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 尤(四)

第四集闯夙沙


蔚蓝的大海，波澜壮阔。
洁白的海鸥，自由翱翔。
一个木筏驶向夙沙岛。
木筏上坐着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蚩尤。
站在蚩尤身后的是手提大板斧的刑天和身背青铜宝剑的神荼。

夙沙岛海边的岩石后面。
夙沙国的将士们紧张地注视着海面的动静。

兵藏蝐：将军，放箭射吧？
守将：等等，看来者何人？

蚩尤：岛上听着，我乃九黎之首蚩尤，要见夙沙国王，尔等速速转报。

兵蜱离：将军，是蚩尤，他要拜见大王，给他上岸吗？
兵藏蝐：将军，前几天他派人潜伏岛上，猎杀我弟弟，我得报仇，你下令让我射杀他吧。
守将：不可！此事关系重大，须禀报大王才是。

夙沙王宫。

守将：蚩尤要拜见大王，放不放他上岸？
夙沙王：就他一人？
守将：身后还有两员大将。
夙沙王：杀了他们！
盐儿：大王，杀不得！
夙沙王：何故杀不得？
盐儿:大王，蚩尤此举，妾认为其无亡我之心，我夙沙不可树敌。再说，他一人既敢来闯我夙沙，那说明他一定是做好准备的，我夙沙更不可轻举妄动。以妾之言，放他上岛，看他有何说法。利我者，用之；损我着，弃之；害我者，灭之。若何？
夙沙王：此言甚善，放蚩尤上岸。
盐儿：大王，蚩尤上岸后，我夙沙要不卑不亢，不冷不热，不软不硬，不舍不弃。
夙沙王：嗯。
盐儿：大王，妾以为大王这次接见最好放在演兵场，不要放在宫内。
夙沙王：嗯，王后之意寡人明白。

夙沙岛上有块不大的平地。
那便是夙沙国的演兵场。
演兵场上，刀枪林立，寂静无声。
演兵场的点将台上，摆着三张桌子，桌上摆着野果。
夙沙王居中，凶神恶煞的勇士护卫左右。
蚩尤和盐儿居两边，刑天和神荼则站在蚩尤身后。

夙沙王：蚩尤大王千里迢迢来我夙沙，不知有何贵干？
蚩尤：听说贵国出了宝贝，因为好奇，便顺路来看看，不知可否？
夙沙王：当然可以，有朋自远方来，那是天意。小的们——
众兵士：有！
夙沙王：将国宝取来让蚩尤大王看之。

一兵士拿来一袋盐放在蚩尤的面前。
蚩尤看了看，那是一些白色晶莹的东西，有的成块，有的是粉末。

夙沙王：蚩尤大王尝尝看看。

蚩尤示意神荼。
神荼取一小块，放进嘴里，连忙吐了出来。
神荼摇摇头，意思不知是什么东西。
蚩尤用手沾了一点粉末，也尝了尝，那东西又咸又苦。
蚩尤对神荼翻了翻眼，意思这是什么烂宝贝！

蚩尤：这是国宝？夙沙大王不是戏弄本王吧？
夙沙王：蚩尤大王言之差也，此乃夙沙国的国宝——盐也。
蚩尤：盐？
夙沙王：盐，是我的王后发现的。
蚩尤：这有何用？
盐儿：蚩尤大王，你一路辛苦来到这里，我夙沙也没什么好的招待，就用这盐烧肉，让你尝尝如何？
蚩尤：善！
盐儿：小的们，陶罐烧肉——

兵士们取来陶罐、柴火、野猪肉，当场烧了起来。

夙沙王：蚩尤大王，在小的们烧肉之际，让兵士表演一番，给你高兴高兴？
蚩尤：好。

夙沙王示意盐儿。
盐儿让一箭手上场。
箭手看了一下天上，正好有只鸟儿飞过，便张弓搭箭，只听嗖的一声，鸟儿便掉了下来。兵士拾起一看，箭从鸟眼中穿过，众人齐声欢呼，赞不绝口。
蚩尤知道夙沙王是在示威，佯装不知，示意神荼出场。
神荼拔出宝剑，一挥手，只见一道白光直奔操场对过的大槐树飞去。就听叭的一声，宝剑直直地插入树干。众人上前一看，原来有一只寻食的壁虎被钉到了树干上。
夙沙王闻讯后情不自禁地啧啧称赞。

