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6、7、8)
作品名称:生命弦音 作者:放情凌霄 发布时间:2015-05-11 07:34:19 字数:5602
(6)风雨飘摇,革命志坚
1947年5月,中共浙南特委书记龙跃派安邦同志到温州,指导M县的学生运动,庆新与本县一批革命志士,就以当时“李公朴、闻一多反对内战,争取和平而被国民党特务暗杀事件”为主线发起抗美军暴行,呼吁美帝退出中国,提出“要民主、要自由、要饭吃、要读书”的口号,进行示威游行,游行队伍还冲进了伪县政府,包围了伪县长,他狐狸尾巴藏不住,由于伪县长及当地反动官僚贪污以工代账的面粉16万斤,私运至上海变卖而中饱私囊,庆新等领导的读书会数十人经过研究,决定开展反贪污的正义斗争,首先由庆新写出一份《正义的呼声》,副题是《为要求清算面粉贪污案告全县人民书》,并印为传单在城内传发,还写了大量的标语和漫画在县城及乡镇张贴,漫画的内容有:“面粉喂猪,猪肥人瘦”、“农民骨瘦如柴,饿着肚子在种田”、“物价飞涨、百姓苦黄连”、“几百元只买一盒火柴”、“人民生活贫困,被迫自杀”……等等。标语内容有:“人民要饭吃,人民要自由,人民要平等”;“惩办贪污,为民除害”等等。影响巨大,更掀起了本县革命的高潮。
县城以学生为主体的人民民主革命运动与温州地区的学生运动相结合,形成了浙南人民民主革命的第二条战线,使国民党反动政府日趋孤立。随着革命运动走向高潮,敌人断气前的嚎叫,垂死挣扎,也加紧镇压革命人民的革命行动。8月7日,县委组织部长洪某某同志从浙南特委开会后返回途中突遭敌特包围伏击而壮烈牺牲,敌人从洪同志遗体上搜出日记本,内载着县城内革命知识青年的姓名、住址及表现情况,敌人得此材料,如获至宝,敌人立即出动军警及特务,按日记本上名单住址进行突击大搜捕。8月8日下午三时,敌人逮捕了庆新、余某、孔某三人,其他十多人,因不在家,均幸脱险,后接到地下党的指示通知,迅速转移隐蔽起来,到游击根据地去继续干革命。国民党当局极端腐败,同时对揭露他们贪污面粉案的郑某与尤某以“私通共党”罪名即行逮捕入狱枪杀,同时敌人将庆新、余某、孔某三人立即逮捕,并于次日押解到邻县监狱,受到了酷刑折磨,吃尽苦头,死去活来,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随时会遭到枪杀牺牲的可能。庆新想着:干革命就是要赴汤蹈火,不怕牺牲的精神。所以他一直以大智大勇的风格,面对国民党黑暗环境,奋勇工作,他当年为了摔掉特务的盯眇竟大模大样走向敌人的司令部转一圈出来,敌人误认为是他的上司而向他敬礼鞠躬呢。另一次遭到日本鬼子的追踪他进到一片甘蔗地,将自已衣帽脱下盖在甘蔗上,自己很快沿着蔗林跑掉了,敌人多时呆着,认为他还在,而扑了空。所以他历年来周旋于白色恐怖下,置生死于度外,一心扑在为人民解放的事业上,废寝忘食的干着,实在不易啊!
凝望数百年的风雨,倾听几十年前的潮汐,长长的黑夜,你看不见晨曦,泪洗的中华,那是一片血染的大地。灾难深重的祖国啊,你被日寇的屠刀宰割的一片狼藉。一个泱泱大国,竟生灵涂炭鳞伤遍体,一个数千年的文明古国,竟尸横遍野血溅铁蹄。河山破碎,悲歌四起。……那悲痛欲绝的历史啊,记载了几千万同胞的惨死。那兽性的大屠杀啊,惨绝人寰令人发指。埋在地下的粼粼白骨,至今鸣叫着不报冤仇不为泥。渗入地下的斑斑血迹,依然发出讨回血债的声声凄厉。难以抚平的伤口,悲愤的血浆在疤痕上凝聚,隐疼难去,义愤填膺。谁能抹杀历史的记忆?谁能消除山川的怒吼和哭祭?昨日的伤痛,还在延续,血写的国耻,谁能忘记?纳粹的幽灵还在游弋……罪恶的毒气,还在地下藏匿,再一次侵害我们同胞的生命和肌体,这旧恨新伤造成的一段历史岂能忘记!羞辱的黑夜啊,母亲的悲伤,终使天地也哭泣。光明的今日啊,巨龙的腾飞,让中国人扬眉吐气!让历史的绝壁刻上我们的誓言,让千载的史册在这里为我们铭记,受屈辱的历史不会复返了!强大的祖国谁敢蔑视?!以历史为鉴不再上演悲剧,如令蒋介存石发动内战,该死!该死!!我们奋起,一心革命,前仆后继!
