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回:血染兰川
作品名称:剑指伪满洲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15-05-17 11:02:06 字数:3160
兰川车站第一次发案,出现日本巡逻队在此地消失,而且尚无一点线索。前一阵抗联的一支小队,在兰川站袭击过日本军火专列,结果是把子弹枪械类箱子劫去一部分,但日本人没有伤亡。那是赶到他们自己押运,车站也有自己大队把守。一切都与兰川车站挂不上勾。
这次日本两辆挎斗摩托、两挺重机枪、四个日本军人,他们是来车站检查加挂铁皮罐车的,是鸠山大队长亲自派来的。火车是照行无误,可是鸠山的机枪丢了、车没了、人也无影无踪。大家预感要麻烦。鸠山大队长心狠手辣,不会轻意放过这起重大事件。几十名工人陷入白色恐怖中,人人都知道,今天惹火了日本人,明天的日子不会好过。日本人找不到元凶,决不会放过兰川车站!
站长执班室里,几位工友在焦急状态中等待站长下令。站长也心急,可是他的表面很沉稳,站在窗前了望。看不出来他有半点焦虑,因为他老赵和日本人常打交道。心里明白,祸惹大了!后悔不该没把人藏到首车里,也许那样还比较安全。知道和小鬼子周旋,怕是没用的。不怕,想辄吧!说说假话也许能瞒过这一关。
这是站长老赵,从前年那件事中总结出的经验。只从前年老婆赵王氏,被小鬼子巡逻兵调戏未成。而巡逻兵被赵王氏,将巡逻兵的零件丸子用力过度捣碎,后来这小子死了,听他同伙和老赵说:“这小子命短,回国后不常时间,便医治无效登腿下了地狱。”
赵王氏人机智灵敏,在紧要关头,她装做沒事人似的。拿着手里那绺芹菜,撤身说给老总去做菜,从厨房后窗逃掉。过几天老赵带上孝章,谎称赵王氏在西山坨子上吊自尽,赵王氏那一场风波总算过了去。老婆赵王氏惹的祸,把老赵吓坏了,差一点吓破胆。但把老赵吓明白了——中国人在小鬼子眼里不算人!尤其中国女人,在他们眼里可以任意遭踏!只不过是一件玩偶,可以任意处置。
那年月,小鬼子在中国东北国土上,沒有法律约束他们。可是今天这种事摊上了,心里在想着后事,看来,躲是躲避不了的!看似平静的赵站长,自言自语,又象吩咐手下:“真不知道这些日本人又抽的哪股风,摩托机枪扔那不管,开火车跑了,到底想干什么?”实际是在想借口。
赵站长心里明白,四名日本人他都认识,而且还很熟,表面上是最好最好的朋友。有时候还要陪着他们在站长办公室小酌两盅。
他也看见了四人进了铁皮罐车,出来三个不是他们,是中国人穿的日本军装。是他们穿的日本军人服装!那么带难民小娘子的那些称矿工的能让日本人活着吗?
真要是四名巡逻兵都毙命与本站,可苦了我这些弟兄了!那么开火车的又是哪位呢?一定是那位,自称当矿工的大个子。怎看他都不象个俗人,那两只眼睛后面隐藏深不可测故事。
看来,这四位倒霉的日本兵,一定是倒霉了!可是,那两辆摩托怎么办?它在那明摆着,能说我赵某没看见?
赵站长正在窗前发愣时,在树丛中出来四位大汉,将摩托车发动着开进林间小路。挎斗里那位大汉手握车上机枪,两车一同逃进密林。临上车前还向赵站长打个手势,表示赞赏。
赵站长心里明白是自己人所为,心里暗暗庆幸,这下子办法就有了。工友也看见了这一切,有人便担起心来问:“站长,摩托车被那伙人开走了,日本人回来怎么办?”赵站长身边这些工友,都是他的同甘苦共患难朋友。他对这些也很担心,但他们沒想到,这样应该是好事。
赵站长一声冷笑说:“还回来?谁回来?丢下摩托和机枪跑的日本人还能回来吗?弟兄们,这可能是件大事,也是一起大案!”老赵热情地和他朋友,说着自己心里编排的故事。
“赵大哥,这可怎么办哪?他们上司要是来向车站要人,咱该怎么说?”工友们有难事都围在赵站长身前身后,等着这位掌门人给大家拿个主意。
老赵和日本人动心眼儿也习惯了,事前总要三思,怎能自圆其说才会躲此一劫?最好一切都没看见。老赵在屋子里来回走几趟:“这个吗?这个事儿咱还真得想想,弄不好,日本人还不把咱小站给平了哇!”
