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鬼影”乍现

　　夜，因为黑沉而成夜，因为月色而美丽。它，很多时候异于白天……
　　微风轻拂，为夜增添了一丝神秘。
　　颜宁和游风虽然闭门不出，但他们却提高着警惕。因为他们预感：今夜有可能会发生什么事件！
　　朱府的灯笼高挂，一片光亮。大院内让人觉察不出什么是“夜”。尽管如此，府内的人们依然“遵守”着一些规律，他们睡的睡，打鼾的打鼾，该“做事”的做事……
　　尽管如此，大院内的屋顶还是朦胧的，代表着月色的柔和。
　　孤客此时内心完全无法平静，一方面是朱府的事，一方面是那宗“凶杀案”的事……
　　他想到了“白衣女侠”……那位尽管他竭力控制但总会在不经意间闪过的身影……
　　难道自己真的坠入情网？这不符合自己一贯的作风啊……
　　他清楚自己有着两面的“特性”，在玩世不恭的同时，其实内心世界里会有一些“执着”的出现。虽然他有“多情”的一面，但他也不是那种“滥情”之人。最起码，在一起必定要有一定的感情基础！
　　他忽然发觉自己，有着很多让自己不能了解的事。譬如，对着“白衣”的时候，自己差点乱了心神。而面对颜宁的时候，他虽然曾为她的美色而“激动”，但心底里却充满着尊敬。难道，这就是“命运”？是人力不可改变的东西？
　　在这个静谧的夜晚，孤客游风第一次想了很多……也就是有生以来，想得最杂最多的一次！
　　隔壁就是颜宁的房间，他和颜宁之间彼此很少称呼对方。他们的交流，常常就一个举动或是一个眼神就可以说明。
　　颜宁是自己的师父，自己是颜宁的徒弟，他们永远只能是师徒关系！
　　想着想着，孤客忽然听出前面屋顶有人来的声息……
　　从那极微旳声息中可以做出判断：对方轻功极佳，和自己不相上下。内功也非同凡响，有可能还在自己之上！
　　在孤客跃出的同时，颜宁已抢先一步上了屋顶……
　　“什么人？鬼鬼祟祟快点现身！”颜宁怒喝一声。
　　对方或许没想到这么快便给人发觉，本来想走，但还是停了停。
　　他蒙着黑纱，看他的身形应该是一位老者。他并没有答话，然后……忽然一个转身飞似的离去……
　　游风哪能放过？“好不容易才钓了一条大鱼！”他想。
　　就在老者飞身而去的瞬间，游风也已经腾空而起……
　　颜宁当然也不甘落后，她的轻功本来就登峰造极。她紧跟在孤客游风身后，运足内力疾飞……
　　这些绝顶武林高手，完全已经脱胎换骨……如果让哪个平常人见到，还以为是“神仙”下凡呢！
　　可是，不要说“神仙”难以见到，就像他们这样的身法，一般人也很难见到。
　　武林人就是武林人！不但在“武”上异于常人，那种种的奇功妙招，一些人永远也学不会。
　　所以，武林中人收徒最为挑剔，不但要讲究骨骼，还要讲究“资质”。所以，真正的武学奇才，同样是百年罕见！
　　老者的轻功奇异非常，他一边疾飞，一边左躲右闪，似乎怕身后紧追之人会用上暗器。
　　但这足够令游风师徒刮目了……虽然他们轻功卓绝，但在疾飞的情况下还能左躲右闪，这哪是什么轻功啊……简直就是“鬼影”！
　　他们三人的轻功不相上下，因为老者先行一步，所以过了半柱香时间大家还是保持着原有的距离。
　　游风眼见这样消磨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追不上老者，不但所有线索皆断，而且还会导致前功尽弃。
　　游风暗中继续运气，希望能在短时间追上老者。
　　身后的颜宁，她也和游风一样的想法：只要追不上老者，或许从此再也没有机会。因为她知道：这老者如果不是“大意”，想要发觉他也是困难。那么，此人又是谁呢？
　　先不要管他武功深浅，这样的轻功，如果他是穷凶极恶之徒，想要铲除他不知道要费多少气力。
　　颜宁这样一想，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游风他们抛得很远。她赶紧收敛心神，继续追上去……
　　追着追着，前面的老者却发话了：“朋友莫追，老夫不是恶人，咱们后会有期……”
　　声音极其洪亮，把整个黑夜都打破了……
　　游风一愣，老者即刻不见，隐没在黑夜中……
　　游风刚收足坠身，颜宁也赶上来了。师徒俩摇了摇头，在叹息的同时，更觉得江湖遍地卧虎藏龙。
　　
　　二、刀光剑影
　　清早，游风师徒刚刚洗刷完毕，朱翁便派人请他们前去就餐。
　　其实，经过凌晨那一闹，师徒俩毫无睡意，只是随便调息一下。
　　他们刚到大厅，朱翁便满脸歉意，不停地赔不是。
