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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工人内讧

作品名称:工厂笔记      作者:平凡文刀      发布时间:2015-05-05 08:52:32      字数:4056

  8点过了,我来到窑边。
  工人都在紧张的装拆瓷器,我先烧了壶水倒入属于自己的壶里,然后去窑边帮忙。
  本来我是不用帮忙的,但是这几天来了一种外厂来寄烧的小碟,因为碟子太小,增加了工人的装拆难度,他们都不愿意做,无奈之下,吴厂叫了A区一对福建的老夫妇杂工来配装。
  看他们两个装而没有人拆窑,上前对他们说:“你们不会一个装一个拆吗?”
  谁知道他们一听就哇哇乱叫:“谁说要我们拆,我们很多事情,我们要拉废土要扫地还要清理窑边。要我们拆我们就不干。我们与吴厂说好的,就负责装,不拆!”
  见他们不愿意,我知道这是一向来厂里佑成的坏规矩。于是对他们说:“既然厂长说你们不用拆就算了,我另外安排人去拆。确实没有人拆就我自己来拆。”
  关于这个小碟子,一来就触犯了众怒。
  我问烧窑的:“为什么大家对小碟子那么反感,是没有钱算吗?”
  烧窑的从鼻孔里哼哼几声,冷笑道:“钱?有!不是没有。只是以前每个2分,现在呢?才算1.2分。况且啊,这1.2分还要到发工资时拿到手了才算。”
  “为什么?”我问。
  烧窑的越说越气:“说话不算话呗!你想,我以前拆过20000个盖子,说好有钱,可到最后一分钱也没有算。你信不?20000个呢。老兄,手指箩都捏得损呢。”他把20000的数子说得挺重。
  我感到很是奇怪:“有这事情啊?这不是不讲信用吗?难怪没有人拆了。”
  不一会儿,挑瓷的胖大姐和装小碟子的老夫妇大吵起来,不知道为什么?
  吵闹声刚刚停息,吴厂走了进来,他直接找到挑瓷的大姐,训道:“你什么叫福建婆不要装?还说要装自己拆?你是老大?厉害!”
  挑瓷的大姐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听到这里立马就拉长脸跳将起来了。
  她双手叉要,母夜叉似的连同口沫一齐飞向空中吼道:“我说什么了?要我们对证去。”
  吴厂不理她,走了。
  挑瓷的胖女人视乎万般委屈,呼呼噜噜哭了起来,等他老公一来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好像受了天大委屈。要老公拖着福建婆对证,不然就不干了。
  丈夫见老婆如此啜泣大恸的样子,决定拉着福建婆娘向吴厂讨个说法。
  我见两家吵的如此不可开交,问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原来,这小碟子是外厂拉来这里的,因为小,出的价钱又低,谁也不想装拆,一个个相关人你推我我推你就闹情绪不拆。
  中午吃饭的时候,这挑瓷的胖大姐的就皇帝不急太监急去问福建婆:“你们装碟子自己拆啊?”
  福建婆听了鼓着一肚子气就报告吴厂说:“挑瓷的叫我们不要装,装了自己拆。”
  于是吴厂就去说挑瓷的胖女人,挑瓷的就暴跳如雷冲福建婆说:“我没有说叫你们拆,只是问了一句。”
  福建婆不甘示弱,针锋相对和胖女人吵了起来:“就是你说的叫我们自己拆,还说没有说,说过的话不承认……”两个就这样公说公有理婆说理更长。
  厂长走了还拉拉扯扯说要讲清楚。
  说过的话风吹过,那能说清楚呢?
  我劝他们说:“这些都是小事,不要太计较了,斤斤计较没有安宁,搞的大家都不开心,一起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什么意思呢?”
