，好似蛟龙把雨行。蛟龙布雨满天下，二人玩耍汗淋淋。二更与姐耍私情，好似猛虎下山林。猛虎一见猪羊肉，饿虎扑食一口吞。三更与姐耍私情，好似蜜蜂进花林。”
　　“蜜蜂采在花心上，又麻又痒实难忍。四更与姐耍私情，好似战马奔朝廷。去时人强马又壮，转来两下昏沉沉。五更与姐耍私情，忽听金鸡叫一声。金鸡报晓奴心慌，叫郎起身换衣裳。快快起来好行走，天亮之后怎出门。小郎听说忙起床，乖姐安排送情人。二人开门抬头看，观见天上满天星。”
　　“小姐当时回头转，安排酒宴敬情人。打开酒坛酒飘香，美味佳肴色色新。东山木耳西山笋，南山海菜北山珍。样样蔬菜都齐备，缺少龙肝与凤心。八仙桌子摆金盏，乌木筷子两边分。”
　　“郎坐上席姐坐边，只饮三杯陪姐身。乖姐本来不饮酒，也饮三杯陪郎君。我今劝姐一杯酒，也表同床共枕人。一夜夫妻百日恩，情郎哥哥表深情。虽然你我贪玩耍，一日夫妻海样深。”
　　“我今劝郎二杯酒，也是前世修积成。奴有一言你切记，没做忘恩负义人。知心话儿说不尽，一对鸳鸯两离分。我今劝郎三杯酒，一表衷心疼情人。昨日夫妻重重爱，今日孤单我一人。”
　　“交情话儿说不尽，两眼珠泪落纷纷。酒罢落盏郎起身，手挽手儿送情人。问郎回家多少路，郎说三十有余零。本想送郎三十里，鞋尖脚小路难行。送郎三十是假意，送郎十里是真情。小郎前边来引路，奴在后面紧紧跟。”
　　“送郎送到一里亭，挽手与郎说私情。劝郎莫在花街走，堂上父母靠何人。一尺五寸身长大，每日望你长成人。叫声情哥你且听，孝悌忠信记在心。敬父如同敬佛祖，敬母如同敬观音。堂前父母你不敬，如何朝山拜诸神。”
　　“天下行孝第一好，莫把父母当外人。银钱看紧莫乱花，积少成多讨个亲。讨亲还要亲眼看，莫听媒人口头言。媒人是个油嘴狗，哄了世上多少人。”
　　“眉粗脚大郎莫要，颈长身短杀夫君。一脸横肉不讲礼，败国倾家女妖精。弯头就拐扬花子，扭扭捏捏败名声。若还不信这些话，眼前多少假斯文。眉清目秀是好姐，有福有禄多子孙。讨个妻子强过我，奴家相帮十两银。”
　　“讨个妻子不如我，这条私路你来行。奴是真言来劝你，心肝哥哥记在心。别人妻子不长久，石板栽花不生根。要好还是自己妻，敬爱还是贤内人。相打还要同床睡，相骂还要洗衣襟。夫妻天天同凳坐，出门还叫早回程。真情话儿说与你，情郎哥哥记在心。”
　　“送郎送在二里亭，二里亭上劝情人。年幼莫去贪玩耍，一寸光阴一寸金。十月怀胎娘辛苦，三年哺乳娘费心。娘怀抱来爹怀抱，一哭娘就挨儿身。一周二岁娘怀抱，三周四岁离娘身。五周六岁身长大，送在学堂攻书文。养儿防老人间事，积谷防饥古传训。孝敬父母身荣贵，莫做风流浪荡人。在生不把父母敬，死后何必哭灵魂。千哭万哭一张纸，千拜万拜一座坟，要学古人大孝行，皇天不瞒行孝人。前朝多少行孝子，万古流传到如今。”
　　“孟宗哭竹冬生笋，郭巨埋儿天赐金。董永卖身葬父母，王祥为母卧寒冰。安安送米方七岁，丁兰刻木敬娘亲二十四孝说不尽，只说几个与郎听。”
　　“送郎送到三里亭，三里亭上劝情人。世间公平是君子，尊敬长辈是能人。家中叔伯要孝顺，妯娌姊妹要相亲，弟兄相打看娘面，枝叶连杆杆连根。打虎还要亲兄弟，上阵还要父子兵。邻里有事要和气，莫做挑拨引火人。是非面前少开口，烦恼皆因强出身。劝郎莫做亏心事，不可随便诬告人，告人一状三世冤，害人之人害自身。真情话儿说郎听，心肝哥哥记在心。”
　　“送郎送到四里亭，四里亭上劝情人。你听奴家相劝你，莫把真心交别人。今日有钱说好话，明日无钱就反情。郎是山中松柏树，姐是杨柳半年春。棺材是个装人斗，风流姐儿陷人坑。”
　　“口中叫郎心肝肉，一心盘算我郎身。看她是个裙钗女，更比强盗加三分。面好不必巧言语，心好才算是真人。一防初夏蛇头嘴，二防毒蜂尾上针。万木皆以春为本，世人皆以情为深，哥哥你若不听话，看你要误多少春。知心话儿说与你，心肝哥哥记在心。”
　　“送郎送到五里亭，五里亭上劝情人。劝郎回家守本分，虚空过往有神灵。切莫挖地寻蛇打，切莫起心害别人。马上跌死英雄汉，牢中坐的是犯人。爱打官司牢中坐，天下衙门郎少进。好人莫到官前走，怕的失运犯官心。狂风折断竹头笋，饥寒怕的起歹心。”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路旁讨人恨，有钱之人远道迎。有酒有肉多兄弟，危难何曾见几人。真情话儿说与你，心爱哥哥记在心。”
　　“送郎送在六里亭，手挽手儿劝情人。劝郎深夜莫乱走，明月无伴莫乱行。一怕山中出猛虎，二怕平地出妖精。一人行路心胆寒，风吹草动也惊人，无事莫在树下坐，狂风折断树打人。”