庆新想着、想着,思潮滚滚,引起对往事的追忆。他十六岁就弃笔投戎到抗日的第一线去,出生入死,转战南北,后又转入白区工作,与魔鬼打交道,与敌特巧周旋,为了人民解放事业,将自己的青春年华都献给了革命,革命任重道远,不管风狂雨骤,我革命之路走定了。
(7)特务暴行,垂死挣扎
是啊!不知经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庆新为了革命,无时无刻不与革命青年战斗在一起呢?他善于联系群众,唤起他们的觉悟,争取有更多的热血青年投奔革命,他秉烛达旦,夜以继日,熬红了双眼,鞠躬尽瘁,孜孜不倦地从事党的地下工作,其中得了严重肝炎几乎死去,幸获得救,获救后又全身心投入到革命中去。他曾一度要去延安,延安亦是他日夜所期盼,向往的革命圣地,由于情势严竣,中途返回,不能成行,仍留当地干革命。不知风云猛烈变幻,当敌人特务便衣来逮捕他时,他正躺在睡椅上思考着工作!
那天下午,突然来了三个国民党便衣特务,山洞里的黄鼠狼,狠毒又鬼祟,窜进门来,凶神恶煞的特务大声吼叫:
“你是李庆新呀,跟我走一趟!”
这时庆新感到在劫难逃,己经逃脱不了了,显得十分镇定:
“有什么事?到什么地方,我是教师,暑期备课,抓我干什么?”
“不要噜苏,跟我们去!”
就这样庆新离开了父老亲人及妻儿,被特务挟持到了伪警察局,关押一夜,八十老公害个摇头病由不得自己。次日,敌特押着庆新往W县去了。W县位于群山环绕之中的山头小县,这里是国民党反共的基地,为了剿共特别在W县设立了绥靖处,这个人间地狱残暴的集中营中四周遍布电网,戒备森严,关进去莫想出来,大水牛牯掉在枯井里有力无处使。
集中营里,处处响着镣铐的声音,充满着阴曹地府的恐怖气氛,庆新受尽折磨,坐老虎凳、灌辣椒水、火烫烙铁、竹签刺手等。三人表现十分坚强,始终不吐一字,在残酷刑具面前,庆新大义凛然,宁死不屈,他在血与火的战斗中,他在艰苦卓绝的战斗中,他在敌人的屠刀和绞架面前,他从内心发出的生命呐喊,不是正应了陈然(1947年《挺进报》特支书记)斩钉截铁,掷地有声,激昂慷慨,大义凛然,表现了共产党员坚贞不屈,视死如归的崇高气节,对人民革命必然胜利的坚定信念吗?
任脚下响着沉重的铁镣,
任你把皮鞭举得高高,
我不需要什么自白,
哪怕胸口对着带血的刺刀!
人,不能低下高贵的头,
只有怕死鬼才乞求“自由”!
毒刑拷打算得了什么?
死亡也无法叫我开口!
