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 尤(十)

第十集战炎帝

骑马之人乃蚩尤部将鸠僚。

鸠僚：据探子报，近日，炎帝和冀州王伙同方雷王正欲发兵进犯冀州，请大王速回。
蚩尤：他们能有多少人马发来？
鸠僚：大约十万。
蚩尤：好，本王等着他们。苗王——
苗王：有。
蚩尤：你挑选一些精兵，随我去冀州讨伐炎帝。
苗王：五千可否？
蚩尤：三千足也。

冀州城。
冀州王兵压城下。

冀州王：儿郎们，凡给本王夺回冀州城者，将重赏一个女人和一条猪腿！
一头领：大王，炎帝兵马尚未来到，我等孤军作战，恐难取胜。
冀州王：混账，尔长蚩尤志气，灭本王威风，罪不可赦，推出斩首！

众将士不敢吱声，只得攻城。
冀州王让火箭手向城上发射火箭。
上千枝火箭射后，士兵开始强渡护城河。
护城河与城头的距离，正是弓箭最有杀伤力的射程，攻城的将士死伤很多，却不能过河靠近城墙一步。
正在这时，蚩尤率三千苗兵恰恰赶到，旋即杀入冀州王的阵营。
冀州王阵脚大乱，只得率残兵败将，逃进冀州西面的山区，等待炎帝到来。
蚩尤进城后，对守城将士大加奖励一番，并率领全城将士筑墙挖壕，架炮修寨，准备大战。

鸠僚：大王，卑职认为，城内加防是必要的，但是，不如在炎帝尚未到来之前，将其歼灭于城外，岂不更好？
蚩尤：尔有何等高招，速速道来。
鸠僚：大王，你到城头上看——

蚩尤带领众将士来到冀州城头。

鸠僚：大王，你看冀州城西面是五行山区，山区里有一座高大的黑石峰，正好耸立在山谷的中间，把冀州城遮挡在了身后，成了冀州城的天然屏障。在距离黑石峰不远处的山谷中，有两座高数十丈的黄土坡。这两座高地呈南、北走向并连在一起，像是一对母乳，摆在了冀州城面前。冀州与黄土坡之间是一大片开阔地，可以布设陷阱。在黑石峰的西南侧，有一座陡峭白石山呈东、西走向的长形，山势非常陡峭，南侧基本上是悬崖峭壁，北侧坡度稍缓。在山的北侧灌木丛生，有许多岩洞、石缝，可藏万军。白石山与山脚下寸草不生的黄土坡联为了一体。白石山、黑石峰和黄土坡的相互位置，构成了一个“品”字形。如果在那里设伏，炎帝就会陷入全军覆没的境地。
蚩尤：嗯，此计甚妙。不过，我等还可以以假乱真。
众将士：以假乱真？
蚩尤：神荼、郁垒——
神荼、郁垒：末将在。
蚩尤：尔等在黄土坡设一个假阵地，多吆喝，造声势，打打退退，将炎帝引入深谷。刑天——
刑天：有！
蚩尤：尔率三万人马藏在白石山洞内，记住，所有将士在头上全部插上树枝，以便在迷魂阵中辨认敌我。听到号角声后，方可出洞冲杀。
刑天：遵命！
蚩尤：侏儒魍、鬼箭弦胶——
侏儒魍、鬼箭弦胶：末将在。
蚩尤：尔等在黑石峰静守，待炎帝人马全部进入山谷时，方可出战。切忌，不许急忙出击。尔的主要任务就是堵截炎帝，不让他逃走。
侏儒魍、鬼箭弦胶：这……
蚩尤：不要这个那个，照本王之意去办，不过，放跑了炎帝，本王可要拿尔等之头示问！
侏儒魍、鬼箭弦胶：是！
蚩尤：夸父——
夸父：大王——
蚩尤：给你留下五千人马守城。
夸父：遵命。
蚩尤：其余将士跟随本王夜入白石山，在深谷里摆上迷魂阵，全歼炎帝十万大军。