这些铁路工人,并不怎么怕这些小鬼子。他们怕小鬼子恼羞成怒,把车站给毁了。家里上有老人,下有妻儿,丢了饭碗,家人靠什么?
这些手无武器的铁路工人,只能忍气吞声的活着。
那个不寻常的傍晚,兰川车站的三十多名铁路职工,都按部就班兼守在自己岗位上,正常业务接车、编组、调度车辆等,没有一点异常。来了十八名拉家带口难民,乘一次方便车。这类事每天都有发生,工友们也看在眼里,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为什么今天这批乘方便车的难民,和四名日本兵共同乘车走掉,大家心里是个迷。跑前面司机楼三个、去后首车一个,铁路职工都觉得很离谱。
因为在货仓和路基间平台上,还有两辆摩托车,和两挺重机枪,被树林里出来的四名东北大汉偷走。这里的迷底只有赵站长心里明白,因为树林里是抗联战士。这些人是他老赵单线联系安排的。让匡雅云猜对了:“小分队不是孤军作战。”是中央军委抗战总指挥部统一指挥的特工兵团。
整场戏的演出、包括那节铁皮罐车,三天前的货挂,一直拖着不放。今天早晨怀揣五十块银元的老赵,把四个商贾请到小酒馆,每人上泡十个银元,商主总算同意捎走,老赵他媳妇儿的河南老家逃荒难民。这个过程调度室两人知情,每人三块光洋把嘴堵的严严实实。
兰川车站职工闻讯都赶了过来,他们围在赵站长身边七嘴八舌的问个不停:“赵大哥,南树林里那五六十人,有男有女,手里拿着家伙。您一定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我亲眼看到有两位大闺女和你说话呢!”
“哎!可不许胡说八道哇!我怎沒看见什么大闺女、小伙子呢?你要看到什么,日本人来时候你可以和他们说说吗!”
“别、别、别,赵大哥,我什么都没看见,千万别把我供出来!您知道我怕事儿,我可什么都没看见!”
“大哥,您的点子多,快快想个好主意吧!咱这拉家带口的千万别沾反满抗日的边儿,靠上反满抗日的词儿指定玩儿完!”
十几个顶班的工友全凑过来,知道详情的人,车辆调管员,别人不知道有矿工撘车一事。因十八勇士是在南端线上的铁皮罐车,树林茂密没人注意。
老赵摆摆手说:“大家都过来,都谁看见日本巡逻兵了?”
“我看见日本人上车头了,亲眼看见进了驾驶室。”
“还有谁看见日本巡逻队了?”
“我看见列车停下,日本巡逻队的人上铁皮罐了?”
老赵严肃地说:“那就这样吧,要是日本人他们找到站上来要人,我就告诉他们日本人去找你们几位要人,反正我没看见!怎么样弟兄们?
“大哥这样做可以吗?我估计用不到明天早晨,一准能查到咱这车站。因为咱车站没有日本驻军。是日本人巡逻重点,人没了,不在这一带找还去哪儿去找啊?弟兄们,大哥说的对不对?”
刚才说看见的几位工友,一听急了:“大哥,我可什么都没看见呐!千万别说我看见!我家上有老妈,下有妻儿,可全指着我呢!”
“你们爱谁知道谁知道,反正我是不知道!”
“对,咱真不知道吗!好象似也说不过去!”
工友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没一个敢承认知道的。那年月在伪满政府管辖下的铁路工人,多数还是为生活而奔波,形势逼迫着心齐!
赵站长叹了一声:“唉!大家推的到是干浄利索,都没看见谁信呐?车印在那停着,两台武装摩托车,四名日本军人来站里例行公事,咱沒看见人,咱都干啥去了?这一条站不住理。说沒看见车与人、也不知去向,日本人不比咱傻,他们能信吗?”
“那可咋说呀?大哥,你给大家拿个主意,都按你说的说,千万别弄两岔去!”
老赵又摆摆手,一声长叹说:“唉!这就对了,弄两岔的人一定要吃苦头。说不知道也明告诉日本人,知道就是不说。大家说说看,咱看着了,又不知道下落,日本兵的大刀可从来不吃素,还不把咱劈成八半才怪呢!我倒有个好主意:咱都看见了,在货列车上检查完,骑摩托顺着林间路,一边跑一边喊花姑娘的干活。弟兄们,咱要想不惹事儿,只有这一条路,把责任推给他们自己,他们保证沿摩托车印迹找到公路上,到了公路也就算找到头了。怎么样弟兄们,能记住吗?是沿着林间小道去找花姑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