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回：寂寞行军

　　十八勇士轻装上阵，把行李袄裤没用携带物品，都埋在白日宿营地。各个英姿飒爽，满身豪气。披一身晚霞，向兰川镇火车站挺进。
　　现在的夜行路线按北极星定为偏右六十度，也就是表盘上的两点刻度。一切按四人领导小组预定的方案进行中，每半小时，丘立国用夜光表校正一下方位。
　　休兵一天的战士们，体力完全恢复。除牛班长四十多岁年岁稍大一些，沃华团长、龙副团长、闵文秀三人都刚刚三十出头，另外十二名战士都二十多岁。
　　唯独柳珍贝和于江都十六岁小了点。于江是从小练就一身跑山功夫，走路是他强项，历次行军从不掉队；柳珍贝体力卡壳时，牛班长还常常架着她、扛着她，有时还骑在牛班长的脖梗上，行军路上小珍贝给大家添了不少笑料。
　　别看柳珍贝人长的瘦小，那一双雪亮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告诉你，她什么都懂。能说会道那张小嘴，在团部医院里，不知道哄过多少不同年龄伤员。
　　她是这支特殊队伍里的活跃人物，关键时刻，准能说出几句让你捧腹大笑的笑话。贝贝的笑话，能缓解长途长军的疲劳，是战士们的笑感神经原。
　　战士中有十三位大都在血气方刚年龄。一上路，尤其小不点柳珍贝，显得非常活跃。一会儿在妈妈匡雅云身边耍一耍，一会儿到牛班长叫声爷爷。
　　于江和他的贝贝姐，孑然不同，不爱言表。两支眼睛像猎鹰一样，四周巡视着空中猎物，夜行军可就苦了小于江了，上空漆黑一片，什么飞禽都不见。
　　柳珍贝一会串到沃华身边喊声：“爸爸，给我讲故事吧！”沃华是想急急不得、想善也善不起来地支开她：“去找你妈去，我这没有闲功夫，正在进行战略大思考呢！”
　　沃华说此话不假，现在他满脑子都是齐哈市的影子，他小时候是在齐哈市出生，他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是爸爸将妈妈和自己，从家中送到天津市姥爷家。确切的说，自己是在天津念书完成学业长大的。
　　对齐哈市的尤府记忆抹糊，只记得尤文豹的老爹是八面威风人物，对尤文豹一无所知。有十多年沒去过齐哈市，不知道那里现在又是个什么样子？现在要面对尤家大少爷，斗智斗勇而不得暴露身份，对沃华是一种新的考验。
　　只记得那时在那座城市里，看到居住的市民中有俄国人、英国人、日本商人等，那是一座多国藉人种、多民族人群城市。街道整齐、市场繁华。
　　沃华又想起总指电文里说：“到齐哈市后，既刻取得联系。”
　　通知先潜队盘一店铺为掩盖而落脚，是盘个什么店？以什么生意为名并沒有说。只告诉另行通知，看来，预先就知道越是绝密，越容易引起泄密。沃华此刻又担心古平洋部，泄密者是否有了线索？
　　此次既是行军路上的沃华，脑子里真没闲空去想儿女情常、居家过活琐事，才把柳珍贝支给了匡雅云。柳珍贝转转到匡雅云身旁，拉着匡雅云一只手说：“妈妈，您给贝贝说点啥吧，闷头赶路都寂寞死了！”
　　匡雅云也是有一搭无一搭地应付着说：“去找你爸去，他的故事多。我沒故事，我脑子里除了救死扶伤，我不会别的！”
　　柳珍贝十分委屈的要哭似地说：“爸爸没闲空，正在进行战略大思考呢！算了吧，我去找文秀阿姨认师傅去，我以后去和她学戏，免得让妈妈心烦。”
　　柳珍贝的言行，沃华看到眼里，刚才她的话，沃华团长听的清清楚楚。沃华把柳珍贝叫到身边说：“珍贝，别耍小孩子气，军人年龄再小也是军人。军人就该有军人样子，没到用场时别称呼爸爸妈妈的，注意纪律。到齐哈市你一定拜闵文秀为师。”
　　“真的呀？爸爸真好！爸爸万岁！”
　　小珍贝活跃、蹦蹦跳跳的喊着。“唉！柳珍贝，注意纪律，刚说完你，没记性！”沃华笑着说。
　　柳珍贝伸了伸舌头：“对不起爸、又错了、不对，首长！”
　　沃华又接着说：“珍贝也提醒我一个好主意，文秀姐你认真听一下，咱一边走路，一边硏究着，你认为可行，咱就着手去做。有啥不妥之处，你可以提出来。我提个纲，我不是內行。你的竹板、架鼓、唢呐、三弦到齐哈市备齐，由大海牵头，带着柳珍贝街头卖唱，配三名战士，明着是你家杂役帮忙练摊，暗中是保护。其内含目地只有一个，找到参加过工事修建的幸存者。日本人在东北组织的“勤劳俸仕队”这方面人有很多，这是第一线索。但是，参加“勤劳俸仕队”的劳工者，不一定都去修两库一所大山工程。但是，凡参加修建两库一所工程的，都是“勤劳俸仕队”的成员。”
　　沃华团长在柳珍贝以矫情方式耍笑时，受到一点启发。他心里甜甜地笑着想：“古平洋给我个假设女儿，让我这五尺男儿多了许多儿女情长，目前只能深深地埋在心底，等赶走东洋人，我一定让假女儿去奶奶身边上大学。”