  但是两方女人都还在吵吵吵,烦得大家耳茧都长满了耳朵。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女人们的吵架声刚刚消停不到几分钟。见烧窑的和打浆的又斗了几句嘴。
  斗着斗着烧窑的生气了,他上前推了那打浆的一把,对方岂肯如此受辱?他也口中叫着:“好哇!是你先动手的,我也不怕和你拼命。”
  于是两个扭扭查查搅合成一块,一个揪住对方衣领,一个拽着对方手臂,朝对方不断出拳。两个就此打将起来,不过看他们不像男人在打架,更像是两个农村的泼妇在耍酒疯。
  两人的举动惊动了厂里的人,我连忙上前企图把他们分开。但是两个就像水牛斗角,谁也不服气谁。一边叫嚷一边打,厂里的人都聚拢过来看热闹。
  等到赖贪财来了才将他们喝停。
  他们又为什么打了起来呢?
  原来,烧窑的正在帮老婆拆窑,打浆的要去拿试片和试烧的土。可是试土还没有出来,打浆的意思要烧窑的把那车有试土的拉出来,烧窑的没有理他。那打浆的就发牢骚。烧窑的听得屌火气,就朝那打浆的扑过去。可怜打浆的瘦的风都吹得走,那是他烧窑的对手?一下就被掀翻于地。
  打浆的也不甘心被如此欺负就一对一地打了起来。
  难怪人们说中国人就会窝里斗!从这两个傻逼身上可窥一斑而知全豹。看来厂里傻逼多不是空穴来风啊!
  没有办法,他们都不愿意拆,我只好自己拆了。因为晚上也有,只好照吴厂的意思叫杂工下午去休息,准备晚上上夜班。
  这窑边的杂工是四川人,个子小,还残疾——右手几个手指都断了一半多,只是还有一会给食指和大拇指还有点凹槽,但是干活还算麻利,我想这也正是留下他的原因。
  断手叫什么名字谁也没有去关心过,背地里大家都叫他“断手”。当他面就叫他“杂工”。但是从内心上讲,我对他是抱有极大的同情心,我想,残疾已经给他带来了人生的诸多不幸,我们没有必要歧视他。相比之下,他比那些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人“心灵残疾”人更家健全,不是吗?
  傍晚的时候,翕总带着客户来巡查厂,当时一个老乡刚刚到我窑头玩,两个正抽着烟,见她来了,穿着绿色的蝙蝠衫,像是一只大蝴蝶在车间飞。我连忙提醒老乡:“翕总来了。”老乡连忙掐灭了烟蒂,我也赶快丢掉烟蒂,装着朝窑边走去,我加快脚步跟上翕总,一阵阵不知道名字的香水味直冲耳鼻。我与之并行时叫了声:“翕总,您好!”
  她见我叫她,反应过来回了我一句:“您好!”脸上笑的灿烂。没有办法,当管理就得那叫力新的人说的,要圆滑世故和阿谀奉承。现实逼迫你与他们同流合污,不污也不行。一滴清水掉进墨水里,你还分得清那滴清水吗?
  呵呵。人啊!要学精一点!马屁该拍还是得拍,尽管你不愿意,不想当孙子也得装孙子,不然就会失业呢!
  其实当管理对我而言是新生事物,我必须像邓大人说的“摸着石头过河”,我也得听一听旁人的意见。我的一位同事就说:“良林你当管理心肠不能太直,由着自己都性子,俗话说‘人直穷,树直死’,首先要摸清厂里的情况,一个厂就像一个小朝廷,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欺生,拉帮结派,树立党羽。你也要学世故圆滑些,和厂里的势力派抱团。这样你就当得下去,还有上下都要变通。工人那边也要疏通,不要和他们对立,对立对你没有好处,工人都是以自己利益最大化的,所以古人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必要时你得拿出男子汉能屈能伸的本领,要向蚯蚓学习,上食膏土,下饮黄泉……”
  这个同事的话说的头头是道,我也觉得有理,我是得学一学他们官场上的“趋炎附势”了。没有办法,你在社会这口大染缸中那怕你心志再高也是被污染的命运。历史上的忠臣:于谦、岳飞……那一个有好下场?所以我必须学会适应这个世界,必须学会运用“潜规则”。
  经过几天的了解,我得知厂里的两股势力:一个是以蔡文龙为首的老板派;一个是以齐总为首的翕总派。
  我该与那一股势力先抱团呢?