炎帝大营。
炎帝大军和冀州王的残兵败将相遇。

炎帝：尔如此狼狈何故？
冀州王：大王，我本想率先夺回冀州，谁知蚩尤狗贼兵力太猛，敌他不过，败了下来。
炎帝：上次冀州失守，就是尔过于自信，低看蚩尤之能耐，这次又乃如此，冀州王还是吃一堑没有长一智呀。
冀州王：大王有所不知，冀州乃我精心打造多年的宝地，如今让蚩尤狗贼霸占着，一想到此事，我就寝食不安也。
炎帝：孤王是知道蚩尤的，他跟随孤王多年，固然刚愎自用，藐视他人，但却是一个好学上进之人。如今羽毛丰满，横行天下，南征北战，运筹帷幄，凭尔的那点本领，是根本打不过他的。
冀州王：如此说来，冀州是无法夺回了？大王，你的十万大军发来，怎不能一下不打就回去吧。
炎帝：蚩尤意欲争霸天下，当然有亡我之心，我虽有百万重兵，但与蚩尤精兵相拼，一时难分胜负。此次，我十万大兵压境，只能造势，逼其收敛，冀州不可强攻也。
冀州王：那怎么打？
炎帝：围而不打。
冀州王：围而不打？
炎帝：是的，如此既可避免双方将士血流成河，又有夺回冀州之可能。
方雷王：大王，冀州西面是山区，东面是豫东平原，尔等背山而立，有利于防守反击，不利于围困。
炎帝：这一点尔看得很对。当初蚩尤能攻取冀州，是因为有迷魂阵。他的迷魂阵一摆，让冀州王守不住，也反击不了。如今我等不会摆迷魂阵，故只能围歼，不能强攻。
冀州王：如何围困呢？
炎帝：佯装围困。
方雷王：佯装围困？
炎帝：然也。
冀州王：大王，佯装围困能逼其就范？
炎帝：大军围困冀州之时，蚩尤定会寻找我之薄弱环节，以便出城厮杀。此时，尔与方雷王即可在东门佯装进攻，诱使蚩尤出城。豫东平原天高地广，不利于蚩尤摆迷魂阵，此刻孤的王亥神马队正好发威，再加上我主力均在东门之外，人多将广，必大败蚩尤于豫东。
冀州王：大王此计甚妙，我带领人马即刻去东门外布阵。
炎帝：此去冀州，必经五行山区。五行山层峦叠嶂，林密谷深，蚩尤若在此设有伏兵，尔率兵经过，必有灭顶之灾。
冀州王：那如何是好呢？
炎帝：借道而行。
冀州王：借道而行？
炎帝：然也。
冀州王：如何借道？又从何处借道？
炎帝：本王欲借有熊国轩辕之道。
方雷王：十万大军经过有熊国，黄帝能同意？
炎帝：为了争夺地盘，黄帝和蚩尤有过夙怨，此次借道讨伐蚩尤，他不会不答应。
冀州王：为争地盘，黄帝与大王也有夙怨呀。
炎帝：那不是一回事。孤与轩辕之争，是因轩辕侵占了孤的地盘；蚩尤与轩辕之争，是因蚩尤侵占了轩辕的地盘。
方雷王：但愿黄帝能深明大义，不计前嫌。
炎帝：本王去有熊国之际，尔等假装带领军队夜闯五行山谷，不过，尔只许打雷，不准下雨。要虚张声势，声势且大且猛，但进入山谷，速速退出，不得滞留半刻。本王一旦借道成功，尔等迅速追赶大军，前锋改作后卫，随本王直逼冀州东门。

