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第五十章 俏刘倩宴前发政见（1）

　　堂哥刘胜来不了，家中又没有其他的人了，王玉春就建议不要再分开了，大家一块都在堂屋吃饭，人多了，也多点热闹的气氛。
　　“妗子，何静，今天又没有外人，做好饭大家一块吃吧！”王玉春看看餐桌上丰盛的菜肴，又从堂屋走出来，对着厨房喊道。
　　“中，你们兄弟两个先喝着吧，我们炒好这几个热菜就过去。”刘伟妈高兴地答应着。
　　“表嫂有倩妮陪着呢，我还带着两个小孩子，就不过去了，你们先吃着吧！”何静也从厨房中走出来解释道。
　　“那好吧，等会你们都过来呀！”王玉春答应着，又重新走进堂屋里。
　　等王玉春再次走进堂屋时，刘伟已经把酒都斟好了，还没等王玉春坐下，刘伟就开口了：“表哥，咋喝？”
　　“哎，一年了，一点不喝也说不过去，你说咋喝就咋喝吧。”王玉春答应着坐到了刘伟的里面。
　　“她们两个喝红酒，咱们俩就喝白酒吧。”刘伟看着表哥说道。
　　“中，不过你嫂子就免了吧，你看她那个笨样。”王玉春看着刘倩说道。
　　“少喝点，没事的，这可是我特意从南方带来的呢！”刘倩狡黠地笑着对表哥说道。
　　“知道你们是老同学了，亲！不过也要分个时机哟。你看她这个样子，能喝吗？”王玉春笑着说道。
　　“稍喝一点，再说了，她不能喝，不是有人替嘛！”刘倩笑迷迷地对表哥说道。
　　“你这个丫头片子，啥时候也学会这一套了？比你哥还缠磨头啊！”王玉春笑着说道。
　　“那就少喝一点吧！”王玉春跟刘倩说完，又笑着对陈燕玲说道。
　　“就你，经不住劝，见酒比见我还亲！”陈燕玲也笑着小声说道。
　　“好，镇长都发话了，你还客气个啥呀！”刘倩看着表哥对陈燕玲笑着说道。于是，刘家兄妹陪着表哥夫妻二人便喝上了。
　　
　　满满的一桌子菜，王玉春、刘伟表兄弟俩坐在东边，陈燕玲与刘倩两个坐在西边；王玉春夫妇坐在里面的上首，刘伟与刘倩兄妹坐在外面的下首。四个人一对一，既不猜拳，也不行令，平平稳稳地对饮着。
　　“伟弟，手术后没有感觉哪儿不舒服吧？”喝了一阵子后，王玉春认真地向着刘伟问道。
　　“没有，下半年地里也没啥重活儿，没感觉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刘伟答道。
　　“刘倩，你的大事啥时间办呀？我们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哩！”看王玉春与刘伟兄弟两个拉起家常来，陈燕玲也笑着向刘倩问道。
　　“想喝我的喜酒啊，还得再等上几年呢，你就今天先多喝点吧！”刘倩说着，又拿起酒瓶将陈燕玲的杯子兑满了。
　　“好了，好了，别再斟了，我不能再喝了。”陈燕玲客气道，小声地咳嗽着。
　　“好了，倩妹，别让你老同学多喝了，非常时期呢。”王玉春也认真地笑着说。
　　“不碍事，有后盾呢。”刘倩也认真地笑着说。
　　“你这个鬼丫头，出去两年就是变样了。原来文文静静的，像个书生，现在也学会耍嘴皮子了。”
　　“你别再喝了，停一会我替你都喝喽。”王玉春看着今天的场面，心想：不就刘伟刘倩你们兄妹两个嘛，还能把我怎么样？所以，丝毫也不把喝酒的事放在心上。王玉春笑着跟刘倩说吧，又认真地对妻子说道。
　　“那就别停一会了，既然表哥说出来了，那我就先给表哥端一杯！红酒，不上头的。”刘倩趁机说道。迅速地把陈燕面前的杯子端起来，递到王玉春的面前。
　　“看你这丫头，听风就是雨，你哥还没给我端呢，啥就轮到你了？”王玉春笑着说道。
　　“谁先端都一样，倩妮轻易不在家，表哥能喝就先喝了吧。”刘伟听王玉春如此一说，赶忙附和着说道。兄妹两个一致对外，王玉春便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无奈地接着刘倩递过来的杯子来。
　　“这白酒，红酒的，你能兑着喝吗？”陈燕玲关切地问道。
　　“嫂子，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表哥整天价喝酒，啥酒没兑过。”刘伟赶忙插话道。
　　“没事，妹妹给端的酒，兑什么也得喝啊。”王玉春说着，一饮而尽。根本没有把一杯子红酒放在心上。