　　师徒俩很愕然，不知这老翁葫芦里卖什么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清楚朱翁的那个“不是”是什么。
　　但见朱翁长叹一声：“不瞒两位大侠，昨日之事老夫是迫不得已之举，因为老夫一家大小性命全在别人手里。在凌晨时候，老夫收到“胁迫人”的告知，说老夫已经完成任务，以后可以自由了……”说着，他从袋里他掏出了一张纸条……
　　游风接过一看，但见纸条写着：“朱翁，老夫没有恶意，也没有加害之心，只是因为‘需要’，才借尔手演一出戏。今任务完成，尔可高枕无忧了！”
　　游风把纸条递给颜宁，师徒俩相视对笑。
　　本来，游风和颜宁想就此别过朱翁，无奈那朱翁苦苦哀求，希望他们能多住一宿。
　　既然盛情难却，颜宁和游风于是点头应允。
　　朱翁自然满心欢喜，因为从大家的交谈中，他已经知道游风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孤客。而作为孤客师父的颜宁，那更不是随便就可遇到的。
　　“也许这就是缘分使然！”朱翁感慨有余。
　　再说那朱翁的女儿碧婵，自她见到孤客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一见钟情。但她毕竟知书识礼，也明白强扭的瓜不甜。既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也是命中注定的事。想到这，心中稍稍宽慰了许多。
　　在朱翁的周旋促合下，碧婵拜游风为干兄。“一家人”欢天喜地，朱翁命府里左右杀猪宰羊，大摆宴席，准备在今夜不醉不归。
　　就这样，“哀调”变成了喜庆场面，这不但游风师徒俩意想不到，就连朱翁，原来是心里暗暗叫苦，现在却拨云见日。
　　很快，黄昏就到来了。
　　朱府内院简直是张灯结彩，和外面的世界甚有不同。
　　朱翁更是亲力亲为，生怕怠慢了游风师徒。
　　而他的女儿碧婵，更是哥前哥后相伴游风师徒左右。
　　因为时间的充足，加上哥妹的关系，孤客游风有机会及胆量细细打量起碧婵来……
　　但见：“纤纤细眉，凤眼樱嘴。细曲身材，弧线优美。”反正就是一个美人胚子！
　　孤客很少这样去打量过一个女子，碧婵和他若不是兄妹关系，相信他也不敢这么大胆。
　　但这一打量，让孤客暗叹女人的无穷魅力……
　　转眼间酒菜都已经备好了，朱翁热情地邀请颜宁师徒上座。
　　游风虽说是江湖人，但因为碧婵的关系，他还是推让了几次才敢入座。
　　朱府毕竟是大户人家，仆人甚多，除了夹菜，什么都无需自己动手。
　　按游风的说法，这就是上酒楼的待遇。
　　酒过三巡，借着酒意，朱翁也开始“快人快语”起来……
　　他改称游风为“风儿”：“风儿，来，我们一起敬你师父一杯。”
　　颜宁端起杯，点点头当着众人一饮而尽。
　　“好……好，不愧为武林大侠，豪情可嘉啊！”
　　朱翁比起大拇指又对着游风说：“风儿，我们干了它！”
　　大家一杯过一杯，也不清楚过了多少巡。
　　不久，朱翁醉倒，家仆先把朱翁扶了进去。
　　碧婵就坐在游风旁边，她不喝酒，只是陪着吃吃菜。
　　这点酒，对游风和颜宁来说当然不在话下，加上他们内力深厚，酒精的作用对他们来说几乎不起作用。
　　他们见朱翁醉倒，也不敢“恋战”。于是，一场来得很凑巧突然的宴席就这样散了……
　　半夜时分，窗外传来了几声狗吠声。
　　游风忽见窗外一闪，一条人影很快就闪过……
　　身法快如闪电，如果不是碰上内力深厚的游风，平常人根本就无法察觉！
　　游风心中一惊，第一个反应便敲开了颜宁的房门……
　　好在，颜宁也察觉到了，她也正想提醒游风。
　　这又是什么人？深更半夜居然独身来闯朱府。游风猜测：这“人影”应该是冲着他们来的。
　　他飞快地对颜宁耳语了几句，两人各自按不同的方向追去……
　　前面已交代过，颜宁和游风的轻功，当今武林能和他们相媲美的寥寥可数。那么也就是说，除了那几个“寥寥可数”之人，其他人都不堪一比！
　　很快，游风就发现了前面的黑影。他虽然身形极快，但和游风相比还稍逊一筹。也就是这样，游风才有机会追得上！
　　看看差不多追上了，孤客游风脚下用力猛地一蹬，马上就挡住了黑影的前头。
　　他刚刚要开口，没想到对方一招“趾高气扬”直扑孤客而来……
　　孤客身形本来刚刚立定，见对手这一招“偷袭”的招法，拔剑已经来不及了，他忙一招“风摆荷叶”避过.……
　　黑影见偷袭不成，心中也有数了。他双脚没有落地，只是顺势掉转个方向一招“左右开弓”奔孤客而来……
　　莫看他这一个“转身”，一个人可以在身形凌空之中脚不落地旋转自如，可见，对手绝不是等闲之辈!