有熊国。
黄帝王宫。

黄帝：炎帝欲借道征讨蚩尤，众爱卿有何看法？
常先：大王，十万人马过境，非同小可。炎帝无时不在琢磨我有熊国，倘若他有亡我之诡计怎么办？大王，杀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大鸿：大王，依末将之见，不如趁此灭其十万大军。
笨猴：对，打他个措手不及，以灭我心头之恨！
憨熊：我看不能这样做，这样做不厚道！不管怎么说，炎帝还是大王的兄弟。
笨猴：什么兄弟？他依仗王位，处处逼压有熊国，欺负我之大王，哪还有一点兄弟之情？
憨熊：别忘了，炎帝还帮助过有熊国种植五谷。
笨猴：有熊国也教过宛丘国种桑养蚕。
憨熊：我知道尔恨炎帝何因。
笨猴：我因何恨炎帝？
憨熊：那次尔跑到宛丘国，抢人家姑娘，能怨炎帝揍你？若不是看你是大王的爱将，炎帝还不杀了你？
笨猴：哎，老熊，你是大王的人还是炎帝的人？尔帮炎帝说话何故？
黄帝：好了，别争了。先生，你看如何是好？
华盖：依臣之见，放行。
大鸿：放行？
华盖：然也。不仅放行，沿途还要盛情款待。
大鸿：先生，你这是——
华盖：大王，炎帝与蚩尤孰重孰轻？
黄帝：炎帝识五谷、尝百草、制陶、造弓、误食断肠草，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炎帝虽然崇尚萨满，但不崇尚暴力。就仁义而讲，炎帝当然重于蚩尤。
华盖：大王，当今天下，炎黄与蚩尤，三雄鼎立。蚩尤离开炎帝后，更是如虎之猛，卷地而起，威文立兵，其招兵买马，扩疆夺城，称王称霸，势如日中天，不可小视。今日，炎帝前往征讨，是好事。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二者相争，均有损失，与有熊国皆有利，大王正好可作壁上观。
黄帝：此乃天意否？
华盖：此乃天意人心也。
黄帝：那就依先生之言，放行。

白石山。
蚩尤大营。

侏儒魍：大王，真是奇了怪了，夜间山谷间马嘶人喊，犹如千军万马进入，早上竟人影不见一个，炎帝在玩什么鬼花招？
蚩尤：尔探明否？
侏儒魍：探得明明白白。
鬼箭弦胶：大王，末将以为炎帝是害怕大王退兵了。
刑天：不可能，十万大军发来，不可能不战自退。倘若如此，他就不会发兵。炎帝和冀州王又不是不知道蚩尤大王的厉害。
蚩尤：鸠僚，你说呢？
鸠僚：大王，卑将认为，炎帝在玩花招。
蚩尤：说说个中原因。
鸠僚：卑职认为，炎帝正在逼近冀州，大王不必在此死守，应返回冀州才是。
蚩尤：此话怎讲？
鸠僚：卑职认为，炎帝已经看出大王的意图，故不走五行山谷，改走它道。
蚩尤：改走它道？
鸠僚：正是。
蚩尤：会走何处？继续道来。
鸠僚：南面乃我九夷辖地，炎帝无法经过；西面是五行山区，炎帝估计大王定会有大兵把守，进者死，退者生，所以也不敢走；只有西北方，乃黄帝的有熊国地盘，炎帝则会借黄帝之道，兵压冀州，以便达到围困之计。
蚩尤：言之有理。
侏儒魍：炎黄有隙，黄帝会借道吗？
鸠僚：炎帝与大王两虎相争，此乃黄帝最想看到的战争场面。黄帝巴不得炎帝和大王作战，当然不会计较前嫌，一定会借道给炎帝的。
蚩尤：嗯。倘若如此，如何破此诡计？
鸠僚：断其粮草。
蚩尤：正合吾意。

暴风骤雨。
雷电交加。
路途泥泞。
炎帝的粮草好不容易刚出有熊国，便被早已经埋伏好的蚩尤三千苗兵截下。
押送粮草的将士，死的死，亡的亡，逃得快的赶紧向炎帝禀报。
炎帝大惊，仰天长叹。

炎帝：天不助我也！

炎帝不顾冀州王反对，下令大军返回。
蚩尤率兵乘胜追击。
象人、狼人、鬼魅，此刻一展身手。
蚩尤的八十一个弟兄，更是心狠手辣，在炎帝的军中，横冲直闯，杀人如麻。
冀州王早被蚩尤一戟挑下马来，死于象足之下。
炎帝大败。
多亏王亥的神马队相救，炎帝和方雷王才逃进有熊国内。

蚩尤没敢盲目地进入有熊国捉拿炎帝，只好返回冀州城。





（2009.7.29.脱稿于西安）

（注：综合汉文古籍记载，蚩尤是中国原始社会末期活跃在今河北山西及山东西部的一个农耕部落名称，即该农耕部落酋长与部落民之共同名称。蚩尤部落为神农氏氏族后裔，属炎帝部落联盟。传说蚩尤部落善长于金属冶炼和制造兵器。蚩尤部落与黄帝部落争战失败，其遗裔大部份留居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