  烧窑的给了提了个醒:“小刘,你要想在这里长期呆下去必须和老齐他们搞一起,他们都是翕总的人,这个厂虽然是老板的,但是真正的权利都在翕总手上,只要是翕总要的人,哪怕是走了也会找回来,你别看那厂长厉害,可以不打卡,那是因为有一阵子生意好,得到了老板的器重。实际上他是个死脑筋,和行政的老齐是个死对头,每次都要被老齐扣几百元。还有那些狗头狗脚,都是小鱼小虾掀不起大风浪的。”
  这一点其实我早看出来了,就说那天吴厂长带我去见窑边的工人,看他们鸟都不鸟他,就知道他在厂里的威信不高。”
  我也学着这么去巴结老齐他们,老齐过窑边时,我忙不迭地递烟说好话,不住点头聆听教训,无论抬头还是低头遇见,一支烟是少不了的,渐渐感到老齐对我的脸色和态度都好了些。
  昨天中午吃饭时。老齐主动和我说话,他问:“良林,你认识童生吗?”我一时没有领悟他说的是谁,就说:“不认识。”其实童生就是我房子后巷的一个老乡,因为当过厂长,我们就直接叫他厂长,渐渐就把他的大名给淡忘了。
  下午,机修又和我套近乎,说到赖贪财。
  机修对我说:“赖贪财现在拉瓷器本来是没有钱的,老板说当管理是公家人,吃了公家饭做私家活,怎么有心去管。但是没有人拉怎么办?来拉瓷的来一个他炒一个,对老板说就是找不到人,找不到人就自己做?不是自己的事情做了该不该给钱?搞的老板也没有了主意,就说那好,随你们谁拉,谁拉了谁分这个钱。就这样他赖贪财就包揽了A区那条窑的拉瓷器的活。
  谁知道这件事情让原来窑边的管理刘方国不满意了。
  话说这刘方国外号叫刘一钻,他长的头尖尾削,就像一把钻子,并且把心眼往钱眼子里钻,只要厂里有赚钱的空子,他就要钻一钻,说什么见者有份。
  比如这赖胖子赖贪财拉的瓷器,他暗话明说:“赖胖子你作为一个管理拉私活,这是厂里不允许的,你有空帮老婆没有话说,但是你另起炉灶干活赚钱,应当充公,最好是大家平分一杯羹。”
  赖贪财一听到嘴的肉又要飞了,他气的脸上的肉也挤成一个肉饼,冲刘一钻道:“你个流氓阿飞想打劫吗?世界上有我干活你拿钱的吗?那为什么不你去拉我收钱呢!真是钱眼子!”
  刘一钻回敬道:“看谁钱眼子,你难道不知道外面都叫你什么吗?我告诉你吧!赖贪财,你大肚子里装什么马尿谁不知道?就知道贪钱。”
  赖贪财暴跳如雷,吼道:“你不要说了,你刘一钻还不是钻出了名的,不但要钱,你下班后老是拐厂里的骚婆去厂外后山水塔下搞腐化你以为人家不知道?这要是国营厂你早就该进监狱了。”
  两个就这样猪芝搭狗腚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给拖了出来。
  这个刘一钻听说也是,不但贪财还好色。这要粘的上手的,上到50老妇下到十几岁的嫩苗子他都要插一钻子。还有对钱也是热情的可怕,比如帮人拆一车瓷器也要人算钱。
  空余就站在漂亮女工前说吹牛——泡妞。
  到夜幕降临难免淫邀艳约找乐子,那些单身进厂的女人有的图个吃喝享乐自然随着去找找乐子,天王老子也不怕。
  时间久了成了老油条了,就是电梯见了碰上老相好的也要嘴对最啃上一通,激情一爆发全然忘记电梯里是有监控的,后来为了销账居然把监控器也给砸了。恰巧这些都被一个工人看到了,这风流韵事就此流传开来,成为厂里工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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