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回：合一行军

　　沃华、闵文秀、龙大海、丘立国四人共同商讨，又深入思索再三，沃华决定：“三组小李和豆豆立既给团部发电，电文要明了简捷。告诉古平洋团长：团部内有间谍、夜莺行动已泄密，路线上地面设卡，空中有飞机侦察。就这样告诉古团长，注意高层动向”
　　“大海，打开古平洋给他那几幅齐哈市郊地图，让文秀政委分析一下。唉！丘立国你也往前凑，咱共同谋划一下，眼下该怎么办？”
　　丘立国风趣地说：“龙团副，你可是新提升的副团长，别白挂个头衘，见解应该得以拓展。咱几人本是各小组的组长，包括沃团、政委，各舒己见。”
　　沃华看着龙大海说：“远的先不说，就目前空中有敌机跟踪侦察，地面上有两个团拉大网式搜索，咱该怎么办？”
　　闵文秀首先提出：“沃团，马上改昼行为夜行。佛晓前必须离开此地。”
　　“能说说为什么吗？”沃华问。
　　“还用问吗？守城的两位哨兵，一夜未归，他们能不怀疑吗？是逃跑了还是被俘？再蠢的军官也会想到两人未归后果。所以天亮之前，必须离开此地，这座城里应该是、是非之地。稍候城北大营一定会派人搜查，或者是来接班换岗。”
　　沃华决定：“我也赞同政委的提意，我看咱现在开始吃饭，添饱肚子，打扫干净这里过夜痕迹。就这样吧。”
　　沃华团长、闵文秀政委和战友龙大海、丘立国，根据古平洋电文指示，临时开个小组紧急会议，作出与原计划路线改変的决定。把挺进齐哈市时间在计划中，又往前改了五天。实际行进中日程，还是要根据小分队路遇状况，必要时也可以改变。
　　龙大海的建议，要急电古平洋团长。必在短时间除掉内奸，但又不要打草惊蛇，暗中观察一两件事。古平洋在回电里并未表示任何态度。

　　古平洋对沃华提到的武霞，他的态度在回电中观点是：“武霞的嫌疑很小，几乎是零。此事关系重大，我会认真分析的。沃华，你在先遣小分队的通讯电台上，仔细检查一遍，大概是收缴来电台有问题。只是分析中的估计，不确定。”
　　古平洋部已进入兴安岭边缘，和小分队横向离开有二百华里。
　　古平洋命令：“小分队马上调头东进，在兰川火车站登火车，迅速插进齐哈市。但火车风险也太大，一路关卡盘查。列车行驶中，时常有军警检查包裹、行李。切记，必须在兰川车站上车，你部只有在兰川车站登车，才会得到车站帮助。”
　　沃华在电文中提出自己看法，嫌疑人可能是武霞。古平洋并未下任何定语，只是对小分队说出自己看法，电文说：“夜莺行动不变，路线重新安排。有一点要记住：七日内，必须到齐哈市。到齐哈市立刻回电，我会有一台电台，经常处于监听你部消息状态。到达目的地以后，每日晚十点电文碰头。”