　　但孤客是何等人物？如果那么轻易就中招，那岂不是“吃货”一个？日后还能在江湖行走么？如果轻易就能中招，武林中还有孤客这号人物么？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主角死了，这戏还怎样唱下去啊？
　　但见孤客迅速拔出了手中的剑，左手持剑，右手运足功力打在剑柄头上。一道青光随着孤客的手势直射出去，直奔黑影……
　　黑影知道厉害，忙将凌空的身体硬生生打歪，侥幸躲过孤客这招“杀手锏”。
　　高手过招，往往“一瞬”的时间就足可令人毙命，所以游风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见一击不中，第二招“横扫秋风”紧接着发出……
　　说到“武功”这玩意，简直是深奥无比。一些人发完招后总希望敌人马上中招，或是认为敌人会中招。而当敌人避过了险招并进行反击的时候，那时即使发觉时想马上避招，但时间已不再允许，生命不再有任何保证！
　　有的人，总过分地高估自己，并轻视敌人，缺乏自知自明。一旦遇上强敌，岂有不败之理？或对手武功平平，但却惯于使诈，一旦大意，便落入了对方的圈套。这样，同样可以致一败涂地。
　　其实，武功的好坏是另一回事。跟做人一样，即使你文化很高，整天只知傲慢无礼，却不懂得“谦让”两字。于是，别人便远你而去，你也成了生活中的“孤独人”。
　　不止如此，傲慢的结果就像逆水行舟一样，慢慢的，也就成了“井底之蛙”。
　　就像同一位名师教出来的学生一样，他们之间总会存在着一些差异。这其中。除了“资质”方面，还关系到各人“努力”的不同而不同。
　　孤客是个喜欢思索的人，所以很多问题都在“思索”中一一提前解决了。
　　所以，他的第一招刚出，便酝酿着如何出第二招。这个“酝酿”是种“习惯”，不需要任何时间。即便，对手在第一招之内已经倒下，他依然会这样做。
　　黑影被孤客“连续”的第二招逼得透不过气来，他深知这招比起第一招来又多了几份凌厉。而且，孤客的这招属于“全方位”监控，人随剑走，剑随敌走，任敌人如何机灵也难逃一劫！
　　但对手却也不同寻常，他竟然在那一瞬不避不闪，只是把手中的剑短范围的奋舞起来……也就等于：他在自己的身外划起了一道保护圈，和孙猴子画地为圈属异曲同工。
　　孤客没想到对手居然来个这样的“破解”，他没有多想，第三招“直穿云层”身剑合一击向对手……
　　黑影虽在暂时没有反击的机会，但还属于应付自如。见孤客招来，忙一蹬脚直冲而起……
　　孤客似乎预料到黑影有这一着，就在黑影腾起的同时，他一翻筋斗剑尖像吸磁似的紧跟上去……
　　黑影大惊，他只知孤客武功了得，却未曾想到他的反应如此灵敏。他暗之叫了一声“坏了”，但身影却急速平飞出去。
　　孤客一剑落空，反转一招“翻江倒海”斜劈过去……
　　就这样那点时间，黑影却有了反击的机会。
　　他回身一剑和孤客的剑锋相撞，只听得“轰”的一声，重力的回弹让两人同时落到地面。
　　他们这时已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孤客冷冷地问：“朋友何方神圣？请报上名号！”
　　黑影似乎“真气”尚未恢复，静了静他说：“你不用管我是谁，最好不要挡我去路。否则，你将会死得很惨！”
　　那声音，听起来阴阳怪调的，让人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在下生平专管人间不平事，既然让在下碰到了，在下管定了！”孤客把剑一指说。
　　“呵呵……哈哈哈……”黑影边冷笑边大声地笑：“老夫还从未遇过！”
　　“说，你去朱府干什么？主要目的？”孤客不想和他废话，他双眉怒挑。
　　“我都说过，老夫要做的事从来没人可以阻拦！”黑影还是一副傲慢的态度。
　　“那你就必须死!”
　　孤客话音刚落，一招“牧童指路”顺势攻去……
　　黑影毫不示弱，用一招“投石问路”把孤客的剑隔开……
　　再说颜宁，她和孤客各自按相反方向追去，一段时间后她判断黑影并没有走此路，于是回头寻找孤客。
　　远远地，她就听出有奋战的声音，那熟悉的声音，让她断定孤客就在那里！
　　她一提股便平飞出去，剑不离手，人不离剑。
　　孤客和黑影已大战了几十回合，渐渐地，黑影开始落于下风。
　　颜宁一到来，便一剑向黑影展开凌厉的攻击。
　　这黑影，就孤客一人都已经是烫手的山芋，现在加上颜宁，他还敢恋战吗？
　　就在孤客和颜宁认定可以拿下他的时候，没想到这时候空中一声“轰”的爆炸声，火光四射，闪得人睁不开眼……
　　就这一点时间，黑影便趁机逃串而去……
　　孤客和颜宁没有再追下去，因为在那瞬间，黑影就已经消失！
　　“这是什么功夫？这黑影又是什么来头？难道……”孤客惊诧良久，他想起了多年前有一个门派的武功：人可以遁地，身可以幻化。但那，早在一次“天灾”中门派所有人都已经身亡。从此，此派在江湖也已经销声匿迹再未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