面对死亡我放声大笑,
魔鬼的宫殿在笑声中动摇:
这就是我一个共产党员的自白,
高唱凯歌埋葬蒋家王朝。
果然,敌人下毒手了,敌人对孔某下毒手了,是这些魔鬼心肠人所共性!战友孔某作好了牺牲的准备,他知道与战友诀别已在眼前了,您还劝诫叮嘱其他同志,革命火种必会越烧越旺,要坚持斗争,定要取得最后的胜利。他赋有一诗留给战友,庆新都一一记在脑海中:
临歧作别欲吟时,醒饮堂官酒半卮。
沧海此身如一粟,荒芜遍地有青黎。
千夫响应背陈涉,只手难遮愧李斯。
吟罢从容延颈待,南天北望大红旗。
庆新等留在狱中,继续对敌斗争,后转到了温州监狱,漫漫长夜,只盼革命曙光照耀大地。盼望着春日的太阳从严寒中舒展出来,期盼着到那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时的天室、湖面、群山、秀水都将会一齐舞动着蓝、紫、青、绿、黄、金、红各种色泽鲜艳的彩绸,伴随着太阳的光辉冉冉升起的。
当时革命形势大好,“三五支队”在浙东、浙南的影响相当大。1942年8月,经华中局批准,在四明山成立“第三战区三北游击纵队”,何静(何克希)任司令,胡志萍(谭启龙)任政委,下辖第三、四、五支队,共l510人。1943年12月新四军军部命令三北游击纵队正式改编为新四军浙东游击纵队,下辖三支队、五支队、金萧支队、浦东支队等部,因三支队、五支队实力最强,所以浙东游击纵队简称“三五支队”。
抗战胜利后浙东游击纵队一万余人渡江北上,留下坚持斗争的少数骨干在1948年上半年重建三五支队,1月浙东人民游击队第三支队改编为浙东人民解放军第三支队,5月浦东游击队来到四明山改编第五支队,两支队共600余人。因在浙江东部和南部到处游击,所以当时浙江境内我党游击队均自称三五支队。
1949年1月浙东临时工委把浙东武装统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浙东游击第二纵队,下辖第一至第六支队,此时的浙东纵队主力部队人数不多,最强的三支队和五支队也不过七八百人。而此时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浙南游击纵队加上县中队只有两千多人。
当时浙南游击纵队己经成立,龙跃任司令员兼政委,郑丹甫任副司令员,胡景碱任政治部主任,下辖第一支队、括苍支队,两个直属大队,4月份组建了第二支队。老英雄参加的部队是浙南游击纵队括苍支队,1949年4月改为第三支队,周丕振是第三支队司令员,政委邱清华。把浙南游击纵队称为浙南游击队是不正确的,一般来说浙南游击队指红军浙南游击队。
浙南游击纵队在1949年4月底向周岙集中后,成立了浙南游击纵队温州前线司令部,郑丹甫任司令员兼政委,邱清华、余龙贵(一支队司令)、刘正发(青景丽县委书记)、周丕振任副司令,曾绍文(二支队政委)任副政委。这个周丕振原来在新四军教导总队的,皖南事变中被俘,后上饶集中营逃出,郑丹甫也曾经在上饶集中营,赤石暴动前就已经逃出。
起义前叶芳的职务是浙江省第五区保安司令、200师师长。第四团即浙江保安第四团,新兵团番号是新200师第600团,团长是叶芳的堂侄叶醒尘。接着温州和平解放,回到了人民的怀抱中。
(8)革命家庭,痛遭火劫
早在1948年的初夏,正当敌人日益步向死亡的黑色日子里,“黎明前的黑暗”,在黑沉沉的天幕下,敌人更疯狂了,大有“狗急跳墙”的架势,派出成群特务,他们像幽灵鬼火一样,到处抓捕枪杀革命志士,烧毁革命者的房屋,在县城中凡是有共党嫌疑的家属,都没有躲过火灾,他们暗地放火逃遁而去。庆新及庆余的房屋,单独在河边,则是敌人放火的重点,老奸狼生了个贼狐狸不是好种,特务竟在白天潜入了庆新、庆余的房中,放了一把火,顷刻火光冲天烧着房屋,房屋都是木头结构的,熊熊大火很快吞噬了半幢共四间老屋,未被烧及的也被救火者捣个精光,留下了一片废墟,眉毛上挂爆竹祸在眼前,全家损失严重,无家可归。在起火的那天,右首庆余屋中空无一人,庆余、林琴、阿英都全部上学去了,凝青亦去街上买菜去了,只有左首房中媚秀与其幼小子女在家,经特务和尚打伞无法(发)无天,放火后,黑烟翻滚时,当时只有看火的人,没有救火的人,阎王开会都不是人,眼看烧了半幢,也有好心人奋起救火才幸存下另半幢残破不堪的屋,已是面目全非了。