　　王玉春喝过刘倩给端过来的红酒，顿时觉得精神了许多。他又拎起筷子，夹了几口菜，慢慢地嚼着，向着刘倩缓缓地问道：“倩妹，你在南方这几年，确实学了不少本事，听燕玲说你还是公司的财务部长呢，又在武汉大学上着成人大学，志气不小啊！”
　　“嗯，表哥，我这算什么？打工妹一个。你在镇政府干几年了，虽然是基层政府，但大小也是个官场，你才是个真正的官呢！一定也有不少的感慨吧。不是有句话叫做‘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小，不到深圳不知道钱少’吗？你表妹我是没上过大学不知道知识少呢！哈，哈！”因为王玉春年龄比刘倩大得多，两家有事来往都是哥哥出面，平常见了面都是像征性地打个招呼，她跟表哥还真没有正儿八经地说过话呢。今天没有外人，又有自己的老同学陈燕玲在场，算是放开了，她也小大人似地感慨着说道。
　　“是啊，说起这句经典的话，咱镇子上还真有过这样的笑话呢。”王玉春咽下嘴里已经嚼了好一阵子的菜，轻松地说道。
　　“表哥，什么笑话，说来听听！”刘倩瞪大了眼睛问道。刘伟也望着表哥，露出好奇的眼神。
　　“好，大过年的，这几天净喝酒了，我就说说，也放松放松心情。”王玉春笑着说道，讲起镇政府的故事来。
　　“这可是咱们镇政府上的真事，家丑不可外扬，不要往外宣传啊。真人我就不说他的名字了，这是前几年的事了，咱们镇派出所有个副所长老王，人也不错，工作热情挺高，就是没多大个本事，业务上一直没有多大起色，干了大半辈子了，也没能提上去，十几年了一直在咱镇上待着。公安局的领导看他年纪大了，为了照顾他，也为了业务上的方便，就给他明确了个副所长，这下老王可乐坏了，多年的辛苦终于得到领导的赏识，自己也是个官了，他感觉自己十分风光。镇政府里的人，不管是谁有了麻烦事，只有叫他一声王所长，再怎么脏、怎么累的活，他都玩命地给你干；再困难的忙，他都热情地给你帮。那一年的‘五·一’节，镇政府组织几个快要退休的老同志去北京旅游，为了路上方便，便请派出所的老王陪着他们一同去了。老王在派出所是内勤，平常外出的机会也不多，得了这个机会，便认认真真地作好准备，跟着这几个老干部出发了。”王玉春说完，下意识地往桌子上扫了一眼，刘倩正听得入神，突然见表哥停下来，向桌子上扫了一眼，她像立刻意识到什么似的，对着刘伟叫道：“哥，水呢？”刘伟也听得正酣，正纳闷表哥为啥突然停了下来呢，猛听得刘倩叫他，连忙应道：“噢，水，在这边呢。”刘伟仓促应道，随即拎起茶壶给表哥王玉春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放到王玉春面前。王玉春也不客气，顺手端起杯子，轻轻地呷了一口，润了润嘴唇，又继续接着讲起来。
　　“到了北京，老王处处留心照顾这几个老干部，时时不忘记自己是个副所长，认真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游览了八达岭，攀登了香山，逛完了颐和园，又去过了西单，老王真是忙得不亦乐乎。最后一天，就剩瞻仰毛主席纪念堂，参观故宫博物院和凳天安门城楼了。老王为了能够多玩一个景点，早早地就领着那几个老干部先去了景山公园，准备着从公园出来，由故宫北门一路向南参观故宫博物院，接下来再去凳天安门城楼，最后瞻仰毛主席纪念堂，结束这次游览旅程。‘五·一’不正是春夏之交吗？天气变化快，早晚温差也大，他们早晨出去的时候穿得衣服多，时间也赶得紧，等他们一行人又累又乏地从故宫南门出来，已经浑身汗浸浸的了。跑了大半天，几个不常出门的老干部，兴致丝毫不减，为了不负这次难得的机会，他们又不知疲倦地奔向天安门。到了天安门城楼，已经快晌午了，他们就将外面的衣服脱了留下一个年纪大的看守着，其余的就都随着老王去登城楼了。不登天安门城楼还罢，一登天安门城楼，这下问题可就出来了！他们刚到检票口，老王便被人叫住了。”
　　王玉春说到这里故意卖了个关子，像个说书人似的，然后又轻轻地呷了一口。“快讲，快讲。”刘倩急急地催促道。刘伟也登着疑惑的眼睛看着王玉春。王玉春微微地笑着，看了刘倩一眼，又接着说道：“这个老王呀，他身上带着枪呢，原来穿着半大的小风衣，没人在意，现在外面的小风衣脱下来了，给他带来了麻烦。”