　　沃华团长觉得柳珍贝和政委闵文秀学艺术，更便于潜伏在敌人身边。也能更快接触到日、满两势力。目前只知道日本人在齐哈市的势力，尤文豹的一切都是未知数，古平洋给这支小分队里派进强人，意在用人处！目前这支执行军委总指命令队伍，是古平洋苦思冥想的结晶。我沃华必须要发挥好这里各方人才资源，人尽其才。
　　沃华凑到政委闵文秀身边小声说：“闵政委、文秀嫂子，贝贝您要带在身边，我想那样名该更真实一些，更便于接近齐哈市上层。不过，您可要辛苦了。小分队只有接近上层，才能更好地完成这次特工兵团的特殊任务。接近上层又该怎么做，日前没人给指出一条明确办法。”
　　闵文秀接着说：“沃华，这倒是个好办法，我也想过，你接着说。”
　　“好！我认为找到参加过工事幸存者，凡参加修建两库一所工程的，都是“勤劳俸仕队”的成员，这方面人有很多，一定要找到这第一线索。
　　这是唯一线索，据可靠消息，凡参加修建两库一所劳工，统通被日本人活埋在事先修好的秘密山洞里，有幸存者也没有下落。所以，寻找修建两库一所劳工，如苍海捞针。但海里这根针，再不好捞还是要捞。三管齐下，尤文豹家人不放弃，北山工程处是主攻重点。怎么样政委？你看有什么不妥？”
　　闵文秀并没有急着回答沃华提出的工作建议，她善于动脑思考分析，觉得沃华谈话里很有用的一句是：“如苍海捞针，但再不好捞还是要捞。”
　　闵文秀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希望渺茫啊，只是碰碰运气，既然沃团这么信任我，那还有啥说的，我和柳珍贝尽全力吧！哎！沃团，嫂子说句题外话，您对匡雅云有些冷淡，您责任重，心闲不下来。旁观者看着是您不太搭理她，这一点可是您的不对了。”
　　沃华长长吸了一口气，果断地说：“嫂子一字千金，您沃华小弟牢记在心！”
　　沃华又像自言自语、又是像没有对方地说：“小不点真帮我又多找到一条寻求线索门路。咱有了落脚点后，再钻进敌人肚子里。你们一伙活动在百姓中，一定记住，自己就是平民百姓才能把百姓心里话听到耳中。否则没有人敢随便说真话，也许是个好线索。现在一回想古平洋真的了得，沃华佩服五体投地。派给我的人，沒一个白吃干饭的！咱先要知道，小鬼子到底有沒有真的把财富存在山洞弹药库中。到底有没有金库示意图、密码和钥匙，和装烈马云的盒子。”
　　自从沃华接到任务后，他总是怀疑有关“烈马云”是不是一种传说？也曾背地问过古平洋。可是古平洋给沃华的解释，也不确定。但沃华知道，总指的电文和尤文豹小册子，都提到装“烈马云”的盒子，但都没却切的说是件什么东西，恐怕那件“烈马云”出现在面前，也不认识。
　　其实际沃华团长的担心并不无道理，因为三项任务中，就此项目标含混摸糊。沒有清剿土匪马匪明确，没有捣毁两库一所目标明确。军人职责沃华知道，现在也是在糊凃中执行。所以，行军总是在默默的思考出一条办法，去百姓中调查。

　　行军路上鸦雀无声，龙大海凑近沃华身旁说：“头，行军七天了，一枪没打，真憋屈！再这样咱还像个兵吗？”
　　沃华拍了一下龙大海的肩头说：“龙副团，怎不像个兵？特种兵就是这个样，别看不打枪，打埋伏、做间谍，那可不是谁都干得了的。”
　　龙大海觉得奇怪，也觉得莫名其妙的问：“沃团，咱能做间谍吗？”
　　沃华风趣地反问龙大海：“龙副团，你说咱派人打进敌人內部，窃取情报后，再电告总指，站在敌人一方去看，应该管咱们在他们內部的，窃取情报人员叫什么？好好想想再回答。”
　　龙大海沒用去想，又直接问：“那也不叫间谍，应该叫特工。”
　　沃华笑着说：“答对了，大海，咱就是特工，一个团都是特工，所以叫特工团，是一个团的特工。派遣到敌人占领腹地，美中不足的是，咱特工团里有敌人特工。真正证实了敌中有我，我中有敌的正确论点，所以咱两天里才苦着夜行军。”
　　龙大海风趣地小声对着沃华耳语说：“头，原来不该叫夜莺行动，害的我花狸貓夜里不能享受新婚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