这次火灾损失最惨重就是庆余了,哑巴挨打有苦说不出,庆余的右首三间半全部付之一炬,东西烧毁荡然无存,家中家俱什么,全部被火魔吞噬。当时存在阁楼中数百个银元及一些金银首饰、戒子等全部在火光中零零落落,撒了一地,卖豆芽不带秤乱抓,当场被围观者抢去不计其数,溜了。这些血汗积累的活命钱及读书、娶亲的银元呵,后经亲朋前来赶快抢救出来时,才将银元与瓦砾一起抓了一点点。从此,庆余便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无产阶级。敌人就是利用凝青不在家屋中空无一人时,钻了孔子,朽木搭桥存心害人。那天凝青买菜不在家,当他买好菜,提着菜篮子听人告诉遭火劫时,他全身顿时瘫软了,呆若木鸡地急匆匆跑回了家,一看惊呆了,连滚带爬,双腿如灌了铅一样沉重,全身己麻木了,走到屋前,整个人瘫倒在地了,半天不开声。天哪!为什么灾难净往一个善良人家身上降呢?呼天喊地,谁能同情。狗特务袖筒里藏刀暗地伤人。正当这时,伪警察也来了,一手抓住凝青往伪县牢狱中送,说他是“火种头”妨害“治安”,应该拘留处罚。阿公吃黄连苦啊!国民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都干得出来的,放火者是国民党,抓人者又是国民党。
中午时分,当庆余放学回来的时侯,早有路上熟人纷纷告知了庆余这个不幸的消息,庆余只觉得心脏猛然一缩,一股在劫难逃的恐怖感冷峻地从脊梁上爬到他的脑后,他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恐惧。这恐惧像一阵急速涌来的潮水,迅速胀满了他的每一个器官。他想快速跑去,可双腿怎么也不动了,勉强的奔跑至家中。什么是个家呀,简直像当年经过日本鬼子“三光”洗劫的景象啊!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眼看一片废墟与闻到火后的糊焦味,还有呛人的黑烟一个劲的往上冒。一片瓦砾,一阵凄惨,一片狼藉,一阵心酸。
只见林琴哭在一旁,她哭肿了双眼,珠泪涟涟滴在瓦砾场中,庆余像木鸡一样呆立着,一动不动,泪往嘴里吞,这是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呼天喊地,苍天有泪!面对惨景、面对残酷,庆余更伤心了,感到自己在人世间过多的失去了欢笑与温暖,失去了人间的真情,他14岁丧母,父亲又是老实巴交的勤劳刻苦之人,妹妹尚年幼,连一个最亲的哥哥又陷入了敌人的魔掌中,刚离虎口!又入狼窝,躲了一灾又一灾。经受着非人,惨无人道的严酷摧残,这一切的一切,灾难为什么都集中在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孩身上呢!呼苍天,看人世间这样不公平!庆余已经沦于上无片瓦,下无寸土,一无所有的境地了,真是叫化子吃豆腐一穷二白啊!。
庆余只好寄居在姨父家中,庆余、林琴继续读书,他与她同睡一间房中,不过分睡二张床,二人睡在同一个房中,尽管儿女情事是那样的朦胧,夜深了,万籁俱寂,不免引起某些莫名的冲动,可庆余不敢随心所欲,很快将欲火压下去了,有好几次林琴故装无眠,辗转反侧,发出呻吟声,庆余被谅醒了,问她何故,她说睡不着难受,庆余是个聪明人知道了其中的奥妙,知道了这女孩子也在骚动了,他再也睡不着了,到了这个时候庆余再也抑制不住了,亲爱的,您过来睡吧。林琴很快的起来,走向了庆余的床边,庆余用双手接纳了她,紧紧地相依、相抱拥在一起了,多么绵缠啊!鸳鸯共枕,如漆如胶,二人的双手最不安分地摩摸开了,甜蜜、舒身……
凝青独自在自己的废墟上,修房搭棚,自食其力,这可怜的人拖着沉重的脚步及恶劣的心情,也只好强打精神,再来收拾自己残破的家园了,过着冰块掉进醋缸里寒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