盐儿又让一力士上场。
那勇士身高丈八，虎背熊腰。腰围鱼皮裙，头戴剑鱼帽。散开的双足，大若掀板。裸露的身体，突兀着肌肉。那肌肉如带壳的板栗，呈深酱色，近乎黑漆。
大力士走到场中，对着蚩尤身后的刑天勾了勾指头，意思是想较量一下力气。
刑天望了望蚩尤，蚩尤点头应允。
刑天来到大力士跟前，双方相互敌视了一会儿。
力士的眼睛好像说，小子，今天我非叫你下地狱不行。
刑天的眼睛好像说，小子，今天我非让你去西天不可！
大力士一伸手，抓住刑天的虎皮衣，就想把刑天托起来，扔出去。
刑天向下一蹲，一顺势抄起大力士双腿，猛地一发力，大力士被掀个仰八叉。
大力士不服气，爬起来揪住刑天，下腿一别，刑天不小心，也被摔倒在地。
刑天也不服气，爬起来握着大力士，推搡起来。
双方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盐儿让两人停止对决，换十个勇士上场跳驱魔舞。
十个勇士几乎赤裸，身上只有一小块鱼皮遮羞。臂处和脚脖都套着一串串鱼骨做的骨链，酱色的身上，画着一道道白色的花纹，脸上遮着面具，那面具呲牙咧嘴，活像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
他们一手持鱼骨刀，一手拿鱼皮盾，边舞边唱。

此时，野猪肉已经烧好，香味四溢。

夙沙王：蚩尤大王，你尝尝这盐烧的野猪肉味道如何？
蚩尤：嗯，是香，是好吃！
夙沙王：用盐烧其他菜也一样香。
蚩尤：夙沙王，本王千里迢迢而来，你看能把你的宝贝——
夙沙王：寡人正有此意，来人——
兵士：有！
夙沙王：取一袋宝贝来送给蚩尤大王。
兵士：是！

兵士取来一鱼皮袋盐，放在蚩尤的桌上。
蚩尤正在看盐，突然，从跳舞的勇士中窜出一人，那正是兵士藏蝐。只见他手持鱼骨尖刀，一声不吱，直奔蚩尤而来。
盐儿想让其他勇士阻拦已经来不及。

兵藏蝐：蚩尤，你杀我弟弟，我要替他报仇！

蚩尤见藏蝐刀来，并不慌张，只见他闪过藏蝐之刀，顺手抽出虎王剑，双手握着剑把，向后一戳，只听噗哧一声，虎王剑便穿藏蝐之心而过。
藏蝐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当场毙命。

众人见藏蝐被杀，大怒，各持刀枪剑戟逼向蚩尤。

蚩尤见夙沙王身后的勇士离开夙沙王，也持刀来到他跟前，便对刑天和神荼一使眼色，两人心知肚明，刑天一转身从后面抱住夙沙王，神荼则将利剑架到了夙沙王的脖子上。

神荼：（大吼）谁敢上来，我就杀了夙沙王！
盐儿：（对夙沙兵士）都不要动手！退回去！快退回去！

蚩尤前面开道，刑天点起火把，燃起狼烟，后面压阵。
三个人押着夙沙王，向海边撤退。
侏儒魍见到岛上冒起狼烟，早带人乘木筏在海边接应。
将士们怕伤到夙沙王，都不敢动手。
盐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大王被押上木筏。