　　“你在外面有差错，父母在家怎知情，父母在世莫远游，远游方道要说明。妻子在家门前望，独守空房卧牙床。如今世上人眼浅，只重银钱不重人。不信且看席上酒，杯杯劝的有钱人。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奔。”
　　“我郎本是读书郎，略说几句你知情。小心之人走天下，粗心寸步也难行。知心话儿说与你，心爱哥哥记在心。”
　　“送郎送到七里亭，手挽手儿劝情人。奴有一言相劝你，情郎哥哥记在心。赌博场中你莫去，是非门前你莫行。见有美女你莫想，见有是非你莫论。旁人闲事休言讲，个个夸你是好人。若有亲朋你家来，切莫摆谈你我情。酒醉见人要口稳，早下席桌早起身。渴时休饮路边水，醉后休谈闲事情。”
　　“醉汉添杯郎莫要，醉后无德是小人。若还打你莫还手，自有旁人作判定。话到口边留半句，事到临头让三分。自古人心隔肚皮，相交何必太认真。人无横财不得富，马无夜草难肥身。倘若吵闹惹下祸，败坏名声不好听。真情话儿说与你，情郎哥哥切记心。”
　　“送郎送到八里亭，手挽手儿劝情人。奴有一言相劝你，情郎哥哥你细听。有情姐儿交一个，切莫相交无义人。风流姐儿世上多，花言巧语哄死人。想到金钗要耳环，想到戒指要水粉。那个姐儿不爱钱，那个妖精不骗人。贤良女子天下少，多有风流哄郎君。穿衣还是新的好，交情还是旧日深。若还我郎回家去，莫将奴抛九霄云。实心话儿说与你，心肝哥哥记在心。”
　　“送郎送到九里亭，手挽手儿劝情人。奴有一言相劝你，情郎哥哥记在心。我郎回家少出门，无事莫到我家行。小郎若在我家走，旁人看见起疑心。将你一言来哄定，把你哄进奴房门。那时他人起歹意，我郎进退两无门。纵然把你打不
　　死，打在郎身疼姐心。”
　　“你我二人贪花事，有何脸面见它人。世上闲事你少管，郎在家中奴放心。今日我郎分别后，自思自想自改正。世间只有三条路，中间大道我郎行。书生听此流了泪，犹如割肝又剜心。流泪眼望流泪眼，断肠人望断肠人。你今劝我一席话，真是情深意也深。难舍难分心肝肉，深情话儿说不尽。”
　　“送郎一程又一程，不觉来在十里亭。难舍难分人一对，十里亭前劝情人。空中掉下无情剑，斩断夫妻两离分。快刀割心疼难忍，恰似鸳鸯失了群。自从今日分别后，何日才得共一枕。劝郎莫交别一个，别人不比奴的心。”
　　“不要胭脂打水粉，不要耳环坠耳根。不要我郎制衣衫，不要金钗和手巾。不要媒人来说亲，不要别人占我身。只要哥哥常来行，不要瞒奴一片心。这是奴的真情话，还有十样说你听。”
　　“一要在家常奉老，二要孝敬父母亲，三要勤耕和苦读，四要弟兄家不分，五要夫妻同到老，六要和气值千金，七要莫在花街走，八要家中莫逞能，九要出门人敬重，十要把奴记在心。”
　　“十里亭前分别后，难舍难丢我二人。神仙也有风流事，何靠你我两凡人。”......
　　这异域民族古老的歌调，与现代迥异与西方迥异的歌声如同远祖穿越而来，听得费麦西瓦如痴如醉，听得他忘却了自身的存在，震撼之下惊叹这东方古国深不可测，猛然现身鼓掌，叫一声：“美丽的姑娘，你的歌声棒极了，能听到这样的歌声是我无比的幸运！”逐向姑娘走去。这一走近不打紧，更看淸了姑娘淸纯丽质与西方美女迥异的美，再一次震撼起来。
　　姑娘面对走近的外域长像的帅小伙子，亦是惊呆了！这个自初中到高中到大专大满贯的校花，挺过了无数垂涎者的爱情攻击，守身致胜的法宝就是果断厉声拒绝，似乎永不恋爱、永不动情的冷美人。有时自己想来就忍不住娇笑，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了什么，等待何人？眼前这个小伙子却令她心头一阵紧张，她哪里知道，前生一个煞有其亊的诺言，今生许配的就是这个人！前生这个人与姐姐郑彬谈恋爱，作为妹妹郑玉的她只能相约来世：“下辈子变美女嫁给你！”想起经历的无数爱情风险，而今心灵似乎找到了停泊的港湾，姑娘泪出。
　　“喂，美丽的姑娘，”费麦西瓦说，“我就这么令你伤心吗？”姑娘赶紧正容，低头不敢正视，道：“不，不，不知为什么，唯有见到你我激动得流出眼泪，仿佛等了你几世。”
　　大方的西方人近身拉过姑娘的手，道：“我也有同感，用你们的话说，一见钟情一见如故，你是z国歌星吗？”姑娘这才嫣然一笑：“你以为唱好歌的一定是成名歌星吗？我叫李开昳，说说你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