　　“他没穿警服吗？”刘伟问道。
　　“又不是出公差，是出去旅游的，谁会穿着警服去玩。”刘倩替王玉春回道。
　　“是啊，又不是出公差执行任务，那有穿着警服出去的，只有在咱们乡下，个别人不分场合地穿着警服到处吓唬老百姓。”王玉春也笑着对刘伟说。
　　“那接下来又会怎么样呢？”刘倩插嘴问道，心里像火燎得似的。
　　“接下来就是笑话了。”王玉春又接着讲起来。
　　“老王被带到天安门派出所，两个年轻的警察让他详细地说明情况。人家问他枪从哪儿来的？别看老王轻易没出过门，也没见过多大的世面，可也真不含糊。毕竟在派出所干了十几年了，认为天下派出所都是一家人，到了天安门派出所就跟到了自己家似的。再说了，自己也没犯什么事，心里也不虚，所以，没有一点紧张的意思。人家又不知道他的来路，他越是这样轻松，人家越是对他起敬。人家问他，他就如实回答。不怯不惧地告诉人家自己的情况，当人家让他出示持枪证的时候，他还是大大咧咧地告诉人家自己没带。平常没出过门，也很少带枪，就是带枪也没带过持枪证，这在咱这都是习惯了的。人家看他的年纪，又看他的派头，不知道他的级别，也不便开口训他，就客气问他的级别。像他这样的年纪，在天安门派出所至少也该是个处级了。人家一问他的级别，这下老王来劲了，自己是刚提的副所长嘛，就趾高气扬地给人家说自己是股级。人家天安门派出所牙根就没有股这一级，两个年轻的警员一下子让他给弄懵了。股级是个什么级？两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股级是个什么级。你还别说，北京的警察还真负责，于是，就赶紧打电话问，河南警察的股级相当于北京的哪一级。电话一打过，两个人气得脸色都变了，对着老王就是一阵训。拿出警察管理条例来，上纲上线地剋，末了，又怀疑起老王的警察身份来，直到把电话打到咱们县公安局，最终落实了老王的真实情况，才算完了事。老王这一下子算是把人丢大了，弄得天安门城楼也没登上，毛主席纪念堂也没顾上瞻仰，就灰溜溜地回来了。”王玉春说完，哈，哈地笑着，又端起茶杯轻轻地啜了几口。
　　“就是啊，宰相府里七品官，老王到北京去耍老大，不被剋才怪呢。”刘倩听完表哥的故事，很是感慨地说道。
　　“就是啊，从那以后，谁在老王面前提起股级这回事，他就会对谁不高兴，就是你喊他王所长，再也见不到他脸上灿烂的笑容了。”王玉春意犹未尽地说道。
　　“嗯，又长见识了！看着咱们镇子上派出所里的几个孩子整天价耀武扬威的，感情到了北京就成孙子啦！”刘伟开心地笑着说道，心里感到特别的快慰，好像自己就是北京警察似的。
　　“哎，光顾听表哥讲故事了，酒都忘记喝了，来，来，来！喝酒，喝酒！”刘伟高兴了一阵子，又想起自己的任务来了，端起自己的酒杯向着表哥王玉春说道。
　　“别说人家了，就说我吧，在咱这镇子上，大小也算是个官官，镇政府百十号人里也没有几个，别说到北京了，就是到了咱们市里，也是一抓一大把呀！就像刘倩妹妹说的似的，‘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小，不到深圳不知道钱少’我们要是到了深圳就是真正的穷人了，恐怕他们那里要饭的也比我们富啊！”王玉春感慨着，在笑声中冲着刘伟端起酒杯，于是，在一片笑声中大家又喝起酒来。
　　在他们的嬉笑感慨声中，何静把炒好了的热菜端了上来。
　　“嗯，嫂子，咋不叫我，让我去端菜呀！”刘倩嬉笑着对何静说道。
　　“听着你们欢快的嬉笑声，怕打搅了你们的兴致，好让人羡慕啊！”何静也感慨起来，讨好地对小姑子说道。
　　“你过来了，小孩子呢？”陈燕玲小声问道。
　　“小的俺妈抱着呢，快要睡着了，闹困呢。大的在厨房吃着呢，没病没殃的，只要有吃的就不闹了。”何静一边利落地往餐桌上放着盘子，一边朗朗地对陈燕玲说着。
　　“热菜炒好了，就把妗子叫过来，大家一块吃吧，又没有外人。”王玉春笑着向何静认真地说道。
　　“中，中，我过去把小二妮哄睡着了，就和俺妈一块过来，你们先吃着吧，别让这菜凉了。”何静放下几盘热菜，和王玉春客气着又走回厨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