　　先潜小分队的命运，从现在进入极其危难中。沃华担心五位女战士，恐怕被长途行军拖垮，目前还没有想出极佳方案。
　　沃华向他的战士下答命令：“全体注意了。现在马上吃饭，半小时后出发。”
　　“唉！沃团，还有个棘手的事怎么处理？两个俘虏怎么弄啊？”丘立国问道。
　　“只好先带上，一路上问问相关事再看情况。”沃华回答着。
　　“沃团，带着他多麻烦呐？不如放了他算了？”丘立国又问。
　　“小丘，动动脑子看，放了他？那不等于告诉敌方我们来了，就在这座空城过的夜，正走在通往兰川车站路上呢？再接着往下想，三个团的兵力合围过来，再一点点收缩搜察，用不着飞机嗡嗡也会把咱十八勇士一网打尽。”
　　丘立国一边吃饭一边问：“沃头，那该怎么处理他俩呢？”
　　沃华坚定的：“先带上，也不能在这里处决。了解实情再说吧，实在不可以，找个肃静地方让他俩为民族大业作出一点奉献吧，只好让他俩在人间蒸发。也许他们有个好的归宿，那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走一段再说吧。”
　　丘立国有些不耐烦：“真麻烦，急行军还要带两个累赘！”
　　沃华一边收拾痕迹：“沒办法，咱是在特殊年代、特殊情况下、执行特殊任务。这两位也只好为民族大业献身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吗。”
　　丘立国伸伸舌头说：“我的天呐，内部间谍这么厉害呀！真悬！不如昨天一刀捅了他到省事了。”
　　龙大海插话：“小丘啊，沃团说了那些话，敢情是白说了。昨晚一刀捅了很省事，尸体还得背着走到无人地方扔掉，更累人？”
　　沃华看着大家，在昏暗的松节油灯下，战士的脸都泥土土、灰沉沉的，沃华心里产生一丝怜悯之意。心里看不了匡雅云那副憔悴面容，和闵文秀这位坚强女性却形成强大反差。匡雅云是一位高知女性、民国将军之后、烈士遗孤，在高速行军中，饱尝颠沛流离之苦。自己是她恋人，也是她精神依托。
　　可是，自己虽然是团长，却给不了她幸福，有的只是一点心灵安慰。沃华看着五位女兵，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闵文秀是一位饱经风霜，有丰富社会及生活阅历。遇事不荒又能随机应变，在各方面是一位极其优秀的女性。李玫、雯雯是极好收发报员，年轻有活力，看不出一点憔悴。柳珍贝虽娇小，有沃老爷子扛着，不会有问题。
　　闵文秀对眼下长途跋涉行军路，她始终是带着发自内心的微笑。在战友中产生着一种无形的力！这一点正是小分队之魂、带兵人要的真动力。听不到闵文秀叫一声苦，闵文秀极大的耐力，坚持着她的信念——赶走小鬼子，解放受苦人，时刻挂在嘴上。
　　闵文秀政委做着政委的工作，发挥着她一位文艺宣传兵的天职，让沃华、龙大海、丘立国三位带兵人，减轻好多带兵人对战士情绪波动圧力。
　　沃华又用眼睛看了一下柳珍贝，在心里不由得一声苦笑：“小贝贝，我可真把你当作女儿了。你还真把牛班长当爷爷了，可是我沃华怎么也不能达到做牛班长儿子的角色呢？真得向你学着点。小贝贝，一路上你享尽了父爱、母爱、爷爷爱。可爱的牛班长可真把你当孙女了。背着你，扛着你，你柳珍贝象公主一样，享受着小分队全体同志对你的爱。连比你小一岁的于江，叫你贝姐的弟弟都让着你。贝贝呀，你可是八百里路中的骄子了！唉！享受吧，毕竟还是个孩子。等全国解放时，假爸爸送你上天津奶奶身边念书去！”
　　沃华再思索：虽离开战火硝烟前方，在沃华的预感中，他带的这支小分队，要杀无数倭寇；他带的这支小分队，有可能要于倭寇在暗中决出、也是较量一次胜负；也有可能他带的这支小分队，是给东洋小鬼子临回东洋前的一次不礼貌的送行，也许是像古团夫人赠名一样，平了东洋，也许是？”

　　沃华在一阵沉思中又一声长叹，他又看看弟兄们，每个人都显得很紧张。沃华团长进入战前状态，开始下达命令：“各位弟兄姐妹们辛苦了，现在稍做休息，等候时机出发。从现在起，日落行军，日出休息。今天早晨必须赶到小兴安岭森林南麓的隐蔽地带。争取在三夜时间赶到兰川车站，是古平洋首长一再强调的。一定要在兰川车站乘车赶往齐哈市，咱小分队只有兰川车站才能得到帮助……”
　　沃华又在嘱咐：“咱小分队到达兰川车站前，一个不准掉队。到时候要发挥众人专常，也就是要见机行事。具体乘哪次车我也不确定，看情况再定登哪次车。从现在开始，行进中编一纵队。大家左手共用一条绳子，夜里又走丘陵地带，避免有人掉队。
　　宣布一条纪律，行军中不准大声喧哗，有事交头接耳往前或往后联系。现在开始，我们收拢行进。尖兵组仍然由丘立国任组长，你的原一组仍然做前卫，发挥你的夜行军定位功能吧。龙大海，你的原三组仍为警备收容组，负责带上两俘虏。两位在兰川镇，咱上车后留在车站釋放。准备吧，五分钟后出发！”

　　十八勇士押解两位俘虏走出张家店镇，消失在黎明前那段最黑暗夜幕中。大约走出一小时后，原来影影绰绰的羊肠小道一点点变荒了，佛晓左右，路已经和沙丘灌木丛连成一片。前卫丘立国向后传话：“沃团，路走没了怎么办？”
　　沃华接到传话时，看看东方天色。地平线上将有一道暗红色平形线。根据经验，这个季节，大约还要三个小时才能日出。沃华心里暗想：“此刻是睡眠最佳时刻，更是夜行军的最好时段。可是，我的兄弟是在后者中。”
　　沃华向前传话；“对准北极星、偏右四十五度方向继续行进！”十六勇士外加两俘虏，在一条绳索牵引下运行在黎明前，像一条长蛇，曲曲弯弯的行进在大西北人烟稀薄沙丘边缘。天渐渐地亮了起来，人在此刻是兴奋期。卫生兵柳珍贝激情地唱起家乡民歌，沃华向后耳语传令：“禁止喧哗！”
　　柳珍贝歌声刚停下来，丘立国向后喊一声：“卧倒！隐蔽！”
　　他悄悄地走到沃团长沃团长身边说：“沃团，有情况，正前方两百米远有四座帐篷。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