蚩尤等人上了海岸，直奔大帐。
蚩尤让夙沙王上座，并吩咐设宴招待，给夙沙王压惊。

夙沙王：要杀要砍，快一点，别来虚情假意那一套！
蚩尤：夙沙王，本王并无杀你之心，倘若要杀你，你早已经死几个来回了。
夙沙王：我死了不要紧，我的生民会替我报仇的！
蚩尤：夙沙王，你看到了吗？我的十万兵马磨刀霍霍，随时可以杀到岛上。
夙沙王：上了岛，尔等也讨不到多少便宜，我的岛上到处是陷阱，人人是勇士。他们会为护卫家园而流血牺牲的。
蚩尤：是的，你的人民会为自己的家园流尽最后一滴血，可是你想过没有，我可以不登岛上，而是用我的十万人马，团团围住海岛，让你们不能出海打鱼，活活地困死你们。
夙沙王：我的岛上有的是野果疏菜。
蚩尤：我可以让我的火箭手把你的海岛变成一片焦土。
夙沙王：即使如此，我也不会将宝贝献给你们的。

鸠僚匆匆来到大帐内，附蚩尤耳边唧咕了一阵子，蚩尤点头。
原来是盐儿到了，她要求见蚩尤。
盐儿见夙沙王没有事，才放下心来。

盐儿：蚩尤大王，你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就是想要夙沙国的宝贝吗？
蚩尤：正有此意，不过，不是要，而是让你们送。
盐儿：可以送。只是妾要问问蚩尤大王，送多少你可以放我的大王？
蚩尤：岛上所有的盐都要拿来，便可放掉夙沙王。
夙沙王：不要听信他的，本王宁愿死去，也不许把那些宝贝送来！
蚩尤：随你们的便，本王还是那句话，岛上所有的盐都拿来，便可放掉夙沙王。否则，尔只能抬回夙沙王的尸体。
盐儿：蚩尤大王，岛上的盐都给你们，完全可以。可是这点盐能够你十万大军吃多长时间？
蚩尤：那你就不要管了。
盐儿：蚩尤大王，你南征北战，粮草足吗？
蚩尤：我九黎地大物博，粮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盐儿：尔的兵器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蚩尤：那是自然。
盐儿：既然如此，夙沙国与蚩尤大王做笔交易如何？
蚩尤：什么交易？
盐儿：夙沙国加入九黎的联盟，长期供应九黎的盐，但是，九黎也必须长期供给夙沙粮食和武器，大王看可以吗？
蚩尤：嗯，夙沙王，你看呢？
盐儿：蚩尤大王，让我和夫王私下谈谈好吗？
蚩尤：善。

夙沙王：王后，你怎能擅自作出这个决定呢？
盐儿：大王，这可是事先和你商量好的，贱妾焉敢自作主张？再说了，夙沙国只能走这条路。你没看到吗？蚩尤仰仗十万大军，硬逼着夙沙就范，献出国宝。夙沙同意，他还抹不下面子，我等还能跟他讨价还价；倘若我夙沙不同意，他仍然要吞噬夙沙国宝。抵抗，是徒劳的。既然如此，何不顺水推舟，寻求利我之举？
夙沙王：蚩尤能诚心和夙沙结盟吗？他能答应和夙沙交换宝物吗？
盐儿：不管诚心与否，愿意与否，他需要我夙沙盐，这一点是肯定的。大王，这样做，并没有损失我夙沙的利益。
夙沙王：没有别的路可走吗？
盐儿：没有。
夙沙王：既然王后这样说了，寡人只好答应，但愿上天保佑。

双方插殈结盟，交换宝物。
蚩尤设宴招待夙沙王和王后。
双方正在庆贺结盟时，只见一个兵士牵着一匹战马走来。
马上驮着一个人，那人丢盔卸甲，浑身是血，血已经干结。因为长途跋涉，已经筋疲力尽，但是，见到蚩尤后，那人连忙滚下马来。

蚩尤：怎么回事？
那人：大王，冀州王……背叛了……九黎，投靠炎帝，我等打造的兵器，他，他都送给……炎帝了……
蚩尤：呀呀呸！真是反了他们！儿郎们——
儿郎们：有！
蚩尤：日夜兼程，兵发冀州，杀了冀州王！
儿郎们：是，兵发冀州，杀了冀州王！
蚩尤：夙沙王，本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